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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阵下,对阵的两人一战之后,利剑入鞘,拱手行礼,互相致意。清若还是比较欣赏对方的,能在如此年纪达到如此境界,很不容易。
少女笑着道:“此番多谢洛师兄承让了,清若险胜一招。”
少年不在意地挥挥手,痞气地一笑,爽朗地道:“什么承让不承让的,我可没让你,那是你自己的实力在这。”
清若也不再客气谦虚,躬身行礼,准备退回看台上,却在一瞬间感到一股强劲的风从旁侧袭来,凌厉霸道,她还没有所行动,就被对面的人扑倒在地。
刹那间,众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好的比试,怎么会有人偷袭尊上的徒弟?有人立刻向昆仑派所在的位置看去,这位洛掌门可是一直针对长留,难道是他动的手?
且不管众人如何想的,白子画在清若被偷袭的那一刻,心差点跳了出来,快速施展了个法诀,挡下了对方的攻击,脚步轻移,第一时间赶到了清若身旁。他拉起被护在别人怀里的清若,担忧地问道:“有没有受伤?”
“不要担心,我没事。”清若整理了下仪容,摇摇头,还没等她再说其他的,地上躺着的少年传来几声痛呼□□。
黑衣少年躺在地上,呼道:“哎哟,清若师妹,为兄的手腕划伤了,你说我的手会不会毁容啊?”
赶过来的轻水和漫天等人脸色囧囧的,第一次见识一个男孩在在意自己的手毁容,他其实是杀阡陌的徒弟吧?
清若心里也是无语,看着自己的恩人还在地上,边准备扶他,边说道:“我先扶你起来吧,等会儿给你拿生肌膏,专治各种伤疤。”
可是她还没碰到黑衣少年,一阵风卷过,少年已经站立在原地,再看看师父还在荡漾的袖口,默默无言。
少年一身狼狈,也不收拾下,依旧痞气十足地站着,心里碎碎念,长留上仙一点也不温柔,人家为了他徒弟伤得如此严重,竟然用袖子将他卷起来!
他的眼眸无辜地看着清若,委屈地叫道:“清若师妹,我……”
还未等少年说完话,白子画见到摩严、笙萧默以及各派掌门等人过来了,突然打横抱起清若,朝那些人点点头,清冷地道:“师兄,阿若身体有些不适,我先带她回绝情殿疗伤,你和师弟招待这些客人。”
“可是刚刚受了伤?那你快带她回去治疗,别贻误了。”摩严一听身体不适,以为刚刚被偷袭受了伤,立刻催促白子画带着清若回去。
望着白子画远去的身影,徒留少年和一些与清若相熟的长留弟子,站在原地风中凌乱,这是他们认识的尊上吗?这是德高望重的长留掌门吗?他们明明听见清若说没事的,尊上竟然就这么抱走了……
知道真相的儒尊悠闲地摇着折扇,还有轻水妹子摸了摸下巴,暗道:原来尊上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摩严真的以为清若受伤了,以他对子画的了解,若不是真的伤得很重,子画也不会亲自抱着人离开。他扫视了四周各派的人,最后目光定格在洛河东身上,厉声道:“竟然有人在仙剑大会上暗算我长留掌门的首徒,长留一定会查出是何人所为,定会严惩不贷。”
这番话表明了长留的态度,强硬至极,各派掌门左右看看,最后也将目光放在昆仑派洛河东身上,洛河东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一直和长留不和,会明目张胆地在长留下手吗?”
他心里也没底,之前只是安排人虚晃一招,引得白子画出手而已,并不想伤人,谁知道将事情闹大了。如今白子画带着他徒弟匆匆离去,也不知道白子画是否真的中毒了,还被人怀疑暗算白子画的徒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底下的长留弟子不悦地小声道:“谁知道呢?”
还有人小声应和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世间从来不缺道貌岸然之辈。”
摩严也不好再说什么,道:“都散了吧。”
昆仑派所在的别院中,洛河东散去其他弟子,独留黑衣少年,怒道:“洛凌风,你到底想做什么?”
痞气的黑衣少年,也就是洛凌风,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做态,冷声道:“我倒想问问,叔叔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昆仑,为了你,大哥将你和昆仑交给我,我自然要为昆仑,要为你考虑。”洛河东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劝道,想当年昆仑也是仙界名门大派,门庭若市,后来长留后来者居上,其他门派渐渐势弱,不得不向它低头。
洛凌风拦住了他的话,讥诮道:“别,你到底是为了昆仑还是为了你自己的风光,你我心中自有定论。”
在洛河东心中,这个侄儿简直不可理喻,他脾气也不好地吼道:“等我百年之后,这昆仑还不是你的?”
少年也不在意叔叔的态度,冷声道:“昆仑已非昨日之昆仑,在你和异朽君合作之时,昆仑已经被你打上耻辱的印记,我不屑于要它。”
“你都知道了?”洛河东后退几步,有些不可置信,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异朽君的关系掩藏的很好,没想到凌风知道。
“叔叔收了个弟子,我自然要了解一番。你想说我知道了什么?”
“我来猜猜,你想说,我知道你和异朽阁合谋除掉白子画,分散长留?”
“还是你这一次与异朽阁做交易,让我故意败于花千骨之手,你换得异朽阁送给你白子画身中剧毒的消息?”
“还是你故意骗我长留弟子傲慢,不将我昆仑放在眼中,激我出战仙剑大会?”
洛河东一瞬间老了很多,颓废无力,却也无从反驳,他的确这般想过,也这般做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被人拆穿他的秘密,这般无地自容。
少年看到自己的叔叔这般模样,心软了下来,最后劝告道:“阴谋诡计用多了的人,心也变得扭曲,你还是远离这异朽阁吧。他异朽君连花千骨这样的孤女都利用,更何况我昆仑还有几分势力,更躲不过他的利用算计。”
不再看老者颓丧之态,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去。
有些事,有些人看得明白,不说不代表可以被欺瞒。睿智与年龄无关,年少不是被欺骗的理由。
“师父,我真的没事”清若挣扎着想下来,却被白子画的双臂抱得更紧了,不得不解释道自己没事。
白子画皱了皱眉,压下身上汹涌的毒,望了眼不远的绝情殿,再坚持就到了。他抱着清若一路走着,将她的脸压在他的胸口,弱声道:“别乱动,等回到绝情殿就放你下来。”
师父的声音怎么这么虚弱?清若这才发现白子画的不正常,不再乱动,悄悄地靠着他,眼睛瞄到他的脸色呈苍青色,嘴唇毫无血色,这是毒发的征兆,难道师父的卜元鼎之毒发作了?
是呢,之前自己被偷袭,师父施展法术挡下了这一击,肯定影响了已经被压制住的毒性,引起了它的发作。
绝情殿就在眼前,白子画提起最后一口真气,带着清若御风而上,刚刚穿过绝情殿结界,他身体有些晕,来不及说什么倒了下来。
“师父?”清若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双手撑地,扭转身体,半跪着半扶着他,轻声叫道。得不到师父的回应,清若知道这事严重了,正想传信给世尊和儒尊,没想到不乐意招待客人的儒尊,带着轻水到来。
儒尊刚刚穿过结界,就见到清若半搂着白子画站在绝情殿门口,远远望去,很是暧昧,他赶紧转过身,慌慌道:“掌门师兄,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心里很怨念,不就是找个借口开溜吗?顺道做做样子,来看看掌门师兄和清若,怎么又见到这样的画面呢?掌门师兄也真是的,在自家门口这么暧昧做什么,万一别的弟子看到了,影响多不好啊。
轻水和儒尊站的角度不一样,她一下就发现了问题,拉着儒尊转身,急忙道:“师父,是尊上出事了。”
“啊”一听到白子画出事了,儒尊脸色变得正经严肃,吩咐道:“轻水,你先去准备疗伤的东西。”
儒尊收起折扇,接过倚在清若身上的白子画,背着他往内殿走去,道:“掌门师兄这人就是固执,都病成这样也不愿意在各派面前示弱,为了咱们长留也难为他了。本该是逍遥仙,却做了长留掌门,哎……”
清若跟在其后,快步跑着,一边心疼地看着晕倒还皱着眉的师父,一边道:“小师叔,你说偷袭我的会不会是昆仑派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试探师父是否安康?”其实,她想得更多,上次东方彧卿和洛河东一起来的,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交易?这次知道师父身中卜元鼎之毒消息的人不多,而他们为什么来得这么巧?
笙萧默想了想,不是有一句话叫世上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吗?也许昆仑派就是利用人性的这个心理,最不可能是他们下的手,偏偏却是他们。毕竟谁这么傻,会在对手的地盘上伤害对手的弟子,可总有些聪明人,会逆其道而行。他没有证据,也不清楚,不能给确切的答案,只能道:“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