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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办公室的除了谭春外,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姓何名洁,全身的肉都不知往哪长了。春水不知道为何把他安排与两个女人坐在一起。他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的了,希望能多接触男性,要不然,自己身上的阳刚之气,会消耗殆尽的。他初来乍到,也不好提什么要求。
何洁的嘴很碎,一坐下来,就开始说话,家长里短的,明星八卦,天气肉价,包罗万象,无所不谈。人们都有些怕她,烦她,领导就安排她一人一个屋,把她憋了一两年。现在进了新同志,办公室安排不下,只能与她坐在一起了。
何洁见到春水,自然喜上眉梢,这么一个帅哥,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见面,她再也坐不住了。她经常走到春水身边,问这问那,家庭住址、婚姻状况、家庭成员,当然,少不了要给春水介绍对象,一天问三遍,不厌其烦。她不烦,春水倒烦了。但他知道,新人是不能有脾气的。他还是装得很耐心,表现得很得体。
谭春就不同了。开始几天,听着何洁“嗡嗡”的声音,还能忍住,后来禁不住她的狂轰乱炸,终于忍无可忍了,对着何洁发起火来:“你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整天打听这打听哪的,有意思吗?”说完,扬长而去,上卫生间了。
这何洁虽然嘴皮碎点,但也是有身份有靠山的人,老同事对她都没有讲过狠话发过火,一个刚来的黄毛丫头竟然对她大吵大闹,那还了得?她开始一怔,不知如何应对,待反应过来,立马连哭带嚎起来,把整个楼层都惊动了,大家纷纷出来,看发生什么事了。
何洁见有人围观了,更是来劲,对人诉说着谭春的种种不是,在她的描述下,谭春简直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妖怪。这时,谭春从卫生间回来了,见何洁给她抹黑,越听越气,上去揪住何洁的衣领,打了她一个耳光。
何洁何曾受过这奇耻大辱,肥胖的身躯虽然笨拙,力量还是有的。她一把抱住谭春,使力一按,就把她压在地上,骑在身下,一边还用手揪她的头发。
春水本能地想到把她们俩个分开。他伸出手,拉住何洁,想让她起来,没想到她已经失去理智了,不问青红皂白,对着春水就下了手。他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下道痕迹。地下的谭春也没闲着,趁何洁放开了手脚,双腿乱蹬,春水的屁股上挨了好几下。
春水没想到劝架反而惹上一身騒,他不知如何是好了。这时,朱队长来了,狠狠地骂一句:“你们成何体统,上班还在这儿打架,还想不想干了?你们看上去都挺美的,怎么做出这么丑陋的事来?”
这句喝骂终于让她们平息了下来。
朱队长把春水叫到办公室,细问事情的原委。春水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事情哪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而且,本来就不是个事,还用得着说吗?
“一桩小事,她们可能就是一两句话说翻了。女人嘛,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会,她们可能就握手言和了。”春水轻描淡写。
“说是小事,但影响多不好呀。这么大一个单位,如果传出去,特别是传到网上,让全国人民见到了,岂不成为大笑话,那时,不但她们,我们也混不下去了。这能算是小事吗?”朱队长余气未消,大声嚷嚷。
单位领导把谭春与何洁找去,仔细询问事情的究竟。她们各执一词,都不肯认错。作为见证人的春水的陈述就显得很重要了。不过,他坚持说自己不太清楚。
很快,她们背后的人物开始活动了。单位领导接到了某些权势的人物的电话,希望他们能为伸张正义,对寻衅滋事者加以惩罚。这下,轮到单位领导犯愁了,双方的后头都很硬,谁也得罪不起,只有采取拖的战术,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她们不能坐在一个办公室了。领导开始要求何洁搬出去,她坚决不同意,凭什么要她搬,她资格更老,年纪更长,还为一个新来的黄毛丫头让出办公室,她想不通。她说誓与办公室共存亡,颇有钉子户的气势。领导说单独给她一个办公室,她也不同意。只有她心里清楚,她是想与春水在一起。与这样的帅哥一起上班,说说话,既养眼,又养心。
领导只好要求谭春搬了。领导和颜悦色地对她说,她是个懂事明事理的好女孩,不会与某些人一般见识。她被说动了,搬了出来。
办公室里只剩下春水与何洁了。春水更加不适应了,每天听着她婆婆妈妈的说着废话,心里窝着火,心里都不想干了,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会到这样的单位来受这份闲气?
他把自己的想法对爱君说了。她见春水阴沉着脸,知道单位办公室人浮于事、夸夸其谈的气氛把他憋得不轻。她说在单位上班,就得适应这种氛围。她也会和他的领导打个招呼,找个机会把他从原来办公室中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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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了一段时间以后,稽查大队终于要出去稽查了。
据可靠线报,说今晚有一个无证运输卷烟的车队将要从高速公路与老城区的入口处经过,货值几千万元。这是个大案,烟草专卖局与公安局的有关同志配合出警,并肩作战。
春水很兴奋,干坐了那么多天,终于等到外出稽查了。由于稽查队人员本来就不多,加上这是个大案要案,关系重大,所以稽查队里,只要能动弹的,都得随队稽查。那些平时养尊处优的,听说要晚上蹲守,熬夜加班,一个个嘴巴翘上天。但又不得不去。
那天下午刚下了雨,路上湿漉漉的。正值深秋,天气有些凉,夜越深,冷气越重,有些体质差的,牙齿上下打战。他们十个人挤在两辆面包车里,警察窝在另一辆面包车内,他们分散在高速公路的入口处,静悄悄地等待车队的到来。
都夜里一点了,车队还没有出现。春水与朱队长、谭春在一辆车上,同车的,还有另外两个男同事。谭春是过惯夜生活的人,夜猫子的生活习性这会派上用场了,人家都昏昏欲睡,她反而精神抖擞,两眼放着光,找这个聊几句,与那个说几句。车内空气很不好,又不能开窗,春水呆在里面,不能随便动弹,让他很不舒服。
朱队长让大家保持警惕,不要放松,盯紧点。谭春大大咧咧地说,这是一个车队,又不是一只鸟,一个苍蝇,用得着那么警惕吗,一句话噎得朱队长说不出话,只好不言语了。
春水抱着新鲜的体验,坐在车内蹲守,这就是传说中的埋伏吧,他眼睛一直看着车外,按照领导的吩咐,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期待着车队的出现,然后这一群人一拥而上,人赃俱获,全胜而归。他的手心出了汗,虽然气温很低,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谭春闲不住,她坐到春水身边,轻声地问他:“看得那么仔细,有没有什么发现呀?”春水认真地回说:“刚才一个小时内,一共过去了四十五辆车。”深夜了,路上的交通不再繁忙,车子很稀。
她又问了:“我们怎么知道哪些是运烟的车队呀?他们又不会往自己车上贴上运烟车队的大字。”
春水不说话了,这个女孩,真是开会不听,会后乱说。在先前的动员会上,队长把运烟车队的卡车型号,车号,还有其它一些外部特征细细地说了,还让大家务必记清楚。这么重要的事,她竟敢当耳边风。
她见春水没有回答她,以为春水没听清楚,把嘴巴靠近他的耳边,又说了一遍。春水见她这般孩子气,回了她一句:“这靠感觉。”
她竟贴着春水坐着,不知是故意还是冷了。春水回头看了她一眼,虽然车内昏暗,但依稀可见她的轮廓,曲线玲珑,青春的活力都在这曲线里。面对她,春水有种老了的感觉。凉意侵袭的深夜,有这么一个女孩子紧紧贴着自己坐着,很不错。他想着,怎么传说中的艰苦蹲伏成了香艳的遭遇了?
坐在前边的两个男同事,有些吃醋了,对春水说:“你可要把持住啊,黑灯瞎火的,两个年轻男女,坐得那么近,容易擦枪走火。”
春水听了,脸上涨得不行,还好,夜色正浓,没人看见他脸红得关公似的。这谭春虽然年轻,但脸皮不薄,情场上也是经历不少的,听了前头两位的话,没有退缩,反而坐得更近贴得更紧了,嘴上还说:“你们是不是吃醋了?等会我就坐到你们那去,看你们怎么说。到时不要认怂呀,你们男人呀,有时嘴上说的是一套,做起来又是一套。”
有男同事接话说:“做的是哪套呀?”说完,几人就不怀好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