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在下面

书生雄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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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薇想了想,点点头说:“嗯,索性向上反映。这事就交给我来办,我先打印一封信,再到外面的邮局寄过去。”苏英杰说:“行,要注意不要被人发现。”

    小薇又有些犹豫地说:“那什么时候写呢?是不是再等一等?看谁最有可能当这个局长。要是清官的话,我们可以。”苏英杰打断她说:“不要等了,再等就来不及了。

    房子倒不一定就那么快有问题的,但对阻止吴祖文的扶正来说,再晚,就起不到作用了。再说,人在没有掌握权力以前,常常是看不出其真实思想和品行的,而且一个人的思想和品行会随着权力的增大而改变,你就别考虑这个问题了。”

    小薇点点头说:“好吧,我明天就写。”第二天下午,苏英杰正在办公室里跟部下谈事情,放在桌上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他拿过手机,按出短信一看,是小薇发来的:我写好了,发到你邮箱里了,你看一看,有改动的,改一下,然后发给我。注意看后,改完,立刻删除!“我先去处理一个邮件。”

    苏英杰对部下说了一声,就去坐到自己的电脑前,打开邮箱看起来,小薇的举报信很简短:市纪委领导:向你们举报一件事:市中等职业技术学校新砌的图书馆大楼质量有问题,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房子砌好不到一年,东山墙上就出现了一条裂缝,现在已经被人抹平了。

    希望你们本着对国家财产和下一代生命安全高度负责的精神,重视这个问题,去查实,鉴定,及时解决这个问题!下面没有署名,只有日期。

    苏英杰看后,觉得写得虽然简短,但把问题都说到了,没有什么可改的,就将邮件删除后,给娇妻发了一条回复:写得很好,没有什么改的,你打印和寄出时要注意安全,处理完,全部删除!

    发完短信,苏英杰心里感觉象除了一个肿瘤一样,既轻松,又舒畅。市教育局局长胡汉兴真的要退休了,争夺这个位置的人蠢蠢欲动起来。他们都在明争暗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吴祖文也是其中的一个。若论资排辈,他位列第二,排在第一副局长颜振兴的后面。颜振兴是个老实正派的实干家,当了六年副局长,教育上的建树、领导能力和群众威信都比他高,资格老,背景硬,扶正的呼声比他高多了。

    但问题在于,最后真正能够坐上这个宝座的人,往往并不在于他的威信和成绩,而在于他背后的靠山。所以,许多教育上的外行也在窥伺着这个肥职,甚至不乏癞蛤蟆想吃锦江肉者。

    要知道,当今的教育部门与其它肥得流油的单位相比,虽然还算是一个清水衙门,但手中握有生杀大权的局长,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肥职。

    权力越来越大,敛财机会也越来越多,想开他后门的各类家长都想靠近他,想有所作为的各种教师都要巴结他,甚至还有一些居心叵测的美女主动投怀送抱

    原本有实权的一把手位置就非常抢手,再加上这个越来越吃香的行当,想争夺这个肥职的人就更加趋之若鹜。一些县团级单位的一把手谁不想得到它?表现上是平调,实际却是高升。

    其它行业的一些副职更是对它垂涎欲滴,都想凭自己的特殊关系把它争到手。原本充满自信的吴祖文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许多人都在暗中活动,鬼鬼祟祟,窃窃私语。

    有人还在天幕遮羞的夜晚,象魑魅一样出洞去四处活动。他知道这个情况后,感到了自己的危险,也觉得颜振兴不一定就能扶正。眼看这个重要位置要被外行抢去,他才真正着急起来。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也为了心爱的小珊,还有方雪芹和马小薇,他决定不惜一切手段去跟这些外行们暗中较量一下,明里比拼一番。真的能当上正局长,小珊就会更加佩服我,热爱我。

    虽然现在抚正要化些代价,但一旦成功,就什么都能补回来了。还有这个失约的方雪芹,捉弄人的小妖精,尽管她第二天给他发短信赔礼道歉外,说下次来听课,一定再约他。可几个月过去了,却杳无音讯。

    哼,她是嫌我不是正局长,帮不了她,才这样吞吞吐吐的。要是我扶正,手里真正有了调动人提拔人的实权,她还能这样失约吗?还有马小薇和另外一些美女老师,也会改变自己态度的。

    吴祖文知道要真正扶正,暗地里活动,背后去公关,比明地里表现和公开竞争还要重要,不学一学这套本领是不行的。时下的社会流行这样的风气,你不随波逐流,就不能扶正,有什么办法呢?

    于是,他双管俱下,明地里尽力表现得积极些,尤其是全力以赴投有关领导之所好,把本职工作做得更出色一些,为扶正打下良好的基础。

    暗地里则东奔西走找关系,请客送礼委托人。可他这次搞错了,以为要扶正,越往上走关系越硬,把握就越大。

    殊不知关系要真正打得进,打得通才行,否则就是劳命伤财,一无成效。是的,这次他虽然把关系通到了省里,但都不得要害,空耗精力白化钱。

    甚至还被社会上的个别无赖,打着省里组织部某领导亲戚的名义,以给他扶正进行疏通活动为名,敲诈去了好几万元钱。最后,吴祖文才明白过来,其实,他最好的靠山还是市里主管文教的周副市长,找别人都白搭。

    当然,最有用的还是市委书记。但他不认识他,只在开会的时候看到过他,那是没有用的。市里有多少象他这样的副处级干部啊,没有特殊的关系,是走不进他家门的。就是进去了,你也不好说话,更不能送礼送钱。

    只有通过周副市长,帮他疏通关系,或者把他引荐给梁书记。于是,这天晚上,他拿了一张里面有五万元钱的银行卡,开车来到周副市长的家里。

    这次,他没有买其它的礼品,怕在周副市长家里撞见熟人,难看。要是传出去,对他的扶正不利。还好,这天晚上,周副市长不在家,家里也没有别的人,只有他爱人和儿子在。

    这样最好,枕边风有时更有效果。他按响门铃后,市长夫人打开防盗门上的小方窗见是他,马上热情地说:“唷,是吴局长啊。”说着打开门,把他迎进去,又是让坐,又是倒茶。

    吴祖文一坐下来就从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放说:“周市长不在,我就不多坐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教育局胡局长要退休了,我想竞争这个位置。

    请他帮我跟梁书记说一下,或者找机会引荐一下。”市长夫人说:“嗯,要当正局长,是得征求梁书记的同意。看来,你得走通这个门才行。”

    吴祖文说:“我不认识梁书记,不,认识是认识的,但没有交情,不好说话。必须有人引荐一下。我也没有别人,只得再麻烦一下周市长了。”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

    市长夫人叫住他,指指茶几上的银行卡说:“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客气?里面有多少钱?”吴祖文讪笑着说:“不多,只有五万。”市长夫人说:“密码。”吴祖文这才一拍脑袋:“你瞧我,这个都忘了。”其实,他不是忘了,而是故意不说。

    他想等周市长给他引荐了,或者办了事,才告诉他。没想到这个贤内助直接问他要了。他就只得告诉她说:“686868,很好记的。”钱的作用是神奇的。只过了一个星期,周副市长就打电话给他了。

    这天下午三点多钟,周副市长把电话直接打到他的办公室里:“吴局长,我已经帮你跟梁书记打过招呼了。他说对你的印象不深。

    看来,你得去给他加深一下印象,但第一次去,你要注意分寸,明白吗?否则,要适得其反的。他来了时间不长,我也吃不太准。

    你不要操之过急,要见机行事。他是个研究生,有些品味的,对了,他好象很喜欢名人字画的。他家里和办公室里,都贴有这些东西,你不妨投其所好试试。

    等一会,我把他家的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吴祖文感激说:“周市长,这次又让操心了,反正,我都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钟,吴祖文拿着精心准备好的礼物一幅三万多元钱买的名家画作,提心吊胆地来到了梁书记的楼下。他不敢早登门,怕在他家里碰上熟人难堪。

    他站在楼下,仰脸望着梁书记亮着灯光的窗口,两腿有些发颤。他知道这次上去,关系重大,能不能顺利抚正,也许就决定于这次登门拜访。他站了一会,才鼓足勇气,抬腿走了上去。

    来到三楼,他又犹豫了一会,才举手敲门。门上“啪”地打开一个小方窗,里面露出一个漂亮女人的头颅:“谁呀?”“我,呃,找一下梁书记。”吴祖文背上热烘烘地有些刺。“梁书记还没回来。”

    女人口气硬硬地问“你是?”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名字。一个副局长对她来说,也许太小了点。

    就有些尴尬地说:“我,嘿嘿,那就不打扰了。”连忙转身走下去。到了下面,吴祖文想,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要是梁书记外出开会,或者出国考察,这一担搁,就要很长时间,那样就要错过这次机会了。

    于是他象影子一样,在黑影里时而蹲,时而立,时而轻轻走动,苦苦地等着。他胆战心惊地缩着肩膀隐在树影里,怕给人发现,也担心见到梁书记后,受到他的严厉批评夜深人静,冷风飕飕。黑洞洞的小区里很少有人走动,只有昏黄的路灯,冷冷地照着孤零零的他。

    他站得腰酸背痛,真想转身回去。还是顺其自然吧,争这个职位有意义吗?靠这种方式得到的位置行吗?算了吧,他低头在黑暗里象精灵似的徘徊着。

    徘徊来徘徊去,他又看到了小珊鼓励的眼睛,听到了她温馨的耳语又浮现出方雪芹青春美妙的身影,身上又来了力量,我一定要努力,让她们看看,我吴祖文是一个出色的男人,是一个不断进步的男人,你们爱我不会错。

    关键是副字当头,名不正言不顺,什么事情都不好办。想到这里,他就决心再等下去。一直等到快十一点的时候,才见梁书记的车子从外面开进来。梁书记钻出车子,从车屁股里拎出几包东西,有些吃力地走上楼梯,车子开走了。

    吴祖文不顾一切地追上去,轻声喊:“梁书记。”头发黑亮的梁书记回头见是他,有些警惕地问:“你是?好象见过,但我想不起来了。”说着就转身埋头往上走。

    吴祖文紧跨几步追上他,小心翼翼地说:“梁书记,我叫吴祖文,教育局的,嘿嘿。”他尴尬地边跟着他往上走边轻声说“周市长不知道跟你说过没有?呃,我在下面,等你好长时间了。我想跟你,说几句话。”“这么晚了,什么事啊?”梁书记淡淡地说。

    吴祖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涎着笑脸,默默地跟他走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