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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漫长的使人倦怠的仲夏正午。很多人都在睡午觉,家具睡了,碗筷睡了,听不到什么大的响动声,独我睡不着,独我不甘心地清醒着,我睁着眼毫无睡意,企图要留住些什么,此时,我的心很自由,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不去想。
偌大的校园里静极了,因为正值中午,人们都躲在家中消夏。这里住着数百人,居然不见人影,偶尔有一两个撑着阳伞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有一、二个小孩在留给儿童玩耍的沙坑里玩沙。家家户户都把厚厚的窗帘拉上,以挡住那炽热的太阳,又紧闭上门扉。间或有瓦灰雀悠闲地走过人行道,有的徜徉在草坪中觅食,还有少数蝴蝶光临,不声不响地翩翩飞翔。好一幅静谧的小区午日风景画。可是,不知是谁家的宠物,一只可爱又可恨的小狗,翘着后腿对着“请勿携带宠物进入“草坪”的牌子下撒了一泡尿。
我在书房里点上一支普通檀香,满屋檀香四溢,全身放松。然后泡了一杯自制的茉莉花茶,看着茶叶和花朵在杯中缓慢地舒展,又袅袅地冒着一缕白烟,轻轻地呷一小口,顿时清明许多,精神为之一振。随手拿过一本书来,轻轻地翻开,刚一翻到夹茉莉花那页时,书中夹着一朵已经枯干的茉莉,想不到隔了几年的花朵,仍然留着些许余香,不亚于鲜时的香味,还甚之。可见夹花也有乐。虽是旧书但爱护得很好,书是圣洁的,传授知识于人的,传之千古的。所以,我每次看书前都要洗手,无论新书旧书,都有油墨的清香。昨日,我特意从花鸟市场买了一棵茉莉花,摆在窗前,正是花开时节,打着花骨朵,阵阵清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眼就看见它。
我从书架上拿起一本泰戈尔的诗作,吉檀迦利、飞鸟集、园丁集,不经意地读着,那些如行云流水般的诗句让我展开了想象的翅膀,飞到恒河岸边那个遥远的村庄,诗作充满了深邃的哲理、优美的意境,以及神奇而瑰丽的想象,读来余香满口,回味久远。
这是夏日里一个冗长的正午,我想要找点事情做做,以消磨这一个长长的正午时光,我想如果我会画画,只须对着窗外或者在阳台上,小区里美丽的景色和配套建筑就将再现。可是我没有画家的天赋,也从来没学过绘画,不然握着手中的画笔,将会是一件多么愉快充实的事情,其中的乐趣也许只有画家才能体会。我想织毛衣,可是我生来手笨,心不在焉,这些活计总也学不会。最后突发其想,学刺绣。但我没有彩色线,也没有花样和其他一些必要的工具。我家有两对枕套是心灵手巧的堂姐帮绣的花朵,那花绣得十分逼真,像鲜花一样鲜艳,针脚又细又密,图样很美,那时堂姐才十几岁,正值文革时期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堂姐后来在国外定居,而她亲手绣给我家的枕套还留在家中,虽已补过,洗得发白了,但仍在续用。细算一下,已二十多年了,想学刺绣的念头让我兴奋了一下,后转念一想,现在还有哪个人在学这东西,如果我整日埋头绣花,那不就成了古代女子,与现在这个信息时代格格不入,真正落伍了。应该做的是“与时俱进”
夏日正午时分,在阳光下和在家迥然不同。房间里是清凉的、安静的。阳光下是炽热的,热情似火的。真佩服头顶烈日面朝黄土仍在田间劳作的农人,他们要趁天气好,抢节令插秧、栽烤烟,种苞谷,农人的这文钱来之不易啊!
这时候,我想起了很多美丽的往事,同时低唱起一首熟悉的歌曲,是邓丽君的一首老歌,歌名早已忘记,而歌词历历如见:蓝色花一丛丛,名叫做勿忘我,愿你手摘一支永佩心中,花虽好惹人怜,我和你长千千岁岁年年。那是我十六岁时会唱的一首歌曲,每次唱时心中总会充满了温馨和惆怅,十几年又匆匆过去,邓丽君已辞世多年,科学技术的手段仍留住她的声音和容颜,如同她再现。这首歌在我心中永不泯灭,反而越发清晰了,它让我回忆起那段难忘的时光,和我曾失落的校园梦。它落在我的心湖上,带着些许的清凉、些许的温情,尤其是在这个漫长的夏日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