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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在河边长大,我的水性还算可以。
古井外面的水非常浑浊,黄黄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一阵阵阴寒之气,忍不住发起抖来,灵正牵着我的手加大了力道,估计也是感觉到我不正常了。
这时候,一个“思想”钻入了我的脑海里:我面前站着一个女阴魂,她光着身子,一件衣服也没有穿,胸前的两点已经没有了,像一片白雾一样,她就这样斜斜地泡在一团浑浊的水里,下身流出来的血把她周围的水都染红了。
我感觉这个女阴魂就在我们身边不远处,我甚至还能够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女阴魂的皮肤,滑滑的,带着一点儿凉意。
我眯着眼睛在水里寻找,如果这是女阴魂传达给我的思想的话,那么这女阴魂尸体应该就在这附近。
凌王墓带着金世遗和沈妍在前面游,我隐约可以看到三个人的影子,是他们没错。
灵正带着我向前游,我看到水底下有很多残埂断壁,像是有一个房子被洪水淹埋在了水底下。转过这堆残壁,面前的水突然变清了,而且还是清澈无比,连灵正的头发散开在水里,我都能数得一清二楚。
奇怪了,这河就好像一清一浊的阴阳河一样。
民间关于阴阳河的传说可是有不少啊!如果真是阴阳河的话,那阴气这么重,就不奇怪了呢。
不一会儿,灵正带我上了岸。
凌王墓带着金世遗和沈妍先上的岸,我看到金世遗上岸的时候手不小心被石头给划破了,涌出了鲜红的血,他把手伸到暗河水里去清洗,沈妍站在不远处等他。
这里是一处暗河洞,很空旷,我打着手电到处看,河边上铺满了石头,石头上还长着灰白色的草,我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个天然的洞穴,还是王婆婆改良过的。我问凌王墓这是哪里,凌王墓说这是下阴山村的禁地,他也只上次照灵正的地图来过一回,具体这是哪里,他也不是很清楚。
我问灵正怎么会有这禁地的地图呢?
凌王墓用力捏了下我的脸,吼说:“下阴山村的族民就是大师兄安置的,他能不知道?你怎么越来越笨了?”
沈妍在一旁帮腔:“生一个孩子傻三岁嘛,初一还有一年傻。”
我翻了个白眼:“哼,那你马上就要傻三年了啊。”
凌王墓回道:“沈妍不带脑子都比你智商高!”
我:“……”
沈妍高兴地看着凌王墓,两眼含笑。幸好金世遗在暗河边洗手,没有看到和听到这些,不然又得打醋坛子打翻了。
凌王墓指着前面说他上次来的时候,在那边发现了一棵大树,树上挂了不少巨大的黑色虫茧,看虫茧的形状像是裹着尸体,等他破虫茧的时候,灵正突然传来消息,说我出事了,所以他就放弃了解秘,回去给我找魂了。
嗯对,凌王墓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给我找魂了。
我们正说着,突然听到金世遗“啊”地大叫了一声。
沈妍一个箭步向金世遗冲去,我们也急忙跑过去看,金世遗已经后退跌坐在了岸边的石头上,他的手上缠着一团黑色的东西,他不停地甩着手,可是那黑东西就是甩不下来,这头缠在他的手指上,那头延伸到暗河里,暗河里原来清澈的水变得浑浊起来,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水底游动着。
沈妍哈哈大笑:“二货,你胆子也太小了,一条海带就把你吓成这样。”
金世遗急得脸都绿了:“妍儿,说好的高智商呢?淡水河里会他娘的有海带?”金世遗看着凌王墓,“大块头,快来救我!”
凌王墓一听,愣了:“小法医,你说让大爷救大爷就救啊?大爷凭什么救你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伸手去扯住了那团黑东西:“他娘的,这是女人的头发呀……”黑东西被凌王墓一扯,晃荡了几下,被凌王墓给扯断了,金世遗因为后力向后跌去,仰天摔倒在了石头上,疼得大声叫娘。沈妍忙去扶金世遗起来。
那段断在地上的头发跟条小黑蛇似的,扭动了几下,向我这边袭来。
灵正猛地出手,捏住头发就那么一甩,把头发甩了出去,发尾不小心扫到了金世遗的脸上,一下划了两道口子,鲜红的血顿时渗透了出来。
我倒吸了口冷气,这头发的威力也太大了吧。
那头发被灵正甩进了暗河里,暗河水涌动了几下,河面上浮上来一具女人的尸体。
她是直立站在水里的,又黑又长的头发在水里散开,随着水波轻轻荡漾着,跟活了一样。她的脸朝着我们,整个脸上血糊一片,就像是从山崖上摔下来,脸先着地一着,鼻子眼睛什么的都摔烂了,分不清谁是谁。
身上并没有穿衣服,胸前两点血糊糊的,不像是被什么利器割掉的,倒像是直接用牙齿咬掉的。下身有暗红色的血,血凝结在她的大腿上,猛地一看去,相当恐怖。
我心里一阵悸动,莫非她就是刚才那个把思想渡给我的女阴魂?
割礼……
忽然间,我想起了这个词。
从我卷入这场寻找铜钱的故事中,就是从割礼最先开始的。
割礼是把女人的小妹妹割去,失去房高的能力,而我当初在凌王墓所经历的地下工厂,看过被行割礼的女人,胸前的两点也被割去了的。看这水中行走的女尸的模样,她难道也是被行过割礼的吗?
不过,这女尸跟受过割礼的女人又有一些不一样。
她胸前的两点失去的方式不一样,而且,她的下身虽然是流了血的,但是那坨肉肉并没有被割掉。
金世遗长长松了口气:“我以为是鬼呢,吓死我了,让我看看啊,这女的死了最起码有半个月了,皮肤都泡烂了,你们看她的脸,面目全非,应该,是被人先砸烂了脸,再弃尸到河里的,河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她的小腿有不正常凸起,皮肤红白色,说明这腿是活着的时候就折断了的……”
我仔细去看,女尸的小还真是骨折了,不过并不明显,如果不是金世遗观察得仔细,我还没发现,不得不承认,金世遗分晰起这些来还是有点厉害的,不愧是专业的法医。
凌王墓在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跑得倒是快啊,刚才在古井里迷惑了这个女人,一眨眼跑河里来了。”
我一听,好家伙,是她给我制造了一个幻象,让我骑了灵正的肚子?
那她能耐挺大的啊!
金世遗自言自语地说:“据我多年的临床经验,她是被人先JIAN后杀……不!不对,她不是他杀,嗯……从她的尸身来判断,她应该先是被人贩子拐卖,再遭受人贩子XING侵之后,逃跑出去,最后跳楼……也不对,是跳崖自杀的。——我猜,这女的应该是下阴山村的外来者,被村里的人逼到跳崖的吧。”
听到金世遗说得头头是道,我不由对他敬佩起来。
这女尸的魂魄跟我之间的灵的波动比较相近,所以她才能在古井给我制造幻象,刚才在水底也能与我“沟通”,此时此刻,我受到她魂魄强烈的冲击,是要附我的身,我不能让她这样做,不然我的思想就会被她控制住,后果难料啊。
我凝住心神,跟灵正说这女尸的魂魄想要上我的身,应该是受冤屈,想让我们帮忙,但我不能让她上身,这可怎么办呢?
灵正说既然是跳崖而死,尸体又飘到了这处暗河,那么她最大的心愿,应该就是出暗河了,我们把她的尸体先带出去再说吧。金世遗下水试了试,发现女尸的头发虽然长,可是并不会动,所以大着胆子把尸体弄了上来,放到岸边的石头上。
近距离一看,我忍不住鼻头泛酸。
这女阴魂也真是可怜,如果不是我们寻找铜钱,谁知道这里还有具尸体啊,如果没有人知道,那她就永远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地下河里,永不超生了。
我低头琢磨着怎么把这女尸带出去安葬呢,女尸的眼睛陡然间睁开了!
我是胆子蛮大的,可也惊不住这么猛烈地视觉性刺激啊!
我“啊”地后退了一步,灵正眼疾手快扶住了我:“初一,怎么了?”
金世遗坐在女尸旁边哈哈大笑:“还说胆子大呢,不就是眼睛睁开了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从专业的角度告诉你们,尸体死后肌肉发生痉挛性收缩,是会导致坐起或者尖叫,或者睁眼,那都是正常的自然现象,不用怕啊……啊!”
金世遗正说着呢,突然疯狂地大叫起来,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凌王墓的后面,不停地甩手,那缕手头又缠到了他的手指上,这头缠着他的手指,而那头,却连着女尸的脑袋,女尸全身冒着黑气,骨头咯咯咯地响,双眼瞪瞪大大的,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
我心里一紧,想去感应女阴魂,只觉得眼前一花,灵正已经冲到了女尸面前,咔嚓一下扭断了女尸的脑袋,干净利落。
女尸死了那么久了,又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脑袋一掉,从脖子的断口处涌出了一阵黑水,又腥又臭。
我忍不住,捂着鼻子把头转到了一边。
金世遗还在“啊”地大声,凌王墓把那头发扯断了,然后一脚踹在金世遗的屁股上:“你他娘的是不是男人?本大爷真想一刀劈了你。”
金世遗委屈地说:“意外来得太突然,没反应过来自己有能力对付她。”
沈妍在一旁拿眼白的部分看着金世遗:“就你这个二货样儿,将来怎么保护我们的孩子啊?”
金世遗厚着脸皮说道:“嘿嘿,不是还有你嘛。”
沈妍高举拳头:“我打死你这个二货,我这又当爹,又当妈,我容易嘛我!”
金世遗忙躲避:“别别,妍儿,温柔,要温柔啊……”
灵正从口袋里拿出一道符文,贴在了女尸的胸口,那女尸的脑袋还落在不远处,灵正又在脑袋上贴了一张符,符一贴上去,地上甩动的头发突然不动了,女尸鼓瞪瞪的双眼自动合上了,跟真活了一样。
灵正淡淡地说:“水中浮尸遵循‘男俯女仰’,此女直立行走,说明身上怨气极重。”
我问道:“对对,她刚才站起来就是想找我帮她申冤的。”
“嗯。”
金世遗骂了一句:“我靠!我说刚才在水里的时候感觉有个女的走在我旁边,我以为是妍儿,还摸了下大腿,搞了半天是这个死尸在走啊……”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沈妍怒道:“二货!你刚说摸谁大腿?”
金世遗结结巴巴:“哦、那个……既然女尸已经捞上来了,那等下我们回去的时候把她带回村里,我负责埋挖坑,大块头负责埋,灵三爷和唐初一负责搞定她的魂魄……”说着,率先走到了前面,故意逃避沈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