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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孙头一见屋里的诸人都把目光看向他,不由有些微微得意,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才道:这话说起来可就早了,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我二十三四的时候发生的事。那时候咱们这还没解放,我也是靠给地主家当长工过活的。
出事那人是王家围子的人,大名具体叫什么我忘了,但他在家排行老三,大家都管他叫王三。王三这人平时比较木讷,成天到晚地也不愿说个话,但是干活实在、仔细,一般有什么活我那个地主东家也愿意支使他去干。
出事的那年是一个春天,因为要种地了,地主就派几个人去地里烧荒,王三理所当然的是其中一个。结果那天他们回来之后,王三就出事儿了。
刚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他有异常,但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我们发现王三的眼神发捏,谁跟他说什么他也不吭声,让他吃就一个劲儿吃,让他喝就一个劲儿喝,当时大家还开他玩笑说他出去烧荒把魂儿烧没了,可是没过了多长时间,王三就干了一件让人觉得恐怖的事,大家这才发现王三的状态是真的不对。
你们也知道,当时生活困苦,我们这些苦哈哈也没什么娱乐,每天没啥事了顶多也就是在一起侃侃大山、吹吹牛皮什么的,那天也不例外。王三这个人平时就不愿说话,我们几个聊得正欢,也没谁都没注意他,直到地主家看牲口的周顺子跑过来问我们有没有看到王三,我们才发现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
当时我就问周顺子找王三干啥,周顺子说刚才看到王三去鸡窝抓了一只鸡跑了。地主家养的东西都有数,要是王三不给个说法,地主肯定会扣他工钱的。
当时我还感觉挺奇怪的,王三这人平时胆小又老实本分的,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今天怎么还敢当着别人的面抓鸡啊。
正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闹闹噪噪的声音,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赶紧出去,我当时拦了一个人问他,他说王三好像是中邪了,正在那作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也是吓了一跳,也赶紧跟着人跑。结果跑到发现王三的地方,那里早就围了一帮人,我好不容及挤进去,就看到王三正躲在一个墙旮旯那正吃那只鸡呢。
你们是没看到当时的那个场景,那时王三全身都是血,鸡毛粘的哪里都是,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抓着鸡肠子往嘴里塞呢。
要说平常狗啊猫的吃只小鸡小鸭的这场景咱们也算见过不少,但是发生在一个大活人身上,怎么看都让人从心里往外那么发瘆。
我们正不知道怎么才好时,地主也闻讯跑来了,见到王三变成这样,就赶紧让我们去几个人把王三给按住。
可是王三那样谁敢上前啊,还是地主有办法,他让我们去找两片渔网来,然后把王三用渔网兜住,即便这样我们也是上了三四个人才把王三给按住。
当时地主一看王三的样子也太瘆人了点,就让人拎来几桶水帮王三冲洗,在冲洗的过程中王三一声都不吭,就是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主,最后地主都被他给看毛了,就赶紧让我们几个把捆得结结实实的王三先抬到一间柴房,同时派人去找王三的家属,然后他就匆匆地回去了。
在抬王三的时候,有个人突然抽抽鼻子,然后问我们有没有闻到一股焦了巴曲的味儿,我说:我们今天刚到外面烧过荒,身上有味儿很正常啊。
那人说:不对,这股味像是有肉被烧糊了,是一种焦臭的味儿,绝对不是烧荒带的那种味儿。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也发现味儿确实不对了,我们闻来闻去,最后还是先前闻到味儿那小子鼻子尖。他当时就松手蹦出了老远,嚷道:卧槽,这味儿是王三身上发出来的,今天中邪不是他出去烧荒把什么怪东西给烧死了吧!
被他一喊,我们也吓坏了,赶紧把王三扔到那儿,谁也不敢再上前了。
被我们扔到那,王三连动都没动一下,就在那像个死人似的直挺挺地躺着。
等到王三家里的闻讯赶过来,一看到王三的样子,当时就傻眼了。说来也怪,你别看王三刚才还跟个死人似的,可是他老婆一来,他噌地就从地上坐了起来,还没等王三老婆说话,王三一抿嘴跟个女人似的咯咯咯地朝着她笑起来,那情形,就跟老冯头刚开始得罪女鬼那晚上碰到的赵瘸子一模一样。
从那天起,王三就越来越不行了,虽然王三老婆又是找跳大神的,又是找大仙儿给王三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把王三的邪病治好。
没过多长时间,王三也跟老冯头似的,身上开始起水泡,然后一点一点的烂,最后就那么活生生的给烂死了。
一直到死,王三身上都没断了那股子被烧得焦了吧曲的臭味儿
听完了老孙头的讲述,我半天也没有说话,虽然旁边的那些人都是把老孙头的讲述当成故事,但是我却有一种感觉,那个王三的死和今天老冯头的遭遇应该有什么关联。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事情隔了那么多年,而且又不是一个地方,这两件事怎么可能会有联系呢?
这些村邻在老冯头家里闹哄了一阵,又说了一些乡野间的怪谈,不过我感觉没有什么用处,也没太往心里去。
晚上吃过晚饭以后,我在炕上眯了一小会儿,天色刚擦黑,就背着师父给我的布兜子走出了老冯头家的大门。
美女师父给我的这个布兜子很讲究,里面分了许多的格挡,正好可以分门别类地放各种用具,而且往出拿什么也特别顺手。这种兜子我从来没在商店看过,应该是美女师父在裁剪店专门给我定做的。
为了应付这次捉鬼,昨天美女师父可是给我讲了许多关于鬼怪害人的事,也把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给我做了分析,我今天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也是心里有了底。
若是在平常,别说是这时天还没有全黑,就是半夜三更的时候我也不会对这种黑夜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却是不同,可能是有了捉鬼的前题,刚走出屯子,看着眼前大片的庄稼地,这片原本很平常的区域,就凭空地生出几分诡异来。
稍稍迟疑了片刻,我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三首吊坠,感受着吊坠传来的那一抹清凉,心中不由升起几分底气,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我第一个查看的当然是那天老冯头砸到女鬼的地方,但是我拨开长得十分茂盛的苞米荄子走进地里的时候,不禁心中暗暗叫苦:娘的,这么一大片地全都是一人高的苞米,别说在里面找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那里站了个大活人,只要隔上两三趟苞米荄子在这里也看不到。这他娘的让我怎么找?
我在苞米地里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半天,见实在是没法接着找下去,只好无奈地退出苞米地。
虽然我心有不甘,但是看着大片的苞米地我也是毫无办法,我总不能跟屯子里人说因为这里苞米长得太好了有些碍眼把这片苞米拔掉吧。
出了苞米地之后,我又顺着白天码过的路前行,可是直到我都看到前方那个屯子里发出的灯光了,我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天色已将完全黑下来了,一个人走在路上,听着身边苞米叶子摩擦发出的刷拉拉声音,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又向左右看了看,见实在是发现不了什么端倪,就有些泄气,看来我这次又是无功而返了。
虽然我心有不甘,但是事已至此,我就是再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也是丝毫没有办法。
想了一下,我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掉头往回走。
一路上十分的顺利,直到我再次回到老冯头那时,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见我回来,老冯头家里一干众人顿时就把我围了起来,老冯头更是有些急不可耐:小明,那个女鬼你抓到没有?
我苦笑着摇头:我一直都走到那个屯子了,连个鬼毛都没看到,更别说抓什么鬼了。
听我这么说,屋里的人顿时都是一脸失望之色。
我看到他们这幅脸色,忙安慰他们:别急,今天找不到,我们明天继续找,我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师父呢嘛,只要她肯出手,什么样的恶鬼都是手到擒来。
这时大鹏道:那不明天让小畅再回去一趟,把你师父也给请来吧!
我看了他一眼:我这次出来就是他给我的历练,不到一定程度她是不可能出手的。
大鹏老婆道:我们多给她钱还不行吗?
我白了她一眼:别什么都提钱,你们是不了解我师父,只要她认准的事,你就是给再多的钱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