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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农民工市民化”成了一个热门话题。热议之余,不禁让我想起了沈括在梦溪笔谈里提到的“一举济三役”这个故事:
祥符中禁火,时丁晋公主营复宫室,患取土远。公乃令凿通衢取土,不日皆成巨堑。乃决汴水入堑中,引诸道木排筏及船运杂材,尽自堑中入至宫门。事毕,却以斥弃瓦砾灰壤实于堑中,复为街衢。一举而三役济,省费以亿万计。
这段话的大意说得是,贞宗年间,内宫失火,楼榭亭台,付之一炬。贞宗命晋国公丁谓修葺宫廷。丁采取了“挖沟取土,解决土源;引水入沟,运输建材;废土建沟,处理垃圾”的施工方案,不仅一举三得,还省了很多钱。
由此,我们再来联系一下推进农民工市民化这一重大举措,它的意义至少也在于:一是有助于化解房地产库存的问题;二是有助于加快城镇化建设的步伐;三是有助于构建和谐社会的稳定。
所以,这样两相比较,能否做到有异曲同工之妙呢?我想,这就考验我们共产党人的智慧了。但是,我们应该看到,一个封建官僚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们共产党人为什么不能做到呢?当然,两者的区别还是明显的,丁谓奉命修缮被烧毁的宫室,做的是一项简单的建设工程;而推进农民工市民化的举措,行的是一项复杂的社会工程。
在这项社会工程中,我们可以预见的到,可能会遇上的种种复杂问题。比如在制度方面,我们存在着户籍制度管理的问题,上世纪90年代,出现了农民花钱买蓝印户口的现象,但时过境迁,农民自觉亏大了,而眼下的“农民工市民化”会不会又成了当初的“蓝印户口”呢?因为买蓝印户口留下的阵痛,那道伤口至今还没有愈合,他们记忆犹新。又比如在经济方面,在高房价下,即使入住城里后,城市生活的高消费,也使得农民望而却步。这样,眼前的城市虽美,但消受不起,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还比如在思想方面,农民顾虑重重,试想一下,为什么许多富豪现在又开始到农村甚至山村去造别墅呢?那是因为,有钱人为了享受,住乡下独家独园,而农民呢?则是为了生活,进城打工住楼上楼下,甚至车库桥洞。再比如在生活方式方面,乡下农民一碗饭端起来就可以有半个村庄好转,到了城里失去“鸡犬之声相闻”不说,即使两相对面入住,也是“老死不相往来”因为生活不习惯,甚至出现“胜利大逃亡”仍然住回生于斯长于斯的乡下去了。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由此可见,尽管社会工程难于建设工程,但在科学管理中同样都需要有高超的智慧。而所不同的是,丁谓奉命修缮被烧毁的宫室,可以设计出一套科学管理的流程,然后以此去进行施工就可以了,那是技术的智慧;而“农民工市民化”的举措,几乎没有什么现成的模式可以设计,甚至所有的方案都可能要因时因地因人而异,这就需要有艺术的智慧。
艺术的智慧高于技术的智慧。在改革已经涉入深水区的今天,农民工市民化,需要我们的就是有这样一种高超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