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状元洞

白药子_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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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我听到棺材里很小的一个声音喊了声:“唐初一。”

    是沈妍!

    我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脑子一热,冲了出去,挡在棺材和那个深坑前面。

    “你们谁敢动她?”

    苏静波看着我,惊喜道:“岳东,我说什么来着?走阴女来了吧?她来了,城隍爷还会远吗?”说完,他四处看,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灵正,他向灵正勾勾手指:“城隍爷,咱们又见面了。”

    灵正淡淡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岳东谁都没有理会,继续吩咐那几名道士:“时间不多了,下葬!”

    “你敢!”我大吼一声,狠狠地划破指尖,祭出一道绝杀符,对准了岳东。

    “别管她,放。”岳东冷冷说道。

    “想杀我的朋友,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我把血符印到了岳东的身上,岳东突然惨叫一声。我心里一惊,血符……起作用了?我定睛去看,岳东的身上已经被我的血符烧出了无数的水泡。岳东疼得呲牙咧嘴,见我毫不留情地打他,便也凶恶起来,亮出一把砍刀,说要跟我拼命。

    我见他手上有兵器,也没空管自己的血符是不是有用,一时心起,就用刚才的血符再次压了上去,岳东吃痛,连连后退,一招就呈现败势,我顺手从他手中夺过那把刀,又送了一掌,再反手一劈,把抬棺材的一个道士的手给砍了很深一道的口子。那道士吃痛,条件反射地弯下腰去。棺材没了他的支撑,蓦地一空……

    可棺材仍然没有置到地面上,岳东把自己的腿伸到了那棺材底下。

    咔嚓!

    人的大腿骨断裂的声音响起,四周瞬间寂静了三四秒钟,接着,传来了岳东高亢的惨叫声。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大腿,觉得那里隐隐作痛。

    岳东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去看苏静波,责怪道:“你不是说走阴女没有灵力、没有攻击力吗?这是怎么回事?”

    苏静波也懵了,但也仅仅只是懵了几秒钟,然后他指着灵正道:“城隍爷,肯定是城隍爷在暗中帮她。”

    岳东呲牙咧嘴地看向灵正:“你、你就是城隍爷?”

    灵正始终淡淡站着,没有动,浑身上下却浑发了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

    苏静波后退了几步,对岳东说道:“他是城隍爷,也是传说中的灵三爷。”边说边后退,与我们一群人隔开了一段距离。

    岳东一听,眼睛瞪大:“什么?灵、灵三爷?”

    听到城隍爷的名讳,他很惊讶但却并不害怕,因为城隍爷是神灵,是心怀慈悲的神灵,而灵三爷则不同了,灵三爷可是有“私心”的人,而且“灵三爷”在玄门之中,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因此岳东由惊讶,变成了恐惧。

    深深的恐惧!

    我三步作两步奔到灵正跟前,把灵正护到身后,既然我现在有一点能力了,那坏事就由我来做吧。我恶狠地用砍刀比划着,盯着岳东的眼睛:“棺材里的两个朋友,我身后的这个男人,都是我唐初一的人,你想动他们,除非我死!”我搁下狠话。

    岳东没答话,死死捂着自己的腿,想去找苏静波帮忙,苏静波远远站着,随时准备逃跑:“我只答应你将他们引来,并没有答应你对付他们。岳东,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状元草呢?铜钱呢?快给我!”

    岳东怔了怔,突然高声大笑起来:“原来玄门之中,并非只有我岳某一个卑鄙小人呐,哈哈哈哈……”岳东笑着笑着,然后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来,向我丢了过来,我挥刀向前冲去,一刀把那东西劈成了两半,那东西落到地上,燃烧了起来。

    原来是一道黄符。

    我慢慢向岳东走去:“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

    岳东横眼瞧我:“小小走阴女如此猖狂。”

    “是啊,我就猖狂了,怎么样?”现在只是我动手,灵正还没有出手呢。我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灵力涌动,是之前苏静波吸我的灵力不成,反被我吸收,这就是灵正所说的,因祸得福。只是,不晓得苏静波的这股灵力给支撑我多久,我得尽快解决了岳东才行。

    岳东盯着我,突然又挥动了一张黄符,向我击来。

    我后退半步,避开那道黄符,忽然,侧面又一道灵符击来。

    是苏静波!

    他偷袭我们,太可恶了!

    我往旁边一退,结果,刚好退到了准备埋棺材的坑里边,我只来得及喊一声“啊……”身子就向那洞里跌去……同一时间,我听到了灵正急急喊声我名字的声音,以及苏静波的惨叫声,比岳东断了大腿骨的惨叫声还要大。想来是苏静波偷袭我的时候,被灵正中伤了。

    灵正然后迅速跑来,伸手来拉我。

    我的手与灵正相碰了一下,然后我的身子继续向下落去,灵正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洞里,然后一把扯住了我的衣服,俯视着我,“上去。”

    “那你呢?”

    “不用管我……”

    灵正将我往上一托,他的身体下降得就更厉害了。我看着他落到坑里,安静地朝我微笑,有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服,一股好闻的异香入闻鼻。

    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灵正的落地声。

    仿佛这坑是个无底洞,直接将他给吞了。我出了洞,手中的刀不自觉脱了手,落到了地上。我趔趄了几步,刚在坑边站稳脚,脖子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给掐住了,听到苏静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怎么样?岳东,我这招以退为进用得还高明吧?城隍爷为了救唐初一,一定会跳进状元洞的,哈哈哈哈……两个棺生子,一个走阴女,一个城隍爷,岳东啊,你这场人祭终于可以完成了啊。”

    我回头去看,苏静波的脸上身上全是血,十分骇人。

    他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但他为了帮助余莹莹,而最后最死一搏了。

    岳东回答苏静波的话,声音低沉:“苏静波,岳某敬你是条汉子,你为了你老婆,用了这招苦肉计,困住了城隍爷和走阴女,可是你自己心脉尽断,活不了多久了啊。”

    “莹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为了她,我心甘情愿。”

    “有情有义,岳某佩服。”

    “你不也是一样,你为了救你儿子,落了个终身残废。”

    岳东叹气:“我……哎,我也心甘情愿呐。只要明明能活过来,要我的命都可以。”

    我瞄了眼岳东,他的大腿还垫地棺材里面,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周围抬棺材的道袍人不见了,只有三个与人一样高的纸扎人。——原来打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活人,而是纸扎人。

    这依然是苏静波的计谋。

    我狠狠瞪着苏静波:“你今天不弄死我们,总有一天,我叫你余家堂口永远在阴阳两界消失!就连……就连死去的余家父母,我也不会放过,我要你们魂飞魄散!”我体内的灵力已经耗得差不多了,灵正又跌进了状元洞,生死不明。

    苏静波冷冷笑着,看着我:“唐初一,你害莹莹那么痛苦,今天新仇旧恨,我就一并帮她报了。哈哈哈哈……去死吧!!!”说完,他松开掐我脖子的手,狠狠推了下我的后背,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状元洞落去,眼前慢慢变得昏暗,意识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我最后听到岳东说:“把棺材里的两个棺生子埋进状元洞里,我家明明就能够复活了,哈哈哈哈……”

    这时,我听到苏静波在问:“那状元草呢?”

    “状元草……”岳东的话只听到了短短几个字,我往状元洞的深处落去,久久没有落地。

    一个埋棺材的坑,怎么有人将之挖得这么深?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落了好久,突然被一双手给接住了,我刚挣扎着想开口说话,被人捂住口鼻:“嘘,是我,别乱动。”是灵正啊!我满心欣喜:“灵正,你没事啊,太好了!”灵正摸了摸我的头发,问我怎么又跳下来了?我只好告诉他,苏静波在我体内的灵力已经用光了,我打不过他们,灵正轻轻笑了。

    我哼了一声:“哼!还笑我,如果你一开始就出手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被苏静波偷袭啊。”

    灵正继续笑了一会儿,回道:“若我一开始就出手,怎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将小金二人放进状元洞呢?”

    我:“……”

    灵正说:“状元草可复活死人,而举行人祭,必须要用到状元草。”

    “啥意思?”我怔住了。

    “状元草就在状元洞中,此草凶恶,并非一般人能够控制得住,只能用玄铁链锁住,用血符镇压。”

    “状元草在洞里?那么……”

    我细细琢磨了下灵正的话,顿时开悟。

    灵正这短短一句话,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了一遍啊:

    岳东是骗苏静波的,他根本就没办法把状元草给苏静波,他只是利用苏静波把我们引来,困进状元洞里,好进行人祭,来复活他的儿子岳明。苏静波以为自己很高明,把我们一行人都一网打尽了,既为余莹莹出了气,还能得到状元草,也就是铜钱,实则他是为岳东做了嫁衣……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灵正早就看破了岳东的阴谋,来了一招将计就计。我们现在在状元洞里,没多久沈妍和金世遗也会下来,那到时候,我们正好可以去解开状元草的玄铁链和血符。

    我嘿嘿一笑:“灵正,现在上面的两个人,是不是在斗个你死我活?”

    灵正摇头:“非也,苏静波还有利用价值。”

    “哦?”

    “阿墓他们还没有到。”

    “哈哈,好吧……对了,凌王墓和严相慈去金石镇上买东西,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吧,我们要在洞里等到明天早上吗?”我问。

    灵正回道:“他们并没有去镇上,而是事先来了这里,岳东埋棺材的洞原没有这么深,是阿墓和小严把洞打通了,直接引到了镇压状元草的暗河里。”灵正踩了踩我们落脚的木桩,跟我解释着,“接住我们的木桩就是他们提前打下的。”

    原来凌王墓和严相慈去镇上买东西,只是一个晃子,用来骗猫娃和杨婆,进而骗岳东和苏静波的。

    我看着灵正进在咫尺的脸,好一个老狐狸啊!

    ——嗯,现在既然这个老狐狸这么有把握,那我就要……“灵正,你刚才害人家担心了,人家以为你真的掉进状元洞了,人家可难过可难过了,你得补偿我。”

    “初一想要如何补偿?”灵正柔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奸笑着,“亲亲,我要亲亲。”

    “好,亲亲。”

    灵正很配合地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我不满地道,“不行,这样不算,要亲小嘴巴……”说到这里,我脸不自觉发烫,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于是改口,“亲额头得亲十下,不!一百下。”

    灵正回道:“先欠着。——清明尺带了吗?”

    “啊?额,带了。”我从布包里把清明尺拿了出来,灵正接过清明尺,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然后把清明尺向下抛去,之后,他把手揽在我的肩膀上,一起向洞的深处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