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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乡，曾经男孩女孩们以对歌寻佳偶，母亲说，在她们那个年代里留下很多佳话。她就像一棵老树，古老而悠长
1
夜深了，整个村子都睡静，就连畜生发出的鼾声都能听得到，毛妹的房里，几个女孩还在床上窃窃私语，不时发出噗呲的笑声，茵茵敲了敲三妹的背说：“三妹，毛妹你两，那夜见那后生长的怎样，你看上了吗？”“没有，哪能啊！”三妹的声音里还带着羞涩的笑
“瞧你，就知道是了。”茵茵疑惑地说。
“不信你问毛妹，她知道的。”三妹笑着说。
毛妹嗤嗤地笑起来，没有说话，茵茵气着一张脸，翻开被子挠起她俩的痒痒来“叫你俩骗我，叫你俩骗我！”屋子里的笑声渐渐大了起来。
毛妹突然“嘘”了一声道：“别出声，不然我妈又起来了。”三个人捧着腑，钻被子里笑去了。
一会儿毛妹说话了“昨天晚上，那哥儿的山歌唱的太好了，他约我们再去，你去吗？”
“长的好我就去。”茵茵说。
“包你满意哦。”毛妹说着便嗤嗤地笑起来。
夜更深了，月亮仿佛像枝头上的太阳，她们三人起来上茅厕，毛妹见到有电筒光亮了三下，她和三妹示意了一下，拉着茵茵的手要走，茵茵似乎明白了什么，三人一直走到了河岸边，三妹用手电光亮了三下，河对岸的一只小船上唱起山歌来了。
飘飘悠悠船一只
妹妹有心划过来
若是不嫌哥样丑
就请妹妹把歌还。
三人上了一只小船，往河边的芦苇草划了去，只听三人窃窃说了一阵，也唱了起来
哥哥若是有心来
请把船头调过来
若是哥哥样儿丑
妹请哥哥别过来。
唱完三人咯咯的笑了起来，对面的船划着追了过来，毛妹和茵茵也拼命地划着，此时犹如赛龙舟，后面的船没追上，便停下船，唱起歌来，三人也停了下来对歌，茵茵唱起歌来的嗓音很美，一下子后生们就听出来了，便赞起她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船儿靠近了，船中坐着三个后生，那坐在船头上的一个青年后生说话了
“刚刚哪位妹妹的歌唱得这般好啊，把哥哥我唱没词了。”茵茵瞧了一眼，羞得把船掉头要划走，这时毛妹对船上的后生笑笑说：“是我这妹子。”
刚说完船儿就划走了，那船上的后生追问道：“妹妹叫啥名，记住咯，我叫达生。”
这时三妹把头从船窗里露出来，偷偷地笑着，像半边弯弯的月亮，三人心中各有心思，船渐渐地划远了，后生的船上还有歌声传来。
2
（一个月后在赶歌场）青山界上，山歌悠悠，热闹极了，达生和三个后生在一矮树丛下的草地上坐着，他们从树上摘了片叶子放在嘴里吹了起来，那声音在飘悠悠的在界上漫绕，引来了一群群姑娘们的青睐，有几位姑娘在不远的树丛中唱着山歌向他们走来
木叶悠悠传遍山
不知哥住哪条川
家中可有妻和小
若是没有把歌还。
阿成拍了拍阿强的肩说：“哥哥，你看那俩妹子，多俊，还歌吧。”
阿强笑了笑道;”今天，我们不是陪达生来见他的妹子的吗？那妹子还没来呢，你心就痒痒了。“
这时坐在达生旁的阿昌说话了：“强哥，成哥，你俩快去吧，说不定还可以给我们说个嫂子来呢。”说着“哈哈贩贰迸踝煨鹄础？
“是阿成看上了吧，啊，哈哈贩贩贩”阿强也笑起来。他们几个笑着闹成了一团，只有达生没有说话，他沉思了良久道：“哥哥们，这几个女孩太小了，你们瞧，山头上那几个绣花的，哥哥们要是把歌对上了，才好呢。”说着他们起身走了。
界上西山头的草地上，几个女孩正在绣花，她们放下手中的活也吹起木叶来，同时，悠悠的山歌传遍了山头。这时界上几个女孩停下了歌声，也停下了木叶声，一女孩说话了“嫂子，你看是他们来了。”
“妹子，去吧，你们到林子里边去，让我来跟你们试探看看。”一个儿高挑，身段窈窕而富有风韵的女子说。
此时歌声又起了：
那日船中得见郎
郎的歌声飘满江
江中鱼娇闻声跃
妹这几日心也慌。
从不远的山坡洼里传来了青年后生们的歌声
那天船中得见妹
妹长得天仙样美
歌声悠悠让人醉
见了不想把家还。
那女子又还道：
娇的哥
你去哪里这久来
你去哪里这么久
花园生草路生苔。
后生们唱道：
哥的妹
为妹哥哥去寻媒
媒人怕妹门槛高
叫哥今来把信捎。
这时，年轻后生们说话了
“刚刚不还是几个妹子吗？怎的就不见了。”
“怕在后面的林子里吧？”
“上去看看去！”
走近了，只见一女子把身藏在一棵树下，达生说：“妹子为何把身藏起来？那夜哥哥真想邀妹来歌场的，可妹妹摇船走了，哥哥还来不及说，今日我来，也只想碰碰运气，没想，真见着妹子了。”
藏在树下的妹子说话了“哥哥刚刚说寻找媒人去了，做什么，不见媒人来呢？爹娘已经把我放人去了，所以”
达生沉思了许久，才说：“我真的找媒去了，可妹妹那天也没给我留个名，也不知妹妹可是真心，今天妹妹来了，看来妹妹是有意的了，若是妹妹放人去了，哥哥就等你一辈子。”
那女子转过身来道：“其实我也不是你那妹妹子，也只是传话人，茵茵也是我伙伴，她是不能来的了，他说你的歌唱得好，木叶也吹的好，所以叫我来了，你错过了她，会错过我吗？”
达生笑了笑：“若是她的伙伴，当然是不会错过的，我的伙伴也来了，他们的歌比我好，若是你愿意，也可以与他们对的。”
那女子听了捧腹大笑起来，道：“妹子们，出来吧！”
林子里有人影闪动，后生们钻进林子，林子里顿时山歌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