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碗梁山牌蒙汗药

宋默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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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骑士?

    圣骑士在寻常的铸师面前,那也就是一个屁!

    **师?

    俺的奴隶侍女就是一名九阶**师!

    你问俺是谁?

    俺不过是一名铸师,一名还未入流的铸师

    郑僮离了京城,一路快马加鞭,过大名府,不两日便到梁山泊附近。来时,王钰曾经交待,那梁山泊外有一处酒楼,是他们的哨站。江湖上一个绰号“旱地忽律”朱贵的人,在此接待四方豪杰。郑僮一路奔行,早望见那方圆百里的水泊,常人难以入内。那水泊旁,盖着几间瓦房,檐下挑着一个酒幡。来到店外,郑僮下马叫道:“店家,店家!”

    一个酒保模样的人快步跑了出来,替他牵住马,嘴里说道:“客人里边请。”入得店内,在窗下寻一付座头,看店里时,却没有几个酒客。

    “客人打几角酒?”正观望时,一个人在身边叫道。郑僮扭头一看,来人五十上下,身材短小,头上一条抓角巾帻,拢着稀稀疏疏的头发。挽着袖口,正打量自己。心想,这人难道就是朱贵?

    “先打两角来吃,再弄几个下酒菜,吃完了下水好办事。”郑僮故意拿这话试他。那人听后,也不见有什么反应,转身进柜台打了两角酒端上来。

    “你可别拿兑水的假酒来蒙我,否则一个子儿也不给。”郑僮笑道。

    “客人说哪里话,我这里的酒都是陈年佳酿,滑口不上头。”那人应承了几句,便不再多言,又转到后头去了。郑僮吃着酒菜,心想那梁山上光是大小头领便有一百单八人,如果贸然上山,走露了消息,事情办砸不说,还得给王钰惹祸。一会儿得想个说法,才好上山。

    吃完了酒,郑僮往桌上扔了几块碎银,拍着桌子大叫道:“店家,此去梁山泊还有多远。”

    先前那人又钻了出来,只管收钱,嘴里说道:“那梁山上一伙好汉占了山寨,朝廷官军都阻挡不住,我等平头百姓哪敢多言?”说罢,收了银子,转身就走。郑僮见他不肯透口风,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不说就算了,我自己想法子上山寻哥哥去。”

    这话果然奏效,那人听后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客官有亲人在山上?”

    郑僮大大咧咧往板凳上一坐,不可一世的哼道:“说了不怕吓着你,我姐夫现在梁山上坐第六把交椅,原是京师八十万禁军教头,天下谁人不知?”

    那人正是朱贵,此时听郑僮这么一说,心里拿不定主意,怕是别有用心之人,上山欲行不轨。便口称自己与林冲相熟,等自己想想办法。说罢,让酒保陪着郑僮,自己转出后门,往那荡子里射出一支响箭,不多时,芦苇荡里驶出一只小船,朱贵跳上船,直奔梁山泊而去。

    上了山寨,少不得有相熟的头领喽罗,殷勤的打着招呼,朱贵一边应着,一边投忠义堂去了。走在半道,撞上黑旋风李逵,那黑厮嘴里哼哼叽叽,嘟嘟囔囔,朱贵上前一问,才知道公明哥哥昨晚宿醉未醒。既然宋哥哥未醒,那只消直接报于林教头便可,问了李逵,知道林冲在南山下坝子里操练士卒。

    下了山,还未到坝子,便听见喊杀声震天响。林冲挺着红缨枪,正督促众喽罗操练。朱贵上前,唱了个肥诺,便问道:“林教头,我那店里来一个客人,说是你妻弟,要上山寻你。”

    林冲一听,我娘子家里只有一个哥哥,早年夭折,哪里还有什么妻弟?

    “既如此,那等我下山,麻翻了他,解上山来,请哥哥们发落。”朱贵一拱手,转身下山去了。林冲也不以为意,继续操练士卒,不过半盏茶时分,猛然醒悟。他既称是我妻弟,必是京城来的,莫非是王钰贤弟的人?

    一念至此,也不顾不得操练士卒,把枪一扔,急步投山下而去。却说朱贵下山,已经认定郑僮是别有用心之人,搞不好还是官家的探子。回到店里,从后面偷望,见郑僮也正贼眼鼠眼的四处打量,心下更不怀疑。从屋里拿出一坛子好酒,下了蒙*汗*药,又一阵摇晃,才捧了出去。

    “哈哈,我已问过林教头,原来得自家兄弟,怠慢了,怠慢了。”朱贵打着哈哈,将那酒给郑僮倒上满满一碗,又给自己倒上一碗。

    “来来来,且吃了这碗酒,我即送兄弟上山与林教头见面。”

    郑僮听他这么一说,才安下心来,那林教头听我从京师来,必然想得到。于是端起酒碗来,正想要喝,却见那酒不清,碗底杂尘未落。

    “这厮忒小看我,蒙*汗*药我也不知使过多少回,岂能上你的当。”郑僮心里暗想,也不说破,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将酒藏在口中,神色如常。朱贵亲眼看他喝下,却又不见喉结蠕动,心知他起了疑心,并未咽下。此时,更加断定此人用心不良。一会儿上了船,搞不好就一刀结果了他。

    喝了酒,朱贵吩咐酒保看好店,领着郑僮从后门而去,跟先前一样,射出一支响箭。郑僮趁这个空当,将那口酒偷偷吐了出来。不多时,小船驶来,朱贵先邀郑僮上船,而后朝梁山泊驶去。

    郑僮见船上除朱贵外,还有两人,不时拿眼角偷瞄自己。知道他们准备在船上动手,可自己不熟水性,若是被他们掼下水去,必然遭了黑手。想到这里,装作河风过大,缩着脖子,手也伸进袖筒里去,纂紧尖刀,只等事情有变,便先拿了朱贵再说。

    果然,那船行至水泊中央,船头撑竿之人身子左右摇晃,小船吃力不起,剧烈动荡起来。郑僮却比他还快,船一摇,他飞快的抽出尖刀,并不转身,从肋下直将刀顶在朱贵肚子上,大声喝道:“都别动!否则我捅他一个透心凉!”

    朱贵并未见郑僮如何动作,牛耳尖刀却已经顶在肚子上了,冷笑道:“你这小子,这里是我梁山地头,你便是拿了我,一会儿到了滩头,看你如何收场!”说完,使了一个眼色,船夫拼命摇撸,那小船如利箭一般向梁山滑去。

    到了滩头,郑僮制住朱贵,强行下船。也是他运气不好,这日在滩头上值事的头领,正是没羽箭张清。眼见郑僮逞凶,悄悄伸手在袋子里掏出一颗石子,将手一扬,轻喝一声:“中!”那石子不偏不倚,正打在郑僮手腕上,手中尖刀掉落在地。四下喽罗一见,蜂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捆了一个结实。

    “好小子,这回看你怎么死!”朱贵冷哼一声,与张清商议,先将这小子关起来,等公明哥哥酒醒,再作计较。张清叫来两个人,押着郑僮与朱贵便往山上去。

    “这可怎么办,没见着林教头,便先被逮了起来。若是遇上一个手黑的,一刀将自己做了,就得坏了王钰的大事!”正当他低头想事时,忽听前面朱贵叫了一声柴大官人。

    “这是何人?怎么五花大绑?”柴进看了郑僮一眼,向朱贵问道。

    “大官人有所不知,这厮欺我梁山无人,单枪匹马就敢撞来。现在拿了他,等宋哥哥处置。”朱贵回答道。柴进也不多问,朱贵等人闪在一旁,给柴进让开路来。就在此时,郑僮见那石阶之上,一人正飞奔而来,认出是林冲,于是大叫道:“哥哥救我!”

    林冲奔到面前,仔细一阵打量,郑僮怕他认不出,赶紧说道:“哥哥难道把小弟忘了?当日你充军刺配,我等一直送出十几里地。”听到充军刺配,林冲终于想了起来,那天自己从京城出发时,王钰便领着这个人一起给自己送行。

    一把抓住郑僮肩头,林冲惊喜的叫道:“哎呀,兄弟,真的是你!”

    朱贵在一旁看得云山雾罩,刚才不是说没有什么妻弟吗?这会儿怎么又相认了?

    “这是我家娘子亲兄弟,少时多病,过继于本家,因此刚才一时没有想起来了,烦劳解给绳索。”林冲对满面疑惑的朱贵说道。听他这么一说,朱贵倒是相信了,亲手替郑僮松了绑,口里笑道:“兄弟莫怪,干我们这行当,不得不小心一些。”

    “这是哪里话,哥哥法眼如炬,我那点小把戏,一眼就看哥哥给看穿了。”郑僮也不介意,众人客套了几句,朱贵告辞下山。林冲自引着郑僮上山。一路上,只见梁山人马众多,那滩头上,船只林立,果然不容小视。

    林冲将郑僮领到自己屋里,四下打量,不见外人,便关门窗。

    “兄弟,我那王钰贤弟如今可好?”林冲上元夜时,见了王钰一面,他领军出城,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郑僮作了个揖,笑道:“王大人如今已然是身居高位,被官家封为顺平侯,龙图阁直学士,兼任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平步青云,春风得意啊。”

    林冲从前就在殿帅府当差,如今听郑僮一讲,喜出望外道:“我这兄弟果然不是凡人,对了,林某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小弟姓郑名僮,家中排行第二,教头叫我郑二便是。王大人派我上梁山来送信于教头。”说完,从衣服里取出王钰书信来,递给林冲。

    拆开一看,那信封中倒是装了几页纸,可纸上一个字也没有,只胡乱画了一些图案。第一张图上,画着一个小人儿,比别人高出两个头来,脚下画着一坨黑圆圈。那高个儿小人被两人押着,站在一堆用笔尖点出的小山面前。林冲看了半天,方才醒悟,那高个子脚下有一个俅,说的就是高俅,那堆笔尖点出的小山,指的是梁山(粮山),说的是高俅被抓上梁山。

    又看第二幅图,仍旧画着高俅,而高俅面前,则站着一个人,手里提着一杆长枪,作势欲刺。那人站在一片树林前面,脑袋上头发直竖,把帽子都顶了起来,这叫冲冠一怒。说的应该是自己。

    再看第三幅,仍旧是自己与高俅,只是旁边多了一个人,伸出双手挡着自己。那人却很好认,个子比其他两人要矮,脸上被一团墨涂得鼻子眼睛什么也没有,这便是说的孝义黑三郎,宋江。

    第四幅画上,自己手中的长枪已经不见了,那高俅跪在地上,身旁有几道波浪线,看起来似乎是害怕得发抖。而旁边的宋江,脑门上挂着一滴汗珠,显得很窘迫。林冲看完这四幅图,再联系上次那封信一想,已经明白王钰的意思。上次杨效祖带来的信中,说是让自己遇到仇人上山,只需一刀杀了便是。而这封信,则是让自己不要杀高俅,只需吓唬吓唬他就行。

    “我来梁山时,王大人说了,朝廷已经颁下招安诏书,遣太尉杨晋与天章阁直学士柴进堂到梁山来招安。”郑僮见林冲看完,适时的讲道。

    林冲何等人物,听郑僮这么一说,便知道这次招安,必定失败。要不然不会有高俅被抓上梁山这件事情。

    “好,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郑僮兄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林冲问道。

    “信已送到,为免节外生枝,我得马上回去。只是这来去匆匆,梁山上的人恐怕会怀疑,这个”

    林冲略一思索,便道:“这个好说,我只说你是赌输了钱,走投无路,上山来投我。但又不肯入伙,我便给你一些银子,送你下山去。想来,其他人不会怀疑。”

    郑僮一想,这倒是个办法,于是站起身来,刚一拱手要说告辞。突见林冲脸色一变,风一般扑向门口,大喝道:“什么人!”

    门被林冲踢开,郑僮一望,却是先前那位柴大官人站在门外。

    林冲一见柴进,先是一愣,继而问道:“大官人怎么在这里?”

    “哦,我听说林教头有客来,便想问问,晚间是不是摆上酒宴,替客人接风洗尘?”这柴进在梁山上,管着钱粮应酬等事,他问这话,倒在情理之中。林冲便将刚才那套说词,讲与柴进听了。

    “既如此,那就不叨扰了,告辞。”柴进一揖,向屋里郑僮望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他一走,郑僮便道:“林教头,为防事情有变,我得马上下山,烦劳你相送。”

    事关重大,林冲也不敢轻心,当下便安排人送郑僮下山,往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