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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的时候,杨东的老同学,梅根团长打来了电话,说大连一个战友正好组建了一个新兵营,如果杨杰愿意去,那就去大连,书也不要继续读了,直接去!南京军区那里实在为难,毕竟他才刚上任,就这么安排人进去不好。
这件事情一给样杨杰一家三口说了后,杨杰满脸的兴奋与憧憬,而杨介豪与李爱莲则是斤既感激又伤感,感激杨辰一家的帮助,伤感儿子即将远行。
清明后的第一个周末,杨杰一大早就要上火车了,杨东开着一辆普桑,带着杨辰以及杨杰一家三口去火车站,虽然路不远,但大家都希望远一点,父母希望多交代一点事情,杨辰和杨杰都希望再多聊上几句,可惜,最多的却是沉默与叹息。
快要进候车厅了,杨介豪夫妇与杨杰说了几句,李爱莲就靠在丈夫肩膀上哭了起来,杨杰虽然眼里润润的,但没哭出来,只是安慰着母亲。
杨辰走上前笑说:“阿杰,好好干,蓝蓝和小亮都拜托我给你道句祝福,我们都会牵挂你的,小杨村的乡亲都会想着你的,别让大伙儿失望。”
杨杰重重得点点头,语气有些颤抖着说:“辰辰,从小到大,我就觉得你特别聪明,你跟杨东叔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将来一定要报答你的。”
“我们是好朋友,说什么报答呢。”
“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杨杰理直气壮。
杨辰觉得这傻傻的阿杰真长大了,只得说“好,一路顺风”
杨杰终于拿起了包裹,就要进候车厅了,突然从后面跑进来一个一身风尘的男人,发黄的白衬衫,头发乱乱的跟个鸡窝一样,竟是阿秀!?
“秀叔!你怎么也来了!?”杨杰非常激动,没想到阿秀会突然到来,这个时候见到这个村里有名的混混秀叔,突然觉得比平日亲切了多。
阿秀一拳头就打在杨杰胸口上,边因为剧烈运动而大喘气,边大声说:“你小子去当兵,也不通知我一声,平日也没跟你少打游戏,吹牛扯皮的,你一半大毛头小子,叫我一声叔,我能不来送你一程!?”
“秀叔”杨杰这次嘴真要扁了,眼泪水开始在眼眶里转悠,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又想着哭了。
“哭哭啼啼个鸟蛋啊!去当兵是你命好,你秀叔我为了保村里太平没能去,你就帮秀叔把这梦圆了,当个什么将军,开架什么什么的战斗机回来,发几个飞毛腿让咱们村里人瞧瞧!也算为咱小杨村长口气,知道不!?”
“我知道知道”杨杰强忍了下来。
阿秀抽出根烟,划了火柴点了猛吸一口,又说:“以前你小子在镇上干了不少**事儿,你秀叔我其实都知道,不说是怕你爸妈不高兴,你以后给我脑子清楚点儿,就是出来混的,也得讲个道理规矩,你当兵了,就是火头兵,也得站了笔直喽!”
杨杰不断地点着头,认真地听阿秀说话。
阿秀拍了下杨杰的肩,说:“如果谁敢欺负你,就打电话回来,写信也成,告诉你秀叔我,不就大连吗?你就是在美国!我阿秀也能罩你!”
憨憨的杨杰感动了唏里哗啦的,十多分钟后才进候车厅。
“阿秀,你怎么也来了?”一直在旁微笑看着的杨东走上前问。
阿秀冲杨东嘿嘿笑笑,又摸了摸杨辰的头,说:“我起晚了,本来想在你们没来火车站前给杨杰那小子送行的,到头来只能借了辆摩托车赶来了。”
杨介豪跟李爱莲都很感激阿秀,觉得阿秀虽然平时老打架,在镇上混,可是个念人情的主,不然也不会无端端给自家儿子送行,这又没好处拿。
阿秀跟众人挥手,叼着烟就走了,杨辰能隐约听见阿秀边走还边嘀咕“娘的大连近还是美国近呐唔,莫非是美国近?不会不会的,我阿秀怎么会说错”
杨辰又想起了可爱蓝蓝的一句评价“秀叔是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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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杨蓝蓝跟杨小亮一起在杨辰家玩“鸡马炮”这副新的象棋是杨东送儿子的十岁生日礼物,用碧绿色的石头做的,雕工很精美。
“阿杰走了,觉得怪怪的。”蓝蓝撅着小嘴说。
杨小亮已经出完了,问一旁的杨辰“辰辰,你说阿杰要过久回来呢?”
杨辰摇头“我也不知道,阿杰去大连新兵营,那个兵营是做什么的都还不清楚,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两三年吧,如果能成志愿兵什么的,那就不错,当然,能混上军官就更好了。”
“辰辰,你以后也会去当兵,离开我们吗?”蓝蓝突然很担心地问。
杨辰笑着说:“不会的,我要考高中、考大学,不会去当兵。”
“那辰辰你会一直跟我玩吗?”蓝蓝又紧张地问。
杨辰点点头,说:“我会的,我保证。”
这下蓝蓝开心地笑了,又开始整理起了象棋,一只只翻过身去。
杨辰突然没兴趣玩了,走到收音机旁把收音机打开,里面正在播歌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
却打不开我深深的沈默”
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这个时候,该说它播了巧,还是播了不巧呢?
三个孩子,不约而同地都沉默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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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结束了,学校召开了家长会,小学的家长会是比较少的,不如初中、高中那样抓紧,所以一般家长都会去,不然也太不负责了。
对于家长会,杨东这个家长其实是很愿意去的,可惜恰好这天出差,于是这个美差就便宜了母亲胡光兰。
为什么说美差呢,因为杨辰是第一名,398,响当当的年级第一名,儿子连续第一名考到现在了,做父母的不骄傲是不可能的,特别杨东、胡光兰这样的政府部门公务员,碰上哪个同事都觉得有面子。
杨辰记得上一世,自己的成绩虽然很不错,但小学到高中都只能算中上,到高三才爆发,所以父母虽然不会没面子,但也不如现在这样风光。
家长会,简直就是杨东夫妇眼中的领奖晚会吗!夫妇俩合计了一晚上,把家长会上要发表的演讲稿给整出来的,这东西,肯定用了上的!
杨辰看着化了淡妆,光彩照人的漂亮母亲,去的时候一脸兴奋,回来的时候一脸得意,心里怪舒服的,自己读书好,妈妈就能多漂亮好多年。
“辰辰!”胡光兰甩下皮包,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很是开心在弹性的脸上连亲了好几下才停,又捏住了杨辰的脸蛋,拽来拽去地说:“辰辰啊,今天妈妈开心死了,真是个乖儿子!以后要继续努力,继续考第一名,知道吗?”
胡光兰并不认为自己的要求对儿子会造成太大压力,自己儿子有多少斤两清楚着呢,读书这么点小儿科,能难了倒自己这个特别的儿子?所以也没顾及,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小脸被拽了通红的杨辰憨憨地笑笑“知道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