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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馥的表情像天要塌下来似地,她不时地瞄向办公室的方向,仿佛那儿随时有一场战争要爆发。
“乐观一点吧!”吴孟远用手指在她眼前挥了挥,试着让她轻松一些。
“乐观?!我快忘记有这两个字的存在了。”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嘿!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么巧的事。”吴孟远一脸无辜。
沈馥抿抿唇,眼中有着谅解。
是啊!真是只有一个“巧”字可言。
谁会料想到伊根承瀚就是邵飞,那个陈柔儿五年来心有千千结的邵飞!
难道这就是缘分?!
“你看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吴孟远突然冒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其实他的担心也绝不比沈馥少。
“还需要‘打’吗?他伤得柔儿还不够重吗?上天为什么还要安排他们相逢,太残酷了!”她为陈柔儿抱屈。
“也许上天就是怜悯他们,才会让他们相逢,可能他们的缘分未尽、情意未了,你为什么不往好处想?”
好一个缘分未尽、情意未了!
沈馥心乱如麻,脑子已没有办法正常的运转,她知道她必须去搬救兵。
“沈馥,你要上哪儿?”
“我要去打电话给怡芝,你们男人是无法了解女人的事。”她说着朝柜台走去。
这世界上永远有一种战争没有办法休止,那就是男人与女人之战。
而吴孟远知道,伊根承瀚——邵飞与陈柔儿这场战争要打得比其他人来得辛苦。
不过,他知道在这场战争中,一定还有扭转乾坤的办法,一定有!
陈柔儿整个人都僵住了——就在她看见他走进办公室的那一瞬间,她觉得浑身血液尽失,甚至无法移动,无法逃开,只能任由两眼发直。
保持理智!她用力将空气吸入紧缩的肺部,双手紧握成拳,她一直以为当这一天来临时,她已有所准备,她可以应付,但是汗湿的掌心,干燥的嘴唇和剧烈的心跳声却是告诉她,她太高估自己了。
邵飞和她的反应几乎是一样的,在见到她时,从前的感觉全都涌了回来,那是纠结和炽热的,就加同五年前般使他浑身战栗。
虽然他曾将这幕情景在心中演练了一次又一次,但万万没想到事实竟会是如此紊乱,以致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一定要撑过去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缓缓深吸了口气,她终于让自己戴上了冷漠的面具。
“这位先生。”她找到自己的声音,即使仍有着微微的颤抖,但是却是冷得教人打颤。“这里除了本pub的员工外,‘外人’是不可以进来的,麻烦你出去。”
“柔儿,”哀伤和痛苦混合在邵飞悲愁的心房中。“你明知道我要找的是你,为什么——”
陈柔儿手一挥,截断了他的话。
“我再重申一次,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马上报警。”
“你真的如此恨我?也许我该有自知之明,当初我狠心弃你而去,就不该还期望你能谅解我,我是自作自受的。”他温柔的声音里透露出浓浓的悲哀。
“这位先生,你的话很扣人心弦,你的演技也是一流的,可惜影响不了我,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走吧!求求你快走吧!陈柔儿紧咬着下唇,她伪装出来的冷漠就快无法持续了,她无法克制自己的鼻子发酸,那满腹的痛苦排山倒海似地快吞没了她。
“柔儿,你恨我,我不怨也不怪你,可是我回来了,千里迢迢的回来,只因要给你一个解释,你为什么就吝于给我一个机会,难道你心中的爱已被恨给取代了?”他的口气和表情是那么沉痛、无奈、凄凉,令她胆战心惊。
但她不形于色,只是笑得凄冷。
“这位先生!”她还是称他“这位先生”“如果你说够了,请你出去,我需要休息,需要不受‘打扰’。”
对她的反应、她的话,邵飞一点也不意外。
曾经她要一个解释,他却没有给。
曾经她给他机会,他放弃。
曾经她是那般深爱他不移,是他让爱变成恨。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能怪她吗?如果要怪就怪当初的情形实非他能力所能控制。
深呼吸一口,他强忍着心中的苦楚,音痖的说:“很抱歉,打扰了你。”
陈柔儿顿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结成冰。
他当真就这么离去?就像当年,说走就走,好狠好狠的心呵!
闭上眼睛,任泪水成串的滑落
“小猪!快起来!”邵飞轻轻叫着熟睡中的陈柔儿。
她嘤咛一声,唇边绽放花般的笑,那长而密的睫毛仍覆在她的眼睛上。
“我数到三,如果不起来,我可就不客气了!”邵飞摩拳擦掌,准备要对她采取行动。“一、二、二又二分之一——”
只见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小脸蛋因刚睡醒而红通通的,活像颗鲜嫩多汁的苹果,令人很想咬一口。
“怎么?很累?功课很多吗?”邵飞摸摸她的头,眼神透露着关爱。
“还好。”她垂下眼睑像在思考什么。“邵飞——”
“怎么?是不是肚子饿了?”他知道每一次她肚子高唱空城计,就会显得无精打采。“走,我带你去吃蚵仔煎、肉酱面,然后外加一杯木瓜牛奶,再迭你回家。”
“我吃不下。”她咬咬唇,突然很正色地盯着他说:“今天我可不可以留下来,不要回去?”
“不行!”这个问题他是想也不想就打了回票。
“为什么不行?明天星期天,我又不用到补习班上课。”
“不行就是不行!”他十分坚决。
“为什么?”她站了起来,挑眉瞪眼。“上一次你就愿意‘收留’我,现在为什么不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连串的为什么令邵飞差点招架不住。
“柔儿,上一次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你要如何对你阿姨说?难道你要直截了当的说你要住在我这儿?”
“当然不是!”“那就对了!”
“我可以告诉阿姨我是在同学家过夜——”
“我不喜欢放羊的孩子,而且说谎话鼻子会变长。”
“我不管!”她开始赖皮,拗起脾气。“我只想多陪陪你,每次总是匆匆地来,然后又匆匆送我回家,一点也不像热恋中的男女朋友。”
邵飞差点笑出来,但他抿住唇不敢笑出来。
“那热恋中的男女朋友应该怎么样?”他很想知道她的脑袋瓜到底装些什么奇怪的幻想。
“至少也该谈情说爱,而不是每次都要我温习功课、做作业,”她瞅了他一眼,有些埋怨。“有时候我很怀疑你是喜欢我还是——爱我?”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
“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她有说等于没说。
“那你认为我对你是哪一种?”
“大概是喜欢吧!”
“哦?为什么?”他饶富兴味的看她。
“因为你没说过说过”天哪!她怎么可以这么坦白地告诉他,这不就太没有女性的矜持了吗?
他还是紧盯着她不放,看得她又窘又羞的,干脆伸手将他该死的眼睛蒙起来。
他轻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把她拉靠近些。
“看看我的眼睛。”他命令她。“你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我!”
他又把她的手拉放到他的心脏位子。
“现在告诉我,你听到什么?”
她愣了一下。“心跳!”
他摇摇头。
她干脆把自己的耳朵靠到他心口上去聆听。
“它告诉你什么?”他猛地将她拥入怀里。
她抬起眼,望进他那对深邃多情的眼睛。
“love i you!”
“是的!”他哑声的低语,捧住她的脸“love i you!”
他俯下头以唇封住她的唇。
他的吻像无数曼妙、优美的音符,令她感到无限甜蜜的暖流由心灵深处齐涌上来,带给她心醉般的梦幻——love i you!
陈柔儿洗过澡走入房间,很讶异见到阿姨李玲坐在她的床上,似乎正等着她。
“柔儿!”她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陈柔儿顺着她的意思坐了下来。
“你最近下课好像比较晚回来!”她拍拍陈柔儿的手微笑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关心你,因为我发现这些日子好像都是由至中的朋友邵飞送你回来的。”
提到邵飞,两朵红霞染上她的俏脸蛋,眼中正散发出属于恋爱中女孩的朦胧光彩。
这一切都逃不过李玲的观察,这也是令她忧虑的原因,从陈柔儿的表情,李玲知道她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柔儿,至中的朋友和同学并不少,像阿俊、叶正宽还有他大学里的同班同学,都十分不错。”她独独不提邵飞。
“阿姨——”
“其实阿俊这男孩子挺不错,相貌堂堂又斯文,学的又是企管,家庭环境又好,他父亲和你姨丈也有生意上的往来,母亲又是插花老师,在至中所有朋友中,我对他的印象最好。”她噼哩啪啦说了一堆推荐阿俊的话,令陈柔儿不禁起了疑问,她到底有何目的?
“阿姨——”
“其实你还小,也不急着交男朋友,等你考上大学之后,我相信以你的条件,一定会有不少男孩子追你,所以你目前应该好好读书才对。”李玲话峰一转,但不管怎么转就是不转到邵飞身上,虽然不挑明,可是陈柔儿也听得清楚她是话中带话。
“阿姨,你反对我和邵飞在一起吗?”她不拐弯抹角,直接把话挑明说。
李玲知道自己的用意已被识破,也开门见山道:“他不适合你。”
“为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李玲会如此迅速否决她和邵飞。
“因为他没上大学。”
“那又怎样?我也还没考上,说不定我也挤不进大学的窄门,而且邵飞他没上大学,也是因环境所迫。”她知道邵飞其实是很希望再念书,无奈因外婆生病,需要医疗费用,所以不得不放弃升学。
“他的家庭环境不正常!”
她也明白李玲指的不正常是什么。
“阿姨,邵飞是私生子,是由外婆带大的,这就是不正常吗?那孤儿院的孤儿、弃婴呢?难道他们就得一辈子活在‘不正常’的烙印中吗?”
“柔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和邵飞——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要理由。
“因为他是唱歌的!”这个理由说服力不强。
“表哥难道不是?”她见招拆招。
“至中他不一样,他大学毕业后会去服兵役,服完兵役他就会出国去深造,对他而言,这只是玩票性质。”李玲强调着说:“可是邵飞不同,也许以后他就朝演艺界发展,可能会当上歌星。”
“那又怎么样?难道歌星就不是‘人’?”
“演艺界很复杂,有它黑暗的一面,几乎没有人可以不受污染。”李玲有她的看法。
“到时候我怕你会受伤。”
“就算再复杂、再黑暗,我都相信邵飞不会受污染,也绝不会令我受伤,我对他有信心。”李玲现在才知道她是个非常有主见、个性的女孩,她是不会逆来顺受的。
“你真的那么喜欢邵飞?”李玲试探着。
“不!我爱他。”她一脸的坚决。
“你爱他?!”李玲震慑于她的回答。“你才十七岁,对爱的认识不深,也许你对邵飞只是一时的迷恋。”
陈柔儿似乎很不苟同她的话,头摇得有如拨浪鼓。
“也许十七岁谈‘爱’嫌早了些,可是我十分明白邵飞在我心中的地位,爱可以分很多种,可能是友爱、同胞之间的爱,可是我对邵飞的爱远超过一切,我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她的话超出她这年纪该有的成熟和情感,却深深撼动李玲的心。
“我看这件事还是要让你父母知道。”李玲提出最实际的看法。如果陈柔儿不是自己的侄女兼干女儿,她可能会为她的勇敢表白而喝彩,但是
“该来的还是要来。”对李玲的话,陈柔儿似乎早就可以预想得到,她抱的是伸头、缩刀都是一刀的决心。
为了邵飞,她知道必定要面临一场家庭革命,但是她不怕,只为了她爱他
邵飞没想到纪威华会如此不屈不挠、锲而不舍,如果他不是代表伊根家族而来,他实在很想请他进屋子喝一杯茶,甚至可以和他交个朋友,但是只要想到他的“目的”邵飞就不得不狠下心来拒绝面对他的诚意。
“请回吧!”邵飞还是忍不住开门,但是仍是以一贯的态度来面对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当律师第一要具备的条件;而第二条件就是不达目的,绝不放弃,即使到了最后关头,我们仍会坚守信念。”他很有风度、很有职业道德的说。
“那你这次恐怕就得铩羽而归了,我还是老话一句,不管是受谁之托,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邵飞阴沉的表情几乎可以吓跑台风。
“伊根正夫先生的时日不多了。”
“与我何关?我并不认识他。”邵飞故作不解。
“他是你的父亲,亲生的父亲。”纪威华捺着性子。
“父亲?!”邵飞给他一个冷笑。“从我呱呱落地,我的世界里就没有这两个字,我不知道它的定义是什么?”
“你这么恨他?”
邵飞眯着眼,不以为然。
“他是你的父亲,你再怎么否认他,也否认不了你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闭嘴!”邵飞对着他嘶吼“你懂什么?你又了解多少?”
“我是不懂,也不了解,但我至少明白一点,他是真心的想弥补他曾犯下的过错,如今他只是个过完今天也许就没有明天的老人,对这么一个老人,你何忍教他伤心、痛苦地活在自责中?难道你真的希望他死都不瞑目?”纪威华节节相逼,丝毫不放松。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是自作自受。”他的反应不变。
“昨天”纪威华表情一变“我收到电报,伊根正夫先生已陷入昏迷状况,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我帮不上忙,因为我既非医生也非上帝。”
“可是你却是他的儿子,他日日夜夜挂心的儿子,纵使他已陷入昏迷仍念念不忘的儿子!”“儿子?!”邵飞嗤之以鼻,好笑、悲伤地望着纪威华“如果他真是对这个儿子日日夜夜挂心、念念不忘,他会忍心看着儿子受尽嘲讽、被冠上‘私生子’三个字吗?”
“也许他有他的苦衷——”
“苦衷?!”邵飞发自肺腑的怒吼:“他懂什么叫苦?我母亲被他抛弃,日夜以泪洗面——那才是苦;我母亲未婚生子,受尽耻笑那才是苦;在生产时因难产熬了三天三夜那才是苦;为了抚养我,因太过劳累而病倒,以致她含恨而终那才是苦。”
“邵先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邵飞会如此痛恨伊根正夫这个父亲,因为在邵飞心中,也藏着许多许多不为人知的苦,只是他以冷漠去掩饰。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纪威华以一种开导他的表情说:“我十分能体会你的心情,既然伊根正夫先生有心弥补他的过错,你应当给他一个机会。再如何恨他、怨他,他终究是你的父亲,即使千年、万年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你有完没完?!”邵飞快要抓狂杀人了。
“不会完的,永远也不会。”留下这句耐人寻味的话,纪威华转身离去。
邵飞忿忿地用脚将门踹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门踢破。
不知怎么地,黑板上的文字和老师讲课的声音令陈柔儿只觉心里烦躁,硬是念不下书,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时间,没有多加考虑,她走出教室,来到邵飞的住处。
伸手按了门铃,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她只好拿出邵飞给她的钥匙径自开门进去,迎面一阵冲天的酒味,十分呛鼻,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滚滚”乍听这个声音,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见着邵飞烂醉如泥的模样。她冲了过去,差点被一地的空啤酒罐绊倒。
“邵飞!”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啤酒罐“你怎么喝酒喝成这样?”她知道他是烟酒不沾的。
“酒给我酒”他似乎对她视而不见,伸手要抢过她手中的酒;她不肯给他,拉扯间洒了她一身。
“邵飞!”她不在乎弄湿衣服,却在乎他对她的漠视。“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她知道他唱片录音的工作已接近尾声,因此他们还预定在录音完成那一天大肆庆祝一番,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柔儿,给我酒。”呃,原来他还没醉到不认得她。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她温柔地问他。
“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你别管我,把酒给我,柔儿,把酒给我!”他狂乱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不给!”她把所有的酒全部丢出窗外。
“柔儿!”
“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就算我不懂,我可以分担,我可以当垃圾筒,甚至你也可以打我出气啊!”她又抱怨、又抗议。
“柔儿,你”他抱着撕裂般疼的头。
她伸手将他搂入怀中,用下巴轻抵着他的头。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他突然发狂似地将她紧紧抱住,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不见。“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则我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泛酸,眼眶微红,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他稍微松开她,抬起头凝视着她。
“我赖定你了,这辈子我死缠活缠都赖定你了,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压抑不下自己内心的那股激动,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俯首用唇在她唇上厮磨着。
“你赖吧!最好死缠活缠的赖着我,我不会反悔。”他温柔的话语,令她微微轻颤。
邵飞看着她姣美的脸庞、欲语还休的红唇、水灵灵的大眼睛是那么楚楚动人,引人心荡神驰、血液沸腾,甚至燃出一道直达他腹部的火焰。
“吻我!”她闭起眼睛,红唇燃起他强烈的欲念。
“柔儿”他强忍住想吻她的冲动,但他的心却催促他的渴望。
有那么一会儿,陈柔儿感到一阵失望,她睁开晶莹灿烂的双眸,像个顽皮的精灵,开始吻着他的嘴角。
“柔儿”他体内像有颗火球上下滚动,痛恨自己不该喝那么多酒,全身像熊熊烈火在燃烧。“你在玩火,该死!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她的眼儿深邃得有如潭烈酒,几乎令他沉醉;她的唇似蝶翼般轻柔,两人的脸是如此贴近。
邵飞忽然觉得难以呼吸“老天!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受不了这种诱惑,即使他使尽全身力量想将她推开些,但他的手却不受指使,反而缠紧她的双肩,饥渴地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睛、鼻子,缓缓而下的是她的樱桃小嘴。
“阻止我!”这句话他是在对自己说,天哪!他满涨的欲念需要发泄。
突然,陈柔儿灵巧的舌尖轻拂着他的双唇,几乎令邵飞的激情决堤。
“柔儿,你疯了!”不!快疯的人是他。
她紧紧扣住他的脖子,愈拉愈紧,令邵飞终于挡不住自己的欲火,狠狠的吻住了她,舌尖冲进她的唇内探索着,手也慢慢地滑入她的衣服内,她那凝脂般的肌肤令他心醉神迷,不由自主地发出喟叹。
“柔儿,你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我是心甘情愿,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这份爱如潮水般淹没了两颗炽热的心。邵飞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停止了
邵飞侧着身子,端详着沉睡中的陈柔儿。
她看起来是如此娇美,如此天真无邪,发丝披散在他的臂膀上,他忍不住轻柔地用手指描绘她的唇形,她突然睁开眼睛,对他嫣然一笑。
“我弄痛你了吗?”
她娇羞地把脸藏到他的腋下,摇摇头。
“你真教我不知如何是好。”他轻叹一声将她搂近些。
“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她的话令他整个身子僵住,他突然翻转过身,把她压在他的身体下,脸上的表情十分骇人。
“不许你有这个念头!”他的反应十分强烈,像在惩罚她说错话似地狠狠吻住她。
良久,他喘着气放开她,见她被吻得红肿的双唇,邵飞愧疚的吻着她的发丝、贴近她耳畔厮磨着,他的呢喃似梦呓般在她耳畔响起。
“从现在开始,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你是我的责任,我甘心受牵绊,即使失去自由也无怨无悔。我会照顾你、爱你,甚至为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邵飞”这一刻叫她去死,她都愿意。
“我父亲无情地抛弃我的母亲,存在我印象中的母亲,几乎常常以泪洗面,她所受到的委屈和苦楚,我至今都难以忘记,所以我不会让你步上我母亲的后尘,我不要你受到任何委屈。”
陈柔儿喜极而泣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尖,最后手指落在他的唇上。“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柔情万千地吻去她的泪珠,一遍又一遍
吴孟远看着一脸憔悴落寞的伊根承瀚,虽然沈馥一口咬定当年是他抛弃陈柔儿,但是吴孟远几乎敢肯定他会抛弃陈柔儿一定有他的苦衷,因为在他身上,可以强烈地感到他对陈柔儿仍有感情,仍有爱。
“承邵”吴孟远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还是叫我邵飞吧!”他的神情有些缥缈。
“柔儿她不肯原谅你?”
“她不原谅我,甚至恨我也是应该的。”邵飞的语气是哀伤、令人感慨的。
“当年你为什么要抛弃她?难道你不爱她?”吴孟远从沈馥口中得知陈柔儿是很“恨”他的,只是没有爱如何转恨?
邵飞忍不住纵声狂笑。
“我不爱她”他笑出了眼泪。
吴孟远被他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
“如果我不爱她,就不会忍痛离开她。”到如今这种痛仍如刀在割心般。
“可是”吴孟远愈糊涂了。
“你也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他一脸的辛酸。“如今我就算掏心剖肺也无法证明我当年的抉择全是为了她。”
看来,他只能独自承受这份苦涩,只是他仍不甘心。
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