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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继母来插花后,宴会上就再也没有竹媛君说话的余地,言昨非走后,她更加沉默了,变成一个客人,而不是宴会的王人她也好想走掉。
她知道后妈来此的用意,是要引起大家的注意,不想让她抢了锋头,但那也罢!后妈虽没在公司上班,却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拥有公司大量股权,在她面前,她只是个后生晚辈。
但她的心一直牵挂着言昨非,他不在场,她怅然若失,连美食都变得索然无味。她不能这样啊!若是引起后妈的注意就不好了
就在昨晚,后妈问到是谁送她回家,她才一说是言昨非,她便大发雷霆,警告她不准搭他的车,在公司也得离他远一点
表面上她没反抗,她也从来不反抗,但昨晚她的心却一直难以平静,她挣扎着,并不想依后妈的意思,可偏偏说不出任何理由去反驳后妈,只能像个哑巴,心情沈闷的回房里,一夜辗转难眠
今晚她再次见到言昨非,当她接触到他那双炽热的眸子,她终于知道原因了,她跟他“来电”了!无形且神奇的费洛蒙在她和他之间发酵,她不自主的被他吸引。
她克制自己不去看他,深怕被后妈发现,但是她制止不了他天生的魅力四射,她一直都受到他影响
她陷在自己胶着的思维中,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从包包里取出一看,是陌生的号码,她迟疑的接听了。
“媛君,是我,你别出声,听我说,公司出了点状况需要你帮个忙,你快点离开那儿,我在饭店侧门等你还有,别向任何人透露电话是谁打的、说过什么。”
是言昨非她马上就认出他的声音,她心迅速飞驰,想问是要她帮什么忙,他就挂掉电话了。
她顿时有点恍神,有点心慌,想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但心里又有莫名的雀跃,他解救了她!她已经坐不住了
她像个偷儿似的收起手机,悄然看后妈一眼,她正在对部长们“演讲”没注意到她。
“各位,你们慢用,我临时有点事,得先离开。”她公事化的开口说明,手拿着包包起身,婉约有礼、略带生分的对后妈说:“夫人,你也慢用。”
林秀美柳眉扬了一扬,很满意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称呼她,而且她要走那最好,这场面就由她一个人全包了。
部长们起身送竹媛君,竹媛君点个头,往外走去。
电梯直达一楼的咖啡厅,琴师演奏着悠扬乐曲,她无心伫足,看到侧门就在眼前,她匆匆走去,推开门,言昨非的车已等在外头。
“快上车。”言昨非从驾驶座上倾身替她开了车门。
竹嫒君无法多想,她心底有股力量在推动她快步走向他,她才坐进车里,关上车门,他立即把车开走。
“公司出了什么状况?”她小心的问,有点担心。
他目光灼灼的瞥着她,她战战兢兢的模样儿,真令他想笑,其实哪有什么状况?他只是想带她一起“逃难”她竟把他的借口当真了。
“回董事长的话,全都是人事问题,状况之一是我的手下要去相亲,状况之二是刚刚那个宴会令员工烦闷,无法久留。”
竹媛君侧过头瞅着他,发现自己上当了,但她没有生气,倒挺讶异的。“那你是把我骗来干么?”
言昨非回过头去专心看路况,淡淡的说:“我需要个伴,—起从那个烦人的宴会里逃走。”
竹媛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默默的,她心头的暖意飞上双颊。“你怎么会觉得那个宴会烦?是我办得不好吗?”
“跟你无关。”
“那是跟我后妈有关吗?我看你跟她握手的时候表情怪怪的。”竹媛君多少看出了点异样。
言昨非睨了她一眼,轻嗤:“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看我一眼了。”
竹媛君愣住,原来他留心到,她今晚都不敢正大光明的看他!细密的心思教她惊讶。“不是,你别想太多”
“事实如此,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他投来疑问的眸色。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我不配知道吗?”他眉头皱起。
她猛摇头,不让他误会,只好说了:“是我后妈昨晚警告我不准我太接近你”“难怪了,我总是觉得你今晚看起来不那么平易近人,你干么那么听她的话,你都几岁的人了?”言昨非带着电光的眼,瞬过她变得苍白的脸色。
“你说的不全对。”她嗫嚅地说着,几乎不记得自己是董事长,而他是她的下属。
“哪里不对?”他一定得问清楚。
“我爸走了,我应该要孝顺她。”这是她处世的原则。
“那并不代表你必须盲从、凡事遵照她的指示。”他纠正她。
竹媛君好像被甩了一记清脆的耳光,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他说的并没有错。“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既然我已经知道原因,我就必须说,才不会再失眠,或者像个疯子,成天都”他霎时住嘴,他这是在向她剖析自己的心声吗?他干么把自己昨晚离开她家后彻夜难眠,今天又成天想着她无法专心工作的事全盘托出?
噢!他一定是被办公室那群平时爱聊是非的手下给影响了,才会这样跟她闲话家常,但问题的核心是,她对他的影响太深、太大了。
竹媛君噤声,被他的话震撼得心一颤一颤
“你为我失眠,不会吧?”她低声问,脸颊在发烫。
言昨非向来不喜欢转弯抹角说话,既然说了,就没必要隐瞒。“确实是。”
车内一阵沉默,两颗心循着不同的轨迹,同样强烈的跃动着。
“坦白告诉我,你自己怎么想,你不想接近我吗?”他沈声问她。
竹媛君隐约知道他真正的意思,但她羞于启齿。“我还有很多事想向你请教,不能跟你有接触是会有点困扰”
“我不是指公务上,而是私人的我们不能当朋友吗?”他再说明白点。
竹媛君再也无力招架,他是个很容易就受到瞩目的男人,特别而出众,她平凡的心早已为他而动,只差有没有勇气开口而已
“我很乐意当你的朋友。”
他喜形于色,已成功一半了,只要她愿意,再来就容易多了他超乎自己想像的快乐。
“现在已经一起逃难了,既然走了,我们是要回公司吗?”她问,倩笑在唇畔。
“回公司做什么?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扣上安全带,一个半小时后到。”他在路口红灯前停下,倾身为她拉来安全带,扣住她。
她嗅着他靠近时身上诱人的男性气息,脑子昏昏的,本来想问明目的地,却什么都忘了
车又开了出去,朝北上的高速公路前进,她悄然无语,目光总是落在他身上,他开车时坚定沈稳的目光,让她很有安全感,她也不再问,任由心随他疯狂,这一夜,她决定要放纵自己。
约莫两个小时后,他们置身在台北的知名夜店,在动感的音乐和不时变换的灯光效果下,他们喝酒、跳舞,愉快的欢笑。
她喜欢酒后微醺的感觉,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舞动身体,让他拉着她旋转,转得头都昏了,站也站不稳的倒在他提供的宽阔怀抱中
“你醉了”他俯视怀里醉态可掬的她,手掌摩挲着她的纤背。
“只是茫而已啦!真谢谢你带我来这里,算是开了眼界。”她感觉自己一直在笑,赖在他的怀里,感觉好舒服,他的手指像在抚慰婴儿般轻柔,让她好想就此睡着。
“你住在美国时难道没去过夜店?”
“我后妈汇给我的钱,一向只够学费和吃饭,有时她还会忘记”她摇头,又笑着。
他拧紧眉,想起买玉米时,她可怜的小荷包里是没几个钱,不禁为她抱不平。“你爸难道不知道吗?”
“他公司忙,管不了那么多,我也习惯了但我现在有薪水了等我领钱,再请你吃烤玉米。”她眨着晶灿的双眼,动人的笑像花一样令人心醉。
他盯着她,心头酸酸的,真不知她怎还笑得出来?
“我们要回去了吗?我快睡着了”她闭上眼,倚着他,一开始还听得见他浓重的呼吸声,渐渐的,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言昨非盯着她,笑叹:“哪有人说睡就睡的!”轻拍她粉嫩的颊,她就是不醒,他干脆一反身,背起她,像背个娃娃似的到柜台买单,护送她回车内,返回新竹。
凌晨一点,新竹风呼呼的吹着,街头杳无人烟,言昨非毫不考虑的把她载回自己家里,而没把她载回她家,他绝不让她因为晚归,受到后妈的伤害
他把她背进屋里,安置在一楼的客房内,替她脱了高跟鞋,盖上被子,看她睡得安稳,也就安心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睡觉。
早晨七点,竹媛君习惯性地自动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惊吓的掀了被子匆匆下床,打开房门,跑出房外在踏进客厅时煞住脚步,见到屋里的陈设和十足男性化的调调,才知自己身在言昨非家里。
她记得昨晚他们一起喝了酒,快乐的跳舞,跳着跳着,她贴着他的胸膛,就睡着了
他真是够朋友,居然没叫醒她,还供应了一个免费的住房给她,那她可也得做点事回报他才行,她想了个好主意,她要帮他做饭。
她回房梳洗,折好被子,到他的厨房逛逛,找到了米和各式罐头,冰箱里还有鸡蛋和苹果。
她首先找了锅子熬稀饭,把罐头打开放上餐桌,再切苹果榨了两杯苹果汁,然后开始煎蛋,先热锅,抹了些奶油,打了两颗蛋锅子滋地一声,蛋香溢满屋,她做得好不顺手,仿佛这厨房是她的,而说真的,她真喜欢这里。
早起的言昨非梳理整齐,提了公事包要下楼,才打开房门,就闻到蛋香在他屋里飘
匆匆下楼,果然是她,她正忙碌的把蛋盛盘,还分神去搅动稀饭,他呆立着,见到桌上打好的果汁,嗅着空气中的饭菜香,心头忽地涌上感动。
虽然他早就习惯单身一人,一个人做简单的餐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但若再加上一个她,他并不排斥。
“你起床了,饭快好喽,再等一下下哦!”竹媛君看到他站在厨房门口,迅速的把蛋送上桌,动手洗锅子。
言昨非真爱看她甜蜜的笑颜,听她柔柔的声音,特别让他觉得温暖,也特别让他有感觉。
“我想把房子分租出去,你觉得是写征求室友比较好,还是吉屋出租,或者雅房分租?”他特意试探她有没有动过搬出来住的念头?
“你打算出租的话,当然是写吉屋出租比较好,室友可能会想共用这个厨房吧!”竹媛君看顾着稀饭的火候,很直接的就回答他,也没回头看他。
言昨非不再提了,他听不出她有任何想搬家自立门户的念头,他放下公事包,进厨房帮忙拿碗筷摆上桌。
“你将来肯定是个好老公。”她看见了,欣喜的夸他。
“怎么说?”他还没听过有人这么说他。
“像我爸是永远不会帮忙这些事的。”她关上火,戴上隔热手套把稀饭端上桌,替两人各盛一碗。
“了解你认为大男人主义的男人不做家事。”他坐下来等她。
“你很不一样。”她也坐下来,悠悠的注视着他。
“可别太早下定义了。”他凝视她单纯的眼波,心几乎要滚沸。
“我就这么认为啊!”她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他。
他不置可否,两人安静的用餐,餐后他坚持自己动手清洗碗盘,要她到客厅去等他一起上班。
她没闲着,在客厅里拿出自己公事包的文件认真研究。
料理好家务后,他们一起上车,在车上她又拿出文件跟他讨论早上的会议内容,两人一路说话,不知不觉到了公司,匆匆收起文件,下车进公司。
“待会儿会议上见。”言昨非神情自若的在走道上和她道别。
“待会儿见。”竹媛君留意到来往的员工都看着他们,保守的拉开彼此的距离,马上就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她心虚地担心自己透露出什么足以让人误会的讯息,她对言昨非的爱意可有表现在脸上?在行为上她并没有犯了公司的禁忌,但她的心早就脱队自由行动了,其他人看出来了吗?
她走进办公室里,秘书何倩倩过来问她:“董事长,你怎么额头冒汗,脸那么红?要不要先来一杯清茶定定神?”
“我看来很糟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看来是有点着急而已,可能是因为早上要开会的关系。”何秘书善解人意的说。
竹媛君放宽了心,原来,是她心底有鬼,并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思,她一向都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了,包括后妈昨晚她整晚都没回去,不知她会怎么想?
发现她不在,她会不会有点担心她?
说人人到,就在这时候,办公室门被推开,后妈林秀美面目狰狞的走了进来,她可是专程从家里赶来惩治这个夜不归营的不肖女的,一早听到整理房间的佣人报告说小姐像是一夜未归,她一把无名火就熊熊烧着!她得掌握她的行踪,才能确保她不会出乱子。
她毫不客气地拍桌责问:“你昨晚上哪儿去了?竟然一晚都没回来,你是把家当旅馆,想回就回,想走就走吗?”
何秘书没见过这场面,吓得是皮皮挫;竹媛君见惯了后妈张牙舞爪的斥喝,无奈的遣退了秘书。“你先出去一下。”
“是。”何秘书快快就闪了。
林秀美双手插腰,怒不可遏的大骂:“好哇!才当董事长一个礼拜,已经学会使唤人了,在我的面前你端什么架子?”
竹媛君立起身,温言软语的解释:“妈,我知道你担心,我昨晚其实是”
林秀美狠狠地打断她,像毒蛇猛兽般的狂笑。“担心?笑话!我干么要担心你,我是怕你顶着宏国董事长的头衔在外头招摇,万一被坏人盯上,说不定我还要付大笔钱去赎你”竹媛君僵直的背脊泛起一股冻人寒气,心也迅速凝结成霜,面色苍白,瞥着后妈那张嘴像装了电动马达般不停蠕动,她的耳朵再也听不进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这绝不是一个有人性的人说得出口的话,从前她刻薄待她,想提高自己在竹家的地位,那都无所谓,她可以忍受,因为后妈是唯一能照顾父亲的人,父亲身故后,她还自认有责任照顾后妈,毕竟后妈也是竹家的人但那些所谓的原则,都在后妈残酷无情的对待下瞬间粉碎了,变得荒诞而无稽,因为在后妈眼底,并没有把她当成家人。
突然,她对后妈的疾言厉色再也没有半点敬畏之心,—个坚定的力量促使她作出决定。
“近期内,我会搬出去,地址确定了我会考虑通知你,现在你走吧!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她幽冷的嗓音从寒透的心底发出来。
林秀美愕然,手指着她颤抖的尖叫:“你你反了!反了!”
竹媛君神情凄冷,再度声明:“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太可恶了!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可以飞了吗?咱们就走着瞧,到时候家产你没分,更别想巴着董事长的位子。”林秀美面色极难看,气得怒发冲冠,用力的踏着地板离去。
门被甩上后,竹媛君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像是经历一场战争般,心已是千疮百孔,她把痛苦的表情掩在双手里,但始终没有哭
桌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门外秘书通报:“董事长,言部长求见。”
她抬起没有血色的小脸,在这时候,她好需要借他的胸膛倚靠。“请他进来。”
言昨非进来了,手上拿了份文件,扬了扬说:“我们在车上谈的会议资料,我竟然把你的放进我的公事包里”他关上门,话没说完就见她神色不对。
“怎么了?”他快步走上前来,把资料放在桌上,绕到她位子旁倾身问。
“你说过要当我的朋友对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虚弱的问。
“没错。”他毫不犹豫。
“那可不可以借我你的胸膛、你的肩膀,还有你的手”
“当然可以。”
她像一缕轻烟,缓缓的抬起脸,飘飘然的立起身,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的倒向他
他有力的臂膀立即圈住她,还没问她发生什么事,就已被她冷得像冰的温度骇住。
“别怕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有我在。”这是肺腑之言。
他的善意令她热泪盈眶。“你出门前说要分租房子对吗?”
“嗯。”他其实已经忘了。
“我跟你租一个房间好不好?”
“当然好。”这正符合他当初的希望。
“要押金吗?”
“当然不必。”她可以专享这独家优惠。
“那一个月多少钱?”
“随便。”
“可以等我领薪水再付吗?”她有气无力的问。
“没问题。”
“谢谢你的胸膛好温暖。”
需要的话他可以长期免费“借”她,且是无限量供应。“如果你需要加强更多的热力,还有别的可以借”
“什么?”她幽幽的抬起脸。
“这个”他完美且性感的唇瓣轻缓地落了下来,款款压上她吐气如兰的芳唇。
她瞪大双眼瞅着他闭上的眼,一瞬间,她不只是身子暖了,脸色红润了,心也化成火球,炙热得她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