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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傍晚,
晚霞绚烂。
我一直无法忘记,
你伏在我身边,
安静地问我,
你喜欢这里吗?
很美,对吗?
我向你淡淡地微笑,
轻轻地许下了一个美丽的心愿。
在你闭眼的瞬间,
我把心愿装进了漂流瓶,
让它飞翔。
伴着风,
飞去好远。
鼻尖酸酸的,连打了几个喷嚏,我醒了过来。真是讨厌的喷嚏,在梦里身为女侠的我正在揍作为山贼头子的雨航呢。
“真可恶的喷嚏”一句话刚说完,我又打了几个喷嚏。
奇怪,我感冒了吗?不可能啊,明明诅咒雨航那坏小子感冒的,怎么会在我身上应验呢?守护神啊,波西顿大人啊,你的眼镜是不是也坏了,怎么会把诅咒降到我头上呢?
“咚、咚。”门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佣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先生请您现在到餐厅用餐。”
“知道了。”我无力地说了一声,然后慢慢下床,到自己房间的卫生间里梳洗。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两个眼圈有些红肿,就像晚上睡着后被人揍了两拳似的。不对啊,我明明记得在梦里揍了雨航两拳啊。
简单地把头发梳到脑后扎了起来,和往常一样闭上眼睛亲吻了妈妈的照片,我抱着希腊神话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简单地用过早餐,我离开了那座没有温度的房子,坐进黑色的轿车里,和往常一样,爸爸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
我没有说话,不想发出任何声音,可是那讨厌的喷嚏却一个接一个的来。
“感冒了?今天在家休息吧,我打电话去学校帮你请假。”爸爸双手握着方向盘,侧过头来看着我,关切地说。
“不用了,学校里有医务室,可以买药。”我的头靠在车窗上,轻轻地说。
车子发动了,驶出小院,不紧不慢地从清晨的街道滑过。
“想家了就多回来。”好久,爸爸才说。
我没有回答。听到爸爸这句话,我觉得有些好笑,却又带着心酸。他以为我昨天回家——不,回那座房子是因为想“家”了吗?
我想家,可是爸爸,您觉得我现在还有“家”吗?这么多年了,您给过我“家”吗?
爸爸已经习惯了我的沉默,这些年来,他总是找机会和我接近。本来从前都是司机送我上学的,可是现在他却主动接替了这个工作。我劝过几次,让他不要在我身上花太多时间,可是每一次换来的却是爸爸那忧伤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让我想哭。
“这个星期还补课吗?”他问。
我微微点头,算是回答。高二高三每个星期六都补课的,除非校长挂了或者教导主任吃错了药导致神经错乱。
“星期六下午,我来接你。”
“公司的事呢?”我淡淡地说。
爸爸听到我的话,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好一会儿,他才说:“秦秦,我只想多用些时间对你好,关心你。从前你丢失的,我想帮你找回来。”
从前丢失的,真的可以找回来吗?
爸爸见我不说话了,也沉默下去,不再说什么。
汽车从州立英华中学和北仑高中的校门前经过,我呆呆地望着那些骑自行车或是走路上学的同龄人,却又把自己隐藏在车窗的角落。
好几个同学都说,这两所学校里的孩子真自由。而我们乔治莱特贵族学校里的学生,都只是金碧辉煌的笼中弱小的鸟。我们的父母或者有权有势,或者是杰出的商人世家,似乎都是让人景仰的角色。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心中的空虚。我们飞不出家庭的束缚,飞不出金钱打造出的牢笼。
曾经我是那么渴望转学到英华中学或者北仑高中,去那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可是爸爸只是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小会儿,就对我说:“还是在乔治莱特贵族学校上学好,那里教学质量高,环境好,是培养人才的基地。”
那以后,我不再奢望爸爸能够同意我的请求。而是像只甘于被束缚的宠物鸟,乖乖地在“培养人才的基地”里沉寂。
汽车在乔治莱特贵族学校高大恢弘的校门前停下,我推开车门,从汽车座位上提起书包就下了车。
我关上车门,视线随随便便地从校门外犹如停车场的宽大平地上扫过,几十辆名贵的跑车在这里来来回回,繁忙交错。两名保安人员小心地维持着汽车秩序。
爸爸也下了车,他对我说:“秦秦,我送你去教室吧。”
“汽车开不到教室去。”我回答。
爸爸愣了好几秒,然后微微一笑,说:“小丫头”却突然发觉,他那样的口气,是那么的陌生。或许吧,对于爸爸来说,学校的这个我也是那么陌生。
“我步行送你上去。”爸爸说着,向我走了过来。
“你好,天秦。”突然一辆山地车横在了我和爸爸中间。车上,全身白色休闲装的雨航神采飞扬,一架无边框的眼镜架在他那张精致的脸上。
死小子,怎么又是你?真是冤家路窄!
鼻子突然很痒,一个喷嚏又出来了。真是倒霉,在敌人面前,怎么能打喷嚏呢!我的气质,还有我的士气,很大一半都毁在这个喷嚏上了!天秦,坚强一点,忍住——
喷嚏喷嚏
完了,我那高贵的气质全没了。
雨航却哈哈大笑“天秦,别不好意思嘛,打喷嚏说明有人在想你。而想你的那个人呢,很明显就是”
死小子,不要说下去!我冲着雨航使了好几个眼色。
爸爸走到我身边,看了看雨航,然后对我说:“走吧,先去医务室买药。”
“这是?”雨航指着爸爸,问我。
“我爸爸。”我咬牙切齿地回答。
雨航赶忙向爸爸鞠躬,然后说:“爸爸哦不,叔叔好。”
爸爸的脸色快速变幻着,而我狠狠地瞪着雨航,狠不得把他的脖子拧下来——我知道,他是故意说错话的。
雨航却装作很无辜的样子,随便拉了一句疯言疯语来搪塞:“叔叔,今天天气不错,适合钓棋哦,我是想说,适合下棋”
死小子,别在这里说废话了,该去哪去哪!我偷偷看了一下爸爸,他的脸色有些发黑。
“一起去教室吧。”雨航对我说,语气里带着挑衅。
你这死小子,去教室干嘛叫上我?我和你很熟吗?我在心里说着,恨不得一巴掌将雨航打翻在地上。
爸爸疑惑地看着我“天秦,这是你同学?”
我还来不及回答,雨航先说话了:“对啊,我是他的同学。”他想了想,又补了两个字“同桌。”
要不是这里人多,我真想冲上去把大疯子的两只眼睛揍肿,就像昨晚的梦里一样。谁跟他是同桌?气死我了。波西顿大人啊,快点给我过来,把那个大傻子敲晕过去,不然他还会乱说话。
爸爸对雨航说:“你先去教室吧,我先带天秦去医务室。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天秦。”
什么什么?让雨航照顾我?让一个疯子照顾我?
雨航阴险地对我笑笑,然后对爸爸说:“叔叔放心吧,我会的。”说完之后他还咧了一下嘴,露出满口白色的牙齿,吓得我两腿直哆嗦。
“你先去教室!”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好吧,先走了。叔叔再见。”雨航说完,对我眨了一下眼,然后骑着山地车冲进了学校的大门。
爸爸的惊异终于随着那坏小子的走远而飘远了,他对我说:“走吧。”
“不用了,您回去吧。”说完我转身就向校门里走去。
爸爸从后面追了上来,他怀里的手机却找稳时机响了起来。我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心里竟有些苦涩的味道。他总是很忙。
“喂——秦秦,等一下我——”
我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焦急的爸爸,举起了一只手。我向他做出了一个再见的手势,然后大步走远。
“那是你爸爸啊?”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
我一边走一边小声说:“严陈超,我警告你,下次不要再突然在我耳边说话。我被吓着的时候最喜欢打人耳光了!”
“那个真的是你的爸爸吗?”严陈超嬉皮笑脸地跟在后面,说。
“用得着你管吗?”
“你爸爸真温和,不像我老爸,凶得跟要吃人一样。这么好的爸爸,那么也一定有个好妈妈咯。天秦,你真幸福,我真羡慕”
“严陈超,你给我闭嘴!”我吼了出来。
今天比昨天太平了不少,至少没有活动课,所以那个讨厌的严陈超也不会在楼下让我扔篮球了。如果下次他再让我扔篮球,我非直接向他头上扔不可。
铺开了稿纸,想要写点什么,来应付12月的征文比赛应付?喂,天秦,你在说什么?不是应付,而是要打败你的对手!
没错,一定要打败雨航那坏小子。可是,我真的能打败水煮鱼吗?或者说,我愿意打败他吗?虽然他的笔名让我过敏,而且说我的散文像小学生作文,可是,那都是因为不记得我的名字的原因吧。
呃不可否认,他确实显得有些傲慢了。可是,有些时候我不也一样傲慢吗?
看到“水煮鱼”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同样不知道是他。可是,当看到他散文里的那段话,我才明白,一定是他。他也来到了我们的学校,而且,在高一年级。我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可是却清晰记得,那是一个个喜欢掉眼泪的孩子,喜欢叫我小姐姐的孩子。
曾经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
“天秦,你在想什么啊?”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严陈超,我警告过你”话只说了一半,我立即哑了。嘴大张着,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教室里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战栗。严陈超坐在他自己的座位上,呆呆地望着我,惊讶得仿佛看见了一只会说话的怪物。
而我身边说话的天啊,我竟然想也没想就认为是严陈超。没办法啊,谁让那臭小子老是神出鬼没地突然到我耳边说一句话,已经把我的条件反射培养出来了。
在全班同学外加一个老师的严厉注视下,我慢慢站了起来,对身边的数学老师连着鞠了三次躬。当最后站直身体的时候,脑袋里已经晕呼呼的了——谁叫我鞠躬太卖力呢。
“天秦同学”
老师的话还没说出口,我赶忙说:“杨老师,不好意思,我以为我以为”
“没事,坐下吧。”四十多岁的杨老师温和地说,然后用手里的书轻轻在我肩膀拍了几下“天秦同学,今天上课怎么有点心不在焉?”
“哦,对不起,老师。”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心不在焉?我有心不在焉吗?对了,这是第几节课啊?
下课后,严陈超走到我身边来,笑得满脸花开。我认真地看了看他的脸,然后低下头来想:这只蛤蟆长得还不错。
“秦秦,你今天怎么了?”严陈超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问。
听到他叫我“秦秦”再看看那害羞的样子,我胃里一阵难受,脑袋更晕了。我轻声说:“不许叫我秦秦。”
“可是,你爸爸都这样叫你啊。”
我认真想了想,严陈超似乎在骂我。于是,一本厚厚的数学书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严陈超的脑门上。我低吼了一声:“你欠揍!”
教室另一边,八卦党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
“你们看,天秦竟然会打人。”
“对啊,那个温柔的天秦竟然在上课的时候对老师大吼大叫。”
“奇怪,她吼出来的是严陈超的名字啊。”
严陈超得意地摸摸脑门,然后对八卦党们抛去了一个飞吻。他对我说:“天秦,你上课走神怎么都喊我的名字啊?”
我听到自己的鸡皮疙瘩掉地上的声音,砸得地板“砰砰”直响。
“天秦,我知道你想我,但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不要患上相思病。我听说啊,那个相思病很难治的”
我抓起书,正想向着严陈超的嘴拍上去,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挤了上来。
雨航那小子把严陈超挤到一边,然后神秘地对我说:“天秦,感冒了,注意多喝水,少生气。”
雨航说完就走了,接着我又连着来了几个喷嚏。
而严陈超在一旁不知死活地说:“哦,我明白了,雨航在追你!不过,有我这个英俊潇洒的王子在,那个所谓的才子是绝对没有机会得逞的。”
“啪”一本书重重地盖在了他的脸上。而我的淑女气质,又一次降级。
离中午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慌。雨航那臭小子不会真的死拉着我去看礼品吧?太过分了,我是活人啊,怎么能够被别人像木偶一样操纵呢?
所以,我要反抗!老鼠不发威,你当我是病耗子!不对,这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我捧着一本书,大步走到了教室最后的角落里,雨航的座位旁。
雨航正埋头苦读武侠小说,而我趁机重重地用书拍了一下他的课桌,吓得他突然向后一仰,武侠小说随着他抬起的手飞了起来。
“秦妹妹,吓死我了。”雨航很快恢复了那副阴险的笑脸。
他叫我什么?秦妹妹?恶心死我了。我木讷地说:“大才子,昨天虽然我害苦了你,但是我已经道歉了,而且还送你回家。今天早上你在我爸面前说的那些话,算是我还给你的债。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了,好吗?”
他温柔地笑——其实笑得有点像汉奸——温柔地说:“那么你昨天答应我的事呢?”
“我答应你什么了?”
雨航摇了摇头“你的记性太差了吧。你昨天答应我,要以”
“以!以你个头!”我低声对他吼“你狠。不过没关系,我也有你的把柄,现在我就去公布给八卦党。”
“去吧去吧。”雨航却以为我故意编句话来威胁他。
我大步走到八卦党的聚集地带,然后大声说:“我有八卦新闻报告。”
几个围在一起的女生先是吃惊,然后深情地望着我,就像看见我全身粘着钞票一样,热情得有些过分了。
其中一个头发长长的女生——我们美丽的班长大人,邹琪珉——娇嗲嗲地说:“哟,大才女怎么也开始关心八卦新闻了。”
我才懒得关心你们的新闻呢,今天光顾,只是为了帮自己出气。我说:“我想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关于我们班的大才子。”
班长大人左右两边的女生赶忙掏出笔和纸记录。
我忿忿地说:“他有一个很古怪,很恶心,很无聊,很可笑”
邹琪珉用手敲了敲桌面“才女,我们这里是八卦新闻部门,不是杂志社,尽量少用一些形容词好吗?请直接说正题。”
“大才子有一个很古怪的爱好,那就是没事了就去一家礼品店看礼品玩。”我大声地说了出来,还得意地向雨航的方向望去。而他继续埋着脑袋攻读武侠小说,时而举起一只爪子,在身前比画几下,仿佛在学小说里的人物练绝世神功。
我期待着八卦党为得到一个有价值的新闻而欢呼,没想到两个做笔录的女生同时将写了几个字的纸揉成了一团。其中一个说:“哟,真没想到,我们班的大才子竟然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另一个说:“是啊是啊,我还以为他除了看书和写字就没有其他的爱好了呢。”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唾沫直飞,时不时还向大才子——不对,是大疯子——的方向望去,顺便抛出一两个飞吻。
而邹琪珉看着我,冷冷地说:“大才女,你不是来报告新闻的吧。我看你是来捣乱的。”
我?捣乱?守护神啊,用你的脏手擦亮那个人的眼睛吧——顺便给她擦出点角膜炎,谁叫她冤枉我?
中午吃过饭后,我独自一人在教室外的走廊里散步——没办法,这个时间段里只有这里还算安宁。大草坪上满是一些低年级的小男生互相追得鸡飞狗跳,而大花园里环境优美,自然成了比翼鸟们你侬我侬的地方。
还是高一的时候,有一次我穿得稍稍成熟了一些,在大花园里散步而过,结果导致无数个低沉的声音相互呼应着:“老师来了——”接着,无数穿得花花绿绿的男生女生靠着花丛和树影的掩护鸟兽散。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穿色彩暗淡的服装,再也没去过大花园。而那一句“老师来了”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成了我们学校的经典暗号。
在走廊上来回走了几圈,我回到了教室里。和往常一样,教室里没有人。
还好,相安无事。
放学后就一直没有看到雨航,看来他已经忘了带我去看礼品吧。嘿嘿,还好他记性不好,不然不知道今天又会发生些什么倒霉事。
午休时间,我扑开稿纸,独自在教室里酝酿着我的武器——没错,打败雨航的武器。我一定要在征文比赛里获得比他好的成绩,然后学水煮鱼的样子——“我就点评一下雨航的小说吧。情节老套,文笔很烂,绝对的小学生作文。对了,作者应该刚上小学一年级吧?”
哈哈哈哈。
咳天秦,先把文章写出来再做梦好不好?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我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捧着希腊神话傻笑。波西顿大人,虽然你在没有写请假条的情况下擅离职守,但是由于雨航倒霉了,所以本大小姐宅心仁厚,暂时就不追究你的过错了。
想着想着,我不禁开始幻想起来。
我的守护神,海神波西顿大人,他是什么样的神?是不是有长长的,淡蓝色的头发?是不是有明媚却又夹带着淡淡水雾般的忧伤的眼眸?是不是有白皙的皮肤?还有修长的手指?
是不是戴着眼镜?什么?眼镜奇怪,我在想什么呢?眼镜,哪里来的眼镜?
停止幻想,继续琢磨我的征文!555555,都这么久了,我竟然一点皮毛都没琢磨出来,上次被雨航说老套的那篇小说已经被推翻了,连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是作文——不过,是高中生的作文。
“秦秦。”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严陈超,下次不许在我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在我耳边说话,明白吗?”我尽量使语气保持温和,两只拳头却举到了他的面前。
“秦秦不要生气”
我咬了咬呀。
严陈超赶忙摆着两只手“哦,天秦,不要生气嘛,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我刚树立起来的温和形象再一次破灭,大声对严陈超说:“别烦我,忙着呢。如果非得带人去,别考虑我。”
“除了你,我还能带谁?”严陈超无辜地说。
“班上那么多女生,你多买些零食,她们都愿意去啊。”我快要哭出来了。
“可是,我只喜欢你,不喜欢她们啊。”
我赶忙伸出手,示意严陈超不许说下去。说过会喜欢我一生一世的那个人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在那以后,我一直很害怕听到别人说喜欢我。
“天秦,跟我去,好吗?”严陈超继续说。
“不想去,我累了。”
“很近的,就在学校天台。”严陈超直接说了出来“那个地方很美,我敢保证你会喜欢上那里的。对了,你不是在写什么征文嘛,说不定你到了那里之后就有灵感了呢。”
守护神啊,救命啊,你能不能把这个臭小子也拉走啊?烦死啦!
一分钟不到,我们站在了一个栅栏式的铁门前。
透过那黑色的铁条间的缝隙,我看到的是宽敞整洁的平台,还有平台上酸橙色的天空,干净得没有丝毫云彩。
楼顶有什么漂亮的?要不是严陈超臭小子死缠烂打,我根本不会来这里。我想,我的前世一定是猎人,而严陈超和雨航是被我打断了腿的野猪。没错,他们都是黑呼呼的野猪。
铁门上,一把陈旧的大锁挂在锁扣里,封锁了我们前进的道路。我握住铁锁,摇晃了几下,然后对严陈超说:“真是太好了,琐住了。”
严陈超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选出一把,插进了锁眼里。接着,大锁“啪”的一声,弹开了!
我瞪圆了双眼,他连这里的钥匙都有?他到底是谁啊?校长的儿子?不对,校长的儿子才几岁大。那么是副校长的孙子?
“秦秦不对,天秦大小姐,请。”严陈超恭恭敬敬地说。我和他走到了天台上,然后他锁住了门。
天台上的风很大,我很喜欢这样的风,凉爽,自由。夕阳慢慢从很远的西边落下,消逝前的光辉在天空里渲染,染出了大片橙红色的,绚烂的天空。
“就像一幅画。”我轻轻说。看过无数次的夕阳与晚霞,已经不再会为那一份常常出现的美而兴奋或是感动。可是今天,这一刻,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望着漫天的红晕,我竟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
灵感,嘿嘿,有点灵感了。
严陈超递给我一把钥匙,说:“这把钥匙给你。”
他看着我很诗意的样子,赶忙也装得像个刚出土的大诗人——不过,一看他那表情和站立姿势,谁都会觉得这个诗人从前不是杀猪的就是山贼土匪。他清了清嗓子,如果憋出了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有种想把他从楼顶上扔下去的冲动。
“跟我来。”严陈超说着,向着天台一侧走去“我最喜欢的,只是这个天台的角落。”
我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想,虽然这个小子比起我们所谓的大才子傻了一点,笨了一点,但是良心还是不错的。至少,他帮我找了一个如此安静美丽的地方。而那个才子,是一个阴险的疯子。
严陈超继续得意地唠叨着“我最喜欢的那个角落里,有风向标,可以看到很远地方的风景,可以看到我们学校的食堂,还可以看到女生最多的小操场咳,我的意思是,可以看到男生最喜欢去的篮球场。”
他正说得有劲,声音却突然断了。
天台的角落里,高高的风向标下,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转过身来。死小子,他怎么会在这里?完了,难道他也到这里来找灵感了?
严陈超代替我问出了那个问题“雨航,你怎么会在这里?”
雨航看了看我,然后对严陈超说:“难道这地方只许你们来?”
“这地方是我送给天秦的秘密基地!”严陈超理直气壮地说。
两个我讨厌的人吵架,真有意思。早知道搬把椅子上来,再买点饮料,我一边喝水一边看他们两个吵。那样的生活,多惬意啊!
雨航大步走了过来,站在了我和严陈超之间。他严肃地对严陈超说:“不好意思,这个地方是我准备送给天秦的。”
什么什么?你送给我?别瞎说了,就你,能有那么大方吗?你能告诉我水煮鱼究竟是谁,我就很满意了。
“你你的只是盗版。”严陈超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难道你的是正版?”
奇怪,两个人吵就吵嘛,怎么把版权问题都扯进来了。
正当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雨航突然来了一句:“要不这样,我们比试一下,谁胜了这块地就属于谁的。”
嘿嘿,终于等到重头戏了。我得站远一些,等他们两个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就通知教导主任。哇哈哈,我好卑鄙不对,我好聪明。
严陈超握起双拳,说:“开始吧。”
“白痴。”雨航却骂了一句“只有没修养的人才动手动脚。”
严陈超的脸一下就红了。而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我也是没修养的人啊。
“那你说,比试什么?”严陈超大义凛然地说,拼命为自己找回面子。
雨航轻蔑地笑“如果比学习成绩,对你来说就太不公平了。我听说这个月底学校会举办一次校园歌手大赛”
“你是说赌歌?哇哈哈哈哈谁不知道我是我们班的歌王啊?”严陈超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严陈超吹牛真是不爱打草稿,谁不知道他唱歌老是没音没调啊?
雨航忍住笑,说:“歌王,我们谁在比赛里的成绩好,谁就拥有这个天台。另外,失败者永远不可以踏上这个天台一步!”
严陈超冷笑着说:“只是,我怕你根本上熬不到决赛。”
“白痴,这句话是我想对你说的。”雨航说着,转过脸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