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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日那天,我最好的朋友送给我两个绿色的笔记本。一深一浅的绿色。她说:“你可以一个本上写诗一个本上写小说。”
我有些舍不得用。在去天津看望诗友的城际列车上,我终于打开了浅绿色的那本,对着车窗外翻滚的云彩,写了一首诗。
这是自城际列车开通之后我首次乘坐。有两年没去天津了。上一回还是天津诗会,住在一晚八十块钱的招待所里,晚上去礼堂朗读诗歌。第二天是我的生日,我没有按照计划回北京,可正如我期待中的,我的生日是在海边度过的。我们一帮诗人一起在天津坐船出海。尽管大海是灰色的,阳光也炽热晒人,每个人还是很快乐。
发小寻来车站接我。我们直接去了饭馆——朋友们都已经在那里了。好几年没见的诗友们就像昨天刚见过,仍旧熟悉。
大家吃饭,喝酒,吃完饭散步去旁边的一家酒吧。夜晚的天津,闲适、亲切、有情调。
我拿出相机,拍了一张名为“天津夜色”的照片。从肉眼看去,天空是层层叠叠的蓝色。云与天空融为一体,分不出来哪里是天空,哪里是云彩。街道旁边的建筑物打着灯光,在夜色的映衬下,整条街道都像是浮在水里。
那是夏夜,我心中飘动着的柔情。
酒吧里我像往常一样点了杯自由古巴。打电话把另一个同样喜欢摇滚乐和诗歌的朋友叫了来。他来的时候,说:我们有六年没有见了吧?
哈哈,我只记得那时候,我二十,他十八。我们和另外两个朋友一起,在他开的摇滚小店里听音乐,聊天。凌晨四点,一起在马路上唱“三个脏朋克”那也是个夏夜。他小店里的电扇呼呼地吹着,风仍是热的。那时他上高二。那时我刚出版第二本小说,梦想有一天能去美国看看。
他没变,只是多了一副眼镜。仍旧是穿着黑色高帮的allstar。他现在在读研究生,平时研究垮掉的一代。他的女友也喜欢诗歌。看着他们年轻的脸,我就特别开心。我感到庆幸,终于从青春期中全身而退。没有死,也没有疯。要知道,在某些时候,死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
也许比起死,放弃自我和迷失自我更轻易些。
我想我也没变。“做不出卖自己的赢家。”着火了怎么办?里的台词。说得没错。
大家坐在沙发上喝酒聊天。在座的几乎就是我在天津所有的朋友了。我们见证过互相的进步,我们鼓励过互相的成长。我们现在——还年轻。说起刚开过的诗会,大家遗憾我没有到场。
夜里,我睡在发小寻的屋里。是间平房,极其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除此之外是cd播放机。
我仍然处在完全颠倒的时差中。我躺在她的床上,她睡在旁边的沙发上。她放了一张cd,直到天色发亮,鸟声叽喳,我才慢慢睡去。中午,蝉鸣将我吵醒。
我喜欢她的生活状态。每个人都需要一面镜子或者对比物,才能知道自己理想的生活状态和何时需要调整。她就是我的镜子。纯粹而简单的生活状态,就是我所欣赏的也是我将努力达到的生活状态。
有这样的朋友,我就觉得充实。我根本不再觉得孤独。
从天津回来的列车上,我与一个穿着军装上衣,有着金黄色头发和蓝色眼珠的年轻外国男孩坐在一起。他后来问我北京南站有没有地铁站。他很怪,像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香水味道。我闻出来,是我以前用过的那款白色香水,名字叫“rush”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种香水。天津到北京的列车上有那么多人。偏偏让我坐在了他身边。偏偏他用的香水是我用的那款。
我盯着窗外快速掠过的农田和建筑,闭上双眼。我没有与他或者与任何人对话的欲望。我可以自满自足。
我从未那么满足,并且幸福。从那时起,我将这部小说的基调定为:在荒谬的世界里,从未失去过信心与勇气的人们,最终得到了彻底和完整的幸福。
在此之前,他们遭遇过种种考验,见识过这个世界能给人们设置的障碍中最严厉的那种——以爱为名的考验。
创作这本书的期间,我也经历过我自身的“存在主义危机”好在总有些人或事提醒我和修正我前行的道路。
是那些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带给我力量和信念。于是我决定将此书献给那些在孤独和逆境中拼搏和奋斗的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感谢一直伴随在我身边和心灵的家人、朋友和陌生读者。
阅读本书时适合听的十首歌
clapyourhandssayyeah—overandoveragain
radiohead—nosurprises
mercuryrev—opus40
theclash—straighttohell
adamgreen—emily
gangoffour—damagedgoods
hangonthebox—nowiwannasayapologiestoyou
peterbjornandjohn—youngfolks
ellafitzgerald—mistyblue
m。ward—gettothetableon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