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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老是靠轮椅!”愤怒的吼声,自端木柏人房中传出。
“没人能指挥我。”端木柏人神态倨傲,依然端坐轮椅上。
韩珞双臂环胸,怒瞪着他,差点没气炸。
继续诊疗后,她判断他的双腿已禁得起行走,要求他放弃轮椅换用拐杖代步,他却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她之前是失心疯了不成?竟会对这种人动心!瞧瞧,那眼高于顶的神情,让她只想放把火将他身下的轮椅给烧了。
“你答应过我,会全力配合。”她捺下怒气,试图说理。
“你也答应过我,不会让任何人逾越到主院。”他似笑非笑地轻哼了声。
他还敢跟她提这件事?!引所有的自持全都白费,韩珞整个火气轰然上涌。“我不是让你打了?!”
“还有九鞭。”
“是你自己住手的!”韩珞气结,直接背过身去。“让你打回来总成吧?!”
端木柏人着迷地看着她因怒意而闪耀光辉的表情。他想看她充满生气的模样,她趴伏榻上的苍白面容,成了恶梦。
“你脾气变差了。”他低低笑了。
被说个正着,韩珞怒也不是,羞也不是,只能转头瞪他。谁叫他?自她伤好后反而变本加厉,老爱用言语向她挑衅,却在她气得七窍生烟时,又突然冒出一句,把她满腔怒火浇熄。
她几乎要以为那时的他,是她因受伤而起的错觉了。
韩珞轻叹口气,放软音调:“你如果不多试着走,经脉和肌肉一旦萎缩,就没办法恢复正常了。”若真到那种地步,连她都治不好。
抑下心里的感动,端木柏人故意挑眉睇她。“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韩珞又羞又恼,嘴硬回道:“我不想我的名声在你身上毁了。”
“你以为看光了我的下身,又伺候我葯浴,名声还会在吗?”端木柏人手一伸,将她拉进怀里。“承认吧,我赢了。”
“我说的名声是指医术!”韩珞赧红了脸,将他推离站起。“赢?还早!”
早?这是表示她还没爱上他喽?端木柏人因她的话微感不悦,在看到她嗔怒的娇媚容颜,随即释怀。算了,还能和她自然地斗嘴吵闹,这就够了。
意识到自己如此容易屈就,他不禁扬起自嘲的笑。他端木柏人竟也有这种施展不开的时候,而他,却甘之如饴。
“没关系,我等着。”他慵懒笑道。
“去桌旁等着吧!”韩珞朝他皱鼻,不想再跟他夹缠下去,转移了话题。“小草。”她一唤,坐在外头的小草怯怯地走了进来。
端木柏人微笑,转动轮椅来到桌旁。自那次小草不肯让他碰后,她费尽心思,想拉近他和小草的距离。结果小草见了他不是躲,就是哭,说什么也不让他接近。
最后,她想到折衷的办法,由她陪着小草,但仍由他教她写字,想藉此慢慢抹除小草对他的恐惧。
幸好自那次事件过后,村民们感觉对她有愧,不敢太劳累她,来看诊的人变得少了,让她有多余的时间去做这些事。
铺好纸张,端木柏人磨墨。
韩珞牵着小草来到他身旁,将小草抱上轮椅扶手,而后坐上一旁的圆椅。
“教诗词,别再教三十六计那种东西了。”韩珞自后环住小草,低声朝他叮咛道。提到这个她忍不住又要生气了,不管她怎么抗议,他还是将三十六计都让小草学全了才罢休。
“教她学会运用计谋,才不会被人设计陷害,有什么不好?”端木柏人伸臂,自后将她和小草一起环住。
“不用连我都抱!”韩珞双颊嫣红地抗议。他故意的!
“这样比较稳,欸,别动,小心小草摔下去。”端木柏人义正词严的,反倒还指责她。
韩珞好气又好笑,嗔睨他一眼,拿他没辙,也只好由得他去了。感受到稳恒的力量自后传来,安心温暖地盈满胸臆,她唇畔噙着满足的微笑,却在他提笔开始写字时,瞪大了双眼。
“谁让你教这个?”他居然开始写起孙子兵法的始计了!
“小草有这种资质。”端木柏人笔下未停,洋洋洒洒写了大半张纸。
“那我还宁愿教我师父传承的葯典!”韩珞气呼呼的。她就是不希望小草小小年纪就学这种艰深的东西啊!
“你不觉得,”他突然手臂一紧,将她环近,在她耳畔轻道:“只有父母才会为了教小孩的事起争执吗?”
他温热的呼息伴随温柔的语句撞进心坎,韩珞脸红咬唇,怕跳得狂猛的心被他发现。“我才不爱跟你吵,是你心思邪诡,老是教那些。”她低头痹篇,却避不开因他而起的情感。
“算了,依你。”他耸肩,抽走那张纸,开始写起“白日依山尽,黄河人海流”“够简单了吧?”
“早这么做不就好了吗?”韩珞咕哝,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忙着斗嘴的两人没发现,小草看看她,又看看他,小小的身子往后靠向他们怀里,小脸漾满幸福的笑。
夜深人静,有一抹白影足下无息地掠过主屋长廊。
要不是他死不肯放弃轮椅,她需要三更半夜地摸到他房里吗?韩珞咬牙,偷偷摸摸地朝端木柏人的厢房前进。她不想做这种事,但若不用把轮椅偷走这种釜底抽薪的方式,他可能永远都无法站起。
快接近时,韩珞停下脚步,不断回想轻功的口诀。专心学医的她只练了粗浅轻功,加上太久没用,真怕还没到房门口就被察觉。
觉得已能运用无碍,韩珞才深吸口气,施展轻功朝门口前进。来到门前,她放低身子,正想推门进入,里头传来的声嫌谫住她的动作。
不会吧?这么晚还没睡!韩珞不禁后悔没在今晚的葯方内加入帮助安眠的葯草。他在做什么?她捺不住好奇,但里头漆黑一片,又怕戳破门纸会被他发现,她苦苦寻思,突然灵机一动,绕过转角,果见窗户微启。
太好了!韩珞悄无声息地掩到窗下,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眼前所见的景象让她杏目圆瞠
扬言不肯使用拐杖的他,竟独自在房里练习!
他的表情满是痛苦,额上布满了汗,握住闭杖的指节泛白,足以想见他承受多大的苦楚。他却是咬着牙,不让任何呻吟逸出喉头,强撑着,挪动步伐,一步又一步。
为什么?他明明肯做,却还嘴硬地把她气到半死?有她在身边,不是会顺利许多吗?为何要自己一人趁夜偷偷练习突然间,她懂了!韩珞揽紧襟口,心头的沈窒揪痛了她他不希望他这模样被她看见!
何苦呢?她只希望他能痊愈啊!他依然不信任她!被他排拒在外的发现让她伤心又难过,韩珞一怒之下,转身就要走,此时房里却传来声响,她急忙回头,看见他扶着桌案,痛苦拧眉,气息紊乱。
满腔的怒意顿时被不舍取代,韩珞咬唇,很想跳进房里要他停止。他这人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吗?
只见端木柏人扶着桌案,调匀气息,他仰头上望,似在思忖,然后微微扬起了笑。在月光的掩映下,那抹笑,是如此温柔。
奇异地,在这一刻,她似能体会到他的心思他不想在她面前迈步,除了不愿她见到他痛苦的神情外,更多的是不希望她为他担虑。
他在想什么?!她是大夫啊!他的状况她还不清楚吗?瞒她有什么用韩珞捣住唇,泪水漫上了眼。
仿佛察觉到外来者的气息,端木柏人眼神瞬间犀锐,朝她的方向看来。
韩珞赶紧低下头,怕被他发现,即使还担心他的状况,她也只好施展轻功,快速离开。
直至回到房里,她的脑海中,依然满是他努力迈步的身影。
自张大婶那件事过后,来求诊的人原本少了一半,但因近日天气转凉,染了寒的人变多,踏进偏院的村民都不断咳着,又恢复了往常门庭若市的情景。
“马总管,麻烦您。”韩珞忙得不可开交,连马总管都拉来帮忙传递葯单。
“跟我来!”接过葯单,马总管招手,将人带到后头领葯去。
韩珞忙到连茶都没时间喝,见眼前有人坐下,马上伸手把脉。“您哪里不舒服”平稳的脉象让地拧了眉。
谁呀?都忙成这样了还来找麻烦!她抬头正想开口责备,却在看清来人时,瞥喜得瞪大了眼。
“师父!怎会是您!”她兴奋叫嚷,上前扯住他的衣袖,激动得快哭了。自从师父辞去御医之职离开宫中,四处云游,她就再也没见过他老人家了。
“冷静点,冷静点。”留着白髯的韩神医微笑,轻拍她的手。“大家都还在等着你呢!”
韩珞回头,才发现一双双睁大的眼睛全盯着她瞧。从没见过她如此兴奋失控的模样,村民们好奇极了。
“师父,等我哦,别走哦,别走。”忆起自己的职责,韩珞迭声叮咛,就怕一眨眼,人就不见。
“等什么?我虽老,技术还没生锈呢!”韩神医呵呵大笑,朝一旁看傻的马总管唤道:“也给我张桌子吧,早点看完,大伙儿也好早点回去歇息养病啊。”
“是!”马总管回神,赶紧让人送来桌椅。
韩珞见状微笑,一敛心神,开始专心诊断。
好不容易,总算把所有村民都看完了,他们移到前厅,马总管马上派人奉上热茶及点心。
“这里倒是养老的好地方。”韩神医拿起枣泥糕吃着,一脸满足。
“师父,这些年您去哪儿了?都没有您的消息!”韩珞埋怨,娇嗔的语气里没有怨怼,反倒像是在对尊长撒娇。
“这不是来了吗?”吃上了瘾,他又意犹未尽地拿了块核桃糕。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怕他噎着,韩珞端起热茶递上。
接过喝了口茶,韩神医叹道:“还不是韩毅那孩子。”
“师兄?”韩珞惊讶低喊。“他跟您说了什么?”她怕韩毅会恶人先告状,在师父面前搬弄是非。
“别紧张,我从小看你们长大,谁该信、谁不该信,我还不清楚吗?”韩神医温和一笑。“我没遇到他,是辗转听人说的,那些事让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瞧瞧。”
“什么事?”韩珞忐忑不安。不会是她和端木柏人的事吧!
“韩毅那小子四处抱怨他被端木柏人驱离的事,连我都晓得了,瞧他嘴碎不碎?”韩神医无奈摇头。“明明技术差,不知检讨自己,还有脸到处宣扬。”
“可恶!”韩珞低咒。要是韩毅在面前,她绝对会毫不考虑一脚踹扁他!居然连远离京城的师父都知道此事,这不代表他将端木柏人的下落闹得众所皆知吗?
“好,骂得好!”韩神医鼓掌叫好。虽然韩毅娶公主时他已离开宫中,但中间发生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看来,韩珞这丫头已想通,不再为情所困。“他娶了别人,算你运气好。”
“师父”韩珞脸微红,明白他也知道她被抛弃的事。
“这是事实。”韩神医轻哼了声,随即神色一正。“不过我来,是为了其他的事。听说端木柏人之前得罪了不少人,自他残废,很多人都在找他的下落。”
韩珞闻言,心沉了下来。糟!被师兄这一闹,曝露行踪的他不就陷入危机了吗?现在的他脚还没好,怎么与敌人对抗?
“师父,您随我去见端木柏人吧!”韩珞急道。或许让师父诊断,可以更快治好他。
“好啊,踏上人家的地盘,也得去打个招呼吧!”他也想瞧瞧能在朝廷呼风唤雨的人,长得是什么模样呢!
“师父,您在这儿等我一下。”带到端木柏人房门前,韩珞交代。
“好、好,通报一下,应该的。”韩神医点头,双手背在身后悠闲地看着廊外的风景。
韩珞苦笑。偏她要做的不只是通报,她要进去威胁,要是他敢用初次会面的态度对她师父,就有得他好瞧的!
敲门走进后,韩珞看见小草坐在桌案前专心写字,而他隔了段距离远远看着。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小草虽仍不让他靠近,但已能接受和他单独共处一室。
“这么早?”端木柏人挑眉睇她。还没到往常针灸的时间呢。
“我要为你引见一个人。”韩珞走到他面前,板起脸,认真说道:“和善些,收敛些,知道吗?”
“谁?”端木柏人轻哼,有种不悦的情绪在心里冒泡。她竟为了来人特地叮咛他,足见来人在她心里的分量。
“我师父,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名讳。”怕他反其道而行,韩珞软言央求。“他是特地为了你的事赶来,别反泼他一盆冷水。”
瞧她那紧张劲!端木柏人不置可否,俊眸却蕴满了笑意。为什么他会有种丑媳妇要见公婆的感觉呢?
“我说真的!”他的名声已经够坏了,要是再不平反一下,她可不希望师父把他归到作恶多端之流。
“还不带他进来?让他在外头苦等不是尊师之道吧!”端木柏人戏谑道,挪动轮椅前往外室。
真是的!韩珞跺脚,没办法,只好去开门。
“师父,这边请。”老天保佑,让他别冲撞师父留下坏印象啊!
韩神医走进,见到端木柏人,上前抱拳一揖。“端木公子。”
端木柏人原只想点头当作回应,但接触到韩珞瞪来的视线,淡勾起唇角,只好开口:“韩神医,久仰。”
耶?怎和他听到的不一样?韩神医眨眨眼,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男子,即使坐于轮椅,依然无损他轩昂的气魄,俊魄容颜上原有的倨傲睥睨,却让眼梢那淡淡的笑意给消弭了些。
意识到端木柏人的视线落点,韩神医心头顿时雪明,暗自笑了。“好说,今日一会,才发现端木公子也是名不虚传。”尊贵如他,却肯为韩珞这丫头收敛,好!
端木柏人挑眉。他总算明白她的机灵伶牙承自何处了。
名不虚传什么呀?偏他流传在外的是贬多于褒!韩珞紧张了,赶紧帮忙说话。“其实端木公子只是随心所欲了些,外头的评价对他有失公正。”他只是玩弄人心,并不夺取人命,他不屑也不愿弄脏自己的手。
韩神医失笑。这丫头,陷得深喽!“我说我的,你紧张个什么劲啊?就算护短,也不是这种护法吧?”状似压低音量,却不大不小地刚好传进每个人的耳里。
“师父!”韩珞尴尬低喊,俏脸生晕。
看到她为他辩护,端木柏人心情很好。虽然她羞窘的模样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但为免她之后不再帮他,他还是别落井下石得好。
“请问韩神医突然造访,有何贵事?”
“其实,这该算我教徒无方种下的祸端。”韩神医叹道,神色严肃,将韩毅四处宣扬的事娓娓道来。“许是端木公子过去树大招风,有不少人蠢蠢欲动,目前确定的有许州太守,他已自江湖聘了杀手,可能近日就会行动。”
端木柏人微眯了眼,在脑海搜寻。被他击垮的人多如过江之鲫,然而不过是区区一名太守,怎么可能会惹他出手?
“或许他曾任太子宾客这事,可以勾起端木公子的印象。”韩神医好心说明。
端木柏人挑眉,傲佞地笑了。他记得这人,身为太子宾客,原该辅佐太子礼仪及规诲,却妄想兴风作浪、搬弄是非,他见了烦憎,使了个反间计,不费吹灰之力即让他贬官黜职,远离京城。这种小事,难怪他记不得。
“随他来,我等着。”端木柏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韩神医轻咳了声,提醒他。“端木公子,您的脚还没好吧?”
“还没!”一旁的韩珞气不过,直接代他回答,走到他面前怒视着他。“端木府别庄众多,你就不会避一下吗?”他武功再高强又如何?行动不便怎么打得过人家!
“避?”端木柏人嗤笑。“我从不做这种不战而逃的事。”
“那你之前隐藏行踪的举止又怎么说?”韩珞双手环胸,扬起下颔睇他。
“想藉机攀权附贵的人太烦了。”送来的拜帖和葯材几乎堆满整个大门,懒得和那些人纠缠,昕以他移至别庄歇养。
“又有什么差别?”韩珞挫败低嚷。“一样是隐藏行踪啊!”两人的战争,韩神医选择置身事外,瞥见一旁有个小女孩正睁着大眼观看,他微笑,踱到她身边,悄声道:“别怕、别怕,咱们看好戏。”
“没必要,那些人对我不足为惧。”他不想因为那些闲杂人等,放弃了在这里的生活。这里的闲适安逸,还有她的陪伴,让他不想放开。
韩珞咬唇,既想懊恼咆哮,又想攫住他的肩头,摇掉那颗固执的脑袋。
“好!你的字典里只有烦,没有怕这个字,但我有啊!”澎湃的情绪让她再忍不住,一把揪住他的襟口大吼:“我担心你的安危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小草?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们怎么办?”
火热的温暖瞬间攫取了他的心,端木柏人直视着她,内心激狂的喜悦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她在乎他?她在乎他!
“你关心我?”他覆住她的手,修长的掌指将她的柔荑完全包覆。
低沉温醇的嗓音,却把她的咆哮完全顿住,被他压在心口的指尖,仿佛感受得到他狂热的心跳。韩珞望进他的眼,不由自主地沉溺在那片融和了魅力及温柔的深邃之中。
此时,一旁突来的喷嚏声,打破了揪紧两人心弦的魔魅。
天!师父和小草都在!韩珞回神,双颊嫣红如火,急忙将手抽回。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治疗全都白费功夫。”她背过身去,不敢看他饱含深情的眼,怕只要再一望进,她就再也捉不回自己的心。
“啧!”韩神医懊恼不已,这小娃儿打什么喷嚏嘛!拦都拦不及,瞧,缠绵好戏就这么被打断了。
端木柏人神色沈郁,直想用鞭子卷起那一老一小,直接丢出门外。他不介意有他们在旁当观众,却为何要在紧要关头发声?他都快逼出她心里的话了!
“师父,您先帮端木公子看看吧!”怕又被他的视线网罗,韩珞赶紧转移话题。
“好、好!”成了杀风景的程咬金,韩神医哪敢拒绝?
“不劳费心。”淡淡一句,顿住伸来的手。
“我师父医术比我高明太多,让他诊疗对你只有利无弊啊!”他能不能有一次顺着她,别跟她作对啊?!
“我信任你。”
韩珞怔了下,他的话才传进脑海,简单四字,非但轻易化解她的怒气,还勾起丝丝的甜意。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对他,只能手足无措地羞窘咬唇。
“那我也乐得省事,不然啊,我可能还会输韩珞这丫头,青出于蓝啊!”韩神医笑着打圆场。
“师父!您取笑我?”韩珞抗议。
“我哪有?”韩神医嘟嘴。“年轻人的想法创新多变,我这墨守成规的老家伙比不上啦!对了,这小娃儿是谁?”看起来聪明机灵,却吭也不吭一声,让他好奇极了。
“她叫小草,来,见过公公。”韩珞笑道,将小草拉进怀里,为两人介绍。“小草是我在村里发现的,端木公子留下她,别看她年纪小小,她学了好多”
端木柏人静静看着这一幕,她漾满温柔的微笑,让他心里一悸。
在以前,他能毫不犹豫地说在他的生命里,没有害怕这两个字。但此时,他已经办不到,惯有的傲气褪去,深思后的结局让他不禁恐惧
若真有万一,她怎么办?更甚至,伤害了她怎么办?
他有足够把握能保自己全身而退,但他却没有自信能护她周全。这是一种负荷,让他抛不开也不舍抛开的负荷。
“等一切安排妥当,我们就走。”他开口。
为了她,他愿意颠覆过去所有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