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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统兵打仗的本事”这话李二自家说说还可,天下再无旁人会有如此的想法,且不说那孤军脱困直捣西夏国都的辉煌战绩,便是那三国传中林林总总的大兵法小战阵也超出耶律玉容的想象,能够写出如此文章之人要说不会打仗,怎能叫人相信?
李二的三国传确实是不错,却是纸上谈兵罢了!然真正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有李二一人而已。
虽是绕了许多的弯子,李二总算是表明了不会率军攻打辽人的意思,耶律玉容心中大定,擎着那大块肉食很没有淑女风范的咬上一口:“母亲大人端得是好手艺,真个是香的甚了”
“我听人说闺女你那驸马便是在此间的哩,快去见见的吧。”
“母亲大人说的是哩,这便去见见我那驸马,也说几句体己的话儿。”
刘三嘏为天舞谱曲,并且居在此间的消息耶律玉容早便知晓,却不招了回去,自然是有她的打算。
虽说刘三嘏与耶律玉容夫妻感情不合,终究还是夫妻,人家两口子要说“体己”的话儿,旁人也不好在侧旁听。
李二吃了几口卤肉,径直去编撰那邸报。
自打在那邸报上刊载文人学子的文章以后,登时便掀起轩然大波,那文章的作者真个是一夜成名。儒林之中大多知晓其名号。
奈何这个名声却不是甚的好名声,多是骂名:“这是哪个泼才所作之文?如此这般的不堪,竟然有脸拿出来在邸报上显露,真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此文勉强算是对仗公正,也还算是和辙押韵,却是言之无物,至多算是蒙童水准。若说是无知孩童所作,端得是好文。若说是我大宋举子之文,真个是羞煞了”
自古文人相轻,又不是什么名家之作;那文章本就不是如何佳品,最多也就是一般的水平,众文人观之自然不服,对那水平差劲却有幸把文章刊印在邸报上的那个家伙大肆攻击。
那文章作者看自己之文真个是上了邸报的,且在邸报留名。自然是欣喜若狂,以为自己也算是成为了大宋名家。却闻得众人不服,登时便恼了脸面:“这些个腐儒自己作不出好文,却来眼红于我。若不是绝世好文驸马爷爷也不会堂而皇之的刊载在邸报之上,有本事地自家也作一篇可匹敌与我的文章出来。叫驸马爷爷刊在那邸报之上”
双方那是互相不服,你来我往的展开唇枪舌剑,但见板砖横飞口水齐舞,一场文人间的骂战揭开序幕。
李二也晓得在邸报上开在的那文章不是如何的精致,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众人关注邸报,管他双方是如何地对骂!
如此一来,邸报上还是每日一篇的刊载些说好不好说次不次的文章。旁的文人更是不服,互相攻击之余便是削尖了脑袋的托门路走关系,整日里抱了自己地诗抄在“报社”门口转悠,只期盼自家的文章也能够登上邸报,好一朝成名天下皆知。
但凡李二一露面,必然为那些个带了诗文的文人包围,搞的这几日李二都不敢出门。那些个文人更有法子,从门缝往里塞。隔了墙头往里丢
种种手段不一而足,所为者无他,只是希望自己的“绝世大作”能够上得邸报地版面!李二所需要做的更是简单,只要随手在墙角门缝捡起一卷诗抄即可,真个是连稿费也免了!“但见那华佗隔开皮肉。以利刃刮骨,悉悉有声。营帐众人见之,无不掩面失色。云长谈笑自若,落子无差”
李二写的便是关云长刮骨疗毒地段子:“须弥便见黑血盈盆,便是那骨头屑子也有半升”
以华佗的手段当然不可能叫关羽流一大盆的血,更不可能把关云长的臂骨刮下半升碎屑来,除非关羽的臂骨比大象腿还粗!这个桥段在李二的夸张表现手法之下更加的鲜活,一直在笔走龙蛇的罗芊芊闻之也是忍不住地打个寒战,赞道:“云长好英雄,华佗好医术!”那研磨铺纸的蕊蝶闻得罗芊芊夸张关羽,虽不言语心底却很不以为然:哪个叫什么关羽的哪有恩公的胆色?华佗更是不堪,最多也就是医治些刀枪伤口而已,恩公的手段便是太后地心病也可医得,不晓得比华佗高明了多少哩。
一章录的完了,罗芊芊搁笔休息,心里还是惦念了后面地情节:“关羽真个是英雄了得,此番箭伤痊愈,必然是大战雄风另天下丧胆”
李二自然知道整个故事的走向,以后就是水淹七军败走麦城的段子:“天下英雄多败于小人物之手,关云长虽是神勇无匹,却是过于傲气,终究难以收场,物极必反便是如此个道理。”
“以当世之势,还有人能败得关羽?”
李二笑而不答!
蕊蝶心里对罗芊芊有了几许的反感:“既然恩公都说了那关羽有忒多的傲气而难以收场,那自然是没有好下场的,罗芊芊偏偏却是不信恩公的话语,真个是短见的甚了!恩公的话从来也不会错,莫说是个小小关羽,便是天命气数恩公也是一言就准,怀疑恩公便是怀疑上天!罗芊芊总是不肯无条件的相信恩公,定然也没有好下场!”
“驸马在的呐,思虑着驸马便在是为那邸报操劳。”长平公主笑容满面的挑了珠帘进来:“放才见过母亲大人的,又和喜儿妹子说了会子闲话,这才过来看看驸马。”
长平公主挺着个大肚子进来,罗芊芊急急的搬了坐器与长平公主安坐。
长平公主大剌剌的坐定,李二却是暗自好笑,那孕妇的身段儿和体态是学不来的,长平公主虽是在肚子上扣了个铁锅(其实李二猜错了,长平公主肚子上扣的不是铁锅,而是葫芦瓢)。也没有多少孕妇的神韵,尤其是孕妇的那种祥和沉稳不是长平公主所具备地。
李二笑道:“公主的身子愈发的重了,当多多的修养才是,不易多行。”
“也不妨事,”长平公主刻意的抚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今日来在此间便是有些个事情,好教驸马知晓。”
“甚事?”
“朝廷里想是要于北地开战了的,今日我于官家说闲话地时候才知道这个事情。看官家的意思是有意要驸马为左部正印先锋官。为我大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也好再取些功勋”
朝廷里自然希望李二可以出马征战契丹,若是李二出征,必然是稳操胜券可制必胜。却不想给李二军权,想来想去弄了个方面军先锋官的名堂出来。一有战事必然冲锋在前,又有监军辖制,也不怕李二做出甚么“大事”
“官家是如此说的?”李二笑问:“也无有圣旨宣调“驸马自家人,还宣调个甚?咱自己先商议的妥当了是,若是驸马有意便授印就是。”
神宗皇帝也算是精明。没有大张旗鼓地下旨宣调李二为先锋官。也是忌惮李二不遵从旨意,再次的拿那丹书铁券来抗旨,到时候朝廷的面子也不好看!
何况李二和朝廷的关系还没有完全弥合。还是通过长平公主之口先来试探李二的意思为上。
“官家忒也是高看我地,北地士卒雄壮兵强将悍,我如何能当得这个先锋之职?岂不是要误了朝廷的大事?”李二淡淡的说道:“非是我不肯于朝廷出力,此事干系重大,还是另择一宿将地好。”
“既是驸马无心,也就罢了,回头再转告官家另择良将就是。”长平公主说完便是要走。
往日里长平公主总是贪图那鱼水之欢男女之爱,进来却是大反常态。想来是不敢与李二同房,唯恐肚子上的葫芦瓢露出马脚的缘故。
李二却是故意的问道:“春娘也是快要临盆的,公主却是要甚的时候?也好做完全的准备。”
长平公主最担心的便是李二问起此事,玩意人家春娘生个一男半女下来,自己这假孕妇总不临盆也是不好。瞒地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这个问题始终困扰长平公主。真个是事务不知味卧不安眠,一想到这个难题便是头疼。如今李二问到那生产的日期,始终是不好作答:“这个么还是要过些个时日的吧,我听得御医说还要五六个月的时光的吧”
“五六个月?”李二故作大怒之态:“这是哪个御医胡言乱语?公主早先便有五六个月地身孕在身,这眼瞅又过几月,应当是临盆在即才对,如何还能再有五六个月才得生产?此御医实为庸医,公主回去便打杀了她,免得耽搁了”
长平公主一时不查,说走了嘴,急急的补救:“驸马不说我还真是忘记,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哪有十几个月才生娃娃地道理,真个是险些叫庸医耽搁了,回去便打杀了那泼才夯货。”
“是哩,是哩,”李二嘻嘻一笑:“我与母亲可是真心期盼公主的,干系到我李家香烟后代,千万莫出了甚的岔子”
长平公主面色微微一变,沉吟半晌终于低了头说道:“那个驸马,我我有些个事情想和驸马商议商议”
晓得假怀孕的事情终究是要露馅儿的,长平公主思虑再三,准备对李二实言相告。
看长平公主的神色,李二便猜个八八九九,笑眯眯的说道:“甚的商议不商议,你我夫妻同心同体,甚的话儿也可直言。”
“这个都是些体己的话儿,驸马驸马还是单独,还是单独和驸马说说的好,嗯,单独说说的好。”
可能长平公主很是有些个慌乱的模样,罗芊芊笑道:“既是夫妻私话,相公便去房中听公主说道说道的吧。”
“也好,今日便不录三国传的,都早些安歇了。”
李二径直和长平公主出去说话不提,习惯性的只留下蕊蝶一人收拾。
那蕊蝶虽是口不得言,心中却是极为忿忿:早就听说那长平公主骄横跋扈,对恩公真是不善的,不过是仗了大宋长公主的身份才于恩公结成的夫妻。自己每日只有在录书的时候才能陪伴在恩公左右,享受这“片刻”的甜蜜。今晚本是要录书到很晚,却为长平公主几句话便将恩公叫了出去,真是叫人着恼。
蕊蝶早把李二看做是唯一的亲近之人,每晚录书时候才可得陪伴,虽李二少有言语以对蕊蝶,哑子少女心底却是极为甜蜜,总是将在李二身边的时候视为最最幸福的时光,只盼着一直的这么录书,每日所企望的也就晚间的这个时刻。若是旁人将李二叫走,蕊蝶自然是极其的气恼,只是不能开口埋怨。
气恼之下,蕊蝶狠狠的将那桌上铺开的纸张撕扯个粉粉碎碎,伏在桌上低低饮泣
哭泣的过了,便是坚强的擎起纸笔开始笨拙的临摹书写---只要自己会写字了,才能单独为恩公录书,才能表达自己心中之念!
夜深露重,月光如水如银,万籁无声,窗前只余一少女坚韧不拔学习书写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