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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万物寂静,火焰君又在屋内看着电脑上方所列出有关选择性不语症的资料。
他依然一字不漏地看着内文,并思考着这些特征与莫寒修近似之处,讶然发现这些年他除了为自己的钢铁事业努力做过功课外,还不曾为了什么费过心思,如今居然连一个几乎陌生的女子的病症,都上网查个一清二楚!
他直摇头,一再企图说服自己,这么做只是方便和她相处时,不会因不了解她的个性,而对她动怒。
当他走进卧室时,敏感地察觉到和隔壁房间共用的浴室正被使用,换言之,莫寒修正在盥洗或是沐浴。
突地,他意外地听见漱口杯掉落的声音,还有一种窸窣的吵杂声,最后一声重响则似乎是重物捶墙的声音!
他直觉这种现象不正常,便立刻迅速打开那道通往浴室的门。
果然,一名黑衣人站在那里,而莫寒修则因惊吓过度,蹲在地上。
闯入者显然不知道火焰君会从这扇密门出现,原本抓住莫寒修的手,立刻回到腰间配戴的手枪位置,但,还来不及掏枪,枪枝就被火焰君踢落,并毫不留情地将他持至浴室外的卧房,予以重击并恫喝:“什么人让你来的!?”
只见那原本蒙面的黑衣人吐了口鲜血,面罩也在同时被火焰君摘了下来,他已经近乎剩下半条命。
火焰君才意识到自己为了保护莫寒修,几乎将这人打了个半死。
那人费力地以他臂上刺了两条蜈蚣的双手撑起身子,不发一语。
“说!什么人让你来的?”火焰君怒喝。
还未回应,黑衣人硬撑起的双臂,此刻就如折断的树枝一弯,人也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他立刻拉上浴室的浴帘,再次大声喝令:“来人,将这人送警!”
几乎是立即,他的两名保镳金龙与地虎同时出现,不多问便接手。
至于管家法兰克也在下一分钟赶到,看见满是鲜血的地毯,机灵地说:“我立刻为小姐换房间。”
“嗯。”火焰君点了点头,便让他们全都出去。
他得和莫寒修谈谈。
他礼貌地在帘子外边说道:“围好浴巾。”并从浴室的柜子里拿了一条雪白的浴巾给她。
莫寒修伸出白皙的手接过去,火焰君却意外地发现她的手颤抖得厉害。
一种强烈的心疼由心中生起,且还燃烧着无法压抑的愤怒。
该死的家伙!他的保镳都是死人不成!?敌人都摸到自家来了,竟毫无知觉?
此过虽不及死,但活罪难逃!
也许是迁怒,也许是不自觉的心疼,总之,他不加思索地抓起手机,劈头就开始抱怨:
“风,你找人完工的别墅是纸糊的不成?怎么连个阿猫、阿狗都能潜进来?”
风逸君被火焰君这么一吼,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过可以知道的是,这屋子的安全堪虞,才会让火焰君抓狂。
“你先别发火,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不清楚事情到底有多严重,不过刚才有人摸进莫愁老妹的房间,而她可能正在沐浴!”
“老天!要不要我让卿妹先过去一趟?”风逸君问道。
“不用,我会处理。”
他不想他人介入此事,彷佛莫寒修是他私人的“权利”与“财产”似的。
“你确定你一个大男人真的摆得平这个女孩?而且还是个情绪有障碍的女孩。”
“闭嘴!”火焰君痛斥一声,就将手机关上,一把拉开浴室的帘子。
只见莫寒修里着浴巾,蹲在莲篷头下,缩成一团,雪白的地砖上还有几道血痕。
她的肩头不住地颤抖,秀发凌乱地被在肩上,他竟外瞧见她白皙的背脊有块五公分大小的图案,像是刻意被刺上去的,又像是一种烙痕,他实在不确定。
“你还好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她依旧无语,但无助的肩头说明了一切。
他也蹲了下来,试图接近她,莫寒修却不由自主地抖得更厉害,还刻意地与他划开距离。
这个动作惹恼了火焰君,倏地,他用力敲了下墙面,怒嚷:“那个歹徒羞辱你!?”
她仍然不语,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该死!你说话啊!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用力将她扳正。
她却因惊吓过度,而以双手捶打他,呼吸持续加速,而且抽噎不已。
他终于看见她小手上的血渍,再次自责,并将她拉了起来,仔细地检查她可能受到的伤害。
也许是他的温柔,也许是他的细心,她不再挣扎,只是单纯地望着他
“你的手流血了,左、右手都有,右手伤得比较重。”他边检查边说,再转向墙面,略有所悟地惊问:“你没有开口求救,而是以敲打墙壁的方法让我知道你遇难了,对吗?”
她撇了撇嘴,欲言又止,眼眶里的珠光登时滑了下来
“笨!真笨!如果我睡着了呢?如果我外出了呢?你为什么到了生死关头还不肯开口求救?还是忘了我的名字?我叫火焰君!火焰君!”他心痛地嚷道,并一直摇着她的双臂。
晶莹如星辰的双瞳就是一直落泪,却不再惊恐,也不为自己的行为答辩。
这时,法兰克走了进来。
“主人,莫小姐的房间整理好了。”
“拿医药箱过来。”他又令道,二话不说的抱起里着浴巾的莫寒修,往另一间房间走去。
她的双瞳倏地瞪大,身子不住地扭动,似在挣扎,试图离开这过于亲密的接触。
“不要乱动!”他又吼了声。
她难道不知道没有几个正常的男人可以怀中抱个几近半luo的女人,而不产生任何生理反应吗?更何况,自从他到夏威夷后,就已“停机”多天了,她再这样扭动下去,难保他不会在冲动之下,直接占有她。
她并没有真的完全不动,而是以沾血受伤的手捶打他的胸口,还不时传出极低微的啜泣声。
他坚韧的心墙突地垮了,满腹的激情也瞬间冷却。温柔地凑近她的脸,他吻去她的泪
这时她就像个被关机的遥控娃娃,因过于诧异而忘了所有的动作。
他见她不再乱动,又加快脚步往另一间卧室走去,并在法兰克拿来医药箱后,将她安置到干净宽敞的大床上。
这时他早已一身是汗,又因血渍沾衣,便毫不顾忌地当场脱掉上衣,**出硕壮的胸肌与体魄。
莫寒修一见这画面,双颊倏如火烧,连忙转到一边。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得为你裹伤,至于我的穿着,你不必过问,我只是不喜欢汗水黏在身上的感觉,更不喜欢衣服上沾满血渍。”他迳自说着,并打开医药箱,有条不紊地拿出生理食盐水、纱布、镊子
“右手给我。”其实问她不过是找话说,因为他早就将她的手拉近自己,并开始清理伤口。
她偷偷地打量他。他有一头柔细长发,还有一双巧手,这双手会包扎伤口,也会打击罪犯;薄而性感的嘴唇,会骂人也会吻人;修长又硕壮的体魄是他最大的本钱,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坚持去做他决意执行的事。
“左手给我。”他低着头说,依然不等她主动伸出,就将她的手拉了过去。
“嗯。”她轻吭了声,眉心不自觉地蹙了下。
他这才抬起头看她“弄痛你了?”语气充满了抱歉,又含着说不出的尴尬。
是的,他是弄痛她了,但她却摇头不点破,然而,他的力道实在太大,她的眉心不自觉地再度蹙成沟。
他这才恼怒地低咒:“女人!痛就痛,不要装作没事,这样我很难拿捏。”
她不喜欢他的口气,有点不想理会他。
“明白吗?”他又望了她一眼,她索性将头侧转。
他不容任何人违逆他,毫不思索地将她的脸扳向他“听懂了没!?”
她是面对他了,但那双活灵活现的眼珠却瞥向天花板。
气得火焰君一个起身,放下她的手,不断地在卧室踱步。
“你怎么这么难搞!?”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她就是静静地坐在床前,不瞠不动。
最后还是他折回她的身边,托起她的粉颚“我该拿你怎么办?这么倔强!”
晶亮的双瞳在这一刻似乎会说话似地透着温柔的光芒,还有一丝对自己的“怪”感到歉疚的波光。
他顽强、暴怒的心突然软化“我还是老话一句,我说什么,你就配合,若真的不愿意、不舒服就让我知道,否则,我就会依我的方法处理。”
不一会儿,她的两只手全都被绑上白纱布,这下子真的完全动弹不得了。
火焰君望了她周身一眼。现下还有个大难题——此刻她仅围着浴巾,双手又被绑住了,该怎么更衣?另外,不知她的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伤口?
她彷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且深知自己目前的困境。
“看来现在你还是得听我的。”
他咽了口唾液,从不知跟女人讲话需要这么费事。
对他而言,女人只分两种,一是脱了衣服,直接“办事”完事后各走各的路;第二种是穿衣服的,那就依规矩公事公办,绝不牵扯私人感情。
所以,像莫寒修这种脱一半的衣服,但又与公事无关的女人,到底该归入哪一类?
想了片刻,他按下设在小床几上的内线电话:
“法兰克,麻烦你请一位女仆来为莫小姐更衣。”挂上电话后,他转头看着她“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占你便宜。”
她的双瞳旋即流露出感激的光芒,朱唇不自觉地撤了撤,含羞的笑容若隐若现。
数分钟后,一位中年女仆出现在门口,手中还备了一套雪白色的两件式的纯棉蕾丝连身睡衣。
火焰君朝那位仆人点了点头,便背转过身去,让她为莫寒修更换衣物。
“小心点,莫小姐的手上受了伤。”火焰君不忘细心地叮咛女仆道。
数分钟后,火焰君身后传来女仆的声音:“火先生,已为小姐更换好衣物了,若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火焰君这才转过身来,并挥了挥手,示意女仆可以出去了。
待女仆走出房门后,他又为她体贴地加上外套“别感冒了。”这话说得不带任何感情。
火焰君在为她穿好外套后,又道:“早点休息,我已加强门禁,不会有事了,快睡吧!”
话落,他起身要走人,她却伸出手挡住他的去路。
他不解地看着她,她又撇了一下唇,很尴尬地对他笑,然后用那双绵手将他的右手举至自己的头发上。
头发在滴水!
“哦!”他大叹了口气。
他忘了请女仆顺便弄干她的头发了!
他走进浴室,抓了吹风机,再度折回她的身边,为她吹起头发
“噢!”忽然,她轻声叫了句。
“怎么了?”
他简直快被弄疯了!
在这之前,他的确很想“要”这个女人,却又不能“要”因为他早从风逸君的口中得知,莫寒修只能献给她的丈夫,而他们君临天下帮的责任就是为她找到一个好丈夫。
至于这个丈夫得到的“奖赏”就是她身上的“无价之宝”难不成这“无价之宝”和她身上的图腾有关连?
不管如何,都和他无关,不是吗?
他从不贪求她的无价宝,他有的是钱,根本不需要任何女人的嫁妆,包括她莫寒修的。
因为他不想,也不会拿自己的婚姻作为代价。
可是一旦他碰了她,就等于背叛了自己的同学,也对不住莫愁的遗托,到时,若不娶她为妻,那么他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偏偏这个傻女人还要他在这时为她吹头发,真是天杀的!
这时,莫寒修又比了个上下刷动的手势。
“要梳子?”他问。
她笑了笑点头。
他觉得自己快崩溃,她却因为他的理解与体贴笑了,那似芙蓉出水的笑容,几乎令他失神。
他就这么睇着她
她若不是个有着“选择性不语症”的女子,可以说是个最完美的女人。
“你为什么不喜欢说话?”他不自觉地又抚了下她的脸颊低语,轻喟声轻轻流泄。
莫寒修闻言,笑容忽然缓缓退去,双瞳又回到没有穿鞋的双足上。
他也不说话了,开始慢慢地梳着她的秀发,将一些打结的地方细心地梳开后,再次吹起头发
果然好吹多了。
她的秀发真的好长,触感极好,火焰君下意识地梳理着,并沉浸在那律动中。
这一刻,只有吹风机的声音,两人各自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但又好像有条无形的丝线将彼此系在一块儿。
终于吹好了。
吹风机的声音突然停止,莫寒修顿时显得有些紧张,而火焰君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首先打破沉默:“明天,我会让水卿君陪你。”话落,便转身走进浴室放吹风机。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一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模样,可是当他一回转过身,她又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他缓缓地走近她,双脚就靠在她的小脚旁边。
“你应当知道,除非必要,你是不该和我单独在一起的。”
她旋即抬头,脸上写着问号。
“我是个正常又嗯的男人”火焰君将“精力旺盛”四个字硬吞了下去“而你则是个美丽又动人的女孩,很难令人不动心”
莫寒修听了他的赞美及话中的暗喻后,脸颊不禁一片绯红。
望着她那娇涩又小女人的害羞模样,火焰君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又隐约有了反应,他只好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你哥哥希望我们为你找到一个好丈夫,然后把你交给他,如此,君临天下帮也就算是尽了责任,并还了令兄对风逸君的老婆——花怜心的恩情。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你哥哥的眼角膜捐给了谁吧!?她就是花怜心,而她又是风最爱的女人。我们其他四人,当年曾立誓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所以,风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则是我们要保护的对象。”
他一下子说了好多话,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她的眼中突然有泪,肩头又开始抽动。
“哭什么?”他不解地反问。
闻言,她反而放声啜泣
“老天!你怎么这么难懂?不说话就够让我抓狂,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他不是骂她,而是气自己对她动念,也变得神经兮兮。
他还是离开这里,免得手足无措好了。
就在他跨步打算离去时,她却追了上来,突地,砰地一声,她竟然跌倒了!
痛楚让她低喊了声:“噢!”
他连忙将她扶了起来,既生气又心疼“你怎么像是纸糊的?连走路也会跌倒!”
她仍抓着他的外套衣摆,他一把将她抱正一看——
原来是睡衣太长了!
“明天我叫人换过!这些人连一点儿小事也办不好!”他直摇头,又道:“上床吧!”
她点了点头。
送她上床之后,他为她盖好被子,连忙道了声:“明天见。”
没想到,他才准备起身,她又以裹着纱布的手拍了下他的衣裤。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她这一阻挡,不正是给他机会去“动”她吗!?
她的脸红了,猛摇头。
“说句话好吗?你是要我走,还是要我留下?”他哭笑不得地问。
她指了指床边的椅子。
“你要我坐在那里?”他再问,声量依然洪亮。
她点了头,而且笑得很甜。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得到,碰不得,这是折磨,他不干!而且,她是风逸君的事,他只是从旁协助的人,他绝不要从配角变主角!
倏地,他站了起来“大小姐,你要我陪你可以,有两个条件,一,求我;二,用嘴巴亲自告诉我。”他故意刁难她。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杜绝他碰她。
这个傻女人不知男人的欲望之火一旦被点燃,要熄火谈何容易,但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渴望,他可不愿意因此成了照顾她一辈子的“居家好男人”
她的眼神倏地如渐渐暗下的灯光,失望早已写满了那张绝世又干净无瑕的脸蛋。
“晚安。”
他故作绝情,忙不迭地走至门边,见她妥协地点了点头,他马上拉开门离去。
门扉关上后,莫寒修以一种极细的声音低喃:“火焰君火焰君火焰君”
双瞳再度燃起光芒,有憧憬、有期望,还有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