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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醒来时竟然已经是下午。
我躺在帐篷里,身体虽然酸软但竟然没有我想象中的剧痛,我环视了这个简陋的帐篷内部,想从蛛丝马迹里找到些信息。
彭落昨天几乎不经思考就能报出那辆装甲车的信息对我触动很大,我上岛之后本来就除了身体素质变好之外就是脑子变灵活,现在刚刚经历了那个魔鬼绕山跑,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有什么更变态的折磨人的训练了吧。要趁现在把我这颗灵活了很多的脑子利用起来才行!我暗下决心。不能只靠彭落,让自己成为一个只有肌肉不长脑子的废物,要争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没想到这个时候我竟然还有心情调侃自己,我一阵苦笑。又艰难地爬起身,拉开帐篷的门,走了出去。
刚帐篷,看到的,的的确确是日暮四合,鸟入山林的景象,这静谧和谐的场景让我不由有些恍惚,也许我只是出来野营,在午睡时做了个恶梦,从帐篷里出来透透气,我的女朋友,那个调皮捣蛋的张晗还在我身后的帐篷里呼呼大睡,要我天黑了再叫醒她去吃晚饭。
但是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收拾了一下心情,我是为了救张晗而来到了一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地方,我在这认识了一个智商180的好兄弟,现在我要去找他。
说是找,但我并没有看到在这附近有类似医疗所的地方……放眼望去都是简陋的帐篷顶和面无表情且衣着破烂的人。
“你好。”我喊住一个离我最近的人,“你知道医生在哪里吗?”
被我喊住的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有气无力似的抬起手,跟随便指似的指了一个方向。
我没时间犹豫了,天已经差不多要黑了,我看了看那个又转头走掉的人,虽然怀疑也只能顺着那个方向走。
一边走,我一边继续观察这周边的环境,昨天四点钟起来时天还没亮,再加上我和彭落有着迟到的压力根本没机会观察,而前天则是满腹心事加上不安,更不会想到要观察周围环境了。
时间不明,地点不明,这里连树都很神奇!我摸着一棵和白松相生的猴面包树一脸震惊。
营地处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地方虽然小但是因为人少也勉强挤的下去,但是在那片小帐篷群隔壁就是一座山,高耸入云,让人见之心惊。
我顺着刚刚那人指的方向再往前进,便只能顺着小道往山上走了。虽然觉得把医疗站放在山上有些不相信,但想到这个岛谜一样的作风,也只能安慰自己也许是有什么药剂常人不能靠近,所以把医生和药放在难以接触的地方吧。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是当我艰难的爬到山顶时,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建筑物。整座山空落落,无论是山腰还是山谷,都没有过多的人类活动的痕迹。
没有建筑,那彭落是在哪里医治?难不成是那个人骗我?我干脆坐在地上,回忆给我指路的那个人,他的动作很流利,面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我也是随便向他提问的,估计也不存在什么把我骗到这里干掉我的做法。
那么他给我指的路估计是没什么问题的,也就是是我找错地方了?不太可能,这条路一路走来连个岔路口都没有,绕山而上,除了也许是因为在这里训练而走出的一条小道之外再无其它。
难不成是在山里?我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虽然觉得很不可能,但看着我头顶的满天星斗,我最后还是屈服于身体的疲惫和对彭落的担心,把耳朵贴到了地上。
贴上去的那一秒我就后悔了,我又不是彭落有超强耳力,怎么可能听的到什么不同的声音啊。
但是我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犹如山洪倾泻,几乎震聋我的耳朵。
瀑布?我抬起头,回忆自己一路上山有没有看到比较明显的水流,但是无论怎么想这座山都没有什么瀑布,甚至连溪流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一座那么高的山,我现在到顶上看到的景象甚至已经有了寒漠的感觉,一阵风吹过,让只穿了单薄衬衣的我打了个寒颤。冰雪消融之后的水应该能汇聚成一条水非常冷的河,而且河会随着纬度的降低而变宽,黄河长江就是这么发源的。但是这里根本连一滴水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吧。
没有水,也没看见动物,连树木都无视了地理知识随便乱长,我实在有些抓狂,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但是抓狂完之后还是得去找我的小兄弟,天已经黑透了,我只能原路返回。顺着那条痕迹浅浅的小路往山下走。路小,因为常年没人走动所以杂草横生,短短的小草堪堪出头,又软又嫩。
也许到求生游戏时可以考虑上山吃树皮挖草根,我天马行空的想着,蹲下身来拔了一根草放嘴里嚼着。
甜的。于是又拔了一根叼着走,寒风拂面,鼻尖萦绕的是草木的清新香气,头顶是旋转的星子,茕茕孑立其中,似乎能让人忘记所有世俗纷扰。
但也只是似乎啊。我叹了口气,躲过草丛里射出的不怀好意的暗箭。大声喊道:“这位兄弟,我初来乍到,不知道哪里冒犯了你,不如你出来我们面对面交流一下嘛,不要玩暗箭伤人这套啊。”
草丛里那个偷袭者见一击不中,连忙再连发几箭,转身就想跑。
我的身体快速移动到常人做不到的速度,纯靠快速移动躲过那几只在月光下透出诡异蓝色的箭。
“一看就是标准毒箭。”我轻啐了一声,快速追上那个身影。
虽然我跑的比他更快,但他估计已经摸熟了这里的地形,仗着已经到了树木高大的地方想接住黑夜的隐蔽来甩开我。
我夜视能力并不怎么样,只能靠那道身影移动时的动静追踪他,目光不瞬,却没有注意到他走的路不是我上山时的那条小道。
当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偏离了那条路线,到了一个地形平坦,土地湿软的地方。
这里隐约的听到水声,声声入耳。
有水?我皱眉,这里有水,估计我刚刚听到的水声不是假的,但是为什么这里水声那么明显,我随手折了一枝粗壮的树枝充当武器,紧绷神经的前走。
天空没有云,月亮很亮,我握着树枝警惕的张望。那个偷袭我的人已经不见了,地面泥土虽然湿软,但并没有明显的脚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敢蹲下来去观察,只好往前走去。
绕过一棵大树,我看见一个巨大的洞口。站在洞口,我听到十分明显的水声。
在洞口等待了一会,也没再见那个人的身影或者是偷袭,我又折了一枝树枝背在背上,转身往洞里走去。
因为洞口实在太大,所以在前进了好几米后仍然有月光照耀沿路的石壁,但再往前走,那明亮的月光逐渐消失,危险性也瞬间上升不少。
我握住那枝脆弱的树枝,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让汗湿了手导致握不住这个武器。
我放缓呼吸,侧耳倾听水声里有没有隐藏着敌人的呼吸声。但水声实在太大,我没法辨别具体情况,这时我不由得想起彭落,要是他这种耳力过人的家伙在就好了,但是要是耳朵听太清会不会被水声震的耳膜痛反而更不能适应呢?以后带彭落来试试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好了。
脚底下是细碎的石子,并没有非常尖利的石头,也许是很多人走所以收拾了一下?或者干脆着就是人造的山洞,人铺的路?
在我思考着这些无解的问题时,我已经差不多走到了尽头,我隐约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以及一道瀑布。
真的是瀑布,在山内的瀑布。洞顶或许有些许缝隙,所以有细碎的月光洒下,让我勉强看清了这道让我想起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大瀑布。
不知从哪里流出来,也不知要流到哪里去,只在我面前撞击石板之后聚成一个湖泊,反射着一片月光,泠泠动人。
但是我无暇欣赏着人造出来的奇迹,我因为石板上的那具一动不动的身体出了满身冷汗。
熟悉的衣物,熟悉的人。我心神俱裂,他们怎么能?!他们怎么能!!!
我淌过冰凉的湖水,只走了几步又改为游过去,满眼都是我的小兄弟,他又瘦又弱,却被丢在石板上承受着瀑布的撞击,想到这里我几乎呕出血来,是我没看好他,如果我再强一点,保持神智清醒,自己好好保护他,不让那帮疯子把他带走,那他就不会身体冰凉的躺在这里,我的兄弟,我的彭落。
我匆忙的摸上他的脖颈,冰凉,却还有动静。他还活着,我几乎喜极而泣。
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