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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什么?”紫风问到。
“没想到他根本没有想杀我,如果当时他不是因为重伤控制不住刀气,这一刀根本不会伤我,而是将我击退而已。”虚隐丝毫没有羞愧的表情,好象当初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紫风方才已经见过虚隐的出手,那已经是超过散仙级别的修为,只是因为仙界遭难,无法飞升而已,否则早已位列仙班,成为金仙一级的高手。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在数千年前,虚隐竟过不了隐谰一刀。
“我却不知好歹,连续攻他数招,每次都被他依法挡了回来,却不下杀手。我当时心中便有怀疑,岂料到他竟然魔魂不稳,昏死过去。我心中暗喜,正欲将他斩杀,这时来了一个人”
“什么人?”
“天元上人”
紫风早已想到来人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元上人,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
“天元上人挥手之间,我手中之剑便化为一阵青烟,他的修为简直惊世骇俗,我原以为地魔隐谰已经是绝顶修为,可没想到天元上人竟然要比他还要高上许多,简直神鬼莫测”虚隐双眼望着紫风,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我当时年轻气盛,也不管天元上人可一招将我击杀,怒斥他包庇魔族,是何居心?”
紫风不由多看了虚隐两眼,能够直面斥责天元上人,存诛魔之心,不畏生死的人,只有九泉之下那位方无畏英雄了。当日情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暗自猜想若是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形,是否还能那般镇定自若,坦然相对。顿时对虚隐产生了一丝崇敬之情,正所谓英雄惺惺相惜,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但能跟此人交往,实属难得。魔族人人得而诛之,虽然他是在隐谰昏迷之时杀他,手段有些不够光明正大,但总也算是为修真界除害,称得上“疾恶如仇”四个字。
于是长长一揖,脸色肃然地说到:“前辈能不畏生死,直言劝阻,实在令小生佩服”
虚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着说到:“没想到他丝毫不以我的话为忤,神色安然地将地魔隐谰放在平台之上,一道金黄色光芒自他手中射入地魔隐谰体内,过了片刻,隐谰竟然奇迹般地恢复过来。上人浮空跌坐,望着地魔隐谰,两人相谈甚欢,便不再望我”
“我当时心中郁结,便直问天元上人为何要救魔族,他转过头来看我,虽然只是眼神中含半点威慑,我已经感到周身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压住我的真元,令我动弹不得。说来惭愧,我当时简直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当真吓呆了”
紫风这是初次听说单凭眼神的威慑便可将一个人的真元压制,心中对天元上人又多了几分好奇之色。记得当日月圆之夜,自己昏迷之后,曾与此人有一面之缘,然而当时他不过玉简中幻影而已,此时想来,当时他留下的幻影中也有种无法匹敌的压力,只不过当自己以紫气对抗之时,这股压力竟然转化成祥和安宁之气。
身具不世修为,知晓如此多关于几界之事,而且知道自己身怀太皓石之魂,能够自由穿梭修真界与世俗界,此人究竟是谁?
紫风想到此处,忽然闻得虚隐说到:“天元上人见我呆立当地,大喝一声,将我的神智唤醒,忽然问我一句‘诛杀昏迷之人,与魔族又有何二异’,我大为不服,称魔族为害修真界,噬血好杀,残暴不仁,修真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昏迷与否,又有什么重要的?”
紫风也觉得他所说句句在理,于是反问到:“正是如此,只是上人又如何回答?”
虚隐仿佛想起当年的情景,双眼中充满敬畏之色,叹口气道:“天元上人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转身望着地魔隐谰说到,你今日重伤在身,我且送你去一处隐秘之所,等到机缘一道,那人自会前去找你。说完他望着我说到,修真之人应正行立身,即便诛杀魔族,也落不得半点便宜。他刚才处于昏迷之中,你若杀了他,道是你为修真界除去一祸害,岂知他却在你心中埋下一颗邪恶的种子。他日必要之时,你也会如今日般不择手段,直至堕入魔道,永不复生”
“这却有点牵强,怎么杀一魔族便会堕入心劫之中”紫风说到。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虚隐叹口气道“天元上人却告诉我一件惊天秘密”
“什么秘密”
“地魔隐谰并非魔族,而是修真之人”
“啊”紫风惊异万分,张口说到“他是修真之人”
“唉,天元上人亲口告诉我之事,又岂会有假”虚隐见紫风张口结舌,大声说到“天元上人有通天彻地之才,是几千年来修真界唯一可飞升仙界之人,又岂会信口雌黄。我当时也是惊异不已,后来才知”他向四周望了望,突然低声说到“今日所说之事,关系到修真界一脉,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且勿泄露半句给他人”
紫风见他神色严肃,便点称是。
虚隐又打量他一眼,闪过一丝疑虑之色,继而才说到:“上天眷顾,修真界才能得天元上人这般奇材。他自无字天书中得知魔族将要对修真界有觊觎之心,于是亲自网罗一批修真界奇人,建立一个秘密组织,这秘密组织便是对付魔界诸魔的,这地魔隐谰便是其中之一。天元上人助几人修成散仙,镇守一个法阵。另命隐谰修习无字天书中的魔族秘法,潜入魔族,经历数百年之后,他终于成为魔界三圣之一,然而可恨形迹暴露,被斩去一手一脚,逃回修真界。这便是为什么天元上人要包庇他的原因。”说完故意仰头望月,长声叹气,眼睛却斜睨向紫风。
紫风面上装作甚是惊慌,心中却是不断思虑,这地魔隐谰自己也曾听过,但却并非如虚隐所说这般。况且他的话中有诸多破绽,四位散仙却并非是天元上人故意安排,杜明宇与龙城散人却是因为比拼修为,被暗影夙暗中偷袭,身受重伤,最后才被天元上人所救。
其中最关键的是,魔圣九幽得到上古神器,杀入仙界,成为新的仙界之主,这已经是在天元上人飞升之前的事情,难道他竟然不知道?
紫风正在思虑间,虚隐忽然问到:“天元上人命我将地魔隐谰送至一个秘密居所,并且告诉我,当修真界掌握飞云石之人出现,便让我带此人前去见他,届时隐谰将会解开无字天书的秘密,召告天下修真人,共同讨伐魔族”
紫风这时才回过神来,如果地魔隐谰果真在修真界,那么一切问他便可得知。
“那么地魔隐谰此刻在何处”紫风问到。
“正在幻灵宫所在之处”虚隐斜指向西方说到。
这时月已斜挂西天,一弯残钩透过树林投下班驳的阴影,微风中,暗影微微晃动。远处几声虫鸣之声,在幽谷中不断回响,森林中到处是目所难及的黑暗之处,看上却十分怪异。
这时紫风忽然瞳孔紧缩。
一道黑影自月光中穿过,转瞬即失。
“什么事?”虚隐见他如此模样,急忙问到。
“鬼影”紫风方才在心中将鬼影想了不下百遍,此时被他一问,立刻说了出来。
虚隐转过头去,四周是班驳的光影和密密麻麻的树枝,哪有半点鬼影。
嗖!紫风这次虽然没看见鬼影,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如箭般的声音划空而过。
“什么人鬼鬼祟祟?”
这次虚隐也听到了声音,转过头厉声说到。
虫鸣之声渐渐弱了下去,四周开始变得静悄悄,班驳的光影在地面不断摇晃,远处传来有规律的沙沙声。
紫风觉得浑身一凛,他再次想起鬼影的传说来。
“呜呜”
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哭声自远处传来,逐渐变得清晰。
“什么人!”虚隐双手往外一拉,一把金光灿灿的拂尘出现在手中,光芒照亮了四周的情形,只见横七竖八的树枝遮挡了视野,远处却反而显得更加黑暗。
紫风也忍不住唤出紫色长剑,横在胸前。
“一入鬼影林,不复见心魂”
呜咽之声戛然而止,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仿佛牙齿咬动血肉发出的吱吱声,又如骨头断裂声,另人不禁联想起那些传说中邪恶地狱里鬼吃人身的恐怖画面。
“什么人装神弄鬼,还不快出来”紫风此时见有人声,长剑一挥,傲然说到。
他的恐惧是来自世俗界的传说,在哪个环境中长成,不免对鬼神之说有几份相信,尤其老人所说鬼影在树林中迷人灵魂的说法,几乎深信不疑。后来入得修真界,更是明白鬼神之说,果然是真的。尽管他已是修真者,但仍旧难摆脱不了少时所听故事的影响。这时见有鬼影说话,心中不禁胆气增加,于是大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