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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十二年前
我用诗歌丈量人生
人生是一首永远码不完的长诗
二十四年前
我用梦幻傕动岁月
岁月是一只承载梦幻的车辘
三十六年前
生活用生命造就了我
我是一个张扬生命之翼的小精灵
而今
我习惯成自然地打坐在日历牌上
用老僧入定式的目光打望世界
日子便被座落成
一幢幢大小一式的号码
然后被一天天撕下
重叠成一撂撂废纸
高于我已近圆寂的身影
三十六岁的灵魂
已远去了诗歌、梦幻、童话
灵魂只是为了灵魂而留守
留守只是为了留守而留守
三十六岁的生命
羽翼的羽毛已被梦魇拨光
光秃秃的只剩下
这一个赤裸的数字
二
而三十六岁之后的路
是一条岔径的两个方程式
左边是生命的加法
右边是灵魂的乘法
左边的路标写着：欢迎光临！
右边的路标写着：闲人免进！
今天
我手举三十五盏摇曵的烛光
在这三叉路口上踟踀徘徊
守候某个时刻的来临
守望属于我的洛丽塔（注）
而这个时刻，我便看到
左道上飘摇而来的守护神
美目流盼，春情惹火
“欢迎光临！”
她热情地对向我招徕
于是
在三十五盏烛光的辉映下
我就这样扭头向右边拐去
路口树荫下那个落寞的女子
满脸沧桑，秋意酝酒
“是我的洛丽塔吗？”
我问我的灵魂
“闲人免进！”
迎着走近的我，她娇羞地轻语
而在那一双娇憨的眼瞳里
正闪耀着一束平和的光芒
我分明看到
那是一束平和安谧的
烛光
只为这一束平和安谧的烛光
我便坚定地踏入右边的地界
这时，我手中的烛光
也同时变成了三十六盏
我分明看到
第三十六盏烛光
是一双眼瞳的化身
而这一盏烛光
正是我三十六岁灵魂的
引路明珠
“请走进我的灵魂吧！”
我于是转身向我的洛丽塔发出邀请
她娇羞地笑了
我分明听见生命的内核
正注入一声娇憨的祝福：
“祝你生日快乐！”
此刻
没有人看见
我生命的羽翼
又长出了羽毛
注：“洛丽塔”是伊甸水果园的守护神
2002/4/18于星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