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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母亲借用了我的银行卡,她得知密码的后3位是418有些奇怪,略一沉吟,便问我是不是死了都要发的意思。我笑笑表示认同了,然后她就取笑了一番,说我怎么也那么庸俗。笑,就让她这么认为好了。
其实,418对我来说另有含义,那可以算是一段回忆吧。98年的4月18号正是参加数学竞赛的日子,10年了,10年前的现在该是日以继夜地看书做题吧。那是我第一次全身心投入地去做一件事情,甚至也是唯一的一次。我不是太在意别人的评价,而是希望通过一种比较客观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但是却失败了。鬼使神差一样,明知道可能错了的选择题还是写了上去,并且还是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本应有的成功却鸡飞蛋打了,这对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打击是很大的,而更糟糕的是这只不过是个导火线,接下来更是厄运连连,疾病,理想和第一次爱情幻灭,身体和精神开始全面崩溃。
10年前的事了,应该早就淡忘了的,可是,也许它还在影响我现在的生活,这10年中不论做什么事都感觉力不从心,再也没法像那时那样的投入,好像我一生中所有的激情都已经消耗在那个时候了。
曾经按照那些心理学家提供的方法写了一篇回忆,再作一次生命之旅把那些不幸的记忆再搬到台面上,希望这样便可以释怀。写的时候刻意的理性,像是一个旁观者在记述,几乎不带感情,写完给几个朋友看了,可是自己却不愿去看,也不愿和他们谈论这件事,看来还是没有真正释怀吧。
几年前看了记述数学家纳什一生的普林斯顿的幽灵,以及由此改编的电影美丽心灵,书和电影都看了好几遍,每次看都会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除了感动之外更多是源于某种奇怪的共鸣。纳什年轻的时候参加过帕特南数学竞赛,他非常重视那次竞赛,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天才。尽管那时他已经被承认是天才了,可是他却希望得到一种更加普遍的承认,基于一种客观的标准,不带一丝感情或者个人关系的色彩,然而他却没能成功,与本应唾手可得的荣誉擦肩而过。这次打击影响了他一生,几十年以后,他已经在数学领域获得了世界性的尊重,并且获得了诺贝尔奖,他却在自己的诺贝尔奖获得者自传文章中暗示帕特南竞赛还在刺痛他的心
多半,我是没法达到纳什的哪怕十分之一成就的,可是人类的情感却是如此的相似,有时候甚至都担心自己哪天也会得精神分裂症。看了电影美丽心灵后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现在初中的人一个都没有联系了,已经没有人可以和我分享那段记忆了,那些复习资料和那一大堆试卷都早就给表弟拿走了,那么还有什么可以证明那一切都是确实发生过了的?那些事情,还有那个人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吗,还是仅仅只是我大脑皮层中的一些电波?
看到押在玻璃板下的那张准考证“1998年4月18号,效实中学,第五试场,编号1111”还记得那时那个老师拿给我的时候说,真是个幸运的号码,看来命中注定你是要拿第一的。我叫母亲过来看,她也看到了,那么看来那都是真的了。
翻开那本派格斯的宇宙密码,那时每天复习到深夜两三点钟还无法入睡,就再看一章这本书,那是第一次接触相对论和量子物理,梦想大概也是那个时候形成的。在第四章“海森堡在海耳戈兰岛”看到了一片咖啡渍,大概是某天晚上不小心把咖啡弄翻了吧,那片咖啡渍也留了10年了,从中也能隐约看到10年前那一个个不眠之夜,而现在又要留上几滴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