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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爱就怕擦肩而过
沐飞烟一听安妃的话,错愕了一下。
怎么兜兜转转又兜到恭亲王了呢?这几天她混混沌沌的过了,很多事情都被她抛之脑后,就连答应恭亲王的事情,她也忘却的一干二净,如今被安妃一提,懵然惊醒,她这几天到底是怎么过活的。
大敌当前,她怎么迷糊了呢。
“娘娘,你确定恭亲王看过装有太岁水的瓷瓶?”沐飞烟声音清冷的问,双眸直直的看着安妃,一时间心都揪起,生怕从她口中听出否定的话来。
安妃也知道这事事关重大,不能出一丁点的错,很努力的思索了一会才说道“我确定,那时候皇上对恭亲王很是宠信,这太岁水他还拿出来在恭亲王面前炫耀过,说有了这东西,他至少可以多活二十年,更能把他一生所愿全部实现,那时候,我还亲自碰触过那个瓷瓶,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那时候的皇上虽然独宠韵贵妃,但是对她们这些嫔妃还是不错的,偶尔也会宠幸几次,但是自从韵贵妃死后,皇上性情大变,除了林贵妃,似乎很少在宠幸别的嫔妃,除了半年前忽然出现的双喜妃。
沐飞烟伸出右手捏捏下巴,然后站起身“娘娘,既然恭亲王见过这个瓷瓶,又在皇宫长大,我想他定会比常人多知道一些皇宫的秘密,娘娘,我现在就去恭亲王府找恭亲王,君二,你和九王爷研究一下,要怎么做才能把解药快速的研制出来!”
“沐姑娘,你去吧,我在这和九王爷研究一下,等会再进回去!”
沐飞烟点点头“那君二,你回去的时候自己小心,我们随时保持联系!”话落下的时候,沐飞烟的身影早已经跃出了九王府。
恭亲王府
并没有因为黑夜的到来就沉寂下去,反而越发的嘈杂,下人一个个急急忙忙朝主院奔去,因为无他,因为世子爷又发病了。
御医大夫一个个矗立在房门外,担忧的听着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五天了,世子爷砸累了睡,睡醒了又砸,整个人像癫狂了一般,砸东西不过瘾,拉住人又是打又是咬的,任谁都劝不住,就是恭亲王,也被伤着了。
“滚滚,都给本世子滚”
君珩一边吼着,一边把那几个刚刚走进去的丫鬟打了出来,随即他也披头散发双目赤红,赤脚跑了出来,站在屋檐下,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珩儿,珩儿”恭亲王从远处走来,见君珩连鞋子都没穿,连忙吩咐人去拿了鞋子。
一会下人拿了君珩的鞋子出来,恭亲王接过,耐心的哄着“珩儿乖,先把鞋子穿上好么,你这样子会生病的!”
“父王,连你都骗我,连你都骗我!”君珩看着恭亲王,伸出紧紧的抓住恭亲王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起来,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骗我,父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啊”明明说只要他睡醒了,烟儿就会出现,可是他醒了好几天了,还未见到烟儿的影子。
骗子。
骗子。
都是骗子。
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烟儿是,父王也是。
“珩儿啊,你是父王的心肝,父王那舍得骗你,父王也是”他也是无能为力啊,自从那晚后,他就再也找不到沐飞烟的下落,更别说让她兑现承诺,医治珩儿的病了。
沐飞烟只身一人来到恭亲王府。
轻飘飘的落到一个院子,恭亲王府比起一般的府邸大的许多,或许是因为恭亲王有意收敛锋芒,府里的装潢摆设到也不算奢华。
没一会,暗处两抹黑影快出的闪到沐飞烟面前,两人一见是沐飞烟,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快速的离开,另一个开口道“沐姑娘,请!”
倒是蛮有眼力见,居然知道她的身份。
沐飞烟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跟在黑衣人的身后,去了恭亲王的书房。
这边,恭亲王被君珩缠得不行,肩膀被君珩练过武艺的大手抓住狠狠摇晃,摇得他头晕目眩。
暗卫走到恭亲王身边,小声说道“启禀王爷,沐姑娘来了!”
恭亲王一听,喜上眉梢,那布满皱纹的眼角,顿时笑了起来“珩儿,珩儿,你听见了吗,你的烟儿她来找你了!”
说完,恭亲王就后悔了。
要说沐飞烟像那些想攀高枝的姑娘,这话或许没错,偏偏她已经站在高枝上,俯视一切。
君珩一听,立即松开手,然后开始打量起自己。
见自己披头散发,鞋子也没穿。
着急起来“来人,来人,给本世子打水来,还要拿套锦衣来,最好的,我要最好的!”说完朝房间跑去,坐到铜镜前。
就算房间里点了好几只蜡烛,君珩还是觉得不够亮。
房间也很乱。
顿时又焦躁起来“来人,把房间收拾干净,全部都要换上新的,这些东西都丢掉,不要了,不要了!”
下人一听,立即开始把屋子里的东西搬出去,十几个人搬东西,丫鬟打扫,连角落也不放过,一个个忙碌着,却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尤其是这世子爷太喜怒无常了,哪里还有一丁点以前的温文有礼。
君珩任由丫鬟给他梳洗,换上干净的衣裳,把发丝梳得工工整整,扭头的时候,看见恭亲王还站在门口,满脸含笑的看着他,勾嘴一笑,如花开一般灿烂。
“父王”
君珩唤了一声,走到恭亲王面前,小声问道“珩儿这样子好看吗?烟儿会不会喜欢?”
恭亲王一听,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的珩儿以前是很一个有主见的孩子,可如今早已经找不到当年的一丁点影子了。
“好看,好看的!”
恭亲王说着,伸出手把君珩的发带弄到他的身后,才说道“珩儿,一会对烟儿一定要有礼,不可莽撞,知道吗?”
君珩点点头,早已经望眼欲穿。
书房
沐飞烟坐在椅子上,茶几上摆着一杯极品碧螺春,还有几盘糕点,暗卫只是说,王爷要一会才能过来,然后就站在一边当隐形人了。
沐飞烟端起茶杯,细细的打量起恭亲王的书房来,从椅子到柜子,到书桌,那怕是放花的架子,都是极品红木。
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处处都彰显着恭亲王的地位和财富。
茶喝了一杯,这恭亲王还不来?
没有就有点坐不住了,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那暗卫也不拦着,见沐飞烟要出去,只是默默无言的跟在魅影的身后。
刚刚走到院子的时候,只见恭亲王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着腼腆的君珩。
腼腆,这是沐飞烟第一眼看见君珩的感觉,如果没有瞧见他那天的发癫,真的会被这种表现给骗到。
“沐姑娘,本王来迟,还望见谅!”恭亲王大步走到沐飞烟身边,歉意的说道。
沐飞烟只是笑笑,几日不见恭亲王,他似乎又老了许多。比起上一次见到,他的两鬓多了许多白发,眼角眉梢间,也多了许多皱纹,想必是君珩没有一刻不让他操心的缘故吧。
只是沐飞烟好奇,难道君珩的母妃一点都不关心他么,两次见到,他都是和恭亲王在一起。
君珩见沐飞烟在瞧他,顿时俊脸一红,上前几步,小声的唤了一声“烟儿”
看的出来,他很紧张,也很拘谨,明明很想要上前,却拼了命的压抑住自己,看着沐飞烟的眼神里,有着迷茫,开心,但是,很压抑。
只需要一眼,沐飞烟就知道他病得不轻。
“世子爷,你好!”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君珩身子一颤抖,有些错愕“烟儿,我”
君珩说着,有些着急,求救的看向恭亲王。
接收到君珩的求救,恭亲王立即开口道“沐姑娘,我们进屋子去说吧!”
“好!”三人进了屋子,沐飞烟坐到椅子上,君珩坐在她身边,双目死死的盯着她,生怕她会忽然跑掉一般。
被君珩那占有般的眼神瞧着,沐飞烟不自在的往边上挪了挪身子,才对坐在主位上的恭亲王说道“王爷,我今日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恭亲王一听,倒是笑了。
他不怕沐飞烟有要求,就怕沐飞烟没有要求。“沐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本王拿得出手,一定不会推辞!”
“恭亲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太岁水!”沐飞烟看着恭亲王,淡淡的问,仿佛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有多么的紧张。
害怕听到准确答案。
也害怕恭亲王有所保留。
恭亲王闻言,脸色变了变,半响后才说道“来人,沐姑娘的茶凉了,去换杯新茶!”
心里头也在思索,有些话该说不该说。
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由始至终都直勾勾看着沐飞烟的君珩,叹了口气。
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沐飞烟也不接话,只是仔细听着,屋顶上有人跃过,没一会,一个丫鬟端了茶进来,放到沐飞烟身边的茶几上,把她喝过的那杯茶端了下去。
端起茶闻了闻,这次沐飞烟却没有喝,一手捏住杯盖,轻轻的刮着那浮在水面上的茶叶。
极品大红袍,是好茶,可是她不喜欢和太昂贵的东西。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个道理她懂。
书房里很寂静,三人各怀心思,都没有说话,半响后,恭亲王才沉稳的开口“沐姑娘是怎么知道太岁水的?”
沐飞烟抬起头,直视恭亲王“王爷,我来之前,去过一次九王府!”
“原来如此”听到九王府,恭亲王便明白了什么。
看了看沐飞烟,又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君珩,才接着说道“沐姑娘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那太岁水到底是如何而来,具体样子是什么!”如果这太岁和她了解的一样,就算没有,现在到深山老林里去挖,还来得及。
“沐姑娘,告诉你也无妨,只是珩儿”
沐飞烟知道,恭亲王是那太岁水的消息换君珩的健康了。
“恭亲王,我既然答应过你,世子爷的病,我自然会记在心上,王爷大可放心!”沐飞烟说着,又看向君珩,忽然走到君珩身边“你叫什么?”
君珩见沐飞烟理他,顿时兴奋的站起身,又拉了拉身上毫无皱褶的衣裳,才彬彬有礼的说道“烟儿,我叫君珩啊,难道你忘记了吗?”
双目含着慢慢的期盼。
沐飞烟知道,其实君珩的病没有散失自理能力,只是一时间被打击到了,刚好他抗打击的心理不够强大,所以有些精神错乱。
不过,精神错乱也不是很严重,肯定是有人在他大受打击的时候,又说了什么过激的话,让他根本就接受不了。
所以才疯了。
“本来忘记了,但是你这么一说,又记起来了!”沐飞烟朝君珩一笑,说道“我饿了,世子爷能不能去帮我拿些吃的?”
君珩一听,心疼的眉头都皱在一起,本想吩咐下人去拿,可是又想着沐飞烟叫他去拿“那你不能偷偷跑掉,我就去厨房拿吃的!”
“好”得到沐飞烟的肯定,君珩笑着跑了出去。
走廊上挂着灯笼照明,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没有回头,对站在一边的恭亲王说道“王爷,世子爷的病情其实并不是很严重,如果要让他康复起来,有一个方法!”
恭亲王一听君珩能好起来,立即问道“什么办法?”
“移情别恋”
只有转移了心底的情爱,从此,她沐飞烟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慢慢的就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移情别恋,珩儿他对你情根深种,怎么移”
想到这,恭亲王也不免担忧。
“王爷,要是你放心,就把世子爷交给我,我带他回去,只是王爷,将来不管世子爷带回来的姑娘是什么身份,你都要好好待她,毕竟因为她,世子爷的病才能治好!”恭亲王犹豫了一会,随即想起这五年,他没日没夜,战战兢兢的守着珩儿,吃不好,睡不好。
深深的叹了口气“沐姑娘,这事,本王答应你,等珩儿痊愈归来,不管他带回来的姑娘长啥样,家世如何,本王都会八抬大轿正正经经的抬进王府,然后就带他们远离京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
含饴弄孙,享尽天伦之乐。
倒也是不错的。
“那王爷可以告诉我,有关太岁水的一切吗?”
恭亲王看了看沐飞烟,走到书桌边,提笔画起来,边画边说道“你是为了非墨那孩子来的吧!”
可惜了
曾经明明是他的媳妇,结果却变成了皇上的媳妇。
想到皇上,恭亲王也感叹不已,那个胸怀天下的皇兄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是!”沐飞烟也不遮住掩着。
恭亲王是谁,他想要知道点什么,怕是不到天明,就能查出来。
而她也不想隐瞒。
恭亲王会告诉她,想必也是看在她能治君珩的份上。
想到君珩,没有就忍不住唏嘘,好时,和正儿八经的公子哥真一点区别都没有,发起狂来,一般人真是招架不住,就像那天收拾沐盼巧一般,下手可真是狠。
恭亲王勾唇一笑,把毛笔搁在一边,拿起画好的图纸,递给沐飞烟,淡淡的说道“如果本王猜的没错,东西就在这个地方,但是,能不能顺利拿到,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好永远都不背叛,却没有想到,最后因为唯一的儿子,而背叛了。
皇上,这是兄弟唯一一次对不起你。
沐飞烟接过宣纸,上面是皇宫的一角,寥寥几笔,恭亲王却把所有应该注意的事项都说清楚了。
“恭亲王,谢了!”
说完,转身要走,才想起她答应君珩的事情,笑着对恭亲王说道“恭亲王,如果你不介意,请派人收拾一些世子爷需要的东西,另外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我准备带世子爷回去了!如果恭亲王舍不得世子爷,也可以一起!”
恭亲王闻言错愕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说道“那就拜托沐姑娘费心了!”
说完以后,立即让人去准备马车,又从书房架子上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沐飞烟说道“沐姑娘,珩儿跟你去,少不了花钱,这些银票,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还望沐姑娘不要拒绝”
其实他主要还是怕君珩发病,动不动就砸东西。
沐飞烟接过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叠银票,捏了捏,又放回锦盒里,然后递给恭亲王,笑着说道“王爷,银票很多,但是飞烟看重的不是银票,也不是曾经和世子爷的纠葛,而是看在王爷对世子爷那一片真心,你可以为了世子爷下跪,这份父爱,让飞烟佩服,所以,这银票,还请王爷收回去,飞烟,不差这点钱!”
“可是”
沐飞烟打断恭亲王的话“没有可是,世子爷在王府敢砸东西,那是王爷你宠着,疼着,溺爱着,去了我的沐府,谁都不会宠着他,他也要干活,也要努力才有饭吃,还希望王爷到时候不要心疼才好!”“可是珩儿他从来没有干过活,他会做什么?”
他就一个儿子,哪舍得他动手做那些粗活啊。
“不会可以学,王爷,在襁褓里的孩子是长不大的,只要自己学会走,才能慢慢的跑起来,世子爷也是一样,他的病情最先开始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最后被你娇惯着,才越来越重”
沐飞烟知道,这话有点狠,有点无情,但是,她一点都没有说错。
君珩就是因为恭亲王太溺爱,造成了不能独当一面,抗压能力薄弱。如果,从小到大,恭亲王不宠爱着,他也不会这么脆弱。
恭亲王一听,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几步,他从来没有想过,珩儿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的错。
六年前,是他错了,那时候太注重名誉,才害的君珩变成这个样子。
“是本王错了么?”
沐飞烟见恭亲王那颇受打击的摸样,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他“王爷,其实”
恭亲王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沐姑娘,你不用安慰本王,一直有人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富人的孩子会败家,曾经一直以为,珩儿是不一样的,其实还是本王太高看自己的孩子了!”
沐飞烟努努嘴,想说些什么,君珩提着食盒大汗淋漓的跑了进来,脸上都是黑漆漆的灰“烟儿,烟儿,你快来尝尝,这些糕点都很好吃的!”
说完,打开食盒,把糕点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双目灼灼的看着沐飞烟。
沐飞烟却被他看的身子打了一个冷颤,立即谄笑道“这个先不吃了,我要走了,你跟我一起走吗?”
心中忍不住想,她这算不算诱拐君珩跟她私奔呢。
还当着人家爹的面。
君珩一听,喜上眉梢,立即说道“好啊,好啊,那我去收拾一下!”
“不用收拾,人跟我走就行了!”沐飞烟强硬的说道,不给君珩反驳的机会,率先走了出去。
君珩闻言愣了愣,看了看沐飞烟的背影,又看了看恭亲王,才慢吞吞的说道“好吧!”
记忆里,好像他的烟儿一直是柔柔弱弱的,什么时候这么强悍,说话一点都不给人留余地了,仿佛她说什么,就得是什么。
使劲想记起什么,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君珩的异样,恭亲王瞧出来了,都说知子莫若母,可君珩的母妃多年来对他不闻不问,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当爹又当妈,看着他长大,他那怕是动一个手指头,他都知道他要做什么。
“珩儿,你跟沐姑娘去,一定要好好的,父王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知道吗?”
君珩一听,奇怪的问“父皇,我要跟烟儿去哪里?”
看着就像一个孩子的君珩,恭亲王忍不住红了眼眶,伸出手把君珩的发丝抚顺,才慈爱的说道“去沐姑娘家,她以后会照顾你的!”
“那父王你呢,你不和珩儿一起去吗?”
恭亲王摇摇头,语重心长“珩儿,你如今是大人了,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父王这次就不陪你一起去了,你记住了,凡事都要努力学习,不管沐姑娘叫你做什么,你都要做到最好,知道吗?”
“恩恩”
待那辆标志着恭亲王府的马车离去,恭亲王才转身走进王府,直接去了君珩住的院子,看着已经重新摆好家具的屋子,走到床边坐下。
“来人”
两个暗卫来到恭亲王面前,见恭亲王有些有气无力,深深的低下了头。
当年的事情,如果恭亲王有错,他们就是帮凶。
毕竟是他们没有调查清楚,光顾着看表面了。
“你们去暗中保护珩儿,如果没有实际的危险,不管别人对他做什么,你们都不要出手!”
“是”
沐府
沐飞烟先下了马车,浅微立即迎了上来“小姐!”在看见随后从马车里出来的君珩时,脸色变了几变。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闪过,这个男人怎么和小姐在一起?
她家小姐不是要和四王爷在一起的吗?
“浅微,让人带他去休息!”
沐飞烟话还没说完,君珩立即不依“烟儿,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你跟我来!”浅微一把抓住君珩的手腕,硬生生的把他给拖走了。
“你放开我,你刚刚还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为什么拉我手,你放开,在不放,我不客气了!”
君珩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心里恼火的很,想要从浅微手中把手腕给抽出来,却发现这个女人力气大得很。
“你不客气,不客气给我看看!”浅微凶神恶煞的吼了一声,恶狠狠的瞪着君珩“你给我识相点,别有事没事去烦小姐,不然我要你好看!”
君珩被浅微这么一吼,顿时就没气了,只得乖乖的跟在浅微,去了一个院子。
看着崭新的一切,君珩有些不适应“那个,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烟儿”
“你要是乖乖的,表现好,很快就能见到,要是表现不好,哼哼”浅微说完,对立在一边的丫鬟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们盯好人,别让他乱跑。
然后丢下君珩去找沐飞烟。
沐府书房里
沐飞烟把恭亲王画的图拿出来,摊在书桌上,仔细揣摩,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奥妙。
浅微浅笑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浅微,人安顿好了?”没有问道。
“小姐,安排好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把这人给带回来了!”刚刚浅笑就偷偷和她说了这君珩的身份,浅微本来对君珩就没有好感,此刻更恶劣了。
沐飞烟闻言抬起头,在看见浅微手中的托盘时,笑了笑,说道“以后别对他有什么特殊照顾,记得喊他干活,甚至要对他凶一点,但是别让他逃了,浅微这事就交给你了!”
“我,为什么要交给我,我不干!”浅微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反正她就是讨厌君珩。
特别特别讨厌。
“难道要我亲自的监督他?”沐飞烟也不气,盯着浅微问道。
浅微一听,顿时明白,自己错了,把托盘放到桌子边“小姐,我去就我去,你赶紧过来吃东西!”
见浅微答应了,沐飞烟站起身,走到桌子边,看着碗里的东西,笑了笑“哇,是馄饨啊,谁包的,闻着就好香!”
“秦姨包的,其中有几个是宝儿包的,你没看见,宝儿脸上全是面粉,弄得小脸粉白粉白的,不知道多喜人!”浅笑说着,想起宝儿满脸都是面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的宝贝儿子亲手包的,那我可要全部吃完!”说完,拿起筷子夹起,放到嘴里。满足的叹出声“嗯,真好吃!”
这是她这几天来,吃到最香最好吃的东西了。
待满满一碗馄饨下肚,沐飞烟站起身,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宝儿睡了吗?”
“睡了,是卉儿陪着他去睡的!”浅笑说着,把碗筷收起来,放在一边,才从袖子里拿出两样东西。
“小姐,这是初一送来的,另外这张,是”
没有见浅笑犹豫,好奇的问“是什么?”
“是想通过暗门买凶杀你的!”
其实浅笑想说,这买凶的人也太没眼力见了,买凶杀小姐,暗门有几个人做的出来。
沐飞烟一听,呵呵的笑了“给我看看,是那个看我不顺眼,想要我的命了!”
“嗯!”接过浅笑递上来的宣纸,打开一看,待看见上面显示的银票数目时,沐飞烟笑了笑。“想不到,我就只值五万两银子,浅笑,你派人去告诉要杀我之人,就说取我性命太难,要五十万两银子,要是她不给,就把买凶这事告诉我!”
“可是小姐”
浅笑不太明白沐飞烟的意思,长相普通的脸此刻布满了不解,就是那双眼睛里,也是满满的疑惑。
“没有可是,既然想杀我,不出点血怎么可以呢?”沐飞烟说着,眼眸里染上了嗜血。
不管这个人是谁,她都会慢慢的玩死他。
浅笑一听,顿时明白了没有的意思,随即又把初一送来的纸条递给沐飞烟“小姐,这是初一送来的,你看看吧!”
初一?
沐飞烟接过,打开纸条。
看完以后,沐飞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是走到蜡烛边,把纸条给烧了。
“小姐”
浅笑有些担忧。
初一还那么小,去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怎么是好。
“终归是没有看错他,这孩子一直是一个聪明的,想不到”
沐飞烟没有接着说下去,坐回椅子上“浅笑,送消息出去,让暗门的人,安插几个进宫,顺便告诉他们,这一去,只有死,绝无生!”
皇帝是什么人,心思歹毒,连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手的人,决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排了几件事情,沐飞烟让浅笑和浅微下去休息,一个人站在书房窗户前,看着四王府的方向,一夜到天明。
天亮之时,宝儿和玉卉跑了过来。
“娘亲,娘亲”
沐飞烟闻言回神,发现脸上一阵冰冷,伸出手去抹了一下,才发现脸庞上有两行清泪。
她居然哭了。
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回头朝宝儿一笑。张开双臂,笑眯眯的看着他扑入她怀中,让后把他高高的举起。
狠狠的在他粉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几口,才问道“这么早起床了,为什么不多睡一会!”
宝儿被沐飞烟逗得咯咯咯直笑,胖嘟嘟的手臂紧紧的抱住沐飞烟的脖子,生怕她飞了一般,甜腻腻的说道“娘亲,宝儿想你了,而且,宝儿想让娘亲陪宝儿去书斋买书!”
“哦,要去买书啊,那好啊,我们吃了早饭,就去,好不好?”沐飞烟想着,这段时间,她都忽略了宝儿,今天陪他出去,好好逛逛,当是补偿了。
“好好好!”宝儿笑着应道,用力的亲了亲沐飞烟,甜腻腻的说道“娘亲最好了,宝儿最爱娘亲了!”
玉卉站在一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沐飞烟抱着宝儿走到玉卉身边,伸出手揉揉玉卉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卉儿也一起去吧,顺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姨买了送你!”
玉卉这孩子是一个好姑娘,聪明伶俐,勤奋好学,武功练习的也很好。
“好啊,我刚好想要买些东西了,今天姨说了要送我,等会我要是买多了,姨可不能反悔哦!”玉卉说着,俏皮的一笑。
“哎呦,还知道将我了,你放心吧,一会你和宝儿敞开了买,只要瞧得上眼的,都买下来!将来给你做嫁妆!”沐飞烟打趣道。
玉卉闻言顿时涨红了小脸,狠狠的一跺脚“姨,你就打趣我吧,我不理你了,我去帮奶奶做早饭去!”
说完,红着脸,一溜烟的跑了。
“娘亲,姐姐她怎么了?怎么脸红了?”宝儿看着玉卉跑去的身影,满脸的疑惑。
“没事,你姐姐啊,是害羞了!”说完,抱着宝儿去了房间,梳洗了一番,去看了甄真,和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才牵着宝儿去了饭厅。
饭厅里,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六七样小菜,两碗骨头粥,两个包子,两双筷子。
沐飞烟看着孤单单的饭厅,顿时有些难过。
她还是喜欢以前,一屋子的人,吃饭的时候还能听见四大长老抢东西的声音。如今,他们都在别的地方吃了。
心底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很堵很堵。
牵着宝儿坐到位置上,宝儿见沐飞烟心情不好,也不开口说话,乖乖的吃着碗中的骨头粥。
大街上
沐飞烟牵着宝儿,汤圆玉卉和浅笑浅微一个个满头大汗,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起码马车里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宝儿,渴了吗,要不我们找个茶馆喝点茶,吃些点心吧!”沐飞烟也热的不行,去一品居还有好远的一段路,刚好边上有一家饭馆,看招牌和门面,都很不错。
“好啊,好啊,娘亲,宝儿也好热哦!”沐飞烟让魏明停好马车,牵着宝儿率先进了饭馆。
店小二立即上来,喜笑颜开的问要吃些什么,浅笑让他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然后找了个靠窗户透风的位置坐下。
没一会,桌子上就摆了四五样菜,还有一壶凉茶,浅笑一一倒满,见魏明进来,倒了一杯递给魏明,魏明接过,朝浅微笑齿一笑,浅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扭开头不去理他,魏明不解的搔搔头,暗想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吗?
沐飞烟看着浅笑和魏明,抿嘴低笑,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是凉茶,虽然没有一品居那么纯正,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
他们这一桌本来就挺招人瞧的,一个个如花似玉,再加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宝儿,那些流氓什么的,个个按耐不住,想要上前调戏一番,却在看见门外走进来的君非墨时,一个个立即垂下脑袋,默默的吃起来。
君非墨一袭黑色锦袍,头发用一支常用的墨玉钗固定在头上,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那个男人一直不停的跟急忙说着什么,君非墨对他却是爱理不理,急的那男人满头大汗。
“王爷,那你看看,这笔生意”
君非墨斜睨了汤木一眼,并没有接话,只是跨步朝饭馆里走去。
这饭馆是他的产业,原本生意是京城最好的,自从沐飞烟开了一品居,他这的生意就淡了五成。
想到沐飞烟,心口便生生的疼了起来。
她真是够狠心的,他爱的小心翼翼,她说抛弃他就抛弃他。
他等了她这么多天,她硬是一次都没有来找他。
哪怕是派个人来喊一声,他立即屁颠屁颠的就去找她,不需要她任何的解释和道歉,只要她说一句,她还是要他的,偏偏她
汤木见君非墨那瞬间散发出来的寒栗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背脊心顿时湿了起来“王爷,要是价钱太高,小的可以再降低一成!”
降低一成就一丁点都没得赚了,可如今整个天朝,谁不想和四王爷挂点勾,为将来铺路。
君非墨走进饭馆,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户边低头含笑吃菜的沐飞烟,心口顿时抽疼起来。
这么多的人,他只需一眼就能找到她。
她没有他,过的很好。
而他呢,没有她,简直生不如死。
想走过去说些什么,才发现根本挪不动脚。
只得捏紧双拳,直直的盯着沐飞烟。
多希望她能抬头看自己一眼,一眼也好的。
沐飞烟感觉有人注视,抬眸看去,只见君非墨站在饭馆门前,双拳紧握,直直的看着她,
那双原本冷情的眸子里,闪着愤怒,懊悔,痛恨,哀伤,还有爱而不得的痛苦。
沐飞烟只觉得心口刺疼,夹在筷子上的菜硬生生落在桌子上,握住筷子的手都在颤抖。
他怎么来了?
想要站起身,才发现身子根本使不上力。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君非墨上了二楼
心口微涩。
难道她们就要这样擦肩而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