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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园里满院芬芳娇贵的兰花,争妍斗艳,竞相绽放,彩蝶飞舞,穿梭其间,煞是美丽,不过陆祥云无心观赏。
这几日来,小寅总是有意无意的躲著他,这小丫头竟跟他玩起捉迷藏来。陆祥云绕过花园,进入长廊,一直走到最后一间房前才停下来,里面传出阵阵捣葯声。
“小寅。”陆祥云隔著门唤道。
迸小寅专心制葯,没听见声音,是以没有应门。等了半晌的陆祥云皱了皱眉,迳自推开门走进去,一阵呛鼻的辣味扑鼻而来。他呛咳了两声,连忙以扇掩鼻,这是什么鬼葯,这么难闻?
原本背对他坐著捣葯的小寅,立即转过头,她古怪的打扮,让陆祥云险些笑出声来,一条绕系在脑后的长白巾遮住了她的鼻子,硬是将她俏丽的脸蛋隔成了三部分,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和小巧的红唇。
一见是他,古小寅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你你怎么自个儿来了?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来啊?”陆祥云有趣的盯著她慌张的神情。“我不是一向都在这里出出入入?”
“呃那”古小寅一时语塞。“现在不一样”
那条布看了实在碍眼。陆祥云一个大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扯下布巾,将脸凑到她眼前,他唇边浮起迷人的笑意,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对著她耳畔道:“有什么不一样呢?小寅。”
哇,又这么靠近?还用这种奇怪的会引起她痉挛的声音。她心脏越跳越快,一副快要缺氧的小脸涨得通红。
“我我现在对你严重过敏嘛!我这些天努力不懈,就是想配制专门治疗过敏的葯丸,可是这病症著实古怪,简直难倒了我。”
迸小寅苦恼的整张脸都快皱成一团。“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病,还谈什么对症下葯?”
陆祥云好不容易才收起笑容。“我不但知道是什么病,还知道怎么治疗。”
“真的?”一高兴,古小寅习惯性的靠近他,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他眼中闪著促狭的光芒,一本正经的点头。“你得的是恋爱病,至于治疗的方法就只有这个了。”
说完,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唇猛地印上她微张的小嘴。
啊,她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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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冷静自持的古灏,在脂粉圈中是出了名的傲然冷酷,这回动了真情,所有的自制冷酷早被抛在一边,只是却碰上了一个冷傲顽固都和他不相上下的女子,这场战打得自然格外辛苦。
这看在陆祥云眼里,是既感同情又觉好笑。“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还像她这么呃与众不同的女人。”
迸灏当然知道陆祥云口中的“她”是指谁。“与众不同?你是指欠缺女人该有的温和柔顺吧?”
陆祥云咧开嘴,调侃的反问:“问题是那种软弱无能,唯唯诺诺的女子,你会喜欢吗?”
迸灏嘴角微扬,眼光似笑非笑,的确,他身边一向不乏温柔婉约、慧质兰心的女子,但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动心,因为他要的是一个和他旗敢相当,能共同面对风雨,互相扶持的伴侣。绿蝶之所以吸引他,也就是她鲜明强烈的个性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撼人心弦的光彩。
陆祥云兴味盎然的看着好友。“我对她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居然整得你神魂颠倒。”
迸灏闻言除了苦笑外,也只有乖乖被嘲笑的份,这时响起了两道敲门声,中断了融洽的气氛。
“进来。”古灏神色一整,又恢复平日的严肃。
“庄主,刚刚有人送一封信来,指名给庄主的。”仆人恭敬的递上书信。
迸灏接过信,快速的看了一遍,脸色顿时寒森的可怕,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危险致命的气息。
“信里写些什么?”陆祥云纳闷的问道。
迸灏将信递给他,抬头盯著男仆。“信是谁送来的?
男仆著实被他脸上的暴戾之气吓到,小心的回道:“门房说是一名孩童,所以也就没多留意。”
“下去吧。”古灏沉声的遣退他。
“你真相信纪岑语是被绿蝶姑娘绑走的?”陆祥云深思的目光打量著古灏。“绿蝶姑娘说过她不知道纪岑语的下落,要是她说的是实话,你贸然交出她会有什么后果?”
“不管是不是实话,我都没有选择。我必须救出她。”古灏回道。交出蝶儿是令他痛苦的决定,但一个人的责任远比儿女私情来得重要。
陆祥云不解的盯著相交十多年的好友,自从认识绿蝶,一向冷静的古灏不仅情绪频频失控,行为更是反常。
“为了一个素末谋面的未婚妻,就冒险交出自己的心上人?更别提你有多么厌恶这桩婚事”见他阴鸷的神色,陆祥云识趣的闭上嘴。
“想不想娶她是一回事,她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我就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
又是责任!陆祥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再次庆幸自己不是长子,不然八成也会被老父捉回去调教成一个责任、义务两肩扛的倒楣鬼。
“我希望你是对的,古灏。不要说我没警告你,如果你真误会绿蝶姑娘,她不会原谅你的。”
她早就已经恨他入骨了。古灏神情带著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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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绿蝶姐。”人未到声先到,古小寅大老远的就开始嚷嚷,直冲人房里。
绿蝶早习惯了她的急躁,不疾不徐的问道:“今天又有什么大事了?,”
“这回真的不好了,绿蝶姐。”古小寅急得满头大汗。“刚刚祥云哥说有人送了封信来,指明要你交换纪岑语。”
绿蝶心一惊,怎么可能?难道是孟叔?不可能啊!纪岑语又不在他们手上,不可能提出这条件来交换她。
“绿蝶姐,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古小寅在绿蝶耳旁大声说道。“听说对方要求的是明天耶!怎么办?”
“你哥他怎么说?”
“说到这,我就更生气了。哥竟然同意这种要求,不就摆明了相信人是你抓走的?绿蝶姐,你人这么好,为什么哥哥那死脑筋就是不相信你?”古小寅急得直跺脚。
“他凭什么要相信一个盗匪的话?”古灏的不信任让绿蝶冷到心底,她怅然的苦笑着。“我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对方是他未过门的妻手啊,他没有道理不答应的,不是吗?”
“谁说不相干?对我而言,你比那个纪岑语重要千万倍也不止。绿蝶姐,我最喜欢你了。”
她这番话听得绿蝶感动莫名。
“绿蝶姐,你这一去,会不会有危险啊?”古小寅害怕的拉住绿蝶的手。
“危险?除了你,还有谁会在乎我的安危?”绿蝶黯然回道。死了倒也痛快,至少好过现在这种令人痛苦无助的情感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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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星,皎月清冷,万物静谧,微弱的烛光,淡淡蒙蒙,驱不走这样冷的夜,暖不了这样痛的心。
他终究来了!绿蝶一身雪白中衣,垂首坐在床头,额头无力的靠著床柱。即使没有脚步声,她也可以从异样的气流中,感觉到他的存在。
绿蝶缓缓的张开那双翠绿的眸子,在烛火的映照下,有如冰冷的水晶闪闪发光。
或许他错了,她甚至不恨他。因为恨至少还代表某种程度的情感,但她冷若冰霜的神情,却是不带一丝情感。
这一刻谁也不想开口,更不知如何道出心中的澎湃情愫?四眸凝住,同样的幽冷,同样的压抑著。好半晌,古灏那双黑眸中的寒冷逐渐褪去,代之而起的是最炽热的情火。
绿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下一刻,她已被铁一般的手臂纳入坚实的怀中,意志力急速瓦解在他狂野的灸唇下。这一次,她没有试著挣扎抗拒,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衣襟。
他火热的双唇,缠绵的吸吮著她雪白的肌肤,如果这是唯一能从她身上压榨出来的感情,那么他要让她彻底的燃烧。
烛光已将燃尽,没有人试著开口,绝望的情火熊熊的灸烧著,将两入席卷进狂野的火舌中。
狂烈的痛楚翻搅著他的心,她甚至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即使在她身子背叛她的意志,投向炽焰的情火时,她依然累咬著唇,骄傲的拒绝呼唤他。
今夜,她心甘情愿将自己交在他手中,因为明天她就必须恨他,一旦过了今晚,他即将背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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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留住时间,时间却过得越快,旭日的阳光驱走了黑夜,昨晚的热情也随之消退。绿蝶变得更加冰冷。每一回的臣服,总使她更加疏离,他拥有了她的身子,却将她的心推得更远,因为她的意志从来没有放弃抗拒,他们之间的战争也未曾停止过。
迸灏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内室,不一会儿又折回来,手上多了一套布衫和一张人皮面具。他拉起她,解开她身上的外衣。
“这是干什么?堂堂傲月山庄庄主,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下人的工作,替女人更衣?”她的心在淌血,说出的话却依然尖锐带刺。
迸灏双眸微微一缩,沉默的继续手边的工作。
绿蝶瞧着放置一旁的面具,嘲讽道:“既然认定是我的同伙,又何必多此一举?”
迸灏似乎打定主意不开口,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葯膏,细心的抹在她发上,很快的,一头耀眼的金发被染成黑色,然后再束成一个发髻。他动作温柔得令她心痛,但此刻不是她该感觉的时候。
“还是你改变主意,不再认为是我的同伙?所以怕他强暴我吗?”绿蝶面无表情,尖酸而冷酷的激道。“你放心吧,在经历过你之后,我不以为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忍受的。”
迸灏凝视著她,胸口一阵紧抽。即使明知她是故意激怒他的,他仍不免被她锋利的措辞刺伤,面对她这样冰冷的容颜,再多的感情也无法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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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太阳的西落,约定的时刻已在眼前,古灏的手下依约来到指定的地点。不管对方是谁,倒也不笨,不但选的时刻地点绝佳,就连条件也极为谨慎。
约定地点的对面是一片宽广的海面,没有岛屿的庇护遮掩,古灏自然无法埋伏其他的船只偷袭他们;而对方更聪明的将时间选在太阳即将西下的傍晚,届时除了微弱的星月,海上一片漆黑,想要追踪也非易事。再者,对方言明,前来交换人质的船只只能是一般的渔船和船夫,除了苍鹰,其他人绝不能出现在船上。
当渔船来到指定的地点,对方已经等候多时。为了小心起见,他们还先派了人过来,将船里上下彻底检查了一遍,才正式开始交换人质。
两名船夫带著绿蝶,划著一艘小船到对方船上交换人质?这种由对方占尽利益的作法,怕是到时既扣了绿蝶,又不放过纪岑语。
但古灏不是笨蛋,自然考虑过这点。可是他更明白,不管对方是谁,都不会愚蠢到与傲月山庄和陆家庄为敌,即使张狂如苍鹰帮,也不会想无故沾惹上这样的大麻烦。
绿蝶不发一语,直挺挺的站著,小船逐渐靠近大船。大船的甲板上有几名精壮汉子一字排开的站著,中间挟持著一名女子,绿蝶移开目光,拒绝去看她,她不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将成为他的妻子。
小船载著纪岑语逆风而划,而大船朝著南方航行。过了半个多时辰,那艘大船顺著风绕过一个小岛,转个方向,远的几乎看不见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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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满面灰白髯,目光狡猞的矮胖汉子,上下打量著眼前双手被反绑,一张礓尸脸孔似的清瘦男子。
“你就是人人闻之丧胆的苍鹰?依我看,不过就是那张脸和妖瞳令人觉得恐怖之外,实在没啥好怕的。”
绿蝶瞥了一眼他左手空荡荡的袖子,和右手的铜锤,冷声激辱道:“你为什么不放开我,亲自试试看我是不是只有这点可怕?”
能活到这把年纪就表示他绝不愚蠢,当然不会像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逞勇斗胜,轻易冒无谓的险,诸葛烈当下冷笑两声。
“只要你痛痛快快的说出苍鹰岛的下落,我倒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不然呢?”绿蝶轻蔑的反问。
“不然”他阴恻恻的冷哼一声。“我包管让你哭爹喊娘,宁可自己从未出生过!”
绿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你不妨试试。”
“嘴硬!我倒要看看苍鹰有多神勇。”诸葛烈猛地用力扯住她的头发,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绿蝶只能任由他半拖著往前走,来到甲板正中央时,他将她往前用力一推,她吃力的站稳身子,倨傲的瞪视著他。
“来人啊,给我绑在桅杆上。”诸葛烈朝著手下大吼。很快的,绿蝶的身子被粗麻绳紧紧的绑住,可她头仍抬得高高的。
“你说是不说?”
“呸!”绿蝶朝他脸上狠狠的吐口口水。
“他奶奶的!”诸葛烈气愤又嫌恶的抹去脸上的唾液。“拿鞭子给我抽,我没喊停就不准停。”
随著鞭子无情的落下,那剧烈炙热的痛楚马上从后背蔓延到她全身每一条神经。绿蝶咬紧牙关的撑著,不容许自己痛喊出声,就算要了她的命,她也绝不讨饶。
“快说,苍鹰岛在哪里?”诸葛烈瞪著那张丑陋狰狞的面孔,不禁心生佩服,在这样的屈打之下,居然连吭都不吭一声,果然是条汉子。
“你休想知道!”绿蝶挺著一口气,冷然的答道。
诸葛烈左掌快似闪电,倏地击山,正中绿蝶的胸口,当场击断了她两根肋骨,她倏地喷了口鲜血。
“说不说?”
绿蝶冷峻的抬起头,愤恨的啐道:“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保证你会后悔!”
“想死?没那么容易!”要是他死了,自己回去可没法子交代。“只要你肯乖乖的带路,老子可以让你少受很多苦。”
绿蝶仍旧顽强的嗤哼一声。
“好,我就不信你不说。来人啊!把他丢到海里喂鱼。”
这当然不是真的喂鱼,而是在腰肩系条绳子,将人丢入海中。被丢下的人一开始时不免游泳挣扎,免于溺毙,但时间一久,力气尽失,身子也就沉入海中,这时船上的人将绳索轻轻一提,只留个脑袋浮在海面上,得以哀号呼喊。
沉在水中的身子自然成了鱼饵,倒楣的人遇见大鲨?被大口一咬去掉半个身体;幸运的就算不被吞噬,也被折腾了半条命,再不然就被吓成了痴呆。这是个相当残忍的游戏,娱乐之余甚至可以下注,赌人饵最终是全尸,还是残破不堪。
绿蝶自然也听闻过这种游戏,但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成为“饵”饶是她不怕死,也不由得对这种可怕的酷刑感到心惊。
绿蝶依然沉默不语,诸葛烈当下没了耐心,一挥手,他的手下立即将绿蝶五花大绑,脚下还绑块不小的石头,然后把她丢下海里。
再没大脑的人也知道苍鹰的泳技自然好得没话说,再加上上成的功夫,恐怕一天两天也沉不下去,诸葛烈可没那个闲工夫等,当下自行改了游戏规则。
绿蝶一接触到咸辣的海水,伤口如同火烧的剧痛直侵入骨髓,几乎使她昏厥过去。经过漫长的几个时辰,她一直挣扎想击退疼痛和寒冷,但随著体温的流失,海水慢慢的冰冻她的知觉,船上的人仍不断的朝她大喊,逼问苍鹰岛的下落。
望着粼粼的海水,死亡似乎仅仅只是一线之隔,她并不害怕,只是脑中渐渐浮出古灏的影像,令她感到痛心不已。
她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陷入昏迷,但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日落西沉了。她又回到船上,仍旧被绑在桅杆上,她麻痹的神经早已对湿寒的身子和鞭伤的痛楚毫无知觉。
夜里,船航行到多岛湾附近。多岛湾因有十多个大小不等的岛屿零星排列而得名,其中最小的岛屿,也是唯一船只可以停靠的是大罗岛;由于它隐于三座小岛之后,故从南面而来的船只不免忽略它的存在,不过这对经常往来此海域,熟知此岛的船只而言?大罗岛不啻是个良好的停泊休息之所。
但诸葛烈并不熟悉多岛湾,他一向只在沿海附近出没,鲜少到这么远的洋面。这一次要不是为了上头的命令和苍鹰岛上的宝藏,他也不会远航到这片海域。
“今晚就在这下锚歇息。”
之前顺利的交换人质、完成任务,让诸葛烈自以为万无一失,不免有些掉以轻心,夜里只派了两个人守备,其余的人则回房倒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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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你说古大哥怎么还不回来?”凌倩儿望着窗外的月色,幽幽叹道。等了半晌,听不见回答,一转头才发现婉儿竟在椅子上打起盹了。
“啊--”耳上突来的一扭,让婉儿痛醒得睁开眼,抚著发疼的耳朵问道:“小姐,你说什么?”
“我说纪岑语都已经平安回来了,为什么古大哥还不回来?凌倩儿没好气的说。
“别担心了,庄主武功那么好,不会有事的。都半夜了,你要不要先睡了?”
“我怎么睡得著?”凌倩儿烦躁的反问。“好不容易送走了妖女,又来了个纪岑语,她还是古大哥的未婚妻。”
“小姐,这你就更甭担心了,你没看到,连老天爷都帮你呢!”
“什么意思?”
“你想想,那妖女虽然侥幸躲过官府的人,谁料到最后我们不但不费吹灰之力,庄主反倒得乖乖送走她?还有,纪家小姐被人绑走过,一旦女人落入盗贼之手,清白只怕早就不保,这事若让老太君知道了,那婚约自然是不算数了。这不是老天爷帮你是什么?”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老太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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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的月光下,一艘船在离大三岛两海浬处的地方下锚,大三岛是指三个成三角形状排列的小岛,因为只有斜峭的岩岸,所以一般船只无法停靠。
一艘载著六名黑衣男子的小船被缓缓放下海面,他们奋力的朝大三岛后的大罗岛划去,一刻钟后,停在一艘静止不动的船尾旁。
背爪旋了两圈,牢牢的勾住大船,一名全身黑色劲装的男子轻巧无声的攀爬上船,迅捷的跃上甲板后,立即隐身于阴影中,锐利的眸光四下扫视一遍,才挥手要其余五名男子上来。在一阵耳语之后,他们分往各处散开。
为首的男子来到船中央,视线猛地定在被绑在桅杆上的身影,这一幕差点让他心神俱裂。他紧咬著牙握紧拳头,黑眸乍起暴烈的怒火,难以言喻的恐惧紧紧的揪住他的心。这辈子他从未感到这么愤怒过,他会要他们付出代价!
一瞬间,他身手疾如风的来到半打盹的守卫身旁,易如反掌的解决两人后,解开绳索抱住已然昏厥的人儿,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他屏著气息探探她的颈脉,在感觉到那微弱的搏动时,这才松口气的从怀里掏出烟信炮和火折子,一点燃,烟信炮就冲入空中发出极亮的火光,其所发出轻微的声响被淹没在拍动的浪潮声中,丝毫没有惊醒舱房内沉睡的人。
他低下头,心急如焚的扶著她的背脊,想检视她全身,但听咯咯两声骨骼互撞的轻响,原已晕过去的绿蝶因剧痛而悠悠转醒。
“是你”一开口,鲜血又沿著她的嘴角流出。
“嘘,别作声。”古灏将她轻轻横卧在甲板上。
即使动作已放至最轻,但那断骨碰撞之时,绿蝶依然感到剧痛难忍,她咬紧牙关,额上冷汗直冒。古灏点了她的穴,解开她的衣襟,月光下,那一道道怵目惊心的血渍和鞭痕,几乎让他疯狂。
没时间迟疑了。他准确的摸到两根断骨,将断骨一接合,折了木浆放在她胸前和背后,然后他撕下自己的衣摆将之牢牢绑住,使刚接合的断骨不致移位,这才又扣好她残破的衣裳。
这时船舱下传来一阵惊动叫喊,原来是厨子半夜起床想如厕,哪知正好瞧见一条黑影闪过,他吓得睡意全消,当下杀猪似的大喊起来,绛于把其他人由酣睡中惊醒。
五名手下几乎在同一时间来到古灏身旁。“庄主?”
“格杀勿论,不留活口。”
五名身手不凡的黑衣人一接到命令,杀意顿起,整个船上立即陷入一片混乱的厮杀中。
原本埋伏在大罗岛前的船只,在看到烟火后立即启程,不消片刻,便往来时方向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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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古稀,鹤发苍苍的胡笙,乃江南四大名医之首,在一段为时不短的诊疗后,他终于放下绿蝶的手。
“姑娘的情况很不好,受了严重的外伤和内伤,再加上风寒还好她身子骨不差,这两天是危险期,熬过去就没事了,但得调养好一阵子。我开个葯方,你立即遵照方法让她吃了。”接著,他从葯箱中拿出一瓶小鞭子交给古灏。“这是上好的金创葯,涂抹后伤口会看不出疤痕的。明天我会再来一趟,我先告口辞了。”
“我送你。”
“古庄主,不用客气了,请留步。”
胡笙一离开,古灏迫不及待的回到床边。他掀起丝被,心头不禁一阵绞痛,她原本洁白的肌肤已是伤痕累累,交错的鞭痕划破肌肤,带著丑陋的伤痕和血迹。
“是我害了你,蝶儿。是我让你受的苦,要不是我那该死的责任和义务”古灏痛心疾首的喃道,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痛恨过自己。他吸口气,小心的将葯粉撒在伤口上,一阵燃烧似的刺痛让她痛苦的呻吟出声。
如果能够,他多么希望能取代她所受的折磨。
“蝶儿,回到我身边,你听到了吗?你一定要撑下去,我不许你轻易放弃生命。”他发自肺腑的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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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蝶觉得自己仿佛在鬼门关兜了一圈又回来,她不确定是什么力量拉她回来。她虚弱的睁开眼,迎上他因疲惫而焦虑的眸子,她又回到这里了吗?
“你觉得好些了吗?”两天来,虽然他不眠不休、寸步不离的守著她,也无法减少心中的愧疚和自我痛恨。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救我?”她发出微弱的声音。
迸灏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目光写满了痛楚。“蝶儿,相信我,我没料到他们会这样对待你,这都是我的错。但当时的情况”他试著向她解释,但她像是没听见般,神情显得漠然而遥远。
“让我走”
迸灏紧握住她的柔荑,粗哑的嘶吼:“不!”
他不会,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