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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对面的楼宇上硕大的车展广告牌在射灯的照耀下,闪出熠熠光辉,我好似有点喝大了,此刻酒在我嘴里已经没有了滋味。
道长看我神情恍惚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和尚,酒越喝越伤那,差不多就行了。”
“我这才刚开始热身呢,没多、没多......不对啊,今天你怎么这么能喝?”我晃晃悠悠的拍着道长的肩膀说道。
“是你今天太不能喝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小和尚。”道长很沉稳的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完全不像是喝了酒的样子。
我费力的摇了摇头,缓解头晕,嘴里却又不受控制的渗出大量口水,我要吐了,我是喝多了。
吐完之后,无论我再怎么纠缠道长,他都不愿意再陪我喝了,清理掉地上的垃圾之后,他便收起摊,准备离开。
........
道长走了,我一人独自坐在河畔,哪里也不想去,点上一根烟,茫然的看着对岸闪烁着的霓虹灯发呆,直到一阵电话声响起,才将我从茫然中唤醒。
我看了看号码,是王萌萌打来的........我没有接,也没有挂断,就这么任由铃声响着。
王萌萌超乎想象的坚持,她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我终于接通了电话:“喂,萌萌!”
“西西,你在哪儿呢?”王萌萌的语气很显关切。
“我?我在河边~~~河边吹风呢。”
“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的呀,你又喝酒了吧?西西,你不开心了吗?”
我避开了王萌萌的问题,直接问道:“你打我电话有事儿吗?”
“我好想你哇,你在哪,让我去找你!”
“你怕我发酒疯吗?”
“不怕,你快告诉我吧,我怕你一个人难过........”王萌萌的语气充满紧张。
“古桥河畔。”我停了一停告诉了王萌萌我所在的方位。
我很晕,我将电话扔在了一边,就这么光着膀子躺在了草地上,我很累,前所未有的累,可是我却无法缓解我的累,闭上眼睛,我的世界灰蒙蒙一片,最后变黑........
.........
“西西,你醒醒!”
朦胧中,我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摇晃着,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眼前是那张可爱却又充满关切的萌脸。
“萌萌。”我眯着眼睛看着王萌萌。
王萌萌替我掸掉了头上的草叶,紧紧挽着我的胳膊,带着哭腔说道:“西西,我好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好难过的!你怎么了嘛,一个人在这里!”
“喝喝酒、吹吹风,想笑就笑,想睡就睡,多酷啊。”我说着伸手去包里掏烟,却发现唯一的一包烟已经给道长了,我对王萌萌说道:“萌萌,你去帮我买包烟吧,我想抽烟了。”
王萌萌从包里拿出一包烟递给我,道:“你酒后喜欢抽烟,还常常忘记买烟,早就给你准备好咯。”
“萌萌,你真好.......”我依旧晃着身子,用酒后不着调的腔调,对王萌萌说道。
“在你心里,好的是烟,不是我!”
我笑了笑,没有应王萌萌的话,熟练的拆开了烟,点燃一根,依旧盯着河畔对面的车展巨型广告牌发着呆。
“萌萌,你知道吗,我活的好快乐,尽是快乐......怎么的都是快乐,喔喔~~快乐啊!”我语无伦次的说道。
王萌萌眼里噙着泪水,死死的挽住我的胳膊:“不要说了,西西,你不快乐,我知道你不快乐。”
我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语气却愤怒的说道:“我快乐,我TM真的快乐,有酒喝死,有烟抽死,怎么就不快乐了........!”
我饱含怒意的腔调,让王萌萌下意识的松开了我,她怔怔的看着我,许久才说道:“你不快乐,其实你非常傻、非常可怜,你没有一个真正爱的人,没有朋友,没有人和你交心,你完全是封闭的,不敢把心思告诉任何人........就像你常说的,非常羡慕我,你觉得我是透明的,一眼就能看到我的心思,看见我的心在身体里面跳舞唱歌,傻呵呵的乐,而你呢?”
王萌萌说着已经泪水簌簌的往下流着,哽咽着说道:“而你呢?没人知道你为什么和左岚姐分开,为什么不和沈曼姐相爱,为什么什么都不在乎,却又什么都放不下........也不知道你害怕什么,躲避什么,保护什么.........我觉得这么多年你很像一只孤独奔跑的狗,而这只狗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大,那么无所畏惧,那么勇往直前,表面上觉得你好像挺聪明的,其实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孩子,一个缺乏安全感,缺乏信任感的,自卑的、怯懦的孩子,而这个孩子自以为自己非常聪明,能看穿别人,有预见性,做事滴水不漏........”
王萌萌说着泪水决堤,摇了摇头:“其实你最傻,最可怜,最无助,最脆弱,我们每个人都想从你身上得到想要的,想要你做丈夫,想要你做情人,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想过,你想要什么,或者你什么都不想要.......我们挺自私的.......西西.......”王萌萌最后唤了我一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呆滞的看着王萌萌,心里一根紧绷着的弦,好似突然被人给扯断,我感觉到了不能呼吸的痛........
“西西,我说的对不对?我真的好心疼你!”王萌萌抱着我哭泣!
我哭了,王萌萌说的没错,其实我的最傻的,最无助的,最脆弱的,最怯懦的.......我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否则为什么即便有了房子,我也没有体会到哪怕一丝快乐呢!
“西西,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只是很多时候,会假装不知道,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才是这个世界最关注,最懂你的人!”王萌萌抱着我,我默默的流泪,她哭的不能自已。
.......
河畔对面的商场就要停止营业了,声音温婉的工作人员在《没那么简单》的背景音乐声中一遍遍提醒顾客尽快离场........
音乐声隐约飘来:“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幸福没有那麽容易 才会特别让人着迷 什麽都不懂的年纪 曾经最掏心 所以最开心 曾经.........”
更远处传来的烟火爆裂声冲淡了歌声,我抬起头,一片绚烂,目光刺透绚烂,却是青春走完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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