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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夜晚,宁静的校园。
我坐在电脑前查资料。小儿子你在客厅看电视。
一会,你蹭到我书桌前。问:爸爸,你在干什么?
我说我查资料,你没说什么,乖乖地走了,但我明显感觉得出你微微的失落,你想我陪你的。我会陪你的,小儿子!可仅仅一会,我没再听到放电视的声音,难道睡去了吗?我连忙走到你房间,你正在脱衣服,与厚厚的毛衣作最后的“斗争”显然,我亲爱的小儿子长大了,毛衣小了。我赶忙帮忙:“小儿子,你脱不了怎么不叫爸爸呢?”小儿子乖乖地回答:“爸爸在做事,我不想打扰爸爸。”
我忍不住搂过你,在你红扑扑的脸上狠狠地啄了两口。你就在我怀里咯咯笑,我像以往一样搔你,咯吱你,你全身光滑娇嫩,像条鱼在我怀里扭来扭去。
我们父子俩笑够了,闹够了,我就把你塞进被子里,给你掖紧被角,然后在你头上抚了抚你那松软的头发,又在你娇嫩的脸上左右各亲了一下,走出了房间。
我的心就被你装得满满的,知足,幸福,安宁。
来到客厅,看见客厅杂七杂八的玩具小人书你都归置到位了,电视机的插座你也拔掉了。我心最深处就柔软地疼痛:哦,我亲爱的小儿子,我的小马义,你才八岁呢。就忍不住又回转身去看你。
没想到你已经睡着了!真是孩子!
但我还是忍不住默默坐在你床头,目不转睛地一眼又一眼看着你。
仅仅几分钟你就睡熟了,两颊酡红,小嘴红嘟嘟的,睡态安然。你的乖巧伶俐就一幕幕呈现在我眼前: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吃饭,没有谁给你喂过一次;再喜欢吃的菜你也从不贪多,总是说“够了,够了,马义不要了”;没有谁刻意教你用语言去表达感情,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熨帖到人的心底,居然有一次洗澡的时候你对你妈妈说“我长大了,我还要给爸爸买一份养老保险”;每天清晨当我早已出门上课,若大的房子里只留下你一个人,你也会按时起床穿衣背上书包锁好大门上好保险从未疏漏
想起你每次看到我直入我肺腑的叫声:爸爸童音清脆,很有质感,无论何时何地,无论远近,总是能于万千人中直入我耳膜;
想起你每次见到我都如鸟儿一般张开双臂飞入我的怀抱;
想起你每次扑入我怀抱时在我脸上左右开弓的亲吻;
想起你对我说:爸爸,你死了我也不会把你埋在土里,我要把你放阳台上天天去看你
我的泪水在眼眶里萦绕,萦绕
我的小儿子,你总是让我男子汉的心一再柔软,柔软
是我对你心怀愧疚吗,才会有多于常人的温柔情怀待你?你实在是我的多宝,因为有你哥哥后,我深刻地体会了养儿的艰辛。哥哥尚在襁褓,就失去亲生妈妈,他体弱多病,三天两头跑医院就成了家常便饭,时不时担心他生病,时不时照顾他饮食起居。给他喂饭,陪他睡觉,监督他学习,我的神经已经为他常年绷紧了。所以,亲爱的小儿子,我的马义,我拒绝了你母亲无数次要生孩子的要求!我和你妈妈本来就感情不和,分分合合好几次了,我不想生孩子。再就是我只是一普通老师,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在精力上,我觉得我都不该要了。可是你母亲一意孤行生下你,你长到三四岁,我也没正眼看你一眼!那时,在我眼里,你实在是多余的!
是你过早的乖巧懂事,叩击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第一次被你感动,是你四岁多的时候吧,因为与你母亲一直不合,我一气之下离家应聘到荆州工作。这一去就是两年,两年来,我几乎没有想过你。直到那天,你和你妈妈一起来荆州。小小的你,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你妈妈,脆生生地说:爸爸,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当时,我的心因你这句话而温暖,而柔软,而疼痛。生活的酸甜苦辣,生活的事事不如意,时时拥堵在心口,让我窒息,我的性情也总是烦躁刚烈,而你一句话熨帖到我心底,让我了无依赖的心瞬间柔化。我忍不住蹲下身,细细看小小的你!看到你酷似我的眉眼,再忍不住抱起你,情不自禁地默默搂紧你!
从此,我开始用心爱你!
用心爱你了,我的心就常常因你而疼痛!你好像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孩子,所以你时时刻刻都是乖巧的,懂事的。你从来不给大人添麻烦,所以你从来就是自己上学自己回家,自己做作业,自己玩玩具。奶奶宠溺你哥哥,对哥哥有求必应,而对你却严厉要求,所以你畏惧奶奶,在奶奶面前你总是无所适从。而你妈妈性格粗糙,对你多是呵斥少有细腻温柔。于是我成了你的保护伞,我怎忍心你幼小的心灵没有地方躲雨?
用心爱你了,才知道你是多么善良的孩子。下雨了,你把你的玩具“卡布他”揣在怀里跑回家,生怕它淋坏了,更舍不得用它遮雨;你总是有许多比你小的小朋友和你一起玩,因为你从不欺负弱小,总是耐心陪他们;你总是跟在哥哥们后面,做他们乖乖的小跟班,给他们拿衣服拿水,只要能和他们一起玩你小小的心就满足了;过年过节过生日,你哥哥总是对礼物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你却从不要东要西,即使姑姑她们给你买礼物,一样就让你满心欢喜,你总是说“我不要了不要了”;
用心爱你了,才知道你是多么善解人意的孩子!今年你生日的时候,我特意到书店买了你喜欢看的儿童书籍喜洋洋与灰太狼,我又选了儿童读物三国志、水浒传、红楼梦送给你。我是希望你多读点书,养成读书的习惯。没想到你这样告诉妈妈:爸爸给我买了好多书,是要我考一中的呢!你真正读懂了爸爸心底对儿子的殷殷之情,对你寄予的厚望!
用心爱你了,我就会好好爱你!现在我一天没看到你的话我心里就发慌,我就会四处寻你。家里找不到我就满校园找,我有一个绝活了,只要你说话,只要你发出哪怕丁点的声音,也能直击我的心灵锁定你的方位,因为我觉得你的声音是天底下最有磁性最悦耳最富有穿透力的声音,我就能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你!我更期待你每次如鸟儿般飞到我的怀抱,期待你每次见我后左右开弓的亲吻,那成了我们父子相见的最隆重最热烈的仪式了。你不知道我也是多么眷念这仪式,我是多么渴望这仪式。
亲爱的小儿子,我的马义,我希望我是荷叶,你是红莲,你心中的雨点来了,我是你在无遮盖天空下的隐蔽,能给你一方荫护;我希望我是你永远的自豪,能让你永远自豪地告诉你的小朋友“我最喜欢的是我爸爸”;我希望我一直以一株大树的形象站在你心中,让你有依有靠,在成长的路上不似浮萍;我希望陪你长大,一路收集你的慧心,然后能有一天亲手交给与你一起走上红地毯的那个人,让她懂得,善待,珍惜;
亲爱的小儿子,我的马义,今生有你,我不悔!
亲爱的小儿子,我的马义,今生幸亏有了你,我男子汉的心才有了搁浅的海滩,你为我储存了太多柔情!
亲爱的小儿子,我的马义,我人生的路上因你多了许多艰辛多了许多曲折,你的出现改变了我人生的初衷,也影响了我人生的许多选择,我却从不抱怨有了你,你让我收获了太多感动,太多感悟,太多欢乐,我的人生因你丰盈因你圆润!
亲爱的小儿子,我的马义,我会好好爱你!直至我生命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