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三十米深处

东楼西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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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初——一江春水向东流

    时为2005年10月6日列车驶进北京站。我的生命列车却不知道又要开始怎样的旅程?

    这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让我的性情变得异常坚忍。

    此刻,偌大的候车厅,来来往往的旅人,或到达,或离开。

    我只身一人,拖着装满行李的沉重大皮箱,从出站口茫然地走出来。

    从河北到陕西,从广东到山西,从一个陌生的城市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

    从来都是一样。生活看似波澜不惊,心却异常疲惫。

    这几年,我生命里的日子就在这样的奔波中度过了。

    接到调回北京的通知,我的内心有焦灼,有恐惧,却又无能为力。能怎样呢?

    在我看来,在那座繁华的都市里,等待着我的将是更加难堪重负的隐忍和不可预知的未来。

    我被调回北京分公司完全是陈的安排。这我是知道的。这一年来,我的每一次调动都与他的“特别关照”有关。陈是公司的销售总监,也是我的直接上司。提到陈,就不能不说起我们之间的“渊源”而我的人生故事也正是从认识陈才开始变得跌宕起伏的。

    陈来到公司之前,我已经在这家从事珠宝买卖的公司呆了三年之久。那时,我刚刚从深圳调到石家庄。而陈作为销售总监接管了石家庄的工作陈是中文系毕业。虽然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却也时而透露出混迹商场多年的老练。

    那时候,我所在的公司已经处在风雨飘摇的时期,我们的工作开展的很不顺利,举步维艰。但是,作为陈的下属,我一直很配合他的工作。我们一直保持着一般的上司与下属的那种既紧密又疏远的关系。就这样,我在石家庄过完了那个炎热的夏天。一切都很平静。

    夏天过去的时候,陈把我与另一个女同事派往西安前去开拓市场。那时,公司已经显露出衰败的气象。所以,我工作的情形等同于“救火”工作开展的异常艰难,由于招聘不到销售员,我被陈授意亲自卖货。此前,我一直都在公司从事人力资源方面的工作,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军命如山”我又不想失去自己倍加珍惜的这一份工作,所以一直咬牙坚持。

    与此同时,陈一直都与我保持较为紧密的联系。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只谈工作。有时候,我也向他诉诉苦,说起这边的工作如何如何困难。陈一直鼓励我,开导我,跟我讲坚持就是胜利之类的道理。或许是中文系的毕业的缘故,他说话文气十足,事实上我并不大喜欢。不过,作为我的上司,我一直都很敬重他。

    事情的转折是因为一个夜晚的几条短信。

    工作之余,陈也会时常发条短信问候我,而每次我总是客气的回复。

    那晚,已经是午夜时分。陈突然发短信问我:你觉得我怎么样呢?

    我不明就理的回道:是个好人啊。

    他又发一条问我:那你选择伴侣的标准是什么样的呢?

    我不经意的回了一条,首先应该是个好人了。

    或许,我的这条短信在他看来是有暗示意义的。

    接下来,他的一条短信让昏昏欲睡的我一下子变的清醒。“那你愿意和我一起携手走过美好人生吗?”我连忙回复“你是我的兄长啊,别开玩笑了。”或许是我拒绝的话可能是分量不够,没起到作用吧,陈仍然坚持着发了一些“喜欢我”之类的短信。

    但是,我还是果断的拒绝了他。因为我根本不喜欢他。

    也就是从那晚开始,我人生中一段算是“黑暗”的岁月正式宣告登场了。

    陈为此决定要亲到西安“督促”工作。我坚决反对,并向陈表明了我的立场。

    但是,我的声音毕竟是式微的。陈如期而至,而我却惶恐不安。我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对我做出什么举动。对于一个身在外地,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来说,保护自己或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陈来到西安之后,却对我嬉笑依旧,就如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而我的心却始终悬着,不能踏实,总是感觉自己的周围危机四伏。为了提防他,我将我到西安之后招聘到的售货员时时带在身边。

    偶尔,因为工作的原因,也同他一起吃饭。每次,我都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保持着神态自然。但是,他让我感到恐惧,眼前这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在我看来更像一个“衣冠禽兽”

    他又开始不动声色的接近我了。曾经几次他都要买衣服给我,但都被我极力阻止了。我知道他是想极力讨好我。但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到极端的厌恶。

    事实上,我知道他对我都做了些什么?

    或许那晚我的拒绝让他非常难堪,而且又怕我将事情散播出去,对他不利。又或许是因为作为一个销售总监“屈尊”追求一个普通女职员还被拒绝,面子上有点过不去。总之,陈有点“恼羞成怒”以至于那晚之后便在公司扬言说是我追求他,被他拒绝了。

    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很气愤,却没理会。

    但是,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他又造谣说:我和某某经理有不正当关系。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我气冲冲的到他办公室冷笑着质问他:你有证据吗?你看不顺眼我,可以让我走,但是你不能无端侮辱我的人格。

    陈面露窘色,语气吞吐的搪塞我,而我留给他的是“砰”的一声摔门声。

    自此,我们的关系已经彻底决裂。他开始对我故意刁难,我也想过一走了之,但是我不想就这样落魄地离开,我总觉得我也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我要在你最困难,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我当时“狠狠”的想。

    (二)相识——十月京城夜未央

    就这样,这一年的十月,我又被调到了北京。当然,陈如影随形,同样也来到了北京。

    彼时,肖杰是北京分公司的副经理。之前,虽然我们任职于同一家公司,却从未谋面。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说真的,留在那天的记忆并不多,来到北京,心里更多的是忐忑不安,我受伤的心灵一直试图躲避着照耀着每一寸阳光。隐约中,我只记得哪天肖杰略带憨厚的笑容和我哪沉重不堪的行李箱。直觉告诉我,他应该并不坏。

    肖杰接过我的大皮箱,带着我到了公司安排给我的宿舍。我跟在他的身后,心中却是无限的惆怅。接下来,等待着我的将会是什么呢?这些年,虽然习惯了孤军奋战,可心中隐隐还是渴望有一个温暖的依靠。

    冬天来了,寒冷的北风开始呼啸。我却喜欢漫步于喧闹的北京街头。

    走过繁华的西单,走过人群攒动的王府井大街,走过仿佛没有尽头的长安街。

    有时候,也坐地铁,环顾周围的人群,观察人们的神色,然后,到下个不是终点的站台下车,默然地与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

    这个冬天或许不算冷。

    至少肖杰还算是个温和不错的人。因为在同一个办公室工作,慢慢地,我开始和肖杰熟悉起来。肖杰是个典型的东北男孩,魁梧的身材,爽朗的笑声,还有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但他的眼睛很小,笑起来会眯成一条缝。我为此常揶揄他。

    “肖杰,你是不是没睡醒啊?”

    “不是啊。”他怔怔地看着我,不知是计。

    “那你怎么不把眼睛睁开啊?哈哈。”我得意的笑了。

    “你这丫头,呵呵。”他也跟着憨厚的笑起来。

    肖杰来北京有些年头了,对北京相当的熟悉。周末的时候,肖杰常带我出去玩。风光迤俪的颐和园,巍峨的八达岭长城,没有红叶的冬日香山,我们的足迹几乎留在北京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我的心始终都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惆怅,生活并没有明确目的,又似水中浮萍,孤立无助,只能顺水飘去。或者说,笼罩在我生活中的还有那一团阴影。

    “我跟你有仇吗?”肖杰冷不丁的来一句。

    “什么意思,没有啊!”我疑惑的看着他。

    “那你怎么一脸的旧社会,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假装一本正经的说着。

    “去你的。”我勉强的笑笑。

    “我更喜欢看你笑着的样子,你笑起来挺好看的。”那段日子,我的生活是轻盈的,笑容也逐渐地多了起来。只是,阴霾却从未退去。

    陈仍然是我的上司。因为与陈的过节,他总是处处刁难于我,我的工作因此开展的非常的吃力。处处都要看陈的脸色,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让我倍感心力憔悴。

    不过,令我惊讶的是肖杰与陈的关系竟然非常好,看起来似乎很铁的样子。

    这让我心里很不好受,毕竟,在北京,惟有肖杰,算的上是我的朋友,但是我心中的苦楚又无法向他诉说。尽管,我们常常单独在一起相处,但是我却始终无法向他敞开心扉,谁有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我的话呢?

    书上说,受过一次伤害的心灵,就会下意识的把心门关上,保护自己不被再次伤害。

    肖杰的确是我的朋友,但我还是无法将完全心交付于他。

    (三)相爱——相思飘摇风雨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前面已经说过,那时侯,我所在的公司已经出现了颓败的征兆。冬天尚未过去,公司又出事了。

    山西分公司的王总据说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纵横黑白两道,又颇有手腕。他敏锐地意识到公司的气数已尽,末日即将来临。所以开始逐渐脱离公司总部,私自进行珠宝交易。不过,事情很快被公司总部察觉,等待交易的一大批珠宝被总部扣下。

    王总执意要拿回珠宝,与公司总部形成了对峙,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而这时候,作为人事部小职员的我,对情况并不完全了解。

    陈被公司总部派去与王总进行谈判。当时,谈判桌上的双方互不退步,以至于最后演变成了厮打。

    与此同时,陈将我和另一个女同事(陈当时的女友)派往山西太原,去处理相关事务。事实上,事情已经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我们的工作因为被山西分公司百般阻挠,根本无法开展。那时,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地步,我们已然处在危险之中,而我却一直蒙在鼓里。

    肖杰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在我到了太原之后,肖杰时时都发短信问候我,一直询问着我的行踪。

    终于,为了解决争端,作为公司总部代表的陈与山西的王总再次约定谈判,地点定在太原的铁路宾馆。时间,晚上十点钟。

    那是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那晚,陈电话中指示我和他的女友先去铁路宾馆会见王总,他随后就到。

    事实上,王总已在铁路宾馆埋伏了很多黑道上的朋友,陈是想让我们做他的探子,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成为他的挡箭牌。

    肖杰在得知我去了之后,非常的担心。一直都和我发着短信,询问我当时的情况。甚至,还打电话给陈质问他为什么要让我去,为此他们还在电话了大吵了一架。这是肖杰后来告诉我的。

    那个夜晚格外的阴森恐怖,我的心里很害怕,同时也有一种无助,我几乎是强忍着泪水去的。幸好,还有肖杰一直在安慰我,让我稍稍能够安定,否则,我真怕自己会崩溃。

    时针指向十点钟。

    我已经与王总见了面。眼前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铺张开来。平日里看过黑社会的凶狠斗杀和血腥场面,以及扣人心弦的紧张局面,感觉都是那么的遥远。而这一次,我却要切身体会了。

    在宾馆的大厅里,王总穿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戴着墨镜。身边两个保镖模样的黑衣男子相伴左右。

    大厅里一片安静,只能听到王总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和墙上时钟指针的“嗒嗒”声,还有,就是自己的呼吸声。近一个小时里,没有旅客再进来投宿,宾馆的服务员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气氛极度的压抑,只要置身其中,就会让人感到窒息。

    此刻,我看不到王总那凶横的眼光,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出他身上有杀气腾腾。

    “你们的陈总怎么还没来?”他突然对着我们大声的咆哮起来。

    我被吓的身体抖动了一下,连忙握紧手中电话。我一直都在和肖杰发着短信,肖杰告诉我如果有危险要马上报警,还埋怨自己没能在我身边,无法给我保护,我心里也暗暗渴望这时候能有个人保护我,所以,肖杰的话让我微微的感动,也给了我支撑的勇气。

    “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到底来不来?”王总大声冲我们喊道。

    我颤抖着拿起电话,接通了陈的电话。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陈小心翼翼的问我。

    “还好。”

    “他们人多吗?”

    “不多,就三个人”

    “好。”

    这时候,我又听到王总的骂声。

    “有种就赶快给老子过来,别他妈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

    “好了,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陈挂了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王总恶狠狠的喊骂声时而震动着我的耳膜,我的恐惧已经到了极限,我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

    时钟指向十一点一刻。陈终于出现了。

    陈也是一身黑色大衣,同样戴一副黑色眼镜,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派头,让我感到陌生。

    陈与我们交换了一下眼色,便若无其事地对我们说:“你们先出去等我,我马上出来。”

    我紧蹦的神经有一丝的放松,但此刻恐惧仍然占据着我的心灵。

    迈动着沉重的脚步,终于走出了宾馆。

    外面夜凉如水,泼墨般的夜色中闪着几点微亮的寒光。

    我发短信告诉肖杰,我已经从宾馆出来。肖杰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

    “微微,你还好吗?”电话那头,肖杰焦急的询问着。

    而我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满脸漫溢,抽噎着。电话那头肖杰温情的声音仿佛是我的亲人,是我最可信赖的依靠。

    “不要怕,有我在呢,咳,我为什么不在你身边呢,我真恨我自己现在不能保护你。微微,不要怕,没事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我却更加肆无忌惮,失声痛哭起来,只想把整个晚上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肖杰一直都在电话那头轻声抚慰着我,虽然我现在已经记不起当初他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别人无法知道,那是第一次我感到自己不再是孤立无援,终于有一个人,我可以向他倾诉自己的喜怒哀乐。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陈也从宾馆走了出来,并无异样。随即招呼到出租车,把惊魂未定的我们送回了住处。

    我至今仍然不知道,陈何以如此轻松的脱身,只记得那天晚上他上车之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四)相依——阳光总在风雨后

    终于,要回北京了。

    虽然刚刚经历了一次“劫后余生”但这一次,我的心中没有了以往的彷徨,反而多了一份期待,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回到北京,我要见的第一个人当然是肖杰。我的心门已经向肖杰打开。回北京前的这几天,我们通过短信、电话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我们内心的那一份感动。冬日依然寒冷,可我的心中却有股暖流在流淌。

    见面之后,互相少了寒暄,却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份默契,用眼神默默交流着。我仰起头看着他,他深情地望着我的眼睛,目光里充满了爱怜和疼惜。而此时的我已是泪光闪烁。

    不必言语,我相信那一刻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

    我们的爱情就这样悄悄萌发了,那是多么美好的情愫啊,带给我如此多不同的人生体验,那种相依相偎的感觉,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知道是多么的幸福。

    但生活从来就不会因为爱情而歌舞升平,一片平静。

    春天来了,杨柳抽枝发芽,大地万物更新。新的一年仿佛会孕育新的希望。

    但我和肖杰的生活却同时陷入了困境,公司濒临倒闭,我和肖杰已经两个月没有拿到工资。一时间,我们的基本都失去了保障。而这个时候,我们最后一点希望也在陈卷款潜逃后破灭。

    拿到工资已经不存在任何可能,而我们两个人又同时失业了,我们的手中积蓄也在之前的两个月中花完了,此时的我们似乎又面临着生命中的严冬。

    我和肖杰都搬离了原来公司提供的宿舍,搬到地下三十米深的两个空间不足十平方米地下室里,狭小的空间里仅能容得下一张床。

    “这生活真是暗无天日啊!”我自嘲的感慨道。

    肖杰信心满满地对我说:“微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是如此的坚毅,我朝他使劲地点点头。

    我和肖杰开始为工作四处奔波,生活异常艰难。

    一个月后,肖杰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而我却在一段时间里感到困顿与迷茫,一直在家休整。

    这样的生活虽然艰难,但和肖杰在一起相处的那些细微片段,却让我的生命中增添了如许多的感动。

    肖杰喜欢做饭而且厨艺精湛,让我真是喜出望外。因为我根本不会做饭。

    那些日子虽然过的清苦,肖杰却总是变着花样为我奉上美餐。

    印象中,我也为肖杰做过一次饭,却只不过是煮了一次方便面而已。

    遗憾的是,我还是做糟了。因为面放早了的缘故,导致面筋全断,吃起来索然无味。

    我抱歉地看着肖杰,而肖杰却二话不说的捧在手里“哧溜,哧溜”的吃完了。吃完还狡黠的笑笑:味道不错嘛。

    那一刻,我的心是柔软的,被肖杰轻轻的一碰触,就融化了。

    老天对我们的考验似乎还不够,肖杰上了一个多月班还没等拿到工资,他的老板却卷款跑了。生活有时候残酷的让人感到滑稽。为什么同样的事情能重复发生在我的身上两次呢?

    生活更加雪上加霜。算起来,我们已经有将近四个月没有拿到工资了。

    但是,我的爱情却因此变的丰盈而富足。

    有一些日子,我和肖杰喜欢上了在夜幕降临时,并肩站在天桥上眺望北京的夜景。路边的街灯,疾驰而过的汽车,行走在路上的行人。然后,我把头轻轻地靠在肖杰的肩上默默地不说话,肖杰则会轻声哼起他挚爱的歌:“虽然有时候际遇起伏,至少我们有一起吃苦的幸福,一个人吹风只有酸楚,两个人吹风不再狐单无助。”这时我会微微的笑起来,抬起头看到夜空中繁星点点。

    热烈的夏天又来了,我和肖杰也都找到了自己的心仪的工作。在地下三十米深处,我和肖杰共同呵护着我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