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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来龙去脉?”陈凡惊讶地问道:“罗兄为何有此一说?是否认为华某形迹可疑?或者来罗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华中生,到了这里就不要再故做聪明了!你自认为天衣无缝,其实是破绽百出。”罗秀生的声音变得异常阴冷:“我们见面之前,只听陆师弟汇报了拜山的情况,立即知道你有问题,刚才的谈话更加证明了我的判断,现在可以肯定你绝不是偶然路过五河地区,更不是顺便拜访罗门,而且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阴谋。”
“阴谋?”陈凡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半刻之后方才问道:“罗兄,华某愿闻其详。”
“你不要强作镇定。”罗秀生冷冷地说道:“如果我现在痛下杀手,你肯定难以心服,所以我要将你的假面具一层一层地撕开。”
“华某洗耳恭听!”陈凡不动声色。
“首先,你的身份有问题,十之**是冒名顶替或子虚乌有。”罗秀生的语气非常肯定。
“为什么?”陈凡奇道。
“我从小就被人骗,后来也学会骗人,所以对那些骗人的把戏立判真伪。”罗秀生先是冷哼一声,然后说道:“道理很简单,要想别人摸不自己的底细,最好的办法就是捏造一个无法查证的身份,可惜这也是最大的破绽。”
“愿闻高论!”陈凡笑嘻嘻地说道。
“修士界虽然门派众多,天下修士更是多如牛毛,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没有谁能够真正的了如指掌,特别是那些超小型门派时兴时起,还有不少游历四方的修士根本无从了解,但所有的修士追根溯源都有其一定的来历,不可能凭空产生,所以你只要报出一个有名有姓的门派或者在修士界稍有耳闻的名字,我都能在短时间内查出他的一些活动情况。”罗秀生似乎很有耐心,继续侃侃而谈:“罗门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而且早已经没落成三流角色,在修士界没有了任何影响力,但毕竟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因此对修士界各门各派与大多数道行较深的修士都有所记载。你现在是合气期境界,如你所说三十年前师父仙去,当时应该已经是先天高手,那么令师肯定是一位丹师,但是修士界从来没有谁听说过华京子其人,即便是隐士也不是真正的与世隔绝,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必定会在修士界留下一些蛛丝马迹,那些确实无人知晓的隐士少之又少。”
“还有吗?”陈凡依然不动声色。
“当然有!”罗秀生信心十足:“伪造了师父的身份也罢,可是你自己的身份漏洞更大。”
“哦!”陈凡惊呼一声,随后问道:“愿意领教。”
“哼!”罗秀生冷笑连连:“原因和刚才相似,令师若是一位隐士还能勉勉强强自圆其说,可是你浪迹天涯三十年,应该到过不少地方,交过不少修士界朋友,见过不少风土人情,那么你能否详细地讲述你的经历吗?只要你敢讲,不出十天、八天,我就可以将所有的事件查得一清二楚。”
“哈哈!有趣,有趣!”陈凡不气反笑,笑完之后问道:“其它呢?”
“漏洞太多了,如果全部讲出来半天也讲不完,我就再挑两个最主要的理由,让你心服口服。”罗秀生有些得意。
“好!”陈凡不以为然,连连点头。
“看来你的手法虽不高明,但胆识过人。”罗秀生的话中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接着说道:“你来罗门的时机不对,应该说过于巧合,如果是平日我也不会太过在意,可是今天正好师父仙去,也是罗门最为虚弱的时刻,稍有不慎就会有灭门之灾,特别是你这样的合气期高手,可以说你现在一人就能横扫罗门,其用心、其目的就大为可疑。”
“有道理!”陈凡表示赞同。
罗秀生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们俩素昧平生,平日也无耳闻,可是你第一次见面就对罗门、对我本人大戴高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好话人人喜欢听,但在这个特殊时期,不得不引起我的警觉,而且你对我那另外三个师兄只字不提,更加不合情理。”
“精彩!太精彩了!”陈凡鼓掌大笑道:“华某今天是受益非浅。”
“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罗秀生的语气依然冷淡如初。
“快说!”陈凡显得迫不及待。
“直觉!”罗秀生一字一顿地说道。
“直觉?”陈凡非常疑惑,然后轻笑道:“是否就是莫须有?”
“你错了!”罗秀生冷静地说道:“直觉有时候比那些证据更加可靠,证据可以伪造,高手伪造出来的证据几乎能够以假乱真,但每个人面对危险的感应是任何证据都无法替代的,特别是我们这样的先天练气士,相信你的直觉也和我一样灵敏,只是今天对自己的那一套谎言太过自信,所以无形中忽视了其中致命的破绽。”
“罗兄是否感应到华某对你有着莫大的威胁?”陈凡不慌不忙地问道。
“这倒没有!”罗秀生似乎有些疑惑,但语气傲然:“我阅人多矣,可从你的身上中既没有看到隐士的气质,也没有浪子的神采,而是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不甘寂寞、不甘居于人下的神色,也就是**强烈、野心十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隐姓埋名三十年而默默无闻呢?”
“**?野心?”陈凡喃喃自语,心中剧震,半刻之后才问道:“有没有冷漠无情、心如铁石、薄情无义的感觉?”
“虽然没有,但你居心叵测是真。”罗秀生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华中生,事到如今,无可辩驳,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解释?”
“哈哈!”陈凡大笑不已,不一会问道:“罗兄既然认为华某心存恶意,为何不痛下杀手呢?”
“华中生,你以为我不敢?”罗秀生的声音变得阴森可怕:“只要进了这灭仙大阵,没有人能够破阵而出,不用说你这样的练气士,就是玉清宫的宫主玉清子这样的金丹师也不行,所以你如果想活下去的话,只有如实交代谁是幕后主谋?有何阴谋诡计?”
“罗兄果然目光如电、明察秋毫、精明过人,刚才的分析基本正确。”陈凡先扬后抑,话锋一转:“可惜犯了一个根本的错误。”
“根本错误?”罗秀生一愣,然后厉声叫道:“既然我所说完全是事实,还有什么根本错误?”
“结论错误。”陈凡不紧不慢地说道:“前提对了,不代表答案正确。华某虽然对罗兄有所隐瞒,但没有任何恶意。”
“哼!花言巧语,一派胡言。”罗秀生嗤之以鼻。
“华某知道罗兄是个明白人,不会只凭我的一句话就能消除心中的疑虑。”陈凡轻笑道:“那么请问罗兄,罗门只是一个实力较弱的门派,不仅内门弟子功力低微,就连你师父也只是一名虚丹师,由此看来,你们既没有什么惊世秘诀,也没有任何修行至宝,凭什么让华某施展阴谋诡计?说白一点,华某能在罗门得到什么莫大的好处?”
“你?”罗秀生有些恼怒,但随即平静下来。
“话虽然难听,可华某所说都是事实。”陈凡说话的语气非常缓慢:“罗兄以精明著称,但华某也不笨,如若心中有鬼,怎么可能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呢?”
“巧言令色,狡辩之词!”罗秀生不可置否。
“罗兄莫急,且听华某慢慢道来。”陈凡轻叹一声,语气萧然:“华某的真正身份是一个秘密,因为我身负血海深仇,现在可以告诉罗兄,但请罗兄给予保密,否则华某必有生命之忧!”
“哦!”罗秀生终于心动,神情肃然:“华兄请讲!”
“唉!”良久之后,陈凡方才说道:“罗兄是否听说过申武门?”
“申武门?”罗秀生陷入沉思。
申武门只是一个很小的门派,三十年前被上清宫青云门所灭,此事本来毫无出奇之处,修士界小门派被名门大派灭门屡见不鲜,可是引人注目的是两门同为上清宫的枝脉,而且事发第二天,上清宫突然宣称申武门勾结四荒殿,青云门是奉自己的命令行事,一时间在修士界传得沸沸扬扬,四荒殿曾经坚决否认上清宫的说法,只是申武门的影响力太小,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除了少数丹师偶然提起,大部分练气士已经不知道此事。
罗秀生不愧见多识广,逐渐回忆起这段往事,一刻钟之后问道:“是否三十年前被青云门所灭的那个申武门?”
“正是!”“华兄与申武门有何关系?”罗秀生有些疑惑:“听说当年申武门全军覆没,华兄莫非?”
“罗兄说得极是,可华某是唯一逃脱大难之人,原名申华元。”陈凡的声音开始颤抖。
“华兄,莫怪罗某疑神疑鬼,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请华兄讲清事件的经过?”罗秀生的语气有些缓和。
“罗兄不知,事发原因是师父无意中得罪了青云子,青云子虽然也是枝脉,但与白云子关系非同一般,平时飞扬跋扈,不把我们这些实力弱小的枝脉放在眼里,而且心胸狭窄,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所以在第三天就带领所有弟子偷袭山门,我们申武门实力弱小,措手不及,不到一个时辰就全完了,”陈凡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竟然放声大哭。
很久之后,陈凡稍微平静下来,继续说道:“当时门中弟子共有二十三人,其中内门弟子三人,在这之前师父让我潜心修行,不问世事,致使我默默无闻,恰巧事发当日华某刚刚跨入先天之境才两天,正在后山闭关修炼,青云门也因此没有给予重视,所以逃过大劫,三十年来一直东躲西藏,不敢与修士界接触,绝大部分时间隐于荒山野岭修炼,以求有朝一日报那血海深仇。可是至今只是一名练气士,而青云子境界日增,功力直逼十大高手,两者的差距越来越大,如今不免有些气馁,唯有另辟蹊径,否则华某一辈子也没有报仇的希望。”
罗秀生听后沉默不语,似乎在分析其中的真伪,很久之后方才问道:“华兄为何特意找上罗门?有何具体打算?”
“罗兄误会了。”陈凡语出惊人:“华某找到罗门纯属巧合,因为昨晚刚抵达礼河镇,却在镇外的一处树林里偶然看到了贵师兄罗山生,方才萌发了拜会罗门的念头。”
“大师兄?”罗秀生内心大震,显得惊慌失措,连忙问道:“他在那儿干什么?”
“华某以前从没见过贵师兄,”陈凡回忆道:“当时华某正欲进镇,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走进树林,顿时感到好奇,于是尾随而入,却看到他与另一人密会,两人正在商量一件秘密勾当。”
“什么勾当?”罗秀生顿时紧张起来。
“贵师兄交给那人一包东西,他说里面都是什么宝贝,并说了罗门与五湖的情况,要求那人帮他夺取大位,那人却说有更加重大的事件要办,办完之后再收拾罗门。”陈凡简明扼要地叙述了昨晚所见所闻。
“后来呢?”罗秀生更加紧张万分。
“贵师兄虽心有不甘,但最终跟随那人而去。”陈凡叹道:“不瞒罗兄,当时华某已有杀人夺宝之心,但发觉那人功力不在我之下,甚至于比我还要高出半筹,而且听其口气似乎是某一个名门正派的内门弟子,所以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罗秀生听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好像正在考虑重大决策。
陈凡也不着急,站在原地静候其变,但是一直高悬的心已经完全放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罗秀生基本上相信了自己的解释,也消除了大部分敌意,现在有九成以上把握能够化敌为友,罗秀生也是个聪明人,只是正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罗秀生好像做出了决断,朗声问道:“华兄还没回答自己来罗门的目的。”
“很简单,帮你渡过难关!”陈凡回答得非常干脆。
“帮我?”罗秀生哈哈大笑道:“凭什么帮我?华兄应该不是如此品德高尚之人吧?”
“当然是有条件!”陈凡坦白地说:“华某从不做无聊之事,需要得到应有的回报。”
“哦!”罗秀生轻笑道:“这才是华兄的风格,也有这个资格。付出必有回报,很公平,只要不太过分,罗某可以考虑,华兄请讲!”
“很简单,罗兄肯定能够做到,而且双方得利。”陈凡略思片刻说道:“罗兄难到不觉得五湖应该换换主人了吗?”
“你你想将五湖全部吞下?”罗秀生大吃一惊。
“不是我吞下,而是我们!”陈凡笑道:“五湖的实力都非常弱小,除了一个韦宁生之外,其余都不足惧,只要拿下他,剩下的事件就顺理成章,难道罗兄没有类似的想法吗?”
“华兄想得太简单了。”罗秀生似乎对此并不乐观,语气凝重:“首先是韦宁生不比寻常高手,去年已经修到合气后期,比你华兄还要高一筹;其次,五湖实力虽弱,可不单纯是五湖的问题,它们的背后还有赤荒殿,动一发而牵动全身,如若引起赤荒殿的干涉,肯定是大祸临头;最后一点,我们罗门的实力也很弱,只有六十多名弟子,修到先天之境的也只是我一人,而且有一大半弟子是三位师兄的心腹,对我现在主事依然不服,安安稳稳不闹乱子就谢天谢地,让他们担当重任比登天还难。”
“罗兄,你我两强联手,只要谋划得当,解决韦宁生应该有九成把握,其余小事更是易如反掌,若是没有这些手腕还谈什么横扫五湖?”陈凡大笑道:“大丈夫做事不要缩手缩脚,否则一事无成。而且一旦事成,你可以光大罗门,我也有了一个强大的报仇基地,大家各取所需,其风险与利益的对比显而易见。我观罗兄也是做大事之人,机会难得,盟友更是难寻,还有什么可以犹豫呢?”
罗秀生心动不已,又是沉思良久,然后问道:“如若咱们合作,谁主谁次?利益如何分配?”
“咱们二人各有优劣,你明我暗,不分主次,有难同担,利益均分,大事同进同退,私事互不干涉。”陈凡胸有成竹,说得头头是道:“我们都是聪明人,做事只讲结果,不问手段,而且有利则合,无利则散,合则共掌五湖,分则各走一边,至于细节可以再行商量,大家都要识大体、顾大局,若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还谈什么成就大事,不如关上门来耍自家的威风。”
罗秀生为之动容,不由豪情满怀,大喝道:“好,华兄痛快,是条汉子,罗某也不是孬种,咱们一言为定。”
“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陈凡笑道:“我现在可以出阵了吧?”
“哈哈!”罗秀生一愣,随后大笑道:“应该出阵了,不好意思,恕罗某卤莽!”
“不知者无罪,如若华某处在罗兄的立场也会这么做。”陈凡催促道:“请罗兄指点如何出阵。”
“很简单,华兄还记得周围石柱的方位吗?”罗秀生轻笑道。
“当然记得。”陈凡非常奇怪。
“按照你的记忆走出石阵就行。”罗秀生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早就说过,灭仙大阵已经成为一堆废石柱,没有任何危险,刚才只是唬人的招数。”
日读仙凡道,夜饮五粮醇,仙凡奇妙事,云空任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