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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释说:“就是走到阴间去。”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不过,这个解释也算对吧。走阴有时候是魂魄去阴司,有时候是人直接去阴司的地界,去与亡灵怨鬼沟通,还可以跟神灵互通,以此来解怨释结,渡人救鬼。
这时候,又进来一个警察,他问我们:“我看了小刘的报告,你们说车上还有一位护城人?”
我点头:“嗯,对,他的身体是江陵的,但他本人叫余坤。”
警察问:“什么是护城人?”
我:“……”
我真是头都要炸了!
可是没办法,现在我们要配合调查!
我捏捏自己的脸,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每个城市都有一个护城人,护城人手下还有很多懂玄术的人,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城内巡查一次,如发现有借尸还魂的魂鬼,就直接打散,因为这魂鬼犯了阴司的戒律。附在江陵身上的魂魄叫余坤,他是阴司出逃的恶鬼,需要靠走阴女身上的灵气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警察又问:“那上海和常熟的护城人是谁呢?”
我回:“余坤就曾经是上海的护城人啊,他是犯了事,所以才被罚的。诶,灵正,现在上海的护城人是谁?”
灵正摇头:“不可说。”
警察声音提高了八度,很明显不耐烦了:“上海的护城人是谁,你们赶紧把他叫来,我们需要他配合调查。”
灵正回说:“他正在帮助彻查余坤的案子,不方面露面。”
警察惊呆了:“好大的架子啊!”
灵正淡淡说道:“护城人身份必须要保密,以防止借尸还魂的魂鬼知道后,找护城人寻仇。”
警察一拍桌子:“那你又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灵正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警察怒了,于是把气全撒我身上了:“你们两个神经病,在这里瞎闹闹什么?我告诉你们,我从来不信邪,什么鬼?什么神?我看是你们心里有鬼才对?你!”他指着我,板着张脸,“你还走阴女呢,你现在就走到阴间把阎王爷叫上来,给大家伙儿看看?哼……我看你们不去演电视真是可惜了!等下我们领导就来了,你们要是还这样满嘴胡话,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啊。我们领导可是全局出了名的‘辣手’……”
说到这里,他突然噤了声。
我正埋头让他说呢,他这突然就不说了,我有点好奇,于是抬起头来,看到灵正冷冷地看着警察,那警察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嘴巴张张停停,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喂,你没事吧?”我问。
他想来看我,可是他的目光却像是不由自主地锁定在灵正身上,不可移开。
他的嘴还在动着,速度慢了下来,光看嘴型,似乎是在向我求救。
我在桌子下暗暗拉了下灵正的衣摆,灵正看了我一眼,在警察面前打了一个响指,警察“啊”地一声,突然就向后大退了一步,嘴着粗气,脸通红一片。就好像刚才他一直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似的。
灵正淡淡说:“出去。”
警察张嘴想反驳,可是张了几次嘴,却仍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警察慌了,拿了本子就开门出去了。出去之后,他反手把门锁得死死的,并隔着门缝,恶狠狠地瞪了我们几人。
警察走后,我问灵正刚才做什么了?
灵正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衣袖,说:“喂他吃了条噤声蛊。”
“啊?噤声蛊?”
“嗯,失去声音十二个时辰,之后便好了。”
“额……”
想不到没有灵力护身的灵正,还能使用蛊,我之前还想说要保护灵正的呢,我真是低估他了,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保护嘛。
那个被灵正下了噤声蛊的警察出去之后,我和灵正一直在审讯室待着,没过一会儿,又进来两个人,跟我们说是某某精神院的专家,专门治我们这种人的,还让我们配合做合项检查。
我真是肠子都毁青了!
就知道不能跟人说实话,你说你能看见鬼,都没有人信,更何况是什么护城人啊、走阴女之类的新名词。
我和灵正很配合地跟着工作人员到医院做了个全方位检查,检查结果是我们身体很正常,因此,警察叔叔说我们故意装疯卖傻,把我们关了起来,说什么时候愿意说实话了,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
我跟只狼狈的流浪狗一样,坐在屋子里,耷拉着脑袋,灵正却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我抬头瞪他,他还在那里笑。
“灵正,你还笑得出来,我们现在都被关啦!”我心里窝火,说话有点冲。
灵正也不生气,淡淡地回我:“别急,再等等。”
“等什么等啊,老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关,也不知道会不会留案底,我妈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了,呜呜呜……”
“好了,别怕,我还在呢,别哭了啊。”灵正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我瞬间感觉自个儿真像只狗了!
狗需要主人摸摸头的宠溺,我也需要灵正摸摸头的宠溺。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吧,之前凶我们的那警察突然进来了,把门打开,点头哈腰地对灵正说:“哎呀,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灵三爷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你看这……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呐,快快快,快跟我来吧,我们局长有请。”
我们被很客气地请了出去,见到了局长。
局长五十岁左右,戴着黑眶眼镜,很斯文的样子。在他的旁边,坐着正翘二郎腿喝茶的凌王墓。
我眼睛都看直了,“凌王墓,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王墓放下茶杯,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说道:“这起车祸是有人蓄意谋杀,凶手正在追查当中,我已经跟局长保证过了,你们也是受害人,我们先走吧,有什么消息他们会通知我们的。”说着,就朝我和灵正打了个眼色,我们心知肚明,于是赶紧跟着出了警局。
灵正的车没什么事,我们取了车,开到了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严相慈来了电话,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让我们等他一会儿。
我看着凌王墓:“你怎么这么快出现在常熟啊?”
凌王墓说:“早上巡查的时候,发现有活尸逃出上海,就下了捕尸令追来咯,刚好碰到了你们。”
巡查?护城人下捕尸令追查活尸?
难道凌王墓就是上海的新护城人?不会吧!
天呐!我不敢相信!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凌王墓,凌王墓摸了摸脸:“怎么了?是不是突然发现大爷长得比大师兄帅,所以移情别恋了?”
我瞪着他:“少臭美了!你肯定是攀了灵正的关系,所以才当上护城人的,对不对?”
凌王墓轻蔑扫我一眼:“哼!什么狗屁护城人,大爷才不稀罕呢!对了,大师兄……”他看向灵正,“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当初我答应你暂代护城人的位置,现在我找到合适人选了,我要退位咯。”
我好奇问道:“合适的人选?谁啊?”
凌王墓嘿嘿一笑,说:“还能有谁,你们都认识的,赵天明啊。”
“啊?赵天明?”
我有点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赵天明曾是余家走阴堂口的掌位人,实力和魄力都有,做上海的护城人,的确是够资格的。
灵正点了下头:“嗯,可以,你去跟他交接便行了。”
“好勒!”凌王墓回到自己的车上,“大师兄,那我先走了啊。”
“嗯。”
我追了上去,“啊喂,你等下啊,严警察不是马上到吗?你不等他了?”
凌王墓向我抛了个媚眼:“他来这里本来就是来找我的,我干嘛等他?我直接去半路上截他不就行了?女人,照顾好我大师兄啊……”
“哦……”
凌王墓发动车子,缓缓向前。
我突然脑中轰然一响,再次追了上去:“啊喂凌王墓,你再等一下。”
凌王墓一个急刹车:“女人,你又怎么了?”
我揪住他的衣领:“你来这里了,我家小满呢?你把她送回我爸妈那儿了吗?”
凌王墓叹了口气,把后窗户的玻璃摇了下来,我顿时大惊。——凌王墓背后的那个位置上,放了一个安全座椅,此刻那安全座椅完全打倒,灵小满躺在安全座椅里,睡得正香,嘴边还挂着一丝甜甜的笑,好像正在做香甜的美梦。
我惊得半天喘不上气来,指着凌王墓,说不出话。
凌王墓用下巴点了下灵小满:“我送她回家,她不愿意,非要跟来,半路上睡着了。”
我瞪着眼睛,指指灵小满,又指指灵正,又指指凌王墓。
没办法说话了,只能用肢体语言。
我的意思是,让灵小满留下来,我和灵正照顾她就行了。
凌王墓看懂了我的意思,摇了摇头:“不行。我答应过小满,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他凑进我的耳边,低声说:“大爷活了这把年纪,从来不失信于女人。”
我:“……”
还女人!灵小满只是个幼女好不好!她才两岁多啊!
凌王墓看向灵正:“大师兄,我带着小满,你放心不?”
灵正点头:“放心。”
“那好,走勒……”凌王墓一脚油门,一下把我甩在了后面,我下意识抬脚想去追车子,灵正拉住了我,把我拥入怀中。
“灵正,灵正!”
我急得直跳脚,可是除了灵正的名字,我急得什么也说不好了。
灵正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好了,初一乖啊,小满走了,我还在呢。阿墓喜欢小满,就让他守护着她吧。”
“可是……灵正!这不行!”
我终于吼出了胸口憋着的那股气。
灵正浅笑:“你情我愿,有何不可?嗯?”
我拼命摇头:“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啊!凌王墓怎么可以喜欢小满,小满还是凌王墓看着出生的呢,这不行……不行!”
灵正揉揉我的头发:“阿墓对小满是疼爱,放心吧,他有分寸的。”
我还是不放心:“凌王墓是个粗心鬼,可小满呢?”
“小满才两岁,她不懂的。”
“她不懂都这么粘凌王墓,要是长大了,懂了,那还得了啊?”
灵正含笑:“长大了,懂了,会如何呢?会学她娘亲,对心爱的男人下情蛊吗?”
我:“……”
灵正继续说道:“嗯,这情蛊的确是个好东西呢。”
我怒吼:“灵正!你少给老娘岔开话题!”
“好了,乖,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不管!你昨天还说要帮我的!”我嘟着嘴。
灵正定定望着我,目光温柔似水:“为夫何时说过不帮你了?”
我满意地笑:“这还差不多!那我们第一步要怎么做呢?”
灵正拉开车门:“进去我再告诉你。”
我顺着灵正的意思,进了后排座,我心说平常我不都是坐副驾驶的吗?怎么灵正突然又安排我坐后排座了?——刚这么想着,灵正也随着我一起,坐到了后排座上,顺手把车门给关上了。
我愣愣看着灵正:“你坐后面来干嘛?不要开车吗?”
灵正欺身压住了我,手抚在我的脸上,声音磁性而柔和:“嗯,要开车的……”
低下头,香甜的吻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