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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要把向翼撵出去!
动她的银子也就罢了,竟敢还对她毛手毛脚的。太可恶了!
“小姐,找小的来有什么事?”王财生吶吶地站在金纤纤面前,看着金纤纤阴晴不定的神色,心底有一抹惊惶。
以为她会如往常一样,在京城待个十来天就转往其他分号巡视;这回却来了将近一个月,还不见有离开的打算,难道
她,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王财生一出声,金纤纤才回过神来,脸色仍为向翼昨夜的轻薄而显得相当难看。
“王掌柜,我之前叫你打听金富和小善的下落,现在可有他们两人的消息?”
打探了那么多天,再没消息,恐怕他们是凶多吉少了。金富好歹待在金家那么久了,虽然说话老不中听,但终究是她的左右手;没他在身边跟着,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王财生眼神一敛,飘移的神色定下。
“回小姐的话。小的已经派人出去打探了,目前还没有富总管的消息。”
看这情形,她应该没发现才是。
“还没有消息?”金纤纤蹙起眉。“再多派些人出去找找,也让人回山西总行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回去。”
“是,小的马上去办!”王财生马上退下去办事,走到门口,想起一事又折回来。
看他又折回,她问:“还有什么事吗?”
“是有一件关于绍安的事不知小姐何时要招绍安进门?”王财生垂首道。
金纤纤抿住唇。她差点忘了绍安是她爹在世时替她定下的金家女婿,这回到京城,有一半也是为了解决这事。
“王掌柜,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我知道这是我爹生前的意思,现在他人已经不在,你自己说,绍安是你王家的独子,你真的愿意让他入赘我金家吗?”
她是主子,自然没有主子嫁入仆人家的道理。
金纤纤的话刺中了王财生心里的疙瘩,他当然不愿后代子孙姓金;可是,入赘金家背后的利益
“回小姐的话,小的没有意见。”
她希望王财生能说“不”没想到他头倒是点得比谁都快。
“你没意见我可有意见。”她不讳言地说。
王财生没料到金纤纤会这样说,他诧异地抬起头。
“我掌理金玉银庄至今六年,你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
“小姐将银庄管理得井井有条,不让须眉。”王财生不加思索。
“既然我的经营手腕不比男人差,那么绍安也就不必入赘我金家来辅佐我了,你说是不是?”她利眼看着王财生的反应。
“小姐的意思是”
金纤纤打量着王财生的神色思忖。
王财生不简单!不愧是金玉银庄京城分号的一员大将,不过
“我的意思是再过半年如果我没有中意的人,就让绍安入赘我金家吧!”她不能说她不要丈夫,她是金家第十三代继承人,她有责任延续金家血脉。
“那么,一切任凭小姐作主。”
“嗯。”金纤纤点点头。“你下去吧。”
王财生福身告退。
看着王财生的肥胖身影,金纤纤突然又叫住他。“等一下。”
王财生马上转身过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金纤纤看看地板,又望望屋梁,突然叹了口气。
“王掌柜,你知道我为什么叹气的原因吗?”
“小的不知。”王财生一凛,警戒得连肩膀都僵硬起来。
“前几天我看到一个贪心的捕鸟人把雀儿都收进罗网,常言不是说:网开一面吗?他这样不分大小地将雀儿全一网打尽,要是绝了鸟种,他以后还怎么靠捕雀为生?”她不疾不除地说。“我觉得贪心是人之常情,但要是做得太绝,断了自己的生路就太不智了。你年纪长、经验多,你倒是说说我讲得有没有道理?”她温和地看着双腿微抖的王财生。
“小姐英明!当然有道理。”王财生背后冷汗直流。
“你也这样觉得就太好了。我自己是不愿做出像那捕鸟人一样的事;所以,我即使贪,也会记得网开一面,希望你也是一样。”她意味深长地说。
王财生一离开,向翼便大剌剌地走进金纤纤房里。
一看到他,金纤纤的眉头拧得更紧。
她赶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想将他推出门外。“不许你进来!你给我滚出去!”
向翼只觉得莫名其妙。
“纤纤”他双手撑在门边,任凭金纤纤再怎么用力推,他仍是不动如山。“干嘛,这么欢迎我啊?”可恶!怎么推不动。
“谁欢迎你!我讨厌看到你,你给我滚远一点!”
“喔,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他扣住她手腕,轻轻松松便反押着她走进房里,大脚还显带将门踢上。
他往椅子用力一坐,金纤纤身子一个不稳,立时便跌进他怀里,被抱个满怀。
他凑近她颈项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好香啊!你抹了什么?”
说着说着,一颗脑袋不安分地尽往她发梢、胸前乱嗅一通,一脸神情陶醉的模样,最后脸颊还贴在她颈间摩挲这么香、这么细腻柔软的肌肤,真想咬一口。
金纤纤被他轻狂放肆的举动吓着,他凑近的鼻息让她颈间一阵轻颤,耳根热得像要烧起来。“放开放开我!”
伴在她细腰上的手臂忽地收紧,他语气依然轻佻。“不放,你又能奈我何?”
“不许你对我轻薄!”金纤纤生气地大叫。
如果他真是闹着玩的,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你是我的,我不能碰,还有谁能碰。”他低声咕哝。
“谁是你的?你发神经啊!”扳不动他钢条似的手臂,她开始用咬的。
无视于她的抗议,他继续说:“方才我听见了你和王财生说的话。”
原来他守在门外是为了防范有人对她不利,没想到却让他听见这一段对话。
他的肉太硬,咬得金纤纤牙疼,她松开嘴。“你偷听还好意思讲出来!”
“我不认为你喜欢王绍安。”没料到她会突然冒出一个未婚夫,他得想办法让她打消嫁给王绍安的主意才行。
“你吃错葯了啊!避那么多?”金纤纤瞪了他一眼。
奇怪了,她喜欢谁关他什么事!
“别嫁给他!”他坚决反对。
金纤纤又是一愣。她本来就没打算要嫁给王绍安,是王绍安要入赘她金家啊!但他未免也太多事,充其量他只不过是个保镖,有什么资格管她嫁谁?
她眯起眼,故意和他唱反调。
“我不嫁给他,那么你倒是告诉我,我应该嫁谁?”
“我啊!除了我,谁都不能要你。”他口气狂妄地说。
“放屁!你算哪根葱!也不惦惦自己的斤两,我金纤纤是你要得起的吗?”
向翼挑起眉,语气带有挑衅。“怎么要不起?”
他想要的东西,至今还没有失手的纪录。
“你当然要不起!”金纤纤终于逮到机会挫挫他锐气。“只有我挑人入赘我金家的份,想娶我?门都没有!”
“很可惜,我正好就是那个例外。我不可能入赘你金家,相反的,我要你做我向家的媳妇!”诂一出口,连向翼自己也楞住。
他当真有想娶她为妻的念头?
要她是一回事,娶她回家又是另一回事。或许他该考虑清楚再决定会比较妥当,他可不想因为一时冲昏头而赔上一生的幸福。
金纤纤也被他的话吓住。他真的要娶她,不是开玩笑的?
不不不!她才不嫁这个臭男人,他尽管去作他的白日梦吧!
不过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假的!”
金纤纤倒抽了一口气,原来她当真脱口问他是真是假。而他竟然说假的!
“骗你的你也信!你真的那么想进我向家大门吗?”
向翼看着她血色尽失,瞬间又满脸潮红,变脸之神速,着实令人咋舌。
“谁、谁说!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可恶!差点又被他摆了一道。
“贴金?”他腾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皮,咧嘴道:“没有啊!我是喜欢那些金子银子没错,但可没像你对那些金金银银的东西爱过了头。我看,是你往自己脸上贴金才对吧?”逗她玩真是很有意思,可,到底值不值跟她耗一辈子?
“我就是爱那些金金银银的东西怎么样?起码银子长得比你可亲可爱多了。”向翼一点都不觉得懊恼,反而一副恍然大悟地大叫。
“原来啊!可怜的纤纤,我为你的目光短浅感到遗憾。”
银子哪比得过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他。
金纤纤双手握拳,因为握得太用力,指甲都嵌进了掌心。
她忍着一再被激怒的情绪,咬着牙说:“我眼光哪里短浅了?”
世上没一个人真正可靠,只有金钱才是万能。
向翼轻敲一下她的头,想看看能不能把她敲得聪明点。
“若非眼光短浅,怎么会不懂得人财两得的好买卖?投资我一个人,便抵过你金家累世的财富,你难道真看不出吗?”
唉,虽然是实话,但真说出口还是教人怪不好意思的。
“看不出来。”金纤纤冷淡地说。
她的钱袋没让他挖空就该偷笑了,还“人财两得”?只怕是“人财两失”吧!不行不行,这种蚀本生意,别想她会笨得点头。
迎上他似笑非笑的暧昧眼神,她心漏跳了一拍她连忙别开眼,将乱了节奏的心跳,用十足十的金块死命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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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群人群聚在阴暗的密室里,个个神色凝重。
所有人员到齐之后,其中一人沉声宣布:“事情不妙!金纤纤恐怕已经发现了。”
“这怎么可能?这一个月来,她除了和那些王孙公子应酬之外,成天就只待在金银院里,不曾见她到过其它地方,也不可能有人多嘴泄密,她怎么会知道?”一个年轻男声开口,语气十足不信。
“那就是我们太轻忽金纤纤能耐了。她毕竟是金玉银庄的继承人,若非发现得早,恐怕我们都会栽在她手里。”
“那怎么办?”其他人纷纷担心起来。
“我看,一不做、二不休”某人比了个手势,眼露阴狠。
“不行!”为首者否决这项建议。
“为何不行?”事已至此,难道还有比杀了金纤纤更好的方法?
“没错,人是一定要除掉。但,谁有把握能一举除掉她,还能把事情做得干净俐落?”为首者冷静地分析。
话一出口,顿时鸦雀无声。
是啊,之前派出去的杀手没一个成功;如今金纤纤住在金银院中,再要用杀招,谁能保证必定能除去金纤纤,又不让官府怀疑到他们头上?
“散财童子可以。”年轻男子道。
“散财童子?那个江湖传闻中最厉害的杀手?”
“是!就是上回我夜袭金纤纤遇到的那名杀手。”
讨论声细碎响起。
“你上回说他要杀金纤纤,但金纤纤迄今仍完好无缺;如果那人真是散财童子,以他从未失误的杀人纪录看来,此事大有疑问。”为首者道。
“是很可疑,而且没道理。”年轻男子又继续说:“所以我也没打算让散财童子去杀金纤纤,而是另派人手狙击,然后”他露出一抹阴狠的眼光。“然后再将金纤纤的死推到散财童子身上,官府那边再打点好,自然能撇得一乾二净,保证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哈哈哈!绍安,你可真狠啊!”为首者笑道。
王绍安抬起脸,烛光下,他俊秀的脸庞看来像黄鼠狼。
“我当然得狠,不然我妻儿这辈子岂不永远没办法入我王家大门?”
都是上一任庄主将他“许给”金纤纤那个眼里只有钱的女人!害他至今仍没办法正大光明地娶妻生子。自己的妻子没名没分不打紧,刚满周岁的儿子总不能永远当一名私生子。
“好好好,无毒不丈夫!今早金纤纤还要你半年后入赘她金家呢?”为首者王财生道。
“她休想我会入赘金家!”王绍安抿住唇。
要说他从来不曾喜欢过金纤纤是假的,金纤纤貌美如花,他也曾为她动心过;以为前一任庄主定下婚约,他便能娶她当妻子,自己入赘也没关系。但问题是,金纤纤压根没将他放在眼底,她眼里只有钱,根本容不下其它。久而久之,他反觉得这个婚约成了羁绊,顶着金纤纤未婚夫的头衔,他根本无法像一般人一样娶妻生子,连和女人在一起,他也得战战兢兢,唯恐让人发现,他实在是受够了!
“不过这事仍要秘密进行,要不跟金纤纤闹翻,对我们可没半点好处!”王财生老谋深算地说。
“就让她再逍遥一阵子吧!”
是的,这会聚在密室中商议谋财害命的一群人,全是金满堂的职员掌柜、帐房、伙计除了底下一些不知情的仆婢,几乎所有人都参与其中。
他们要铲除金纤纤,取得金满堂独立的经营权。金纤纤的小气作风,让他们再也受不了了!造反有理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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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密终有一疏。金鑯鑯在山西看到帐册时,就知道“金满堂”出了问题,实际了解问题所在之后,金纤纤反倒却步。
懊怎么做才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发现,还是
她拿着草秆拨弄着地上的蚁穴,喃喃自语:“金纤纤可不能当傻子耍着玩,但是”
“小姐,原来你在这”一名丫环气喘吁吁地朝金纤纤跑来。
丢掉手中的草秆,拍拍手,她站起身拂去衣上的尘土,看向那名丫环。
“有事吗?我记得交代过今天不许有人打搅。”
这些下人真是愈来愈没规炬了。
“奴婢该死,请小姐恕罪,只是”丫环嗫嚅着说。
“只是什么事?”金纤纤无意训斥人,更懒得见人吞吞吐吐的。“快说!”
“是是富总管来了。”丫环低头说道。
“金富!”那日中途遇到贼人失散之后,遍寻不着他和小善,她一直担心他们会遭遇什么不测,幸好这会没事。“他人在哪?”
“富总管在前厅里,人才刚到。因为怕小姐担心,所以?a 热门纠赐uㄐ阋簧!?br>
“笑话!我才不担心。”金纤纤撇撇嘴,人却直接往前厅走去。
前厅里,金富风尘仆仆的脸上写满疲惫,一口茶都还没下肚便急着要见他家小姐。
“金富!”金纤纤走到玄关,见到从小就跟在身边的老仆人安然无恙,喊了声。
见到金纤纤,金富忙迎上前去。“小姐,谢天谢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金纤纤喜悦的神色很快收起,兴师问罪道:“这阵子你上哪去了?既然没事,为何不快点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她都快被向翼气死了!
“都是小的该死!让小姐受惊了。”
“小善呢?她没跟你一块?”她看了看四周。
这一提,主仆相见的喜悦冲淡了些。原来那天遭劫,与金纤纤失散之后,由于担心主子会出什么意外,金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打听她的下落。
报官之后,他想主子有可能折回,于是又在那林子外的村落等了六七天;想折回山西老家求援,但身上的盘缠又不够,所以只得带着丫头小善,一路颠沛地到最近的银庄分号金满堂来。可偏偏他身上的盘缠根本不够两个人吃住,只得把小善留在路上一家客栈里帮佣,说好回头再去接她。
无巧不巧的,他在路上又得了热病,身上钱财几乎花费殆尽;幸好遇到一户好心人家收留他,等身体好些之后,他才匆匆赶来金满堂打探消息。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主子果真没事,人好端端地在金满堂里。
王财生看着金富一脸憔悴?鄣哪q唤溃骸靶悖蛔芄芨盏剑欢ê芾郏蝗缦热盟菹14换岚伞!?br>
金纤纤看金富确实消瘦不少,也不好再责怪他。
“好吧,别说了。你先下去休息,小善那儿我再派人去接她。”
“是!”金富跟着下人到里头休息。
走到玄关处,他与一名男人擦肩而过,?鄣纳砬招┍蛔驳梗液靡恢桓毂凼适狈鲎?br>
“好久不见了,金富总管!”男人搀着他,笑道。
金富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英俊脸孔。“你是”
“在下向翼。留客楼里,我们见过一面。”
这一说,金富才想起这人正是上回在客店里,声称要当小姐保镖的那位公子。
“是向公子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向翼拍拍他的肩,目光却看向前厅的金纤纤。
“好好走路啊!总管大人,不然跌伤了可不好。”
金富心中一凛,觉得这听似平常的话里仿佛另有含意。
他瞪大眼睛看向他,他已举步走向金纤纤;而金纤纤在见到他之后,一时神情丕变,脸臭得像是有人欠了她钱不还一样。
这男人是什么来历?跟他家小姐又是什么关系?金富眯起了一双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