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周期

东篱道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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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常没有缘由的郁郁寡欢,忧从中来。诉诸笔端,不成文章,与友人闲聊,无从开口,既不关世界本原,又不关人生意义,茫无头绪。于是戏言,这诡谲的心里现象,源于月球近地轨道的吸引力,具有周期性,正如海潮。

    平息这莫名内火的办法,可以是和顽皮的儿子一番忘情的嬉戏,或者是一场大汗淋漓的操持家务,甚至暴躁一点,摔掼毁弃手头并不重要的物件,找无辜的妻子作一番水涨船高的争吵。

    从心理学来看,我属于粘液质,性情沉静,稳重多思,却又如何拥有这般难以克制的暴力破坏欲望?从生理学而言,我也无妇女般的周期性生理变化,却又如何拥有这周期性的抑郁愤懑?扪心自问,自己也无其他明显的职业疾患,童年厄运,不公的社会遭遇。或许,这只是人性深海里暗自涌动的潜意识,兀自沉浮。

    但凡我怒号狂吼之际,嚣张不可一世的妻儿也要退避三舍,暂且躲过锋芒。于是,窃喜之余,日后不免真真假假,营造三人世界里的一方安宁的生存空间。

    反观妻子“悍妻”一员。美其名曰的,正是她自己。她曾戏言,让我以家有悍妻为题,来写写她。相对于我,她的暴戾无常有过之无不及,倒也值得玩味探究。显然,她属于胆汁质,筋骨型,动辄大呼小叫,脖红面紫,每分钟的心率也比我快二三十下。至于温柔贤淑、温良恭让、温文尔雅都与她无缘。尤其每月多事之秋的那几天,更是得慎言慎行,绝不轻易授之以把柄。然而,一切的努力,换来的还是她一头雾水的批驳斥责:

    “下班回来怎么这么晚?”

    “厨房点灯坏了什么时候修?”

    “自来水水头太小,怎么办?”

    只得嬉皮笑脸的回应:

    “夫人,今天学校开会!”

    “我也不是水电工!”

    当然,上策是默不作声,一脸尴尬内疚的表情,尚能博得盛怒之下的妻子凤颜大悦。或者曲意调侃:

    “同志,今天又被领导会上批评了吧?”

    相对而言,男性罹患青春期综合症的较为鲜见。报载我国上海棋手钱宇平就属于此例。他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棋坛,堪与聂卫平马晓春抗衡,鼎足而三。此后至今,却销声匿迹,甚至不能与围棋记者进行一盘业余的较量。女人一生,自青春期至五六十岁更年期结束,周而复始,每月必来的密友,让她们折腾数日,身心俱疲。有些甚至因为内分泌紊乱或其他妇科疑杂,而身染月经综合症,更令她们苦不堪言,身心交瘁而难以言表,学习工作家务又都得按部就班。

    据不完全统计,北京等大都市的年登记离婚与结婚的比例为50%左右,接近西方发达国家水平。全国城市的离结婚比例约为20%。不知道那50%的大都市离婚男女一族,是否真正因为志趣、不同情意不合而分道扬镳,都各自追求着享受着西方发达国家的自有幸福,还是只源于普遍的男人们的刚愎暴躁如我的脾气,忽视了女人与生俱来的情绪周期的起伏跌宕,而恣意小题大做,游戏婚姻,小不忍而终酿成彼此的陌路?

    新婚燕尔的男女,你们可曾准备好,完全的接纳对方,包括彼此反复无常的情绪周期?

    我所处的小镇人口约为一万多,计三千户左右的家庭。十几年间,也只听说过几例离异案例,满城风雨,路人皆知。疑惑于这山乡几乎为零的年离婚率,是因为乡人生活节奏慢,文化素质低,还是性观念保守?其实,偏偏这样的农村家庭,是最经受不起冲击的,因为其中近一半的男人常年在外打工,而且,他们的婚姻多半诞生自媒妁之言的撮合。那少数几例离异的,要么是男人在外领回了个外省的妹子,要么就是女人在家与别人私通而颠沛流离至他乡。不言自明,乡人们自从下聘礼定亲到洞房花烛夜完婚,就秉承了天赋的传统观念,如鸳鸯似鸽子般的,夫妇视彼此为天地,拜上苍所赐,互为唇齿,肋骨肌肉相依。秉承这样原始图腾、原始宗教般的信念,远远胜过我的对于异性情绪周期的肤浅认识和理解,也就彼此构筑了一道百毒不侵、绵延千万里的家庭婚姻的长城,风雨不动安如山。正如轩辕黄帝于五千年以前,为一对青年夫妇首次于山洞里构筑的一穴。两个蛮横不羁的青年在同居数日之后,又野性大发,走进森林。在森林里的孤独、虎豹、饥饿、寒冷的考验中,他俩最终又回到了那个洞穴之家,完成了彼此对于家的认同感,归属感。

    小国寡民自然鄙陋,却也能同样享有泱泱大国的和平富足。婚姻观念的保守与开放亦然,基于理解宽容的平台,男人和女人,一定能营造出一分家庭的和谐与温暖。

    朋友,你也有情绪周期吗?你懂得至爱的人的情绪周期吗?或许也可以抽空玩味探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