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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我眼睛翻了两翻,眼见着就要被下颌传来的痛楚痛晕过去了,左戈忽然松开了手。
然后他看着我,死死地看着我,眼底的痛楚深深的烙印在我的灵魂之中:“很高兴知道你心底的真实想法,虽然有些惊讶。”
我嘴巴张了两张,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两只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大腿两侧,直到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去。
“你的胆量也让我钦佩。”左戈哑声一笑,黑色眼瞳里有一丝不可捉摸的白光在闪亮“不过真是可惜,我居然不打女人。”然后他随手操起一张椅子,绕过我面向着大屏幕。还没等所有人来得及反应,只听“哗啦”一声,大荧屏的玻璃屏幕四分五裂,玻璃碎块掉了一地,几块玻璃碎片飞溅出来扎破了左戈的手背,鲜红的血立马汩汩而出。
我尖叫,会议厅里那些躲在椅子下避难的同学全都站起来,不要命地朝会议厅出口逃去!仅仅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整个会议厅空荡荡的,走得一个人都不剩了。
“左戈同学,你、你有没有怎么样”我脸色如灰,慌忙掏出一块手帕,正要上前包扎左戈的伤口——
“别用你肮脏的身体靠近我!”左戈一挥手把椅子甩出好远“那会让我觉得脏。”然后他冷咧着嘴角,眼神含义及其丰富地望了我一眼,才大踏步朝会议厅出口走去。那些稠密的血在他行走的时候淌了一路,滴在地上开成大朵大朵触目心惊的红色花朵。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左戈同学,对不起,我我”我赶紧小跑着追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左戈的去路“左戈同学你听我解释好不好”()谁来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解释?”左戈收敛笑容,突然咆哮道“你能给我怎样的解释?!”
我害怕得连连后退,眼泪止也止不住地飙出眼眶。这样恐怖表情的左戈,是我从未见过的:“我、我真的有苦衷的我”
苦衷就是我被尹洛和秦汐利用魔王事件设计了,才不得不转学来“三炫王城”追左戈。虽然开始的时候很不开心,却在追他之间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他gt;lt;可是这样的苦衷,左戈能相信吗?能原谅吗
左戈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猛地把我推倒在旁边的墙壁上,他手上不断往外涌的鲜血浸红了我的裙裳:“究竟有什么苦衷让你在遭受那么多委屈、怨恨我到死的程度下,还像只哈巴狗一样乖乖被我踩到脚底下?我真的很感兴趣。”
“你不要说这样难听的话求你”我好难过好难过,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左戈的话抽走了似的,连呼吸,都失去了力气。
“哦?我说话难听?!”左戈又是咧嘴一笑“那么,你喜欢了十年的那个家伙说话一定很好听吧!哈!哈哈哈哈!像我这样恶劣的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而他是要上天堂吧?”他的脸凑我很近,黑曜石眉钉和他黑色的眼瞳一起闪着寒冷的光芒,冻彻肌肤。
“”我颤抖着嘴唇,想要解释点什么,却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仰着泪眼斑驳的脸,倔强地直视左戈。
“一个人流泪的次数多了就不值钱了。”左戈满是嘲讽和尖刺的话狠狠地戳伤了我的心“而你的眼泪,属于不值钱的那种。”
我的胸口猛地一窒。疼,很疼。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碎掉了一角,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蓦地在我的心间炸开
然后我紧紧捂住胸口慢慢慢慢蹲下身去,泪水落了一片。
“做出这副样子是想我怜悯你吗?”左戈用俯角三十度的视线看我,声音依旧冷冷的“别再装了,这个样子只会让我更生厌恶。”然后他绕过我,笔直向前走去。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才刚走出几步就脑袋一阵眩晕,重重地栽倒在地。我艰难地抬起头来,哭喊道:“不要走!虽然我以前喜欢的是尹洛,可现在是你啊呜呜,现在真的是你啊,左戈同学,求你不要走——”
左戈身形顿了顿:“是吗?你的喜欢真让我受宠若惊。不过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他微微转身,淡漠地勾起嘴角“你只是某人的替代品。可是现在看来,你连替代品都不配!”丢下这句冷漠无情的话,他毅然决然地走出了会议厅。
我怔住,眼前所有的事物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点一点儿地死去。
是吧一切都是我在一厢情愿而已。在跟左戈交往的这段时间里,他从来就没有说过喜欢我┬┬┬┬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表示喜欢我的事迹。
只是我笨笨傻傻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忽然就觉得好累,眼睛又酸又痛好想就这样沉沉睡去。
于是我闭上眼,侧脸贴向冰冷的地面,任眼泪如小溪一样在我的脸颊上静静流淌开来。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总之迷迷朦朦地在我就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听到有“哒哒哒”的脚步声朝我越走越近。
会是左戈吗?!
我欣喜地抬起头,却在看到来人之后猛地眼神黯淡下去。(。。)
此时站在我面前的是笑得一脸恬淡的安可可!她蹲下身,从小挎包里掏出一块粉色蕾丝手帕,一点一点地擦拭着我满是泪痕的脸:“喂,女孩左戈心中有块阴影你知道吗?”她轻叹口气,像是在惋惜“他的冷漠、他的倨傲、他竖起全身的刺伤害别人,只是想保护自己。所以,如果你不想受伤害的话,就别再靠近他”
我瞪大着红肿的眼睛,只是这样傻呆呆地盯着安可可。
“原本我以为左戈这次是认真的,所以很恨你”安可可擦干了我脸上的泪水,一挥手丢掉了手帕“可是现在,我要向你道歉了”
“”“也许左戈再也无法喜欢谁。他的心已经死了,早在一年前姐姐死掉的那天它就死了。”安可可朝我微笑,眼睛里却有露珠一样的东西在闪亮“我的心也死了,在左戈的心死掉的那天起它就死了可是女孩,你还能再好好生活下去对不对?”说完她站起来,朝我眨眨眼睛,然后转身向前走去。
“为什么”我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么多你,是在安慰我吗?”
“呵呵,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同情你而已。”安可可微转过身来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像黑夜中的亮眼星辰“我同情每一个喜欢左戈的女孩,就好比”她停顿了一下,笑容散开了又合拢“我同情我自己。”
“呃?”
安可可没有再回话。只是朝我摆摆手,转身从容地消失在会议厅入口处。
于是偌大的会议厅再度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左戈左戈我一点儿也不了解左戈不了解他的过去,不了解他的现在,更不可能了解他的将来!因为左戈从来没允许过我去了解他
我的头一点点地往颈子上耷拉下去,仿佛脑袋上顶着个千斤重的铁球。然后我垂在身侧的手也慢慢握成拳,尖利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可我感觉不到疼。
只有眼泪,不住地往外流。
这场原本为了争夺我的归属权的“炫王比拼赛”最终却以双方抛弃我而结束。
因为左戈和李宪泽人气票数打成平手,无法分出胜负,所以“三炫王城”学院的“no。1炫”只好继续由左戈担当。
而在这场没有胜负的较量赛中,输掉的是我,以及我和左戈的爱情。
自从校庆大典结束后“三炫王城”恢复了正常上课时间。不过李宪泽因为去到医院里切割阑尾,手术后一直留在医院里疗养所以暂时没有回学校上课;而左戈也几乎不怎么来学校,即使来,也是直接出入学校各大运动场所,根本不会进教室。
我的座位依旧在左戈座位旁边。也许很快,左戈就会下令让我再呆回那个臭烘烘满是潮气的厕所,不过在那之前,我坚决不会自己主动搬走。
每天我都会来学校特别早,进到教室里第一件事就是帮左戈的桌子和椅子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擦个干净!然后再用小刀,在他桌子的桌脚上刻上一句“对不起”
依稀记得当我在桌脚上刻下第一个“对不起”的时候,眼泪突然像倾泄的洪水,势不可挡地冲出了眼眶tt于是我一边刻着字一边哭得轰轰烈烈,结果后来被“no。1炫”亲卫团团长袁旦逮到,说我刻意破坏左戈的物品,铁着心肠让我拔了一个星期的草坪。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坚持不懈地在桌脚上刻着一句句“对不起”因为我似乎总那么单纯地以为——左戈或许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点点的喜欢我!所以我怀着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点点可能的喜欢而期待着左戈回头。
可是很多事情都是背道而驰的。
左戈一次也没进过教室,始终没有看到我写的那么多个“对不起”而且他原本宣布作废的101枚女友候补徽章重出江湖,不管我躲在哪里、哪怕是捂着耳朵,()也能听到他跟第xx号女朋友的最新快讯。
而且我有几次在学校里胡乱游荡的时候,也曾碰到过左戈。可每次他的目光都是平平地从我脸上扫过,就像——在穿过空气。
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痛苦,晚上睡觉的时候时常会梦见刚转校到“三炫王城”学院的时候,虽然那时每天都被人欺负被人整的很惨,可是甜蜜的时光也有很多。
在那些或悲或喜的梦境里,有时我会笑着醒来,可有时却又是哭着惊醒不管是怎样醒来,只要醒来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于是在睡不着的午夜,我通常会爬上天台躺在凉椅上,看着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一直流泪到天明。
我记得有一天,我也是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然后偷偷爬上天台去看星星,却在哭得淅沥哗啦、畅快淋漓的时候,一只肥厚的手掌朝我的后头顶拍来。我仰着满是泪痕的脸一回头,发现奶妈肿着一对兔子眼站在我面前,她哀怨的眸子看着我,还一闪一闪亮着幽怨的光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伸出两只粗粗的胳膊捆住了我的肩膀,压得我全身都透不过气来:“这个学期一结束奶妈就要给小姐转学我们搬去乡下的牧场,那里有花有草有奶牛有蓝天白云,那里是小姐童年生活的地方呜,那里全是小姐幸福快乐的影子呜呜,尹洛少爷也会去,小姐再也不会可怜,再也不会孤零零一个人了”然后她扯开嗓门“呜啊呜啊”哭得比我还凶。
┬┬┬┬我突然就想,我转学到“三炫王城”学院里这之间发生的一切一切都只是梦而已吧我只不过是一段小插曲,等我走了之后,一切又会回到没有我时的“三炫王城”吧。
就在那一刹那,我想明白了,堵了这么多天的思路畅通无阻。我轻轻地拍打着奶妈的后背,安慰她:“乖,不哭啊等这个学期一结束,我们就去乡下牧场,去小时候我和尹洛在一起生活的快乐牧场,那里有花有草有奶牛有蓝天白云”然后我的眼泪再次汹涌而下。
因为那里拥有一切,却没有坏脾气的左戈和妖精般的少年李宪泽。
我在痛苦中度日如年地煎熬着每一天,却又暗暗希望时间能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我陪伴在左戈身边的时间也会多一点。
今天又是个阳光灿烂的大好天气,万里无云的天空清澄得像面大镜子。
我耷拉着眼睑,困得睁不开眼睛。还有二十来天就要放暑假了吧,过完今天,时间又将缩短一天,这意味着我和左戈相处的时间也可恶,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嘛!为什么会让我心里这么难受!()
我敲了敲自己昏胀的脑袋瓜,然后踢踏着脚步,慢慢朝停车场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穿着奇特的外校男生,横着身子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张张恐怖的方形扑克脸,害怕地退后了好几步:“你们你们是谁,想想、想干什么”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老大要见你!”其中一个块头大概有一米九以上的红发男生伸出手,像老鹰拎小鸡似的一把拎起我夹在了他的腋下。
“你你们老大?我、我不认识你们老大啊放开我,我才不要见什么老大,放开我”我在“大块头”的腋下挣扎着。妈妈咪啊,他的狐臭味都快把可怜的我给熏晕啦~~~>o<~~~
“少罗嗦,去了就知道了!”“大块头”把我夹得更紧了,然后劈手给了我后脑勺一掌“妈的,不准乱动!”
“救——”我张开嘴刚准备尖叫,一块不知道是袜子还是臭抹布的东西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我的嘴里。
唔唔难道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敢行凶绑架吗?谁来救救我——
我睁着泪眼汪汪的眼睛朝四处求救,却发现原本在操场上运动的学生已经走的走、逃的逃,剩下几个女生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充当勇士上前搭救我!
完了gt;lt;看来我这次真的是落入虎口了
呜呜呜呜我平时一直都很乖很听话,虽然算不上“三好学生”但也是个乖乖女孩啊,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票凶神恶煞的人啊——
我苦着脸,正绞尽脑汁地在回忆自己曾得罪了某个谁,猛然在那群男生当中看到一张分外熟悉的脸——“爆炸头”的脸!
此时他也正看着我,露出比大灰狼还阴险贼恶的笑容!(==)
看着那张脸,我眼睛发花,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副经典性画面——
救护车一路呼啸而来,把已经被揍成肉泥的我抬上了担架。电视里新闻拨报着“xxx高中女生被复仇凶杀,身砍二十几刀生命危在旦夕”
爸爸和奶妈脸凑着镜头哭得惊天动地,嘴巴正一张一合地拼命控诉那些坏小子的罪行风雪中,左戈抱着吉他赶来医院,在我病床边一边忏悔一边唱情歌(作者旁白:喂喂,夏天哪里来的风雪啊还有,左戈会弹吉他我怎么不知道?v|||)
李宪泽也来了,强行把昏迷不醒的我带到了郊外那个梦幻般华丽的玻璃温室。四周漫天飞舞着蒲公英,他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我走进了白色海洋中
在我华丽的臆想中,这群男孩把我带到了学校旁边某栋建筑物的天台上。天台一角坐着个戴墨镜的家伙,估计就是他们所谓的“老大”!
此“老大”的头发高高竖起来而且染成绿色,怎么看怎么像在脑袋上种了一颗大白菜,暂且就叫他“老大白菜”好了。
“爆炸头”屁颠屁颠地跑上前,两只手搓来搓去一副特殷勤的样子:“老大,这女孩就是传说中左戈那小子唯一重视的女朋友,只要抓到她,嘿嘿”“大块头”随后上前一挥手,把我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我薄弱的膝盖骨立马被磨破了一层皮。
我伸手拿掉塞在口中的破布,()大喊大叫:“你们、你们这是绑架是不对的行为,如果被警察知道的话,是要坐牢的坐牢会非常难过非常痛苦,所以你们快点放了我。”
“哈这女孩儿说话真有趣!”“老大白菜”听了我的话立马哈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们死都不怕,还怕坐牢吗?!”
我瞳孔放大:“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爆炸头”贼笑着走近我,给我看他那一口黄澄澄的牙齿:“你别怕,我们不会对你干点什么只要你打电话把左戈那小子引过来,哥哥保证你什么事也没有。”
“不会来的”听到左戈的名字,我立马眼神黯淡下去“我已经跟左戈没有关系了所以即使你叫他,他也一定不会来”
“是吗?”“爆炸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来不来不是你说了算的,把手机拿来!”说着他伸出手,强行把我挂在脖子上的手机拿走了。
“还、还给我——”我伸手欲抢,可还没挨到手机的边儿,我的手脚立马被站在身边的几个男孩捆住,嘴巴也再次被塞上了那块黑乎乎的破布。
不不要~~~>o<~~~我才不要左戈为了我跑来这里被这群坏蛋揍,不要——
“爆炸头”拿着我的手机翻来覆去地拨了好几遍,却都是无人接听。
“该死!这混账小子为什么不接电话——”“爆炸头”狠狠地唾了一口气,不甘心地继续拨号。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爆炸头”咬着牙齿,终于忍不住火山爆发,朝无辜的我怒吼:“在手机里联络薄上的电话号码是不是正确的?!嗯?该死的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我睁大了一双全是水气的眼睛,咬紧嘴唇不说话。
手机号码不可能是错误的一定是左戈在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我的名字之后,才拒绝接听电话的吧?!
他就真的这样讨厌我吗?连接听一下下我的电话都不愿意吗?!
我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掏空,掏得只剩一个空洞洞的窟窿。o(╥╥)o冷风呼呼的往里灌,一直灌,灌到我身体麻木,僵硬冰冷。
“爆炸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不放弃地继续拨着号码突然,他眼睛一亮,赶紧把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大家别出声。
我的心“咯噔”一跳。难道电话接通了?!
“爆炸头”一把扯下塞在我嘴里的破布,把手机放在了我的耳边,然后用唇语朝我无声说道:“喂,想办法把他引出来”
尽管我现在所处的形势如此恶劣,可是一想到能跟左戈说话就心情无比激动。我深吸两口气,颤抖着声音道:“喂是、是左戈同学吗,我是我是贝路璐”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但我却隐约听到一个娇媚的女音在手机旁边说话:“左哥哥,打电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好讨厌喔,居然在我们约会的时候一直烦个不停你就不能把手机关机吗?嗯?关机好不好?”
然后我听到“砰”地一声,左戈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湖突然一片死寂,再大的石头沉下去,也听不到回响了。
“爆炸头”见我不说话,一边像只猴子似的在我面前跳来跳去,一边继续用唇语说道:“快说话啊快说啊,该死的,你倒是快说话啊”我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悄然无息地滑出了眼眶:“他挂了”
“靠!”“爆炸头”大吼,然后劈手夺过手机,再次拨号。几秒钟后,他一把将手机掷出好远“他妈的王八小子,居然关机了!”
我的心又像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泪水流得更汹涌了:“我、我已经不是他的女朋友了所以所以我是生是死,都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已经没关系了┬┬┬┬即使我就在他的面前死去,也跟他没关系了
“爆炸头”扬起手,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我脸上,直甩得我眼冒金星:“该死的,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害老子白忙活一场”
我的脸火辣辣的痛,却抵不过心里的痛楚。我倔强地仰起脸,让眼泪一直流一直流:“我刚刚说了,可是你有相信我吗?”
“臭丫头,你是在跟老子顶嘴吗?”一阵风地“爆炸头”伸出手又欲给我来一记耳光,却提前被“老大白菜”捉住了手腕。
“该死的混球!可爱mm是给来打的吗?!给我滚一边去!”“老大白菜”一脚把“爆炸头”踹出老远,然后他伸出手,就像敲皮球似的朝束缚我手脚的那些家伙的脑袋每人一掌“都放开她,放开她——”
那些男孩立马放开了我,乖乖在一边站成一排人墙。
“哎哟,怎么哭得这么可怜啊!我们又没欺负你!来来来,把眼泪擦擦”“老大白菜”弯下腰来,扯着他的衣角对着我的脸就是一顿乱擦。-_-#
我皱了皱眉,厌恶地别开了脸。
“哈哈哈哈害什么羞啊!”“老大白菜”哈啦哈啦笑得就跟一朵花儿似的“长得还不错,就勉强做老子的女朋友吧!”
“不要”
“不要?”“老大白菜”把他那面目可憎的脸凑近我“先亲你一下,看你要、还是不要!”然后他撅起猪嘴巴,朝我逼近。
我吓得脸色苍白,然后双手反射条件性地朝“老大白菜”的脸拍去——
这一掌下去,把“老大白菜”拍火了。他的就像变色龙似的变蓝变绿又变黄,然后他朝空中打了个响指,颐指气使地朝那排人墙命令道:“兄弟们逮住她,今天老子不治治这个臭丫头,以后还怎么在罗阑市混下去!”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身边那排人墙一个个摩拳擦掌、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oo)朝我慢慢逼近。
我尖叫一声,一把推开挡在我面前的“老大白菜”不要命地朝天台出入口跑去。
“老大白菜”由于没有堤防我会有如此动作,所以被这一推重重地推倒在地。几个男孩赶紧七手八脚地伸手去扶他,剩下的那些男孩则叫嚣着朝我穷追不舍。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近了,更近了眼看着就要追上我了就在一只魔掌伸向我的后衣领的时候,我一脚踩空身子向前倾去,然后直苗苗地摔下了楼梯间。//(tot)//
我滚落下阶梯的时候,脑袋一二再、再二三地撞在坚实的墙壁上,痛得我几乎晕厥过去。
可是我咬紧牙齿,心里想着我不能晕,我一定不能晕,要是晕了被身后那群恐怖男生抓到,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于是我真的没晕,而且还非常有毅力地忍着全身的疼痛爬了起来。趁那群男孩还在“噔噔噔”地追下楼,我赶紧踉跄地朝楼梯下跑去。
可由于我脑袋眩晕、身体发软,没走出几步再次一脚踩空,身体向小皮球一样“骨碌碌”滚过n层阶梯。
而且这次摔下去的姿势不好,不仅脑袋接二连三地撞到墙壁,连手和脚也在滚落的时候三番两次折到,痛得我快要窒息了。
而且的而且,在最后落地的时候,我的脑袋还很荣幸地撞到阶梯一角,于是那些稠密的血液像糖浆一样溢出来,淌过我的额头,淌过我的眉眼,一直往下淌、往下淌。
那群男孩吵吵嚷嚷地跑了下来,像猎人俘获猎物般将我团团围住。
我想爬起来继续跑,可是好痛,全身好痛,脑袋好痛gt;lt;那种痛,就像是几千只几万只食人蚁爬满了我的身体,在一点一点侵噬着我的血肉。
我手指无力到一动也不能动,眼前的世界是放扁的,一阵清晰一阵迷离,然后“爆炸头”的脸在我面前来回闪烁:“喂!是你自己摔下楼梯的,不能怪我们噢!不准告诉左戈那小子是我们弄的,听到没有?喂,喂”
“你、你们是混蛋”我喃喃了一声,然后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等我挣扎着从噩梦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了。那时候奶妈、尹洛和秦汐守在床边,全都眼睛红肿地看着我。
我感觉身体四肢百骸无一处不酸痛,脑袋和左胳膊被层层纱布包成了大肉粽子,右脚也打着厚厚的石膏,被吊得老高。
妈妈呀,这次真的是我有史以来受伤最严重的一次。~~~>o<~~~花了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才可以勉强走路;花了大概两个星期的时间,才只能走动不能跑步,而且缝了十几针的头部,现在仍包成粽子形状。
虽然我身体痛心也痛,可是在奶妈、尹洛和秦汐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因为住院这段期间,我真的不止一次看到奶妈和秦汐哭得淅沥哗啦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而且有一天尹洛背着我,也偷偷哭过一次。
(。。)我突然间就觉得手足无措起来,比起失恋比起身体受重伤,我最害怕的就是每个人都一脸凝重地看着我。
而且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秦汐,她整天哭丧着一张脸好像家里死了亲人一样。每当我东扯西扯想从她嘴里打探点什么出来的时候,她立马会抱着我哭得凄惨,嘴里含糊不清地,只知道喃喃重复着那几句话:“没事的,小璐,一切都会过去的,真的会没事的”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瞒着我什么了。可是不管我对他们怎样旁敲侧击,他们都不露口风,只是继续用那种凝重的表情看我,一直看到我再也没有勇气开口说话。
唉,本来还想着在接下来的二十几天时间里好好地陪在左戈身边,这一病,gt;lt;时间就悄然过去了一大半
今天我照例在医院后的花园里到处走走逛逛,伸展伸展胳膊、活络活络筋骨。啊——手和脚基本上已经好了,等脑袋也好了以后就可以出院了吧?!
这段时间为什么爸爸一直都没有来看我呢?我受伤得这么重,他也只是打过一个电话询问了下情况而已难道他工作忙成这样?!不但连见面的时间腾不出来,就连打电话都觉得麻烦吗?
心里好乱为什么最近身边的每一件事情都让我如此烦恼?!(oo)还是回病房里睡一觉好了,说好不再想烦恼的事情啦!
我一手揉着太阳穴,转身向医院大楼挺进。突然在我前面四米远的地方,我看见了提着各种营养品的秦汐和尹洛!
这两个家伙,不是说今天不会有时间来看我吗?!
我加快了脚步,想偷偷从后面给他们两个突然袭击。
可是在电梯口处,我曾今见过的那个长发护士女孩迎上前跟尹洛和秦汐交谈了点什么。于是一行三人进了电梯,直奔四楼。
我看着电梯的指示灯,立马像硬吞了个大肉丸一样干瞪着眼呆住了!因为我的病房在三楼,尹洛和秦汐明显不是去看我的。那么,他们是要去看谁呢?!
突然我记起前段时间——
癌症区走廊里忽明忽暗的日光灯。尹洛离去的背影。长发护士模糊的字语。“嘎吱”轻轻关上的病房门?++?虽然事后尹洛有解释说“病的人不是他”可是按照当时的情形看,那个病的人应该跟他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可是生为尹洛邻居的我,如果是他的家人或亲属生病的话,没道理我不知道啊!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会与尹洛和秦汐合伙用魔翼娃娃设计我的事件有关系吗?!会与知道我和尹洛童年所有故事的奇怪男孩李宪泽有关系吗?!
为了解决堵在心口的n多问题,我一闪身进了旁边的电梯,决定暗中做一回解开所有迷团事件的小侦探。p^o^qhoho,贝路璐是天才!
凭借着上次的记忆,我东拐西拐,终于顺利达到了癌症区462号病房门前。我克制着“怦咚怦咚”乱跳的心,两只手呈青蛙状趴在门前,然后侧着脸把左耳贴近木门。
病房里传来秦汐的呜咽声,一阵连着一阵:“爸爸爸爸,我和尹洛来看您了爸爸,您有没有好一点啊,爸爸呜,您千万要挺着点啊,妈妈处理好手下的事情后,晚上才能过来看您”
爸爸爸?︽_︽
生病的人是秦汐的爸爸?不是尹洛的亲人,而是秦汐的爸爸?!
还来不及等我惊讶,就听里面发出一个细小且微弱的声音,仿佛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困难无比:“小璐小璐的伤好一点了没有啊咳咳,你们不用经常来看我,多点时间陪陪她咳咳都是我没有经常陪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才害得她变成这样,咳咳咳咳——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惭愧啊”“爸爸您不要这样说对小璐您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真的爸爸,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秦汐哭得泣不成声。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病房里这些奇怪的对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头重脚轻,身体摇晃着向地上栽去,可是我却拼命稳住身形,两只手也死死地撑住了门沿。
不要相信我咬紧牙齿一遍一遍地命令自己不要去听信病房里的话。不要相信——我牙齿一用尽,咬破了下唇,于是我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尹洛你这臭小子,给我过来咳!你记得你曾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小璐的,怎么能咳咳咳,怎么能让那种混账小子成为她的男朋友?!”那个虚弱的声音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像能咳出血来“你让我走的时候怎样安心,嗯?你这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
“叔叔您放心,我和奶妈商量好了,这个学期结束后我就带她回乡下牧场我会帮助她从以前的阴影里摆脱出来,让她有个快乐的未来只是,我要怎样向她交代您的去向呢?”尹洛声音沉痛地说道“因为阿姨不知道小璐的存在,即使您离开了我们,小璐也不能来看您对吗?”
每一句话都像带刺的皮鞭重重地抽到我身上,一下又一下,直抽得我血肉模糊,仿佛连疼痛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我全身痉挛,头重脚轻地站不住脚,心里有个声音却拼命在叫自己镇定。
对!镇定!一定要镇定就这样倒下去的话根本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oo)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定再也没办法得到答案——
“已经瞒不下去了,爸爸我们真的隐瞒不下去了”秦汐一边呜呜呜哭着,一边激动地说“小璐已经有所怀疑,她迟早会知道自己的过去,迟早会知道一切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激烈,咳得我的心都跟着一阵一阵抽搐开来。
“爸爸,爸爸您怎么了,爸爸”
“叔叔,您千万别激动,您”
我听到病房里慌乱起来,我整个人也变得惶恐不安。
我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我现在心里的恐慌和无助,耳膜嗡嗡乱响,脑袋也是空白一片——比开场前的电影屏幕还空白,比清晨亮丽的白色光芒还空白,比月光下的盐滩还空白。空白空白除了空白只有空白
然后我踉跄地退后了两步,身体像喝醉酒的醉汉摇晃了几下之后栽倒在地,脑袋在栽倒的时候重重地撞在门板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病房里立即响起尹洛和秦汐警觉的声音:“谁在外面!?”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行为,我一骨碌爬起来,蒙头朝前跑去。
我一直跑一直跑,不歇气地跑,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地跑gt;lt;似乎只要我跑慢了那么一点点,就会被身后追赶而来的怪兽一口吃掉!
跑了好一段路程,我才猛然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要跑,病房里是自己的爸爸,我应该去质问他为什么会变成秦汐的爸爸,质问他问什么要瞒着我那么多事情,质问他许许多多纠结在心中怎样解也解不开的迷。
可是不行——
我没有勇气问出口。爸爸身体那么差,他已经病到快要死去的程度了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刺激他,怎么能?!gt;lt;
而且即使我问了,就一定能得到我要的答案吗?!
我慢慢慢慢蹲下身,心脏已经痛到一种麻木的程度——痛到不知道怎样流泪,痛到不知道什么才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