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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真的有“屋漏偏遇连夜雨,船烂却遭抢头风”的话,那么金鑫鑫现在就算是碰上了。他一个五十二岁的人,上个月才托二女儿同学姨妈老魏的关系,找到了这个海滨浴场器具保管员的工作。谁知道,第一个月工资领到,还没有捂热,就与上下班的同事之间,发生了救生圈丢失丑事。年龄比他少二轮的陶总经理,把他们俩人都叫到办公室,狗血喷头地臭骂了一顿。救生圈八成新,照新买的价格赔。又让他们俩人各赔一半。这个真叫有气难平,糊涂的陶总经理不作调查研究、不分是非曲直,乱下结论。他一定找到确凿证据,让陶总经理乖乖地那一半钱递还到他手上。这时候,冤家路窄,姜响川领着老厂长戚启光的孙女戚支子站在了他面前。金鑫鑫一时间傻了眼
说起来话就长了,那一年金鑫鑫和姜响川同一批,招工进了城关纺织厂,金鑫鑫是运纱工,姜响川是机修工。后来,厂子不景气,姜响川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调到的供销科当供销员,几年工夫,又神通广大,当起了供销科长。慢慢地,他把厂里所剩不多的客户,都拉拢过去了,就辞职办起了什么东亚艾莱芙纺织有限公司,自任董事长兼总经理,他老婆谢素芳任副董事长兼副总经理,锣鼓喧天,彩旗飘展地兼并了城关纺织厂。于是,金鑫鑫们就下岗了。而且,一下就是二十年,四处求职无门,这其中有多少辛酸啊!姜响川又什么时候管过他们的死活呢?金鑫鑫越想越气,手中握着笔,就不愿意给他登记。
这时候,只听到姜响川一声炸雷“还磨蹭什么?”“老——姜总经理,你?”金鑫鑫结结巴巴起来。姜响川却睥睨着,手一挥“少啰嗦。”金鑫鑫昏头昏脑地,好像喝了什么迷魂汤似的,给姜响川登了记。姜响川和戚支子他们领去两只救生圈,走了。金鑫鑫还听见戚支子娇声娇气地问姜响川“姜总,这老头是谁呀,怎么认识你。”“不知道这老东西怎么打听到我的名字的,甭理他,来,亲一口。”就只听到外面“啪啪”的亲吻声。戚支子可是老厂长的孙女啊,而且,她也只有十五、六岁,还没有长大,姜响川怎么就可以这样?金鑫鑫越想越不甘心,他跟陶老板的侄子,行政部小陶主任,请了假,跟踪来到百步沙,躲藏在棕榈树丛里偷看。他看到,姜响川和戚支子肉麻地又摸又亲,后来,又一起下到海里游泳。不久,又来了一个男人,领着两个娇娃,也下到海里,五个人纠缠在一起,打水仗。强烈的阳光刺得金鑫鑫睁不开眼睛,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金鑫鑫抬手看腕上的手表,过六点钟了。他猛地冲出棕榈树丛,大声嚷嚷“下班了,下班了,快到器具室归还器具。”这三个娇娃慢吞吞地走上了岸,其中一个娇娃还学金鑫鑫的口吻“下班了,下班了,”金鑫鑫恼羞成怒,扑将上去就夺这个娇娃身上的救生圈,争夺之中,金鑫鑫推倒了这个娇娃,在一旁的戚支子拍手哈哈大笑“这个老东西,还是蛮有力气的。”金鑫鑫站在那里,多么想分辩,他不是什么老东西,他原先是她爷爷厂子里优秀的运纱工啊!这时候,只见姜响川和那个男人气急败坏走上岸来,围着金鑫鑫拳打脚踢。羸弱的金鑫鑫,那里是这些天天酒肉穿肠过的老板们的对手,他倒在沙滩上呜呜地哭。姜响川还恶狠狠地敲边鼓“再哭,告诉你老板,炒你鱿鱼!”那个男人也好像不解气似的,拣起脚边的一只救生圈,转身扔进了已经开始退潮的大海。
金鑫鑫“哇”地怪叫一声,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跟着扑进了大海。金鑫鑫吞了几口咸咸的海水,这时候,他想起来了,他还不会游泳。他在海里扑腾着,他看到姜响川他们五个人,渐走渐远的身影,他还听到远处餐厅,有人隐隐约约的划拳猜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