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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知道豫剧有五大名旦,并不知道还有桑振君。虽然我生活在邯郸,还是一个戏迷。而且桑振君也在邯郸生活了四十年。
作为戏迷,以前经常去音像店去淘戏曲磁带。有一次在一个音像店里摆放戏曲磁带的角落,看到了一盘白莲花,演唱者:桑振君。磁带封面没有演员的剧照,只有一个画出来的戏曲旦角人物。我拿在手里看了看,桑振君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白莲花是哪一出戏?我犹豫了一会,最后,又把那盘磁带放了回去。
后来有一次听河北人民广播电台的戏曲节目,播放了豫剧白莲花。当时并不喜欢听戏的妻子不知怎么也和我一起听起来。“我家居住清水县,在那白云庄上,有我的家园。遭不幸二老爹娘只把气咽”妻子问我:“这是谁唱得这么好听?”我说:“你猜是谁?”妻子说:“是常香玉吧?”我摇摇头,说:“是桑振君。”
我后悔没有买下那盘白莲花的磁带。等我再去那家音像店,已经没有了那盘磁带。
一天,一个修自行车的老大爷来我家玩。老大爷看起来脏乎乎的,坐在沙发上说:“刚才在矿建商场碰见桑振君了。跟她聊了一会。”我说:“大爷,你认识桑振君啊?”大爷说:“是啊。原来我在东风剧团的食堂,桑振君在剧团教戏。”我没有想到桑振君就在邯郸,更没有想到修自行车的老大爷竟然跟桑振君熟悉。老大爷跟我说了一些桑振君的情况,我才知道桑振君的生活情况好像不怎么好。但是关于桑振君的艺术,老大爷显然并不了解多少,只知道是剧团的老师。
又过一段时间,我突然在邯郸日报上看到了桑振君率东风剧团的弟子回河南,河南给了桑振君很高的评价,称桑派是河南豫剧的第六大流派。自此我才知道豫剧还有一个流派—桑派。邯郸电视台也请桑振君作了一期访谈节目。电视上的桑振君很苍老,很瘦弱,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衣服。周围坐的一些现场观众都是一些儿十多岁的年轻人,恐怕并不是戏迷,更不懂得桑老师的艺术。
桑派艺术近几年才重新红火起来,因为桑振君老师的出色的弟子苗文华。苗文华是桑振君年轻一代的弟子,很好地继承了桑派的艺术风格,还是梅花奖的获得者。在东风剧团,上一代的台柱子牛淑贤、胡小凤、赵贞玉都曾经是桑振君的学生,其中赵贞玉专攻桑派,与牛淑贤、胡小凤并称为东风剧团“三朵花”
我知道桑振君就居住在矿建商场附近。矿建商场是一家专门卖老年人服装的商场,所以去那里买东西的老年人居多。无数次经过那里,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看到一个个胡同,一排排楼房,我曾想:桑振君就在这里,也许还曾跟她擦肩而过,也许前面一个普通的老太太就是桑振君。但是桑振君已经淡泊名利,归隐于市井。邯郸人不熟悉桑振君,只熟悉远在河南地常香玉和马金凤。走在邯郸的大街上,没有人会认识她,我也不会认识她。
2004年,在邯郸日报上又看到了桑振君的消息,是一条不太好的消息:邯郸市的领导去邯郸市第一医院看望因病住院的她。当时并不知道桑振君已经不久于人世,还盼望着她能病愈出院。虽然去第一医院很容易,骑自行车十几分钟就能到,但是我并没有想去医院看望豫剧大师桑振君。我曾经后悔过,因为桑振君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录像资料,如果我能去录下来一段桑老师在医院养病的录像,也是万分珍贵的啊!
2004年7月,在常香玉大师刚刚去世一个多月,桑振君大师也在邯郸病逝。与常大师不同的是,桑振君的逝世几乎是静悄悄的,没有常大师逝世时铺天盖地的报道,没有万人空巷的送行。
“不回门不探亲,也要去看看桑振君”、“断了烟断了茶,省下钱也要听桑振君唱投衙”更有痴迷者说:“搭上二亩地,也得看看桑振君的戏”这是河南人热爱桑振君的写照。桑振君主演的打金枝、下陈州、八件衣、白莲花、桃花庵、对绣鞋、观文、投衙等剧目,早在20世纪50、60年代就由中国唱片社录制发行。1953年她随中国人民慰问团赴朝鲜对志愿军进行慰问演出,20世纪50年代末,曾两次为毛泽东主席专场演出打金枝,两次率团进京演出,并受到中央领导的亲切接见,为豫剧争得了荣誉。但是桑派艺术却被埋没了几十年,到底是谁之过?令人欣慰的是,1964年受邯郸东风豫剧团的邀请,前来任教,共在邯郸教了4批学生,其弟子胡小凤、牛淑贤、苗文华等均荣获中国戏剧“梅花奖”
豫剧的大师们一个个走了,现在只剩下84岁的马金凤还在演出。
大师们的千古绝唱,我们只能在唱片里、磁带里聆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