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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肃与闲适两股气息相互对峙,整间办公室里飘浮着不搭轧又奇妙的氛围。
“你要是钱多,怎么不干脆缴个十几、二十万的学费让于琪卷走!”黎蓓蓓无法好声好气,长眼睛没见过有人自愿一次付三倍学费跟她学舞。于琪最大愿望就是努力当个千万富婆,有这么好康的一笔学费赚,难怪她会罔顾自己不教男学员跳舞的原则,妄自为她收男学生,甚至把烂摊子留给她就落跑,而这个莫名其妙看中她名字,非要当她学生的家伙,还好意思开玩笑说于琪卷款潜逃。
“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上宫樊笑答着,举步走向她。
言下之意是,倘若他身上有更多钱,他不在乎再自动提高几十倍报名费?他是哪里来的疯凯子!“我没答应接你这个case。”她谨慎重申自己的立场。
“我们很有缘。”站定她跟前,他定定的凝视她。
一股教她忽视不了的存在感由他身上幅射向她,黎蓓蓓不自在的往旁边挪退两步,没好气的呛道:“这种孽缘不要也罢,请你认真听我说话,我无意教你跳爵士舞。”
他笑若薰风的又朝她欺近“你不是质疑我的性别?这可是你能近距离验证我是不是男人的大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这个欠揍的男人,她都没跟他算害她买不到菲尔专辑的帐,他还敢记仇她说他应该是女人的事!“我现在相信你是男的了,你喂,你干么一直靠过来?哇啊!你做什么”
他突地出手揽住她,吓得她惊呼出声,小手胡乱捶打他胸膛。
“你后面有桌子,会撞到。”单手轻扣住她撒泼的玉手,他温雅解释自己出于好意的揽护举动。
闻言她微侧过头,果真看见自己的办公桌就在身后,她再退个半步,肯定撞上硬实的桌沿,原来他并非登徒子等一下!
“要不是你一直前进,我哪需要连连后退,以致差点撞到桌子,这该不是你耍的伎俩,想趁机占我便宜吧!”她乍然想起,抽开教他抓住的手,挣开他的搂揽对他兴师问罪、她险些就傻傻的跟他道谢呢!
“别冤枉我,是你一直退,我只好跟着前进,可没要占你便宜,不过”他扯唇一笑“抱着你的感觉,很好。”
她的心猛地跳岔半拍“你在说什么啊?!”讲得那么暧昧。
“实话。”当她离开他怀里,他直觉不舍又可惜。
“不要闹了。”她皱眉瞠他,尽管他睑上无半分呛篁神情,但他所说的话委实像在调情。
唉!上官樊无声低叹,他说得认真无比,她净当他闹着玩。长臂探过另张办公桌,他拿过之前填的报名表,修长食指点指道:“上官樊,我的名字。”
随着潇洒苍劲的笔迹映入眼帘,黎蓓蓓总算重新想起重要事,粗气的抓过报名表“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说过我没答应教你跳喂!你又要做什么?”
她话尚未说完,就见他当她的面脱起大衣,她只得警觉的住旁边退。他到底想干吗?
“小心你后面的椅子。”大手再次勾揽住她,在她张口欲反驳前将大衣披上她的肩“刚流过汗,待在冷气房,添件衣服才不会受寒。”之前他就想提醒她加件衣服,却始终没看见她的座位上有外套,室内有空调运转,她跳完舞湿了衣服,炙热体温已退,他不认为她纤柔的身子能不着凉。
黎蓓蓓直教他令人意外的体贴举动怔愣住,她换下的衣服在更衣室,而跳完舞她便直接回办公室,想晚点再换回正式服装,正觉有些凉,他却适时为她披上他的外套。
“我的衣服你穿起来很好看。”他忽地抛出一句。
她的怔愣瞬间解除,为何他总有办法将话说得暧昧不清,像两人关系很亲密一样,让她忘记拉开两人站得很近的距离,忘记脱下大衣还他,反而揪着衣襟,执意澄清自己跟他壁垒分明的楚河汉界“我没有穿你的衣服,只是披。”
“我有点后侮了。”他突然羡慕起教她紧揪着、包覆她柔馥娇躯的黑色大衣,他刚才不该借她衣服,而是该把整个人借给她,他的体温保证比布料温暖,也能再度享受抱着她的美好感受。失策哪!
“后侮?!你以为我希罕你的衣服?”
她一把扯开充满他阳刚气息的大衣,随手甩上桌面。是他自己硬要为她添衣,下半刻竟说他后悔,耍她还是藐视她啊!可恶
“哈啾!”
他的眉心随着她的喷嚏声兜紧“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快把衣服披上。”
“不要!”见他伸手想拿大衣,她往空旷的地方移退,倔强的道:“请你给我听清楚,我不接受你的报名,不收你这个学生哈瞅!”该死的为什么一脱掉他那件温暖得没话说的外套,她就喷嚏连连。
“你真的很不听话。”一个大步上前,上宫樊不由分说的将直打喷嚏的她搂入怀中。
“你做什么?!”
“帮你取暖。”
“你”“我已经报名,你的朋友也收了钱,如果你坚持不教我跳舞,可以,你还我双倍报名费。”此话一出,怀里人儿如他所料的停止挣动,杏眸圆睁的瞪着他。
“你要我还你双倍报名费?!”她有没有听错。
“或者你觉得三倍的赔偿金比较能表达你的歉意?”他笑得狡诈,双手在她腰后交握,再次确定抱着她的感觉好好。此时他不禁有些坏心的想,她甩他的外套甩得好极了。
“你敛财啊!”黎蓓蓓哗然反弹“请你搞清楚,收你钱的不是我,我哪里对不起你来着?”
“你认为我该向媒体爆料你们舞蹈社信誉不佳,有坑学员钱的不良行径?”
“你威胁我?”她气得抓住他的衣襟,好想揍去他唇边碍眼的笑。
他从容依然“你又冤枉我了,我是真想学爵士舞,也真的觉得你的名字跟我比较合,不说我们有缘,一天相遇两次,我很惊讶你是爵士舞蹈老师。”她曼妙舞动的灵巧身影,清晰印记在他脑中。
“威胁不成就改换拍马屁?”哼,她当舞蹈老师可不是要让他惊讶的,与他接连相遇也是倒楣胜过缘份,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算命师啊,来他们的名字比较合这套。
依她看,他们根本八字不合、命盘犯冲、星座相克!
然她气得想咬他,他兀自像无事人般,悠哉的笑露两排漂亮洁白的牙齿给她看“哎,美人不适合生气,答应教我跳舞或赔三倍报名费,你倒是说清楚要如何对我负责。”
天杀的,她不只想咬他,还想拿榔头敲他!这痞子男当她对他“霸王硬上弓”夺去他肯定八百年前便消失的童贞不成?竟敢要她对他负责,更狮子大开口将赔偿金自定成三倍,她开始怀疑他真有行骗敛财的意图。
“告诉你,我半毛钱也不会赔你。”于琪死不还人家报名费,换作别人,她或许愿意自掏腰包退费,可他害她平白损失钟爱爵士歌手专辑的祸首,她一个子儿也不给!
开怀的笑意染上他眼里“我知道你的决定了,请多指教喽,大美女老师。”双臂一收,两人零距离的贴个满怀。
黎蓓蓓倒抽口气,总算察觉两人有多亲近,自己又有多迟钝的任这个武侠片看太多的男人帮她“取暖”了多久“放开我,你这个大色狼!”
微微松开她,上官樊俯视她,不以为然的道:“我若真是大色狼,你没被我吃了,恐怕也被我啃好几口,可是我又没有。”
“是、是,阁下是谦谦君子,那么我要去更衣室拿外套了,请你高抬贵手。”挣不开他的环揽,她说得咬牙切齿。是谁说会吃人、啃人的才叫色狼?未经她同意就对她又搂又抱,也敢讲得这样委屈,敢情她合该被他抱吗?
“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上课。”机会难得,他想再抱她一会。
真是够了,为何她有种被他吃定的感觉?“大后天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另外一堂课我得另外再排时间。”他们社里的舞蹈课一星期两次。
他还有疑问“和其他成员一起上课?”
“你以为有你在,我那些女学生会专心跟我学舞?”他俊美的仪表对她是没影响,但用膝盖想也知道她那一票不同年龄层的女学生一见他,会引发多大的爱慕效应,到时她上得了课才有鬼。
“你在赞美我有魅力?”上官樊倜傥笑问。
她直接浇他满头冷水“我在嘲讽男人是祸根。”怎么有人这么自恋又白目。
丝毫不在意被损,他如潭瞳眸精光闪烁,悄悄收束手臂环揽力道的同时,愉快的回话“意思也就是一对一教学喽!”
黎蓓蓓很想回呛你想得美,怎奈“对,一对一教学。”而这全拜不顾朋友道义,见钱眼开的于琪所赐。她要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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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降,台北的夜生活正要展开。
位于城区闹中取静地段的“寻开心女狼pub”内,充斥着男男女女此起彼落的谈笑声,满室热络的气氛正逐渐加温中。
唯独pub一隅独立的dj室里,黎蓓蓓安静的趴坐唱片播放机前,聆听著名电影“西雅图夜未眠”的主题曲经典爵士名曲whenifallinlove(坠入情网),心情异于以往的闲适,竟是有些糟糕。
她会在这里,是因这家夜店是她姑姑经营的,而这两个月她暂代被公司派往香港出差的弟弟在这儿当dj。这工作难不倒她,除了播放客人点的歌曲或适时播些动感热情舞曲烘托喧闹气氛,她一向随性的想听什么便放什么歌,然而她槽糕的心情即因此而起,今晚她本来可以播放菲尔雷欧斯的最新专辑,怎奈这项享受却被个可恶男人破坏掉。
上官樊,二十五岁,未婚脑中忽地闪过一串龙飞凤舞的资料,黎蓓蓓忍不住微鼓腮帮子低啐了句,她管那个可恶的男人结婚没,问题是他比她小两岁耶,怎么能没大没小的害她输掉渴望至极的cd,更死皮赖睑的硬要跟她学舞?
而提到学舞这点,她就想剥于琪的皮。
白天当她终于呕得很无力的打发掉上官樊后,那个不晓得落跑到哪儿去的损友也回到舞蹈社,并在她宰了她之前递上一盒她最喜欢的凤梨酥,可怜兮兮的说她会接受上官樊的报名是一时冲动,下不为例,请她别生气。
说的简单,于琪晓不晓得她因为三倍报名费的一时冲动,害自己莫名其妙被上官樊抱了许久,还得对他进行她不甘愿的一对一教学耶!
“要不然我辞职,以示负责好了。”见她赌气不语,于琪这样宣布。
吧么?当她是哪个官员,遇到状况就来个辞职下台,这招在她看来并非负责,而是逃避责任的戏码。偏偏事已成定局,她再怎么说也是与她交情匪浅的好友,没好气的数落她几句,总不能真宰了她、剥她的皮。
只是一想起今天无端降临她身上的横祸,她仍然心有不平,那个引起一切事端的上宫樊不要蹦出来不就天下太平了?
所以归咎到底,令她心情无法畅快的正是上宫樊。她是干下啥让老天爷看不过去的事,非得惩罚她遇见他。
就在黎蓓蓓垂首埋怨低叹的同时,pub里走进两男一女。
“哇!我好兴奋。”侯晓忆神情雀跃的东张西望。
“你别忘了我们说好来逛逛而已,我可不答应你加入被服务的行列,少在那里乱兴奋。”潘皓元板起脸将话挑明,像防止她一溜烟跑不见似的牵紧她。
女狼pub,近年新兴的夜店,店里的服务员清一色全为男性,专门服务上门的女顾客,举凡调酒、谈心、猛男秀、男钢管舞等,只要女顾客提出服务要求,男服务员皆会为其服务到底。而这家寻开心女狼pub算是同业中的佼佼者,因为他们的男公关个个是精挑细选,各种类型的帅哥都有。
特别的是,这家夜店于店外看板明确注明了,倘若想找一夜情者,请至星期五餐厅,言简意赅的点出此处不提供性服务。
暧昧却与店名相互矛盾的申明,反而今这家店生意出奇的兴隆,不过这家店确实说到做到,严格执行所订禁令,如发现服务员与女客间有任何擦枪走火的旖旎情事,会马上请他们离开,并将其列入不再录用公关与不再欢迎顾客黑名单中。
火热激情但不邪狎下流,或许正是这家pub宾客云集的原因。
也因此,当侯晓忆兴匆匆想来这里瞧个究竟,潘皓元才勉强同意,可这不表示他允许自个的未婚妻接受别的男人服务,不提醒她别兴奋过头,外加看紧她怎么成。
“知道啦,你别绷着睑扫兴。话说回来,这家pub感觉满高尚的,连播的歌听起来都特别有格调,对吧,美男子?”侯晓忆朝另一边的上官樊道。
他抿唇浅笑,轻点下头。此时入耳的这首曲子,是由已逝著名爵士乐歌手纳京高所演唱,如葡萄酒般甜适的“坠入情网”确实减低了他对pub的排斥感。
他向来不喜欢夜店的嘈杂喧哗,今天因他只顾为自己争取当黎蓓蓓的学生,忘记要尽力替晓忆的妹妹拗个名额,觉得对晓忆过意不去,不好拒绝她邀他一起上女狼pub的盛情才会来这里,没料到一进入店里就听见低柔动人的经典爵士情歌,对这家夜店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你随意逛,我跟皓元到前面看看。”
“晓忆”
上官樊好笑的看着好友拿未婚妻没辙,任她拉往人潮聚集的吧台,他正巡视着要从哪里随意逛起,不期然的,他眺见店里右侧一片玻璃上嵌有淡蓝色dj室字样的隔间内,一张戴着棒球帽的熟悉脸庞。
未作多想,他举步朝dj室迈步。
这时,黎蓓蓓刚换好一首节奏稍为轻快些、在他们pub点唱率亦颇高的爵士名曲thesentimentaltouch,不经意一瞥,她仿佛看见上官樊的侧影。
眨眨眼,她轻敲自己的脑袋瓜子一下,先不提外场人那么多,要由她面前这片不算大的雕花玻璃住外寻个人不容易,这里可是服务女性顾客为主的夜店,他岂会出现在这儿,看来她心里不畅快过了头,以致瞧见心中埋怨那人的幻影。
“真的是你。”
一句磁性的低呼骤然入耳,她起身添倒咖啡的动作霍地顿住,循声望去赫,哪里是幻影,这无声无息出现的人影,不正是货真价实的上宫樊!
现在是怎样?他们真是冤家路窄?白天相遇不够,晚上又碰在一块。
dj室的门没锁是方便姑姑找她,哪知他无视门外闲人勿扰的牌子,连门都没敲就闯进来。她正欲开口问他怎会来这儿,忽想起自己戴着压低的棒球帽,穿着宽松的衣服,一副男生装扮,他不可能认得她,加上白天与他有理说不清的经验,她不认为该坦白自己的身份。
微清喉咙,她沉着嗓音,刻意不看他道:“这里是dj工作室,请马上离开。”播音室经过隔音处理,他们的交谈声并不会随音乐传送出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恍如未闻她的逐客今,上官樊潇洒自若的走向她。
厚,这男人听不懂国语吗?要他离开,他黑得发亮的皮鞋却直朝她走来,该死的为何每回跟他说话,她总被逼得连连后退。“先生,请你马上离”
“蓓蓓。”
“上官樊,谁准你这样叫我!”他一句跟她熟了八辈子的唤喊,终于让她沉不住气的仰起小睑怒视他,却冷不防教他近在眼前的特写俊颜惹得心头怦然一跳。
见鬼啦!屋内的灯光不过昏暗了些,他的长发不过改披散为扎绑脑后,怎么他的俊美便多了教人窒息的男人味,害她一时傻住,未及时推开他,反被他抽走帽子,释放一头隐藏的青丝。
“做什么打扮成男的?幸亏我眼力好才发现你。”他笑得一贯俊洒。他们果然有缘,再次不期而遇。
“这里是女狼pub,服务员全为男性,我当然要打扮成男的。”该死的这人眼力那么好干么,奇怪的是她又干么跟他解释啊?粗气的抢回棒球帽戴上,她重新将长发藏入其中。
“为何在这里当dj?”她走到一旁倒咖啡,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
“哪有都你发问的道理,你怎么会来这里?”换她丢问题给他。
“我朋友陪他未婚妻来见识女狼pub的风貌,邀我一道来。”
“老实说你陪未婚妻来不就得了。”她存心拆他台,但在提到他未婚妻时,不知怎地心口有丝说不上来的窒闷感,是因为屋里的氧气被他吸去大半,造成她缺氧吗?
温厚大掌忽贴上她低垂的小睑,将她扳向他。
“你做什么?!”她瞪他,这个自称并非大色狼的人今天到底碰她几次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没来由的,他不愿她误会他的感情状况。
黎蓓蓓实在不懂他,纵使他已成家也不干她的事,何必一本正经的澄清他连女明友都没有?更没道理的是她胸口那缕怪异的窒闷感,竟在听见他的辩解后,霎时消失无踪,直到现在才发现,自从遇见他起,她的情绪老被他牵着走,两人犯冲的实例又添—桩。
“蓓蓓?”她没说话,上宫樊轻喊,莫非她不信他?
“你该喊我黎老师。”她皱眉纠正他,总觉得他喊她名字过于亲昵。
“这里又不是舞蹈社。”蓓蓓两字他喊得很顺,右手一伸,他同样很顺的端过桌上咖啡啜饮。
“喂,那咖啡是我的。”要抢回杯子已来不及,她眼睁睁见他大方得过分的享用她的咖啡。
“这不是你特地倒来请我的?没关系,我帮你喝一点,免得你喝太多晚上睡不着。”
她翻个白眼,头一次见到有人厚脸皮得这样磊落自然。
尚未回堵他几句,他倒先提醒她“thesentimentaltouch快结束了,你该换歌喽!”
她一讶“你知道这首歌?”他说起英文的腔调格外好听悦耳。
“听过。”他淡然答道,笑着催促她“赶紧换,否则会开天窗。”
很想啐他多管闲事,无奈他说的是事实,她只能迅速跑过去更换唱片,挑了首中板轻快的流行舞曲。
“我以为你要继续播放爵士乐,你似乎对它情有独钟。”醇浓如酒的声音无预警的在她耳畔响起。
黎蓓蓓转过头,果然就见他不知何时又挨到她身边。美眸不客气的横睐向他“当个dj不能光播放自己喜欢的歌曲,不顾其他客人的喜好。我很意外看起来不学无术的你懂些音乐,但是你别跟我提爵士乐喔!那会让我想踹你今天早上不应该是男人的上官樊先生。”
她可爱皱鼻加重语气的最后一句,清楚的告诉他,她仍记恨早上他无辜介入她与另位小姐争夺唱片的事。
泰然自若的啜口咖啡,他凝视她微鼓娇颜的眸底含笑“你是第一个说我看起来不学无术的人。”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黎蓓蓓更加用力瞠瞪他,想不透怎么有人被调侃还能摆出一睑与有荣焉的样子。
他偏半点都无视她的挑衅揶揄,兀自笑得潇脱迷人。“老实说,我比较喜欢看你长发轻垂的模样。”
厚厚厚!这个家伙实在是、实在是很欠k
“蓓蓓,帮我开一下门。”门外陡地传来慈蔼的喊声。
“啊!等一下。”惊慌回应,她取下他手上的杯子,忙将他推往洗手间。
“怎么了?”
“嘘”青葱柔荑迅捷捣上他的嘴,小声说道:“如果你不想被拖去当小狼狗,就别出任何声音。”
小狼狗?上官樊困惑挑眉,未及开口发问,人已被推进dj室的洗手间,再次被叮嘱了句“我叫你出来才能出来”就这么被关在洗手间内。
“蓓蓓?”门外再次传来呼唤。
“来了。”她连忙上前应门“抱歉,让姑姑久等了。”
“你在忙什么?姑姑拿两盘点心给你当消夜,你磨蹭这么久才开门。”未带半丝苛责,黎锦容仅是纳闷。
接过两盘糕点放落桌面,黎蓓蓓忙打哈哈“我不小心打翻咖啡,桌上一团乱,稍微整理下才开门。”像要掩饰自己蹩脚的谎言,她端起咖啡灌下两口,这才记起上宫樊已喝过,而她好死不死的就喝着他之前饮用的杯沿。
噢她吃到他的口水了啦!可惜她不仅不能发飙,还得不时以眼角偷偷瞟向洗手间。嗯,门关得好好的,很安静,姑姑应该没发现里头有人。
可是,她是哪根筋秀逗?他又不是她的谁,做什么怕他出众的俊美相貌被姑姑相中,网罗他成为pub里陪女顾客聊天、谈风花雪月,甚至跳艳舞给她们看的小狼狗男公关?
浑然未察侄女的真正心思,黎锦容心疼的拉过她的手“辛苦你了,蓓蓓。你白天要教舞,晚上又得来这儿帮忙,一定很累,不如姑姑应征其他人”
她柔声拦话“我不累,姑姑不必多花钱请人来当dj,你开这家店不就是想存钱让两个表妹高中毕业后能到国外升学,既然如此,在人事开销上能省则省。”
泵姑是个不幸的失婚妇女,独自含辛茹苦的拉拔两个女儿长大,为了让两人到国外受最好的教育,于是开这间夜店赚钱,打算开个几年便结束营业,她弟弟经过父母的同意便兼差店里的dj工作,近来他出差,她自然暂时接下这工作。
“你是个好女孩,就不知你以前的男朋友怎么都”
“姑姑!”黎蓓蓓急促打断她的感慨,不想提自己不顺遂的感情生活,更何况厕所里有外人在,她不愿在他面前揭露自个的感情隐私。
明白她无意谈伤心过往,黎锦容也就转移话题“这首歌播完后你可以休息半个钟头,外头舞台应观众要求要进行猛男秀,有乐队伴奏。”
“我知道了。”
“你吃点东西,不够再到后场拿,我去忙了。”
黎锦容前脚才走,上官樊随即走出洗手间,吓得刚关上门的黎蓓蓓赶忙落锁,免得去而复返的姑姑撞见他。
“谁叫你乱跑出来!”她不悦的质问,届时穿帮,她还得浪费唇舌跟姑姑解释她怎么偷藏个男人耶。
他仍是一副无所谓的从容笑睑。“原来这间pub是你姑姑开的。”
想也知道她和姑姑的对话他已全数听见,也得到她为何在此当dj的解答。“你有意见?”呛辣回问,她坐下品尝小点心。
“平常你白天教舞,晚上又来这里帮忙,身体真的吃得消?”落坐她身旁,上官樊担忧的问。
“你当我是弱不禁风的林黛玉?”她横眼瞟向自动自发坐得四平八稳的他。
“我是关心你。”
“多谢你吓死人的关心。”没事摆出那么认真的表情和语气乱关心她,让她的心莫名一悸。“我还要工作,你可以离开了。”她将近深夜—点才能回家,没多余心力继续应付这个教人摸不透心思的男人。
“你想偷跑去看猛男秀?”他半挑眉峰质疑她。
黎蓓蓓直想拿整盘饼干砸他“我对猛男秀没兴趣,况且就算我想看,也是正大光明的看,没必要偷跑,ok?”
“这就对了,别让没啥好看的猛男秀污染你纯洁的心灵,吃饼干配咖啡有意思多了。”听见她对猛男秀没兴趣的回答,悠闲的笑意重回他唇边,毫无道理的,他不喜欢她盯着别的男人的裸体瞧。
“我没说点心要给你吃。”他居然像在野餐一样,自顾自地吃起她的点心,又喝起她的咖啡。
“你有双会说话的眼睛,我看了就知道。”
“上宫樊!”
“嘘,赶紧吃,叫那么大声会让人发现你偷藏了个优质男人。”
这回,黎蓓蓓连半句话都娇喝不出来,只能气得无力的吃着他递进她嘴里的饼干,喝着他凑上它唇边的咖啡,在心底无声呐喊为什么她会遇上这个硬赖着不走的烦人痞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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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狂野的临场乐团演奏,加上五名体格壮硕的猛男摆着撩人的姿势,整个寻开心女狼pub里高分贝的传递着女顾客的尖叫安可声,现场气氛热闹到最高点。
“哇塞,好壮观的景致,有点令人害羞说。”挤到舞台前方的侯晓忆,语带腼觍,两只眼睛却张得老大的瞅着台上尽情展现傲人胸肌的猛男。
“这有什么好看的?”潘皓元大皱其眉,不明白这年头女人怎对台上那种大块头感兴趣。
“满赏心悦目的啦!”她颇无身为人家未婚妻的自觉。
果然,睑孔一板,潘皓元扣着她便住出口处挤。
“皓元,人家看得正起劲,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挣扎的问。
“回家。”
“为什么?!我正在看猛男秀耶。”
“回家我跳给你看!”气死他了,有哪个男人会那么大方容忍心上人盯着猛男瞧,他神经大条的未婚妻竟还当他的面称赞他们赏心悦目。
侯晓忆总算闻出他语气里的醋酸味。“那些猛男当然没你好看,可是我们既然来了,不看白不看,何况我们和美男子走散了,总不能不等他。”这算留下来的借口,其实偶尔感染一下pub里震撼人心的疯狂感觉也不赖。
“不用,上官找得到路回家,也许他正受一群女人包围搭讪,没空理我们。”
没得商量,潘皓元一路挟抱她离开。
两人由dj室透着昏黄光晕的小玻璃窗前经过,完全没发现里头没给任何女人包围搭讪机会的上官樊,正和一位戴着棒球帽的“男生”并坐着,分享点心与咖啡分享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