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人面

彭柳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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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僧

    天心站在门外,看着里面情意浓浓的一对人,皱紧了眉毛。

    苏青的眉心笼着若有若无的灰气。这分明是花眉对他下了本命咒,迷惑了他的心志。

    苏青就算去了天之涯海之角,生死还是在花眉的操控之中。

    天心有些慌张和无措地倒退,只想藏起来。

    记忆深处的爱还那么浓烈鲜明,却突然被肆虐的洪水冲得七零八落。

    "青,你看什么?"花眉妖媚的小脸上一双眸子闪闪动人。

    "我刚刚觉得谁在叫我。"苏青回答。

    "你听错了吧。昨晚,真正的苏唐也在家里的储藏室里找到了。有我家的辟邪香在,什么妖魔鬼怪也无法靠近。"花眉轻轻靠在苏青的肩膀上,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可是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苏青扶着额头,皱眉的样子也非常迷人。

    他望向花眉,心底涌动着甜蜜。花眉的眼睛里似乎有旋涡一般将自己吸住,无法挣脱。

    "不要再想了,你只要记住我是你最爱的人就好。"

    花眉抱着苏青,带着梦幻般的微笑。

    你是我一个人的。

    只是我一个人的。

    都市里全是车全是人。他们各有目的地,只有天心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这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就是那个人的怀抱。可是,那个怀抱里的人不是自己。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望着大蜘蛛苏唐,天心细长明丽的眼睛里是火花,"你哥和你爸应该暂时没事。花眉和你哥正卿卿我我呢。"她穿越时空的限制,一身灵力已经耗费得几近枯竭。

    花眉却是一只快千年的老蜘蛛精,加上辣手杀人,妖力强大,还对苏青下了本命咒。两相比较之下,天心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苏青被人当作玩具摆布。

    苏唐如今没办法说话,只是焦急地挥舞着她那八只爪子。生怕自己英俊潇洒的哥哥被妖精占了便宜。

    开门的声音响起,是天心爸爸妈妈回来了。

    天心将心不甘情不愿的花眉塞进床底,匆匆走到客厅。

    天心爸爸望着女儿,有些不安,"天心,你有事别瞒着爸爸妈妈。"

    天心一惊,"我没什么事情瞒着您和妈妈呀。"难道爸爸知道大蜘蛛苏唐在她床底下?

    "这些钱是你今天早上给你妈的?"天心爸爸拿出一叠钞票。

    "是啊,我在孔雀楼里兼职打工赚的。"天心回答。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你可别学坏了。"天心妈妈眼圈有些发红。她失而复得的女儿可千万别做错事啊。拿着这钱,她觉得心里如同火在烧,怎么也踏实不了。所以连忙找了孩子他爸商量。

    "我?学坏?"天心望着爸妈担心的脸,心里有温暖的感觉在流动。

    她微笑,拉着爸爸和妈妈的手撒娇地回应,"我才不会做让你们担心的事情呢。"心底有隐约的愧疚,她无法真正按照天心爸爸和妈妈的希望来生活。命运转折,陆续会有许多事情发生。她说不定也会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而伤痛只能留给天心爸爸和妈妈。

    天心的手掌里有金色光线闪过,天心爸爸和妈妈只觉得心中一暖,身上似乎也轻松了。这是天心将自己仅剩的灵力分成两份,在爸爸妈妈的身体里烙下威力强劲的辟邪清心符。

    希望它能让你们健康平安,天心脸色苍白地心中默默想着。

    这晚,到孔雀楼听琴的人多了许多。

    人们纷纷传说孔雀楼新来的琴师琴技出神入化,能让听琴的人获得莫大的享受。

    案几上,镏金凤嘴香炉里,丝丝缕缕的香气飘荡不定。

    天心坐在白纱环绕的中庭,静静抚琴。

    这宁静的月色让她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花眉短期内应该不会伤害苏青。她需要做的就是在大家安全的前提下除掉蜘蛛精花眉。那么,惟一的办法就是把危险引到自己身上。

    若有若无的异香里,天心的琴声牵引着心灵深处的喜悦和乐。

    雅致的屏风后,孔雀楼的老板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少年的身后。那少年美丽得近乎妖艳,却偏偏有着娴雅的气质。

    "会弹那支曲子的就是她?"美少年放下白玉酒杯,视线落在楼下专注抚琴的天心脸上。

    "少主人,我调查过她,没发现她的身份有任何问题。她似乎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人。"孔雀楼的老板也望向天心。这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在一个毫无特点的平常家庭中出生长大。

    "会那支古曲的人绝对不可能平凡。"美少年微笑,心里暗想:天心,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我们朱家世代寻找的那族人?四大守护家族传承数千年,一直期待着天隐一族再度现世。

    "管家,你说我们朱家如果和天隐家族的女子联姻怎么样?"朱家第五十七代家主朱炎露出玩味的微笑,狭长的凤眼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您的意思是"孔雀楼老板吃惊地望着少主人,眼中也闪过一道光。

    苏唐曾经说过,如果一个帅哥开着一辆好车,一定有很高的回头率。如果一个帅哥开着顶级跑车,身材一流,微笑迷人的话,回头率一定是高得爆棚。

    天心的眼前正站着一个回头率爆棚的美男,而且正对着她露出极具杀伤力的笑容。

    "你挡了我的路,麻烦让让。"天心平静地望着美男,淡淡开口。

    朱炎望着完全没有被自己的魅力迷惑的天心,只能侧过身,"不好意思。"

    天心和朱炎擦肩而过,心中有奇异的感觉一闪而过。

    "请问,你弹的那支曲子是从哪里学来的?"朱炎问。

    天心回过头来,"我自己谱的。"这个人调查过自己?他身上有着若有若无的灵气,是隐藏自己的高手。

    "我家有这曲子的残谱。它被写在千年不破的天蚕冰丝上,来自秦朝。莫非你在千年前就已经存在?"朱炎凝视着天心的眼睛,发现那双眼睛是那么沉静美丽。

    "说不定真是这样。"天心打开零钱包,准备坐公车的硬币。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非常发达,比马车快很多。虽然速度赶不上御剑飞行,却拥有不损耗灵力的优点,实在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佳品。

    "我送你回家吧。"朱炎发现自己可以打动天心的功能大概只剩下可以当司机这一点。

    "我爸爸说好女孩不该上陌生人的车。"天心漫不经心地抬头微笑。

    朱炎背后路灯上那燃烧着炽热火焰的怪鸟赤魂,应该是他的守护灵。那么这帅哥应该来自古老朱家,无聊地发誓要守候天隐族人的家伙们的后代。

    只是,天心并没有他乡认亲的冲动。那个束缚了朱家千年的誓言并没有存在的意义。只要那个异天变不降临,自己就绝不启动天隐密令,召唤四大守护家族。

    这时,孔雀楼旁牵手而出的一对情侣让天心的微笑凝固在脸上。

    杀机

    冤家路窄,还真是窄。

    花眉宛如寄生植物一样攀附着苏青,迎面走来。

    "你是苏唐的同学?上次的事吓着你了。我妹妹已经找到,只是受了点惊吓。"苏青望着天心微微一笑。

    那微笑熟悉却又陌生。

    天心在心底叹气。自己最爱的人也是这样的微笑,让她觉得这天地之间都美好起来。

    望了望装乖巧的花眉,天心冷淡地笑着,"那很好啊,家宅平安。"平安?天心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说出这个词的。恐怕等这个美人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平安了。还有那个所谓找到的妹妹,大概是蜘蛛精的姐妹或者傀儡。

    "有空的话,过来看看苏唐。她受了惊吓,总说不舒服要休息。"苏青想到妹妹,心里那莫名的不安在增加。总觉得苏唐似乎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模样性格都是原来的样子,但是就像假的娃娃。

    苏青的头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仿佛有根钉子一分一分地钉进脑髓。

    花眉死死地盯着朱炎,笑得妩媚,"天心,他是你的朋友?"眼前的男子居然有赤魂守护,不可小觑。

    "不是。"天心微微一笑,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上次我不小心戴了你的-情丝-,那感觉真是奇妙。"

    情丝本是被蜘蛛精附身的慕白送给苏唐,然后却被天心的现世误戴,生机被吸得干干净净。

    如今她这样说,显然是告诉花眉,已经识破了她的真面目。

    花眉的瞳孔里有红光一闪,她动了杀机,声音却越发甜蜜,"是吗?天心,我对你可是一见如故,咱们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苏青的头痛轻了一些,他不想花眉太接近天心,于是勉强笑着望向天心,"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花眉握紧苏青的手,声音轻柔甜蜜,"是啊,我们先走了。"

    天心逼着自己将视线从苏青脸上移开,"再见。"她转身离开。

    朱炎懒懒一笑,"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当做布景板。"天心在意的人居然被妖精纠缠,这还真是有趣。如果她真是天隐一族的人,为什么不施展霹雳手段,将这女妖打得魂飞魄散?难道他看错了天心?撇下身份不提,天心这女孩子还真是很有趣呢,让人很想靠近。

    苏家,苏唐的房间里死气沉沉。

    花眉推开门,光线漏了进来。

    她关上门,将光明再度隔绝,对着黑暗深处,声音冰冷,"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黑暗里,一对血红眸子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坐在花园红木摇椅上的苏青正扶着额头,修长的手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无瑕。

    父亲和妹妹现在都是花眉说什么就做什么。这个家的气氛非常诡异。

    辟邪香的香气在庄园里翻涌,那香味夹杂着说不出的腥气,让人想把心脏也吐出来。

    苏青叹气,他自从见了天心就觉得心绪都乱了,而且总感觉自己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那蜘蛛精真的会因为这辟邪香就不敢来了吗?

    可是,为什么他心底的不安会那么强烈?

    远处,苏唐正缓缓走来,看样子是要出去。

    "你去哪里?"苏青问,毫不意外地看到苏唐那招牌般的笑容。

    "我要出去买衣服呀。哥,你看起来好严肃。"苏唐天真无邪地笑着。

    苏青却觉得那只是浮在皮肤上的虚假微笑。他有些恐惧地望着自己的妹妹。

    "对了,去年我送你的限量米奇别针还在你首饰盒里吗?"苏青努力笑了一下说。

    "大概在吧。"苏唐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要走了,哥。"

    苏青点头,垂下眼帘。他去年送给妹妹的是米奇的项链,而不是别针。

    苏唐,你现在在哪里?苏青的脑海里居然浮现出那在辟邪香中显出原形的大蜘蛛。当时,它的眼神是那么哀怨。

    被天心用才恢复的星辰之力缩小的蜘蛛版苏唐正安逸地躺在芭比玩具屋的小小床上。

    芭比玩具屋小却精致,据说连英国女王伊利莎白也有收藏玩具屋的爱好。她的别墅玩具屋甚至连小小的马桶也有冲水功能。

    芭比玩具屋放在天心的书桌一角。变成蜘蛛的苏唐即使身体毛茸茸,腿多了点,但还是不改她的蕾丝癖。有花边的缎带,公主感觉的衣服永远是她的最爱。

    一种让人颤栗的感觉突然捉住了苏唐,她从玩具屋小小的窗户看了出去。

    天心卧室的天花板下,一具僵硬的身躯正以诡异的姿态漂浮在半空中。

    那俨然是她的模样!苏唐吃惊地发现。

    阴冷潮湿中带着腐败气息的风在卧室里回旋。

    有着苏唐模样的傀儡瞪着眼睛,灰白色的瞳孔像是深埋在地底的发霉菌类。她慢慢移向门口,眼神里是残忍与杀戮的光。

    客厅里是天心爸爸妈妈说话的声音。

    傀儡灰白的眼仁转动着,嗜血的渴望让她的喉咙都发紧。

    她伸出右手,门缓缓打开。

    苏唐连忙爬出玩具屋,跟了出去。她细小的腿让她走路非常辛苦,可她不敢恢复身形,变成大蜘蛛可能会被傀儡给宰掉。

    阴冷的风冲进了客厅。天心爸爸和妈妈回过头。

    "你是苏唐?"天心妈妈的神经超级大条,她完全不觉得气氛诡异,慈祥地笑着站了起来,"你找天心?她还没回来呢。"完全没想过苏唐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自己家的。

    傀儡露出可爱的微笑,"天心刚才出去了,叫我在房间里等她。"

    她慢慢走向天心妈妈,伸出手,"阿姨,我的手好冷。"

    她甜甜地微笑着,心里很痒,等待着猎物送上门来。

    她的指尖碰到了天心妈妈的手。一股温暖强大的力量从天心妈妈的指尖传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在一瞬间被抽空。那温暖耀眼的白光对自己来说太炽热太可怕。一个普通人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温暖强大的力量?

    她死命地挣扎,终于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阿姨,您"傀儡惊疑不定地垂下眼帘,嘴角抽搐,声音甜美却掩不住颤抖。

    "你的手很冰。"天心妈妈转身倒热茶,"喝点热茶会好些。"

    "不,不,我有事先走了。"傀儡跌跌撞撞地出了天心的家。她躲进楼梯间,发出哀鸣,"主人我我要死了"那力量仿佛来自星辰,正慢慢吞噬掉她的妖力。

    她委顿在地上,化为了一摊黑水。

    与此同时,苏家大宅里的花眉愤怒地将手中的花瓶砸碎,"废物!"

    她匆匆出门,却没发现苏青正跟着自己。

    看着开车驶去的花眉,苏青脸色苍白,头痛得更加厉害了!

    他是怎么爱上花眉的,他毫无印象。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必须要爱她。

    他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都那么虚幻,到底什么是真的?

    花眉的车停在了一处居民区,苏青也将车停在不远处,看着花眉走进一幢民宅。

    无心

    花眉微笑着按门铃。

    薄薄的防盗门在她的面前打开。

    花眉一眼就看到了天心爸爸和妈妈身上那层若隐若现的光。

    辟邪清心符吗?

    这么古老的符咒居然有人知道?难道天心真的不是一般人?

    好容易爬到客厅墙角的小蜘蛛苏唐看到花眉,害怕得颤抖起来。就是这个女人把自己变成了丑陋的蜘蛛!她到天心家要干什么?!

    "你是?"天心爸爸问。

    "我是天心的朋友。"花眉微微一笑。手指尖荡漾开一缕异香。

    天心爸爸和妈妈的眼神开始变得呆滞,然后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花眉得意地笑出声来。

    她俯视着昏迷的天心爸爸和妈妈,再度伸出手,却被无形的光的屏障阻挡。

    花眉有些踌躇。她忽然瞥见了电话,眼前一亮。

    翻出电话本里天心的电话,她拨通了电话,"天心,我现在在你家我和你爸爸妈妈在一起,如果你不想他们受伤害的话,就去写意大厦顶楼等我。"

    她说话间,苏唐终于爬上了她的裤脚,躲进了她衣服的褶皱里。

    花眉下了楼,开车前往写意大厦。这大厦有些偏僻,风景倒是不错。没有人知道大厦地底有处邪泉,细细一缕,却是妖怪们的最爱。这邪泉能让方圆数十米内的妖物发挥最大的力量。

    谨慎的花眉自然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掉天心。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喜欢天心,总觉得如果让天心继续活着,她就会失去苏青。这感觉来得毫无道理,却那么深地烙印在她的心灵深处。

    写意大厦顶楼。

    天心已经等在了那里。她发现这楼透着蹊跷,自己的力量似乎有衰减的迹象。

    "花眉,你不是人。"天心在清淡的月光下,神情冷淡,"你一只蜘蛛精,为什么那么喜欢为祸人间?"

    花眉风情万种地笑了笑,"活得日子长了,自然要找些乐趣。"

    "你不能放过苏家吗?"天心吸收月光的能量,恢复了一些。

    "我喜欢苏青,他们却设计将我镇压。我脱困出来,自然要好好折磨他们,才能泄我心头之恨。"花眉咬牙切齿地说。

    苏青跟踪花眉也到了顶楼。他听完花眉和天心的对话,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慢慢走了出来,望着花眉,眼神专注,"原来是这样。你放天心走吧。她没有害你,所有的事情和她无关。"

    花眉眼中闪过红光,"你知道了真相,还会爱我吗?"

    苏青淡淡一笑,"我希望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的妹妹如今生死未卜,如果可能,我也许想杀了你。"

    花眉心中无限失落,脸上却带着满不在乎的妩媚微笑。

    花眉的指尖已经触到了苏青的心脏,望着自己深深迷恋着的男子,她没有了杀意。

    也许她第一眼看到苏青的时候就爱上了他。

    她叹气间,吐出白烟,苏青昏倒在地。

    天心看到苏青倒下,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天上二十八宿的星光宛如溪水一般流淌下来,汇集在天心的额头,灌了进去。

    天心的右手食指点在了花眉的眉心。

    花眉数百年的道行被这浩大的星辰之力毁掉。她眼含恐惧地望向天心,"你你居然是天隐族的人!"只有天隐族人才能操控二十八宿星辰之力。眼前的天心力量还很弱,否则花眉早就死在她的这一击下。

    花眉疯狂地冲向天心,抱住她,"我们一起死!"

    被花眉紧紧抱住的天心,从摩天大厦上坠落下来。

    这城市的夜晚霓虹闪烁。天心觉得自己是坠入闪耀无数彩色星星的夜空。

    风将头发打乱,天心低头望着花眉那扭曲的脸,平静地伸手,穿过花眉的身体,拿到了她的内丹。妖怪的内丹等于是人类的心脏,惟一的生命源泉。

    天心的手掌下出现光的漩涡,将花眉卷了进来。

    "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你最爱的人!"花眉发现自己无法逃脱光的束缚,充满不甘和怨恨地诅咒天心。

    "回到黑暗的地层吧!"天心的嘴角溢出一缕血丝。看着不甘的花眉被光的旋涡吞噬,天心苦笑着跌落。

    想当年她驾驭飞剑纵横天地,上天入地就像小孩玩滑板一样轻松。没想到如今力量只恢复不到一成的她会因为跌下楼玩去小命。

    突然,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她的腿,一寸一寸把她往上提。

    天心奇怪地转头看,发现救她的是一根粗大的蜘蛛丝,缠着她的右腿拼命地往上拉。

    大厦顶部,蜘蛛版苏唐正手忙脚乱地拉着天心。

    她那八只爪子挠得地板发出"吱吱"的声响。原来变蜘蛛也是有好处的。

    "谢了。"天心费力地爬上天台,躺在地上喘气。身体里有苍白的火焰在静静燃烧,她吃力地将手中的赤红内丹递给苏唐,"吃了它,你就能变回人身,不过,还是回到家再吃吧。因为你变回来就是裸体,不方便在路上走呢。"

    苏唐提着八个大袋子,全是她血拼来的漂亮衣服,她精神旺盛地踩着三寸高跟鞋,"天心,我们继续逛吧。"过了那么段可怕的非人生活,她差点忘记怎么用两条腿走路。望着如今在镜子里美丽可爱的自己,真是觉得非常幸福呢。

    "我不行了。我要喝水我要休息。"天心觉得陪苏唐逛街比和妖精决斗还要累。

    "对了,我们回学校吧,我约了我哥一起喝咖啡。"苏唐这时想起她还没有慰问过心灵受伤的"唐僧"哥哥。

    "好啊。"天心微笑。

    灿烂的阳光下,天心和苏唐、苏青一起在学校的小咖啡馆里喝咖啡。

    看到他安好,微笑的样子那么明朗,天心也跟着快乐了起来。

    "哥,我可是担心死了,生怕你被那妖怪给吃掉了。"苏唐想起来还后怕,"原来,花眉早在缅甸就被当地奉为邪灵的蜘蛛精吃掉了。那辟邪香里混合了蜘蛛精的唾液,能够无形中吞噬人的精神力量。"

    "其实她对我很好。"苏青陷入回忆。在最后那一刻,花眉本可以夺走他的性命,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我可是被她变做了毛茸茸的难看大蜘蛛,你还维护她!"苏唐有些不满地瞪苏青,"什么哥哥嘛。"

    天心看着这对兄妹斗嘴,嘴角含笑。能够再度和自己以为永远无法见面的人相处,天心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你相信前世吗?"天心望向苏青,有些忐忑不安地问。

    "我觉得人之所以忘记前世,就是神给了他一个新的开始。他其实和他的前世毫无关系。"苏青那双黑眸温润如玉,微笑的样子让人眷恋,他的话语却让天心去了地狱。

    "毫无关系吗?"天心惨然地微笑。原来自己千辛万苦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寻找一场已经破灭的梦。

    "你怎么了?"苏青有些担心地望着脸色惨白的天心。他伸出手,用手指感觉天心额头的温度,"你病了吗?"奇妙的甜美感觉电一般穿透手指,直达心脏。

    "你"苏青惊讶地望着天心。他对天心的感觉那么强烈,似乎,是爱情的样子。

    天心非常努力地微笑,"我只是有点感冒,我还有事,再见。"她逃命一般离开,心一直在痛。

    依稀记得和那人第一次见面时,他拿着一卷书俯视着生病的自己,眼眸温柔,问:"你病了吗?"

    只可惜沧海已经变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