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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城,两人跳下马站在街头,望着街上人群熙来攘往,非常意外一个小城镇竟会这般热闹。
“现下怎么办?”姬光义喃喃地问。
“先找间客栈,你在客栈等我,我到处探探。”欧阳禹昊牵着马匹前进。
姬光义连忙跟上。“我不想留在客栈干等!”
“阿义,别忘了每个大城小镇都有你们的通缉画像,你最好不要在外头待太久,免得节外生枝。”欧阳禹昊分析情势给他听。
姬光义抿唇,虽然万般不愿,可是却知道他的顾虑是对的。
于是他们找了一间看来生意比较清淡的客栈,要了一间房,在安顿好之后,他交给姬光义一支烟火。
“这是预防万一,如果我不在的期间,你遇到什么麻烦,点燃它朝天空发射,我会马上赶回来。”
“好。”姬光义收下。
“你身上有火折子吗?”欧阳禹昊细心的问。
“没有。”他摇摇头。
“这给你。”他拿出一根火折子交给他。
安排妥当之后,欧阳禹昊便重新来到街上。
只是,他要从何探查起?
“这位爷,好心赏口饭吃吧!善有善报,老天会保佑你的。”蹲在街旁瘦弱的老乞丐哑着嗓音,虚弱的对他伸长颤抖的手。
善有善报?
欧阳禹昊眼眶一热,他行事向来无争无求,行善也从不曾想善报这回事,只是认为行有余再加上能力所及。尽力去做便好,因此对于他人抱着什么样心态。是感谢他、是利用他、是讹诈他、是嘲笑他,他都不在乎,总之于心无愧做了便是,就算被骗取善心,他也能一笑置之,可是
老天为何以此考验他?
就算要他醒悟,也下该让阿艳来承担他愚蠢的恶果啊!
“大爷,行行好,赏口饭吧!”老乞丐又颤声乞求。
欧阳禹昊望着他,看得出他病了,瘦骨嶙峋,怕是已经饿了好几顿。
恻隐之心跃动,他悲悯的蹲下身,掏出身上所有的铜钱,放进老乞丐的破碗里。
“谢谢、谢谢大爷,您一定会好心有好报的,谢谢。”老乞丐激动的道谢。
“老丈,稍早之前,你也在这街上吗?”欧阳禹昊问。
“是啊,我一大早就在这儿了,难得这么热闹,可是却讨不到一文钱,唉”老乞丐叹气。
“老丈,可否向你打听一件事,你可曾看见一辆大马车经过这儿?”这条街是入城之后必经的路段,如果他们进了城,一定会经过这里。
“大马车?有有有,我有看见。”老乞丐立即点头。“之前有一辆黑色的大马车经过这儿,我还看见马车车身雕着华丽像是家徽的图样,前头坐着车夫和一个穿黑衣服的大汉,经过这儿之后,从那儿绕到后街去了。”老乞丐伸手指了方向。“那后街只有一栋宏伟的大房子,是三年前建起的,不过至今好像只有看过一些仆人和一名总管,工人还不曾出现过呢。”
欧阳禹昊乍见曙光,心中感激,掏出一锭十两的元宝塞进老乞丐的手中。
“多谢老丈,这锭银子你收下,找个大夫帮你看诊治病。”匆匆说完,他便起身飞快的往老乞丐指引的方向奔去。
老乞丐惊愕的看着手中的元宝,一会儿之后才赶紧塞进怀里,慌张的四处张望,生怕钱财露了白,这辈子他还没拿过这么大的元宝呢!
欧阳禹昊小心翼翼、屏气凝神的蹲伏在屋顶上,观察这幢守备森严的宏伟大屋。
他确定这个地方是隶属雷风堡的。
虽然放眼望去只有几名仆人在走动,但是他却敏锐的观察到,在庭院四周,分散着十数名身穿雷风堡特定服装的卫士,因为普通人无法察觉他们的存在,所以就算有幸入内,也只会以为是寻常富贵人家。
雷风堡在全国都设有分部,据说除了“挂牌营业”的分部之外,还有一些属于情报收集处的秘密分部。
通常秘密分部不会“挂牌营业”外观也与一般富贵人家无异,而这里肯定就是雷风堡其中一个秘密分部!
阿艳真在这里?
欧阳禹昊隐隐觉得不对劲,就算童思纶是委托人,但是雷风堡的赏金猎人绝不可能将委托人带到分部,更别提是秘密分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可以,他很想潜入一探究竟,可是以此刻的守卫状况,他若妄动一定会被发现,看来只好稍安勿躁,静待时机。
不一会儿,他发现一名老者从里头走出来,身旁跟着一名中年男子。
“雷总管请留步,老夫自行离去便可。”他听见那名老者客气的对中年男子说。
“林大夫客气了,我让下人随你回医馆抓葯。”雷总管也客气的一拱手,招手换来一名仆从交代下去。
“对了,雷总管,贵府的小姐若有任何状况,请随时派人来通知我无妨,三更半夜也没关系。”
“好的,多谢林大夫,我们一定会马上通知你。”
欧阳禹昊心头惶惶。那个人是大夫,但他们说的人绝对不是阿艳,因为那个老大夫不是说了,是“贵府的小姐”所以,绝对不是阿艳!
送走大夫,雷总管回身,看见一名从廊上疾步而过的仆人,扬声喊“清泉!你过来。”
“雷总管。”名叫清泉的仆人立即赶了过来。“雷总管,小的正想找雷总管。”
“找我?卧龙公子呢?”雷总管问。
卧龙?欧阳禹昊一凛,卧龙确实在这里,那么
“刚刚大夫诊完卧龙公子送来的那位伤重的姑娘,卧龙公子和大夫谈过之后交给小的一封信,要小的转交给雷总管,然后就离开了。”清泉回答,并将信交给雷总管。
他打开后快速的看了一遍,最后无奈的摇头叹气,手一捏,信纸灰飞。
“那姬姑娘伤势严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得找个机灵的丫头照顾着啊”雷总管突然说。
清泉楞了楞,狐疑的抓抓头,大夫是这样说的吗?他刚刚也在场,是他漏听了什么吗?而且这儿只有他一人,雷总管是在对他说话吗?
潜伏在屋顶上的欧阳禹昊双目爆瞠,阿艳,是阿艳!
再也顾不得什么,他从背后抽出青灵刀飞身而下。
下一瞬间,几乎就在他动作的同时,隐身的卫士们便从四面八方涌出,不过欧阳禹昊仍是快了一步,青灵刀削断几把刀剑之后,直接架在来不及反应的仆从清泉脖子上,他原本想挟持雷总管的,不过雷总管反应很快,快速旋身闪开,看来武功不错。
“全部退下,否则我杀了他!”欧阳禹昊沉声威吓。
“总、总、总总管”清泉吓坏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这个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还有那些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雷总管一抬手,十数名卫士停下动作,在周围待命。
“苍鹰,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看来卧龙公子低估你了。”雷总管镇定如常,甚至还带了一抹笑意。
“她人呢?”欧阳禹昊不想多说废话,高估低估都无所谓,他现在只想知道阿艳是不是是不是
“你是指卧龙公子,还是姬光艳?”雷总管微笑询问。
“阿艳!阿艳在哪里?”他焦急的问。
“姬姑娘确实在这里,不过请见谅,我不能让你带走她。”雷总管一脸抱歉。
“如果我一定要呢?”欧阳禹昊冷声道。“我不介意大开杀戒!你若是不担心这个秘密分部被我毁了,大可阻止我!”他豁出去了,他若是放手一搏,这里的卫士未必是他的对手!
“呵呵,苍鹰,我不会阻止你,也没有必要阻止你,因为我相信你绝对不希望带走的是姬姑娘的尸体。”
“什么意思?!”欧阳禹昊怒问,胆战心寒。
“意思就是姬姑娘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目前不宜移动。”他平静的说。
“怎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她为什么”欧阳禹昊哑声颤问。
“姬姑娘的头被童思纶撞破了,因为手脚被缚,行动不便,又被童思纶整个人抓起来狠狠的、用力的摔了好几次,所以身上有几处骨折,大夫刚刚才看完诊,骨折不是大问题,虽然会让姬姑娘痛不欲生,但是痊愈便好,顶多以后行动会有些不便罢了,可伤了脑袋才是最严重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哪。”
仿佛没看见他瞬间惨白的脸,雷总管继续道:“林大夫说了,姬姑娘这几日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就算安然度过,脱离险境之后,姬姑娘清醒的机率也不高,而就算清醒了,可能也会有很多毛病产生,可能是痴呆,可能是残废,也可能就只有意识清醒,却全身瘫痪动弹不得,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欧阳禹昊手中的青灵刀无力的垂下,蹒跚的退了几步,直到撞上廊柱,太过震惊的他,没有注意到逃过一劫的清泉正一脸莫名不解的望着雷总管。
雷总管也当作没看见清泉的表情,望向欧阳禹昊问:“如何?你要将人带走吗?”
“她”他艰困的开口。“她在哪里?”
“来人,领苍鹰公子到迎宾轩探望姬姑娘。”雷总管招手吩咐。
目送欧阳禹昊离去之后,清泉忍不住开口“雷总管,小的驽钝,可能听错大夫的话,那林大夫不是说,姬姑娘的伤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严重,顶多昏迷个两三天就会醒来,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骨折反而是比较严重的,不过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只是需要长期调养,不是吗?”
雷总管笑了笑,双手上下拍了拍,拍去方才那封信的碎屑烟灰,卧龙公子想要整整苍鹰,他又能说什么呢?只能照办啦!
“清泉,尽量保持你纯真的心,千万别被污染了。”他拍拍清泉的肩。
“啊?”清泉一脸迷惑。
“不懂没关系,你没必要懂!”雷总管呵呵低笑。
他从来不曾这么恨过自己。
尤其是看见床上昏迷的阿艳,一头长发已经被剃光,整个头包着绷带,一张漂亮的脸蛋肿胀不堪看不出原貌。
他不懂雷风堡的行事作风,既然有心为平南王出头平反,也已经取得人证,再拿物证对他们来说应非难事,为何还要多此一举使这种计谋,害阿艳伤得如此之重?
但是,他虽然痛恨卧龙的手段,可是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他,才是罪魁祸首!
他的伪善、他的姑息,才是害阿艳至此的元凶!
视线从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移开,落在坐于床沿,这两天以来都不发一语的姬光义。
他宁愿阿义狠狠的咒骂他、甚至痛打他一顿,也好过这样的沉默,这种无声的控诉让他更加的难过愧疚。
此刻的他,还能为阿艳做些什么?
姬家的冤屈是雷风堡洗刷的,皇上还破例让原本非世袭的爵位由姬光义继承,并封姬光艳为平南公主,现下只等他们回京进宫受封,便能正式发文公告天下了。
他们的身分已更为尊贵,如今一呼百应的他们,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到,而他能为他们做的呢?
“欧阳大哥”姬光义终于开口,低哑的声音满是疲惫与担忧。“姐姐她会醒来吧?姐姐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阿艳当然会醒来,她绝对不会有事的,她的脾气那么大,个性那么倔,没有好好的痛骂我一顿肯定不甘心,所以她一定会醒来的!”欧阳禹昊哑声低语,红了眼眶。
他能为她做什么?他倒底还能为她做什么?
“阿义,你回房去休息吧,自己的身子要照顾好,否则阿艳醒来之后,肯定会先骂你一顿。”欧阳禹昊拍拍他的肩,阿艳重视阿义胜过她自己,目前他能做的,只有代替她照顾阿义了。
“我不”
“阿义,听话,你知道你姐姐关心你胜过她自己,所以照顾好你自己,阿艳才能安心,若她醒了,你却倒下了,那阿艳会有多难过呢?”欧阳禹昊在他面前蹲下,仰头望着他,真诚的说。
姬光义抿唇,最后点点头。“我去休息,姐姐她”
“我会守着,有任何状况我会马上叫你,你别担心。”
“嗯。”姬光义起身,身形晃了一下,还好欧阳禹昊及时撑住。
“阿义?”他担忧地喊。“我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不用了,我只是坐太久,腿有些麻了。”姬光义摇头,踢了踢腿,纡解血络。“我回房了,姐姐就麻烦你照顾。”
“我会的。”欧阳禹昊送他到房门口。
“对了,欧阳大哥。”姬光义在门外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他。“你觉得我们该回京城吗?”
欧阳禹昊一怔,该回去吗?
正常人都会回去,回到京城等着他们的就是荣华富贵,为什么不回去?
可这一瞬间,他却发现自己私心的希望他们不要回去!
“这件事你应该等你姐姐醒了之后,再与她商量讨论。”
“我当然会,我只是想问问你有何看法。”姬光义审视着他,眼神不明。
但欧阳禹昊只是摇头,他无权发表任何意见。
“去休息吧!”最后,他只有这么说。
“好吧,你脑袋耿直,也许你需要多一点时间想想我的问题,我去休息,你就趁这时间好好的想一想吧!”姬光义最后瞥了他一眼才走进隔壁房间。
他看错了吗?
阿义那眼光,好像是在骂他笨蛋!
喟叹一声,反手将门关上,他回到床前在姬光义方才坐的地方坐下。
“阿艳,我真的很笨,对不对?明明喜爱着你却不敢说,难怪师兄师弟他们老是喊我笨蛋,原来我真的很笨。”他伸出手,轻轻的、心疼的碰触她红肿变形的脸,她试凄,他感同身受。眼眶倏然发热,他恨不得能替她受伤、替她痛。
“早知道会有这种变故,我一定会学着冷酷无情一点,学会斤斤计较一点,也许我没办法完全不理会那些可怜之人,但是至少要学会去计较真假,如果你知道我一直都明白有些人是在欺骗我、讹诈我,只是我并不在意的话,肯定又会狠狠的痛骂我一顿了吧”声音突然有些哽咽。“阿艳,真的对不住,是我把你害得这么惨的。”
“我好想带你们姐弟回荒谷去,那儿真的很美,四季如春,可是你们已经不需要了,阿义继承平南王的爵位,阿艳也被封为公主,以后,你们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了,根本不需要我的破屋破房破地方不不,荒谷很美,不是破地方,只是我与三位师兄共住的禽兽窝,常常会被我们弄得破破烂烂的,不过我会修整,不会有问题”
话语一顿,又是喟然一叹,他说这些做什么啊?阿艳他们又不可能跟他到荒谷去。
“阿义刚刚问我意见,其实我很想自私一点,告诉他不要回京城的,你爹娘不是要你们远离官场是非,平平凡凡的过日子吗?我本来打算这么告诉他的,可是却说不出口哪,因为那其实是我的私心,我想留下你们,我想留下阿艳你可是我们不配,就算你没有被封为公主,你依然出身高贵,我只不过是一个连身家都没有的孤儿,我根本不敢有什么妄想”
欧阳禹昊絮絮叨叨的念着,像是想将心里的话,趁着她昏迷时全部倾吐,因为他知道,等她醒了之后,这些话他是说不出口的。
他在床边跪下,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将脸埋进她的手中,哽咽的低喃“阿艳,你快点醒来吧,我喜欢听你骂我阿艳,只要你醒来,你说什么我都会听,就算要我杀人放火也没关系”
“笨蛋
突然,一声虚弱低喃飘入他的耳里,他怔了怔,猛地抬起头来望向床上的人儿,只见她那微微睁开的双眸正对着他。
“阿艳?”他不敢相信的低唤,眼泪鼻涕拼命往下掉,赶紧抹了抹脸,哽咽的说:
“你醒了吗?你醒了吗?”
“大呆瓜,我要你杀人放火干什么”姬光艳断断续续的说着,随即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阿艳?!”欧阳禹昊焦急的大喊。“阿艳!”
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姬光义冲了进来,以为姐姐已经
“欧阳大哥,姐姐她”看见一脸眼泪鼻涕的欧阳禹昊,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顾不得姿态,手脚并用的爬到床边。“姐姐,姐姐怎么了?姐姐她”
“阿艳她刚刚醒了一下,现在又昏睡了”欧阳禹昊抓起袖子抹脸。
姬光义楞了楞,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说姐姐刚刚醒了?”
“对啊,她一开口就骂我笨蛋,第二句叫我大呆瓜”
姬光义闻言忍不住火大的跳到他背上一阵乱槌。“人醒了,你哭叫什么,害我以为”他火大的朝他怒吼。“你果然蠢毙了!”
“阿义,痛!”欧阳禹昊缩了缩身子,嘴角却开心的咧开,傻笑地望着床上的。
原来他们被骗了啊。
送走林大夫,两个男人回到房里,看着睡得很沉的姬光艳,心里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他们真可恶,这样欺骗我们很好玩吗?”姬光义恼怒的说。
欧阳禹昊闻言,微笑地拍拍他的肩,这三日纠结抑郁的眉头已经舒缓许多。
“没关系,这种事不用太计较,知道阿艳不会有事是再好也不过了。”
“欧阳大哥,你根本对什么都不在意、不生气。”姬光义哼道。
“可是我觉得,我们如果生气了,就好像阿艳没事我们反而不高兴似的,难道要阿艳真如雷总管他们说的那样才行吗?”欧阳禹昊抓抓头。
姬光义张着嘴,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他转头看着床上的姐姐,算了,不气就不气。
“要不是童思纶已经被押上京,他一定痛揍他一顿,他竟然对姐姐如此娇弱的女子下手如此狠毒,太可恶了!”不气那个卧龙可以,毕竟他也算是有功于姬家,可是那个童思纶就另当别论了。“你不要再劝我别生那只畜生的气了!”横了一眼,姬光义在欧阳禹昊开口前先声明。
“如果童思纶现在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将他凌迟至死!”欧阳禹昊声音低低的,语调冰寒,神情冷酷。
姬光义一惊,万分错愕的瞪着他,有点被他的脸色吓到。
哇呜!原来原来欧阳大哥不是没有脾气的!
“那个动用私刑是犯法的,欧阳大哥是赏金猎人,是专门抓犯人的,不可以知法犯法。”姬光义非常担心他会真的跑去找童思纶将他凌迟,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认真。
“你放心,我们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人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觉。”欧阳禹昊冷笑。“童思纶应该庆幸他早一步被押送进京,否则我一定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够了够了。”姬光义搓了搓手臂,试图抹去那泛起的鸡皮疙瘩。
“怎么了?”欧阳禹昊一怔,又恢复成一脸老实样,关心的弯身探看姬光义泛青的脸色。“阿义,你身体不舒服吗?我去帮你把大夫找回来,林大夫应该还没走远”
“我没事!”他连忙伸手扯住转身就急着要走的欧阳禹昊。
行了,他承认虽然有时候对欧阳大哥的烂好人个性有些生气,但是他决定还是笨笨的欧阳大哥好,希望他千万不要再变脸了,真的很可怕啊!
“真的吗?你刚刚脸色都发青了!”欧阳禹昊有点怀疑,虽说他现下看起来已经恢复许多,不过好像还有些苍白。
“没事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刚刚才躺下,就被你鬼叫鬼叫的给吓醒。”姬光义拍拍自己的脸。“既然姐姐没事了,那我真的要去休息了。”挥挥手,溜之大吉。
欧阳禹昊楞楞的看着他匆匆离开,一脸的迷惑。
“阿义是怎么了?”狐疑不解的抓抓头,他最后只能耸耸肩不追究。
视线落在桌上大夫留下来的葯膏,他上前拿起走到床沿坐下,轻轻的帮她瘀肿的脸上葯,愈抹,心愈疼。大夫说了,阿艳运气好,除了脸肿了以外,眼睛耳朵都没事,还说通常被打了这么重的耳光,眼睛耳朵重则可能失明失聪的!不过头上的伤口则会留下疤痕。
运气好吗?
他有些鼻酸,阿艳如果运气好,就不会受到这种伤害了。
她一定很痛很痛!
还有额上的伤口,以后阿艳如果看到那道疤痕也会很难过吧!
突然,他想到师父。
他记得几个师妹生肤活肌的保养圣品似乎都是师父调制给她们的,让她们就算受伤也会连一个小小的疤痕都不留。
他可以回荒谷去向师父求葯啊!
虽然师父可能不会二话不说就给,甚至会开条件、会玩弄他玩弄他们这些徒弟是师父的兴趣,可是通常师父玩高兴了之后,都会满足他们的要求的。
只要他拿到师父特制的葯膏,他就能帮阿艳了!
他站了起来,匆匆来到姬光义门前敲门。
“阿义,开门,阿义”
房门猛地被打开,姬光义已经脱下外衣,显然已经准备休息了。
“什么事这么急?姐姐又醒了吗?”
“不,没有,我是要告诉你,我马上要回荒谷去,你好好照顾阿艳。”草草交代完,他便急促的飞掠而去,一心只想早一刻赶回荒谷,求得灵葯之后,早一刻赶回来。
“什么?喂”姬光义一脸错愕,可是他根本来不及问清楚,欧阳禹昊就已经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大哥为什么突然决定离开?”
饶是聪明早熟的他,也实在搞不清楚欧阳禹昊到底意欲为何,只知道他走了,而且速度快到像是在逃命,怎么?怕他们纠缠不清吗?!
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看来是他们姐弟自作多情了,原以为他们和其它人不同,对欧阳大哥来说是特别的,尤其是姐姐,可是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他知道他们已经不需要他的帮忙,又得知姐姐并无生命危险之后,他便毫不留情的离开了,是这样吗?
他说他喜欢姐姐的话,是假的?
“姬公子。”侧边传来雷总管的声音,姬光义偏头望向走廊,就见雷总乖旗步走来。
“雷总管。”他有礼却冷淡的朝他点头。“有事吗?”
“小的奉命来通知姬公子,我们堡主与二公子亲自前来,要护送两位回京。”雷总管恭敬的说。
姬光义讶异,雷风堡堡主风娘子与其二子风汐海亲自前来,准备护送他们回京!
这礼未免太大了一点,要是不接受就显得不识好歹了!
姬光义沉吟了一会儿,为什么不接受?欧阳大哥都离开了,他们也不用自作多情的认为他会带他们姐弟远离官场是非了。
“什么时候出发?”
“只要姬公子准备好,随时都可以上路。”
“我姐姐的伤,受得住奔劳吗?”
“请放心,林大夫已经应允,而且堡主专用的马车非常宽敞舒适,为了此行还加装非常厚的柔软卧铺,不会造成太大的颠簸,请姬公子安心。”
“我知道了,多谢费心,我们并无行李,随时都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