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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光不禁苦笑:又上钩了。趴在他的背上,好舒服呀!所有拥有高大男友的女孩子们:千万不要错过这个福利呀!――她想。
这种感觉舒适而温暖,亲近又窝心,她好喜欢。把脸紧贴在他的背上,软软地,她说出心中所想:“好喜欢呀。”感到她是那么的依恋他,他笑了,将她又向上背了背,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这个冬日的傍晚很美好。张小冰回到北京的第二天,下了一场大雪。据说这是北京今冬的第4次雪。雪一直下到中午才停,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道路上的车辆行人稀稀落落,道路两旁的树木也是枯枝败叶,配上辽远空旷的灰色天空,整个画面显得苍凉而肃穆。
张小冰心里感觉有些烦闷,决定出门透透气。运气还好,刚走到路边,就拦到一部出租汽车。坐上车,她略想了一下,对司机说:“雍和宫”其实,她是想去故宫多一些。
只不过已经是下午了,记得故宫好象是下午挺早就关门的,所以决定还是去规模小的多的雍和宫转转,这样应该可以值回票价。
也许是因为临近奥运会了吧,北二环路被修葺一新,她看向道路两旁,感到几乎有一点不认识了,离开才只不过是一年半的时间吧?变化好大呢。
走进昭泰门,甬路上几乎是空无一人,她悠悠然地走着。院落里的八角重檐碑亭对称而建,庄严古朴。满院的苍松翠柏更添一丝忧思怀古之情。300年前这里住着的可是清穿心目中的第一男主44呀。
她边走边看,可是找不到一丁点居家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儿子后来把这里作为了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寺院,也可能是因为几乎烧毁这里的那一场大火,总而言之 ,眼前的翻修后的雍和宫只会让人感到它是一座寺庙,而非王府。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进了最后的一进院子――万福阁。万福阁又名“大佛楼”阁内有一座木雕弥勒佛站像,高达18米,由一棵名贵的檀香木雕刻而成。
它也是雍和宫的三绝之一。她进去看了看,觉得还好,就转了出来。看看表,只用时30分钟。她不是佛教爱好者,又不想穿越到44家里,因此,这么小的一个院子走半个小时也不算快了吧?她边走边想,决定再四处看看。
家住北京,常见红墙绿瓦,亭台楼阁于她而言早已是习以为常。所以看了半天,仍是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由于并非内行,所以看不出门道。)倒是改造为“法物流通处”的配殿引起了她的兴趣。
以前听人讲过,法物流通处是寺庙售物的地方,一般都会清楚注明开光与否,另外不能砍价,最好也不要挑三捡四,是讲究眼缘的――即一眼看中的是最适合的。
张小冰在里面看了一下,还真的看中了一件物品。她把它请了出来,准备送给王光。这里因为有部分法物价格不菲,因此“法物流通处”里专门配有银行的刷卡设备,以方便众施主购买。
看来,银行的行销人员没有少费心思――张小冰心想。觉得自己别出心裁的发现实在挺逗,她不禁有点开心。一个人边走边看,渐渐,感到潇洒自在。刚刚出门前的烦闷也似乎减轻了不少。
嗯,看来44的家确实有些魔力呢。以前看的韩剧里面曾经提到:下初雪的日子,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今天,是她回来后看到的第一场雪,也能算是初雪了吧?在这个日子里,在神圣的寺庙里,并非刻意的,给他准备了礼物。
这是否算是和他有缘呢?从雍和宫里出来,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陈永苗家的楼下。
此番回京,她事先没有告知她,她在楼下给她打了个电话,先是问她在不在家,确定她没有出门,她捉黠地笑说:“猜猜我在哪儿?”
“在哪儿?回北京了?”“再猜。要不,你打开窗户看看。”10秒钟之后,三楼的窗户被打开了,探出了苗苗的脑袋“真的是你!快上来!”她大笑着说。张小冰抿嘴一乐,快步走上了楼。她的苗苗闺蜜已经打开房门,在等着她。苗苗的父母亲也在家,寒喧了好一阵后,她们终于可以进入苗苗的闺房“蜜”谈。苗苗的变化不大,还是妩媚慵懒的那个妙人。举手投足间,只觉得千娇百媚,婉转娥挪。张小冰暗自一笑,她这位好友的外表不知引诱了多少人,更不知欺骗了多少人:最最狠心决断的一个小人儿,偏偏长的柔美多情。
“看你父亲的气色不错,应该没什么事吧?”张小冰问。苗苗的父亲在2年前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因此,张小冰没胆量直接站在苗苗家门口按门铃,怕惊吓了她家的大人。
另外她也有点担心吓坏苗苗,虽然苗苗一直说自己的心脏是没有问题的。
“嗯。挺好的。也一直在复查。你介绍的那位,现在还有在帮忙。”她冲她挟挟眼睛,问:“跟他还有联系吗?”那个人呀?不提也罢。张小冰说:“我的那点荒唐事,你就别提了。”
“不是呀,我觉得他挺好的。”“那就给你好了。”
“用剩了,才给我。不要。”不出张小冰所料,她的苗苗童鞋又换了男友,而且,还是那种大她十岁以上的。
她觉得,苗苗可能是在交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受到过某种伤害,也许是产生了什么阴影吧?自从她的第二任男友昙花一现之后,她就没再找过年纪相当的。
她的男朋友走马灯一般的换着,看的张小冰眼花缭乱:真难为她――医学院的学生,功课那么紧,还有时间结交那么些人。
而且那些男人个个都大她十岁八岁。(记得当时,她把这话对她说的时候,被她猛批:刻薄。)她刻薄吗?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和她,在某一点上,其实是同病相怜的。因此,她的苗苗爱她。也难怪陈涛会厌恶苗苗,她的做法真的是挺另类的。
见到了故人,想起了往事。晚上,张小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索性披衣而起,拉开窗帘,看屋外的清凉月光下,反射着点点银光的雪白大地。美景。良辰?不,绝对不能算是良辰。-----困扰着她的这段记忆要从何说起呢?张小冰自问。
话说,张小冰的妈妈,在她大学三年级时的那年回国了。由于之前她爸妈都在国外,因此,她和陈涛是在她家同居的。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她妈妈回来前。妈妈回来后不久,她带他回家作客。
在她的眼中,陈涛是英俊而聪明的。在大学里,他基本上也能算是个校草级的人物,况且家境小康,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喜欢他。只一两次,她就发现了。她想,机敏如他,应该也察觉了吧?妈妈并没有冷面冷言,相反,很周到,甚至可以说是很和气地对他。
但是,妈妈的那种对待他的方式,却让人感觉心冷。他是她的同学,是的。他是她的男朋友,是的。我知道,我明白,我不反对,但是我是持保留意见的――就是这样。
也许是因为妈妈的这种态度吧,她被激怒了。倔强如她,甚至不想与母亲讨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不看好他?母女之间的剑拔弩张(确切的说,是一种暗中较劲),使她不愿意回家。
周末,她开始找理由,留在学校。他们开始在校外租房而住。妈妈肯定是心中有数的,但是,她并不点破。她一点也不象其他人的家长那样,如果孩子的伴侣不合心意,就拼命地拆散。
她毫无行动,只是默默地表示着不认同。也许,这是她尊重她选择的表示吧?也许,这是她有涵养的表现吧?很多时候,她希望是这样。
可是,她没办法欺骗自己,不是这样。她的陈涛应该是很受伤吧?她要怎么安慰他呢?低气压,似乎也开始笼罩在了他俩之间。
她的妈妈不愿意和她沟通,她的爱人也宁愿装成没事人儿一样。他就是那么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她过着日子。
每天上学,放学,周围的同学们当然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任何的不妥。可是,她的心里,感到疑惑,委屈。
她去找苗苗,把心里的苦闷告诉她,期待她的开解。她说,如果你打算不顾母亲的反对,要和他在一起,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学着他们的样子,也按兵不动。
你和他一起,毕业,找工作,然后,继续同居。反正你家人不出声,你也就不出声。
如果真的和他一直都在一起,那么就到结婚的时候再见分晓吧!现在的风平浪静,总是好过惊涛骇浪吧?
“至于你家的陈涛,可能是太骄傲了吧?年轻男孩子的心事,我可猜不透,也不愿意猜。”陈永苗拍拍她的肩膀,说:“今天老韩带我出去玩,要不你也一块出去散散心吧?”
(这个老韩是苗苗的现任男友。)“韩?是挺汗的。”张小冰心说。不过,她实在是感到心烦,所以就跟着去了。老韩的年纪大概是三十五、六岁吧。长的不错,事业有成的男人气魄更加为他增色不少。
对于忽然增加的电灯泡,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就是年轻女孩子的优势了。不信?你带多一个男的,或者带多一个大妈去试试?准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这里好象是剽窃了亦舒大人的句子。)苗苗就管他叫老韩。看着正向自己点头致意的张小冰,他淡淡一笑,递上一张名片,说:“小冰,就请叫我韩辰吧。
对你,我可是一早就有耳闻了。今天请让我略尽绵力,招待一下两位美女吧。”他还真不是个无趣的人,怪不得那么多年轻女孩喜欢找成熟男子!就连她家苗苗,也跑去凑这个热闹。
回家的时候,张小冰得出如上结论。张小冰记得,是在那天之后的,又过了两个多月以后的某天。那是个周末。因为妈妈对她说,已经去了美国定居的马叔叔一家回来探亲,她要请他们吃饭,希望张小冰能够作陪。
马叔叔家一度就住在她家隔壁,两家人做了好几年的邻居,关系密切。多年未见,见面吃饭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她一口就答应了。她将此事和陈涛说了,他当然也没有反对。
所以,那个周末,她就回家了,并且和他说好,星期日再回来。问题就是出在那个星期六。
张小冰以为是要一起吃晚饭,但是不是,是吃的午饭。所以下午无事,她就回去了她和他的小屋,想给他一个惊喜。喜没有,惊却是肯定的。
所以亦舒大人说――千万不要试图带给别人惊喜,因为往往,反而是会得到出乎意料的伤害。
站在窗前,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窗外,不知道几时,又开始飘雪。片片雪花如落英纷飞,摇摇曳曳。而她的心,也是飘摇不定。
为什么今晚,她想起了和他的旧事?还是说:回到了故地,就会不可抑止地回忆起旧人?现在的他,是在c市吗?还是,也已经回到家乡去过年了?
他之所以和那人搞在一起,纯粹是为了能够获得一个留京的指标。他事后是这样解释给她的。那人的父亲是大学里会计系的系主任,轻易地就可以帮助他达成目的。
他说,和那人秘密往来已经一月有余。那人,只是要做他的地下情人而已,这是他们谈妥的条件。
“这么说,在你我一起的这最近的一个月里,你都是这么脏的?”张小冰只感到心里一阵冰凉。
最初的惊愕和麻木过后,她渐渐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人是同届另外一个系的女生,中等容貌,平时在校园里趾高气扬,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张小冰的同学里也不乏那人的簇拥者。
对此,她曾不屑一顾,哧之以鼻。至于吗?不过是一个系主任的女儿。可是,他却偏偏把自己卖给了这么一个女子。为了这么低微的一个要求,屈服给这么庸俗的一个女子。
而那个女人,在人前一派的骄傲,人后,做的却是如此下贱的事情。眼前,似乎又闪过了妈妈的脸庞,张小冰更觉得难堪。
她的坚持就这么轻易地成为了一个笑话。谈什么毕业?谈什么工作?谈什么相守?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多少个夜晚,她在宿舍里无声哭泣。到了周末,她依然不会回家,她不能去他们的小屋,她只是躲在宿舍里,她不愿意和他接触。
她更加害怕被妈妈发现她的异常。她只想躲闪。她二十一年的人生骄傲,现在变得不值一晒。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躲起来!自己偷偷地疗伤。
然后,再重新回复成原来的那个张小冰。陈涛还是在不停地找她,她不可能完全避开他,不和他说一句话。
“求求你,不要再找我了。求你给我,也给你自己留一点体面吧。”她能说的只剩下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