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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胜者为王败者寇(1)
晚上雪欢被安排在一处离正德殿不远的寝殿内,慕司羽自然要陪着妻子在正德殿休息,不可能再过来找她。
雪欢在国破家亡的这一天,第一次盖上了这么柔软温暖的被子,门窗也都事紧密严实不透风的,可是在这样舒适的环境里,她怎么也睡不着。
这并不奇怪,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对于一个xx岁的小女孩来说,完全消化掉是需要时间的。
本来她相信了他,以为他是真心要疼爱她的,就像翔哥哥那些年一样,可是谁知道,他已经有了妻子,而且跟他妻子那么亲密,雪欢当时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被欺骗了。
这也难怪在吃饭的后一半时间里,她虽然肚子还是饿的,但是却丝毫没有了胃口。
果然陌生人是不值得相信的,这世上真正对她好的只有翔哥哥、母妃和白姨,就连那个混蛋冷叶,不也是在允诺了她之后,就从此消失再也没来找她吗?
雪欢咬着被角,越想越觉得难过,豆大的泪珠顺着粉粉的脸颊滑下来,片刻浸湿了一大片枕头。
因为太伤心了,所以雪欢并没注意到,不远处几案上方的窗户被悄悄打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姿态翩然跃了进来。
“咦,小欢儿怎么哭了?”来人的声音清亮好听,一双桃花眼风流多情,正是我们貌美不输“西京第一美女。”六王妃的程小侯爷。雪欢惊讶地看着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少年,片刻之后她竟然大着胆子白了他一眼,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程沐风,蒙着头用袖子继续抹眼泪。
嘿程沐风一挑眉,三两步走到雪欢身边坐下,伸出手指毫不客气地戳着雪欢的后脑勺“哟呵,还敢跟爷耍脾气,胆子变得这么大了,不怕我把你送到军营里?”
闻言雪欢一下子坐了起来,低着脑袋瑟瑟地抖。其实刚刚她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竟然敢这样放肆。
或许是因为这个男孩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又比较活泼,让她能生出亲切感,又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他出言救了自己,让自己不必遭受军营里那种非人的折磨,总之她印象里一直觉得,面前这个毫不正经的雅痞少年,并不是什么坏人。
当然,也可能是她看走眼了,毕竟有冷叶和慕司羽这样的先例。所以还是应该谨慎一些。
“对对不起”雪欢的语气和表情,像极了被公公婆婆虐待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儿。
程沐风摸着下巴叹了口气,唉,他怎么觉得她这副样子不如刚刚耍小性子的时候可爱呢?然后他又呸了自己一声,程沐风你难道有毛病么?刚刚不就是你嫌人家胆子大耍脾气的么?
虽然床不大,但是因为雪欢坐起来了,所以腾出了一些位置,程沐风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床上,拉过被子把雪欢盖住,问:“看到王妃受刺激了?不高兴了?”
雪欢抿唇点点头,又摇摇头,小脸神色暗淡。程沐风游戏花丛惯了,对女人的心思一向最为了解,面前的小女人虽然谈不上喜欢慕司羽,但是绝对信任过他。
但是慕司羽的身份和地位又决定了他以后的人生,就算慕司羽将来也会喜欢她,也不可能娶她做正室。
所以,像她这样单纯的女孩,无论如何都是会受到伤害的。想到这里,程沐风忍不住鄙视自己,又不是自己的女人,他替她操心这么多干什么?可是那双湿漉漉,懵懵懂懂的晶亮眸子,让他总是忍不住心生不忍。
罢了罢了,他一向随心所欲,心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那你跟我走好不好?只要你愿意,我再去找王爷要人,他不会不同意的!”
怎么说他娘也是慕司羽的亲姑姑,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为什么?”雪欢好奇地问。自己并没有什么权势,也没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怎么会值得一个身份显赫的小侯爷这样看似好心的帮助呢?“唔”程沐风手撑着下巴做沈思状,想了一会儿突然嘿嘿一笑:“我喜欢欺负小姑娘啊,我府里好多小姑娘呢,她们都可喜欢被我欺负了”
雪欢瘪瘪嘴,眼眶里很快又聚集了泪水。程沐风郁闷,臭丫头真不好玩,随便说两句就掉豆豆!
“算了算了,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带你出去玩,不过不准告诉别人哦”程沐风从床上跳下来,拿过雪欢衣服对她招手“过来啊”衣服是吃饭之前慕司羽命侍女找来的,有一点点大,但是很漂亮,雪欢犹豫着接过衣服,慢腾腾往身上套。
程沐风急性子,见她不急不缓的动作,心下不耐,拨开她的手动作麻利地把扣子给她扣好,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出门。
天色已黑,宫里到处都是打着灯笼巡逻的士兵,雪欢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但是这个比自己大了五六岁的少年,干燥的大手确是温暖舒适。
走着走着,前面拐角蓦然传来谈话声,声音有些耳熟,雪欢仔细想了想,想起来好像是那个步之恒将军,她刚要抬头去看程沐风,身子却突然腾了空,雪欢吓了一跳,本能要喊,嘴上却被盖住了。
程沐风抱着雪欢,一跃跃上了房顶。然后也没放下她,就这样打横抱着她脚步快而轻地在屋顶上奔走,不一会儿,两人着地,雪欢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已经到了宫外。
宫外其实并不如以前的繁花似锦,因为战争,大部分房屋已经破损不堪,城中百姓有一半早在战争开始前就逃走了,留下其中一些无人的破旧房屋里,偶尔传出燕朝士兵的吆喝声和杯子的碰撞声。
不过留下的明维百姓却并没有被为难,经历一次残酷的战争,他们能活着,并且没有成为俘虏,劫后余生的百姓还是庆幸的,对燕朝的士兵又恨又怕又有一些感激,毕竟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有的人在收拾屋子,有的人蹲在街上,好奇地看着从面前经过的雪欢两人。
街上有巡逻的士兵,见到程沐风都停下来,恭敬地抱拳叫一声“小侯爷。”程沐风兴趣缺缺地摇着扇子走在前面,偶尔抬头赏赏月,偶尔停下来等等身后的小女孩,说实话他对她其实并没那方面的兴趣,只是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让他想起了早夭的二妹,忍不住同情了一把,结果同情心一泛滥,竟然收都收不住了。
“有什么好看的啊?”又一次转头发现身后的小女人竟然不见了,程沐风遥望过去,发现她正站在一个破戏台前,好奇的眼神到处打量着。
他走过去四处看,也没发现这个废弃的,中间还被砸了一个大窟窿的戏台有什么值得看的。
“这个是戏台吗?”雪欢眼睛亮亮地问他。
“是啊”程沐风答“你不会没见过戏台吧?”
那可真是奇闻了,他可不相信,骄奢淫逸的赫连明德没有在宫中摆过戏台。
雪欢心思还在戏台上,闻言不假思索地就点了点头。白姨跟母妃给她讲的睡前故事,大多都是她们看戏看来的,各种英雄豪杰儿女情长,她们讲的生动,她听得向往,很想很想有一天,她自己也能亲眼看到一台真正的戏。
她的动作却让程沐风心里产生了疑惑,她不是个宫女吗,还是皇子的情人?
那怎么可能连台戏都没看过,而且个性单纯如同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你姓什么?”他在她耳边低低地问。
“赫呃,白啊”雪欢看了他一眼,又匆匆转过去,这才想起来她刚刚竟然回答没有见过戏台,心里顿时如小鹿乱撞,七上八下。
这一次雪欢漏洞百出的掩饰的确没有逃过程沐风细致的观察,但是他却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戳穿她,只是看着雪欢强装镇定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嘿,这下好玩了
、13胜者为王败者寇(2)
他们处的地方离皇宫不远,是人口密集区,走了不多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一条宽敞的巷子。
巷子是个小商业街,各种饭店酒馆,过半的店已经废弃,留下少部分还亮着灯。
程沐风牵着雪欢走进一家小酒馆,店里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擦桌子的小伙计和柜台后打算盘的老板。
程沐风撇头看看雪欢单薄的身子,脚步一转,并没有向自己一向喜欢的窗边位置走去,而是在大厅中央寻了个位置坐下。
二人刚坐下,酒馆老板已经走到了面前,看到这二人均是一身华服,知道肯定是身份显赫王侯贵族,而且他看们刚刚是拉着手进来的,应该是一对夫妻,于是连忙陪着笑问:“爷,夫人,要点什么?”
程沐风放下扇子,笑眯眯看着身边坐着的“夫人。”重复老板的话:“夫人,要点什么?”雪欢被问得脸有些红,似嗔似怒地看了程沐风一眼,程沐风顿时心花怒放,又叫了句夫人,雪欢不理他,对店老板摆摆手:“不用麻烦了,我吃过了”
店老板有些为难地看向程沐风,程沐风随意挥挥手“去,给我拿壶酒,给她下碗面,多放些肉”雪欢忙道:“我吃过晚饭了”程沐风一副了然地看着她:“对着那俩位,能吃饱?”
雪欢不语,低着头绞着袖子小声说了句:“谢谢。”吃饭的时候,两人再没什么交流,程沐风一个杯子一壶酒独自饮酌,雪欢低着头小口吃面,一时间整个空荡的饭馆显得有些寂静,只有杯子和酒壶偶尔的碰撞声。
程沐风喝了两杯酒,觉得有些无聊,刚要考口说些什么,楼上的客房里蓦然响起一声女子的尖叫。
雪欢惊了惊,放下筷子抬头去看程沐风。程沐风微微皱眉,也朝楼上看过去。
楼上是客房,其中几间屋子里亮着灯,这个时候住客栈的肯定不是过往游客,想必是轮休的燕朝士兵临时居住的地方。
只是男人的卧房会传出女人的声音,程沐风随便一想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几乎没经过思考,程沐风就站起来,对雪欢道:“小欢儿,吃完了吗?吃完咱们就走,我带你去河边放花灯”
虽然这种时候大概根本不会有花灯卖。雪欢眼睛一下子亮了,瞬间忘了刚刚那一声好似痛苦的哀叫,眼巴巴看着程沐风“真的吗真的吗?”
不过这样单纯下去真的好吗?程沐风忍不住想,虽然他觉得她这个样子很舒服,但是她以后没有那个七皇子的保护,肯定要独自面对很多事,如果不从现在就学习生存,恐怕将来有一天,她的性格是适应不了现实的世界的。
“不,下次再去吧!”程沐风改变了主意,一把抓过她的小手,道“跟我来”
他带她上了楼梯,店老板在后面擦着冷汗跟着。在走廊里走了一圈,程沐风最后踢开一间空卧室的门,然后甩手扔了锭银子给门外的老板,带着雪欢走了进去。
这是个比较简陋的小旅馆,房间也不是什么大客栈的上房,都是给过往的平民百姓暂住的,价格低廉,所以条件并不是那么好。
屋子的墙壁是泥巴混着草砌成的,然后粉刷成白色,有些粗糙。程沐风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很快就在墙上凿出两个不大不小的坑,然后他反身来到桌边拿过桌上的烛台,把上面的蜡烛吹熄拔下来交给雪欢,自己拿着烛台把尖利的部分对准墙上那个坑的中心,扭了几下插进去。
待程沐风把烛台拔出来时,雪欢看到,那个坑里,已经多出来一个小小的圆孔,有明亮的光线顺着小孔射进来。
接着他又在另一个坑里钻出一个同样的小孔。程沐风展开扇子遥遥一挥,一阵风过后,房间里最后一支蜡烛也熄灭了,雪欢眼前一片漆黑。
程沐风在黑暗中按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墙壁站着,在她耳边低声说:“看看他们在干什么”雪欢当然知道这是偷看别人隐私,挣扎道:“不要啊,这样做不道德的”
程沐风忍不住在这傻姑娘头上轻敲了一下,语气不耐“让你看你就看,再废话就把你扔大街上”
雪欢不得已,只好趴过去眯着眼睛往旁边屋子里瞧。
“啊──”雪欢瞪大了眼,短暂的惊呼被站在她身后早有准备的程沐风一把捂住“唔唔嗯”女孩子嫩白的肌肤又软又滑腻,程沐风索性抱着她不放,捂着她的手改为两指轻轻捏住她的嘴唇,让她方便呼吸。
“不准叫!”雪欢惊恐地看着对面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整个身子都僵在程沐风怀里。
烛光摇曳的房间里,一张方方正正的八仙桌上,一个浑身赤裸的娇美女子仰躺在上面,一双修长的美腿被两只大掌握住,一直折到她的胸前,浑圆挺翘的臀部位于桌子的边缘,门户大开,一个人高马大的粗壮男子,上身穿着燕朝士兵服,下身一丝不挂,一根紫黑色的东西挺挺地翘着,竟然钻进了女子双腿间的某个洞口里,进进出出地动着。
女子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有一张清秀的小脸,此时那小脸上满是泪水,小小的嘴唇红艳艳的,细细一看有几个地方还破了皮。
女孩子细白的双手无力地推搡着在她身上施暴的男子,哭得嗓子都哑了。
而就在这时,从雪欢看不见的地方突然走出来另一名男子,身形有些消瘦,表情非常猥琐,一脸淫欲地看着桌上的女子。
在雪欢惊讶的眼神中,那男人挺着同样一根物事,来到女子的头顶,他嘿嘿笑着,大手扳过女子的头,强行捏开了她的下巴,竟然就这样把那东西塞了进去。
女子分离推拒,大声哭喊着“禽兽,你们杀了我,杀了我”但叫声终究被那东西堵在了喉咙里。
雪欢娇小的身体抖得如风中的落叶。
、13胜者为王败者寇(3)
程沐风在黑暗里淡淡观察她的反应,他看不见她苍白的脸,却能感受到她惊恐的眼神。
这时他的声音并没有以往的轻浮调笑,而是平静地说:“这就是现实,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生存在一个狭小的地方,被人保护不知世事,以为世上只有贫穷和富有之分,实际上,有些痛苦比贫穷更加让人无法忍受”
程沐风看了眼那个女子痛不欲生的灰白脸色,声音极冷“适应不了,或者去死,或者蝼蚁一般活着,生不如死”
话语有些残酷,但在这样乱世的年代,这些话是实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年轻的男子沉默不语,雪欢也是一言不发,过了很久,她慢慢停止了颤抖,低低又坚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或许你说的确实存在,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世上所有的善良和美好,我相信人生不会总是那么绝望。”人生不会绝望,这是母亲在世时一直对她说的,原本她也抱怨过,偷偷恨过,可是,母妃说,人总应该怀着希望活着,人有希望,那希望才会实现。
所以即便这几天她过得确实无比艰辛,可是她心里始终燃着一窜小小的温暖的火苗,始终记得母亲说过,如果一个人心里只有寒冬和失望,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程沐风听到她那句话,微微惊愕,原来她有这样美好的念头,原来人单纯并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会活得快乐一点。一室的黑暗里,程沐风却仿佛听到了春天花开的声音。
雪欢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对面房间传出的低吼声和哭喊声让程沐风轻轻皱了下眉头。
他拉过雪欢走到桌前坐下,把之前拔下来的拉住重新插到烛台上点着。
雪欢纯净的小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程沐风露出今天最真实的一个笑容,摸摸她的发轻声说:“等我一下。”
说完,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笃笃。”的敲门声,雪欢侧耳倾听,听到有男人粗鲁的叫骂声,然后是房门被砰然打开的声音,再接着,所有的声音全部都消失又过了没多久,雪欢看到纸糊的窗户前投射出程沐风颀长的身影,她站起来走到门口,程沐风正好开门进来,看到她微微一笑,说:“我相信你!”
两人最终也没去河边,雪欢其实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困了,这时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程沐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两人坐上去后马车就直接往皇宫的方向驶去了。
车很颠簸,可是雪欢窝在榻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程沐风靠在一旁闭目养神,过了不知多久,马车停下来,程沐风睁开眼,看了看仍在熟睡的少女。
直到外面传来马夫的声音,程沐风才收起饱含思索的眼神,伸手去推推雪欢,道:“小欢儿起来”
但是小小的少女缩在角落里并没有醒来,程沐风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伸手将她软软的身子捞起来,小心抱出了马车。
到了殿门前时,子时的钟声已经敲响了,程沐风空不出手开门,索性抬脚一踹,抱着雪欢走进门内。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房内的圆桌前,坐着一个人。程沐风愣了愣,随后勾起嘴角,打趣道:“表哥你着大半夜的不陪表嫂睡觉,怎么跑出来啦?”
慕司羽一只手里把玩着一只茶杯,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表情轻松,但是眼神却没有看向门口那一男一女。
程沐风对自家表哥阴阳怪气的脾气早已习惯,转身踢上门,抱着雪欢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下。
雪欢接触到温暖的床褥,抱着被子爱娇地蹭了蹭,转身睡得更加香甜了。
程沐风给她掖好了被子,转身也来到桌边,坐在另一张凳子上,伸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而眼风斜斜地往自家表哥身上扫过去,满含笑意。
慕司羽凉凉看了他一眼,狭长的黑眸微眯,程沐风顿时一个激灵,暗叫不妙,忙把自己刚倒的茶推到慕司羽面前“表哥,喝茶”
“你们去哪了?”慕司羽没有接,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云淡风轻地问。
“嘿嘿,小家伙偷偷在被窝里哭,我带她出去散散心。”慕司羽瞥了眼床上那个娇小的背影,哭?好像的确值得哭的。
程沐风见他没有喝那杯茶的意思,自己拿过来,也不怕凉,咕咚咚喝了两口,然后眨着无辜明亮的大眼睛问:“表哥你来干嘛呀?”
慕司羽一个眼刀杀过去,程沐风瑟缩了一下,这家伙果然是个变态,心情好的时候怎么开他玩笑他都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心情不好的话谁要是多说一句,他就能用那冷冰冰的眼神在你身上刺一百个窟窿。
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程沐风慢悠悠地讲着今晚自己的心境“怎么说呢?她好像有一个很纯净的灵魂,虽然好像有些不现实,但是我真的这么觉得”
他看向自己打小就崇拜的哥哥,语气里有些微的请求意味:“如果你不能真心待她,不如把她给我,我来照顾”
慕司羽沉默了一会,缓缓问:“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女人,值得你求我?你喜欢她?”
程沐风哈哈笑了两声:“怎么可能?!”叹了口气他又说“不过沐思死的时候也就这么大吧?这小家伙跟沐思一样傻乎乎的,小爷只是同情心泛滥,要是她真跟了我,那可就真的害了她了”
又朝慕司羽抛了个媚眼“况且,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喜欢你这辈子还能喜欢谁啊?”
慕司羽眼神一直在床上的人影上,过了一会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程沐风有些跳脚:“喂,老子刚说的那些都白说了?”
“你不是不知道,我和夏嫣是为了什么才成亲的。”
慕司羽站起身朝床榻走去,云淡风轻地留下一句话,算是他的承诺“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没有底气的话,毕竟世事无常,他还有大事要办,这样的承诺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只能是尽量。
程沐风却没有想这么多,在他眼里,强大内敛的表哥一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羡慕隔壁护国将军府夏家养了一头老虎,他回家又哭又闹跟他老爹要,被他爹吊在院子里的树上狠狠打了一顿,最后是慕司羽把他救下来,答应他一定给他也抓一头回来。
于是第二天,慕司羽就带着手下侍卫去赤夜山打猎,傍晚就给他带回来一头老虎。
所以慕司羽说完之后,程沐风便放了心,红木扇子“刷刷。”一展,一边摇着一边走出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