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人命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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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木看了秦苗苗一眼,对着她招招手:“苗苗,病人脾胃阴亏,而且瘀血停滞,这方子你去写下来给我。”

    秦苗苗有些意外,她没开过方子啊,而她且病的得入此重,一盆一盆的吐血,自己真的是没有把握啊。

    见到秦苗苗扭捏不前,苏木催促:“快去写来,病人等着你的方子救命呢!”

    秦苗苗哀怨的看了苏木一眼,本想向他讨个饶,但是他根本没有看自己,开药写方子她这是头一回,真的紧张。

    无奈硬着头皮一边写方子,一边安慰自己‘秦苗苗加油,你能行!’

    两张写好的药方递到苏木的手里,苏木捏着看了一遍,回手递还给秦苗苗:“可以,去嘱咐病人如何用药吧。”

    陈老头和儿子儿媳也站在一旁,秦苗苗重复了一遍药方:“这里有两张方子,这一张丹参六钱,檀香一钱二,白糖三钱。用水煎服。不吐血了即可停药,然后换这张方子黄芪三钱,甘草四钱,桂枝、生姜各六钱,白芍十二钱,大枣十二个,饴糖约二十钱。将中药材用水煎煮后加入饴糖饮用。直指痊愈为止,切忌在服药期间一定要戒腥辣生冷,酒是一滴都碰不得!”

    妇人接过药方千恩万谢,出门时杨柳和陈富将他们二人送出好远。

    回去的路上天黑路难走,苏木牵着秦苗苗的手走得很慢。秦苗苗心里多少还带着些忐忑,攀着苏木的胳膊,仰起头望着他好看利落的侧脸:“相公,你说我的方子能不能治好陈富他大伯呢?”

    苏木侧头睨了一眼秦苗苗,脚步一顿:“苗苗治病救人也将就一个机缘,医者要做的是辩证施治,对症下药即可,而患者要做的是遵医嘱,懂配合,缺一不可。所以治病能不能救人,这要看你和患者之间的机缘够不够,不要太过执拗。”

    秦苗苗眨巴眨巴大眼睛,点点头随即俏皮一笑:“我知道了,多谢相公提点!”

    苏木勾起嘴角,揉了揉秦苗苗的发顶,眼神闪过一抹光亮:“是你说要谢的,到了床上可别后悔。”

    什么床上?自己什么时候提过这茬儿了?不由分说,揽过秦苗苗的腰肢,飞身掠过树梢。

    秦苗苗吓得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这个高度和速度对于一个恐高的人来说要命了!

    狂风骤雨虐杨柳,一夜的飘摇,让秦苗苗觉得自己周身的骨头仿佛被人拆散重新安装过一样。颤巍巍的下床穿衣服。

    秦苗苗觉得自己快要得道升仙了,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如坠云端。

    新房子盖成以后秦苗苗每天收药材忙得更卖力了,她要抓紧时间赚钱,争取在秋收之前把买马车和马的钱赚出来。

    过一阵河西村村民在山上开荒种的药材也要收获了,老李头和几个村民代表都找她商量过了,为了省心稳妥,他们打算把药材还是都卖给秦苗苗。

    秦苗苗也知道她给的价格比一般药材铺给的价格还高,而且她做的是良心买卖,从不缺斤少两,所以村民更愿意相信她。

    等着秋收时候药材的送货量一定会加大,她这个小独轮车怕是一天跑个几趟都运不过来,所以她打算买一个马车,这样方便来回进城送货。

    而且到明年如果不出现同行抢晚饭的话,她的生意应该还会扩大,到时候车运货的马车是必备的。附近几个村的村民尝到了卖药材的甜头,纷纷山上划分起山片儿开荒,为明年种药材做准备呢。

    有目标就有动力,秦苗苗每日都是起早贪黑的在忙,苏木多数时候也会帮她一起干活,不过每次看到苏木替自己干活,搬重物,秦苗苗都心怀愧疚,他本来不需要如此的。现在却和自己一起吃苦,而且从未埋怨过自己一分。

    天气好,送药材的人就多,秦苗苗把所有药材的价格都标在了门口的木牌上,如果是稀有的她会让苏木帮着把关。

    这日早晨秦苗苗起床在灶台边洗菜准备做早饭,不然待会送药材的村民来了她就有的忙了。

    突然一伙儿官兵冲了进来,和每次的客气有礼不同,这次的官兵显得有些蛮横,指着秦苗苗的鼻子开口责问:“郎中苏木呢!让他出来!”

    秦苗苗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可是却没少和这群官兵打交道,光是县衙的审案大堂她都过了两回了。

    所以面对这群凶神恶煞的官兵,虽然也心慌诧异,但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口不能言,擦了擦手走到官差身边:“官差大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今早有人去县衙击鼓鸣冤,状告苏木害人性命,我们逮捕他回去审问。”官差一副扑克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害人性命?官差大哥你会不会弄错了?”秦苗苗心下发慌,怪不得今日的官差来者不善,原来是惹上了人命官司。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苏木穿好衣袍出门而来,见到院子里的官差脚步一顿,他在屋里已经听了个大概,随即招手将秦苗苗唤到身旁:“苗苗,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和妹妹们,不必为我担心奔走,我自己能解决。”

    秦苗苗自然是不依,拽着苏木的衣袖不松手:“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告诉我啊!”

    苏木挑挑眉,有些无奈:“我也不知,去了才知道。”

    秦苗苗把围裙一摘,对着东边的厢房喊了一嗓子:“三丫,我和苏郎中有事去镇里,你待会起来给妹妹们做饭!”

    苏木见了秦苗苗风风火火的架势,知道劝不住了。

    毕竟是逮捕,所以这一路不算太好过,虽然没有带着手铐脚镣,但也被骑马的官兵催促着赶路。

    苏木腿上长步子大,而且有功夫在身,所以并未显得狼狈,可秦苗苗就不同了,一路小跑,到县衙时累得气都穿不匀了。

    秦苗苗因为并不是涉案人,所以不得入堂内,只有苏木一人被官兵押进大堂,秦苗苗站在门口向堂内望,却发现站在堂内的原告很是眼熟绞尽脑汁想了半晌,豁然想起,正是陈富的大伯母,也就是那个病人的妻子,身旁站着的两个年轻男子应该是她的儿子,眉目间与妇人有几分相似。

    三人见到苏木进门,立刻怒目而视,喊冤的喊冤,哭诉的哭诉,把公堂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大型碰瓷表演秀。

    秦苗苗眉头紧紧隆起,她似乎猜到了事情的大概"难道是那个病人没有救过来死了,还是自己的药方有问题,家属把责任怪罪在了苏木身上.”

    果不其然,那妇人哭哭啼啼的开口,声泪俱下:“县太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就是这个郎中,吃了他的药,我相公就死了。”

    陈远伯一派威严做象,高坐于大堂正中间,操着惯有的官方腔调:“你是说你们曾经找过苏郎中诊病是吗?”

    妇人点头如捣蒜:“是的,我相公前几天胃有些不舒服,这个郎中路过,非要替他诊病开方子,我相公……”妇人的话还没说完,秦苗苗忍不住在门外高声反驳:“县太爷!她说慌!是她家求着我们去诊病的?”

    陈远伯淡淡朝着秦苗苗瞟了一眼,对着身旁的官差使了个眼色,官差会意,立马小跑着将秦苗苗拉开:“姑娘,请随我来。”

    苏木也看向秦苗苗,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那妇人有些得意的看了秦苗苗一眼,回头继续声泪俱下的控诉:“县太爷,我们相公错信了这个黑心郎中的话,按照他开得药方吃了几天,可是越吃病越重,到最后人开始大口大口吐血,吐了三天人就去世了!都是这个郎中庸医,为了赚诊费他居然害人性命!”

    苏木在冷眼站在一旁,嘴角带着嘲讽的笑,陈远伯确实越听脸色越阴沉,末了沉声开口:“被告人苏木,她说的可是实情?”

    苏木对着堂上的陈远伯虚虚拜了拜,语气镇定自诺,不见丝毫惊慌:“县太爷,他相公的病确实是我诊治,药方也是我开得,这一点我认罪,但是她相公究竟是何死因,我们口说无凭,还要请仵作验尸以后才能定案。”

    听了苏木的话,陈富大伯母和两个儿子心虚的对视了一番,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颤声开口,似乎在顾忌什么:“回县太爷,我们老家的习俗都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所以我爹昨天已经被下葬了。”

    对于对方的回话,苏木毫不意外,嗤笑一声,语气揶揄:“死者为大?如土为安?按照你们的说法他不是含冤而死吗?你们没把害他的凶手找到就匆匆将他埋了,他能走的安心吗?”

    苏木的一番话吓得三人战战兢兢,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们心里有鬼,高坐上的陈远伯沉声吩咐:“来人,带着仵作去陈家的坟地验尸,有了结果以后再审!”

    一听听说要要刨坟验尸,陈家的人显得更加惊慌无措,那个妇人哭喊着阻拦,不过她们越是阻拦,就说明事情的疑点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