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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一架小小的烧烤炉,一串串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串、烤鱼片,一阵阵欢声笑语,从二哥家的小院里传了出去。
“来来来,趁热吃!”
“对对对,快尝尝小姚的手艺!”
“唔,味道真不错嘛,小姚的手艺,超过大街上那些烧烤摊了!”
大家招呼着,品尝着,议论着。烧烤加小菜,凉拌热炒,满满当当一大桌子,一张张喜眉笑脸,谈兴正浓。女儿的两个舅舅---二哥二嫂、三哥三嫂,加上我跟妻、女儿,再加上他们的儿子儿媳跟孩子,就更热闹了。
那还是在早晨,二哥家的儿媳小姚就打来电话,让我们晚上过去吃烧烤。还说,下了大雨,这回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让我们赶过去聚一聚。
可不是,刚下了一场大雨,被干旱折腾的奄奄一息的庄稼,这回可有救了,又是遍地新绿了,又是满眼的郁郁葱葱了。
想想一回回的浇地,一回回的抢水,到外村去打水、拉水,日复一日地奋战,多少日子了,我的乡亲,吃在地里,睡在地里,输水管子遥遥数百米,为庄稼送来生命的汁液。
我的乡亲,等雨、盼雨,那种焦渴、那种渴盼的心情,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10号台风“麦德姆”终于为久渴的大地,送来一场姗姗来迟的甘霖。不知哪里,竟然燃放了烟花、爆竹,那是对老天降下救命雨的庆贺、感激,还是一种生命的宣泄?
乡村锣鼓又敲响了!我的乡亲,扭秧歌、舞狮子、跑高跷、跑旱船,载歌载舞。我不请自到,竟然加入到秧歌队,笨手笨脚扭啊扭,玩儿的不亦乐乎,那同样是一种生命的宣泄啊。
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小镇上的烧烤小吃摊,比比皆是,笑语声喧。吃的是肉串儿,品的是滋味儿,是那种大雨过后的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是那种透过雨水就能看得见的沉甸甸的好收成!
二哥六十出头,教师退休后,还种了十多亩地,哪成想,今年遭遇干旱,为浇地,等井、排号,机井不够抽,累都累坏了。
三哥五十出头,除舞弄大棚外,还种了二十多亩地,几乎天天忙浇地,浇过第一遍,就得忙第二遍、第三遍。干旱得太久了,地干透了,三哥的心,是不是也焦渴透了呢。
三哥家的儿媳小李,泼辣能干,在娘家还租种了二十多亩地,土豆、白菜,样样种,那年都有好收成。今年土豆收获完毕,种上了夏玉米,因为遭遇持久的干旱,为了保住庄稼,小两口地里吃、地里睡,晒脱了一层皮,硬是把十多亩夏玉米浇了三遍水,如今玉米长成一片青纱帐,谁说小李都是好样的。
小姚是二哥家刚来不久的新媳妇,漂亮大方,在厂子里上班,还学得一手烧烤的好手艺。就在今天,还没有征得爸妈的同意,她就自作主张,准备宴请我们。从切肉片、到穿肉串儿,都是一个人干。还专门跑了一趟镇上,买了一大包肉菜,这才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爸妈。二哥二嫂一听儿媳有这番美意,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大家吃着、喝着、谈论着,自然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大家都是种地的,自然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因为干旱,土豆总算顺顺当当收获了,票子顺顺当当拿到手了,谁谁家一下子进了好几万,哪个村一天里进了轿车好几辆。因为干旱,谁谁家又新打了机井,新上了设备。说来说去,说不定,今年还是一个丰收年。
转眼间,夜已深。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还是起身告辞,踏上了归途。
路过镇上,看到一处处烧烤小吃摊,客人已经散去,正在忙着收拾摊子。偶尔还有几个光膀子的,吃吃喝喝,玩得高兴。
走出镇子,公路两面,远望近瞧,全是一片黑魆魆的秋庄稼。有了雨水的滋润,秋庄稼恢复了生机,舒展开宽大的叶子,在夜风中摇曳着,婆娑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说不定还能听到“叭叭”的拔节声呢。
夜风习习,乡村夜色,静美如画,空气中流动着一股醉人的乡野气息。我心醉了
2014-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