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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尖锐刺耳的门铃声仿佛在跟温语涵比赛耐性似的,毫不妥协地猛揿电铃,期间还夹杂着拍打铁门的巨响。
语涵透过门板上的猫眼见到房东太太板着一张晚娘脸,怒气冲冲地在门外吼道:
“姓温的,我知道你在家,老娘跟你耗定了!你要是一天不交房租,我就一天不离开!”
语涵迫于无奈,只好打开房门,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企图博取房东太太的同情。
“房东太太”她一颗小脑袋垂至胸前。
“该缴房租了吧?你从上个月拖到这个月,总共三万元,快点付来!”房东太太指着手腕上的表,提醒她缴租日期,不让她再继续拖欠下去。
“美丽又大方、仁慈又有爱心的房东太太,可不可以再宽限我几天?我下星期一定把这两个月的房租都补齐!”语涵双手合十地祈求道。
“灌我迷汤、赞美我都没有用啦,反正你今天一定要把这两个月的房租交出来!”房东太太铁了心地说。
“那可以用押金来抵吗?”语涵卑微地说。
“当然不行,房租和押金不能混在一起谈,反正你今天一定要缴房租就对了!”
语涵使出十秒钟掉泪的功力,吸吸鼻子,嗫嚅道:“我也很想还钱啊可是,我真的没有钱嘛房东太太,你就再宽限我几天吧,等我的曲子卖出去就有钱了,有了钱之后,我马上就会还钱的!你就再宽限我几天,可怜可怜我嘛”
“我自己也很可怜,也很需要别人的同情啊!”“房东太太,我真的很可怜.你就同情我一下嘛只要有钱,我一定马上还钱!”语涵使出苦肉计,匍匐在房东太太的脚边,拉着她的七分裤,凄惨地哀求道。
“唉唷你不要一直拉啦”房东太太紧抓着差点被扯掉的裤子,深怕青光外泄,晚节不保。
这时候,楼梯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慢慢地靠近她们。
“你们在干么?”安至雍眯起邃亮的黑眸,好奇地问道。
“啊?”见到来人,温语涵一惊,连忙垂下头,小脸垂在房东太太的脚边,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呜难不成天要亡她?居然在她人生最悲惨的时刻,遇上了大魔王!
房东太太的目光由他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慢慢地往上移,最后落在他俊朗立体的五官上,双眼登时发亮。
“温语涵,你在干么?”安至雍再问一次。
“我不是温语涵,你认错人了!”她捏住鼻子,怪声怪气地说。
“你明明就是温语涵,干么不承认?难不成你怕被人认出来?”房东太太自作聪明地猜测着,好奇的目光瞥向安至雍,说:“先生,你是要来跟她讨债的吗?”
“讨债?”安至雍一脸疑惑,怎么他的气质看起来很像“地下钱庄”派来的吗?
温语涵糗得巴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先生,是我先来的,温语涵要先把欠我的两个月房租还清,才轮得到还你钱,所以你请后面排队。”房东太太紧张地声明。
“她欠你房租?你是她房东?”安至雍微微地蹙起眉头。
“对啊!我是她房东,她已经欠了我两个月的房租都没缴!”房东太太抱怨道。
“她总共欠你多少钱?”安至雍问,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皮夹。没想到这丫头已经沦落到连房租都缴不出来的窘境了。
“三万元。怎么,你要替她付吗?”房东太太猜测着他和温语涵的关系,想不到这一身穷酸味的丫头,居然能认识有钱的帅哥。
安至雍从皮夹中抽小数十张钞票递给她。“房东太太,这里有三万元。你点一下。”
房东太太收下钞票后,涎着笑脸说:“原来你不是来讨债的喔,歹势啦!那这三万元我就先收下了,改天有空再见啊!”温语涵放开房东太太的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勇气迎上安至雍的脸。
温语涵坐在沙发上,埋头猛吃着安至雍出钱叫来的披萨,整张小嘴塞得鼓鼓的。因为没钱缴房租,害得她连吃了三天的泡面,都快饿成木乃伊了。
安至雍环视着她的小套房,除了一张单人床、衣柜和书桌之外,落地窗前还摆了一架电子琴、音响、重低音喇叭和堆叠成一座小山的cd唱盘。他蹲下来翻着cd,发现了许多绝版的电影原声带,还有一些从二手市场买来、贵得离谱的pro摸,看来这些搜藏耗光了她所有的生活费。
pro摸是电影公司发行的第一批原声带,大多是非卖品,专送给电台、媒体作为宣传用的,通常在市面上买不到。所以,许多搜集电影配乐的爱好者,只能透过二手市场或网路竞标去取得,因为物件稀少,叫价一般来说都高得离谱。
“我上个月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他站起身,以一副恶霸的姿态,将她从套房里唯一一张沙发上挤开。
她鼓着脸颊,很认分地坐在地毯上,啜饮着可乐,问:“什么提议?”
“跟我签订契约婚书的提议。”看在她又饿、又穷,可怜兮兮的分上,他决定不跟她计较上回在咖啡厅递给他婚姻仲介名片一事。
她抽了张面纸,拭着嘴角的油渍,凉凉地调侃道:“怎么,你居然还没有死心啊?该不会是你恶名昭彰、臭名远播,没有人敢嫁给你吧?”
安至雍眯起黑眸,倾身扳起她小巧的下颚,说:“我这叫“肥水不落外人田’!你这么穷,穷到连房租都缴不出来,嫁给我马上就有三百万元了!这么多钱,你要赚很久吧?”
真是,一开口就踩中她的痛处。语涵就着他的俊脸,认真思考起嫁给他的可行性。
“再说,如果我真的和其他的女人结婚了,成了已婚人士,日后你若还是过着这么穷苦的日子,我就不能跑过来救急了,因为我必须顾虑到另一个女人的心情。”安至雍改走温情路线,试图说服她。
这几个星期以来,他翻着通讯录上那长长的一大串名单,几经考虑后还是认为她是娇妻的不二人选,再加上老爸逼婚逼得急,迫使他只好再来找她合作。
语涵垂眸思忖着他的话,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变成别人的丈夫,如果真是这样,两人还能维持像以往一样亲密的互动吗?还是必须顾虑他妻子的感受,和他保持距离呢?
不知怎地,她心里划过一丝怅然,突然自私、霸道地不想他成为别人的老公,不希望别的女人占住他。
“和我结婚之后,你就不用窝在这间小套房,可以搬到我家去住,而且我可以空出一间房间,帮你改建成工作室。怎么样,这个提议不错吧?”他柔声诱哄着。
她烦悒地皱着眉心,贫穷与被房东堵人逼债的境况,瓦解了她残存的自尊心,逼得她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你的提议是颇让人心动,只是你过去恶整我的惨痛教训历历在目,让我不太放心”她为难地咬着下唇。
“我刚才都二话不说地帮你付清了两个月的房租,你还感受不到我的诚意吗?”
她眨巴着莹亮慧黠的大眼睛,说道:“诚意这种事不是挂在嘴上说说的,毕竟结婚可是人生大事,怎么可以轻率地答应”
“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条件,一口气说出来吧!”安至雍打断她的话。
“首先,你必须当我是这桩交易的合伙人,要学会尊重我,不能凶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是实话;不许欺负我、不能整我、不能对我坏,只能对我好;在外面的时候要夸我、要赞美我、要让我觉得当‘安太太’是一件很骄傲、很幸福的事。”她净丽的脸庞浮上认真的神采。
“可以。”他爽快地答应,双手环胸继续倾听她的要求。“还有什么条件?”
“再者,我要求‘老婆’这个职务是给薪制,月薪三万元,外加三节奖金,不能无故拖欠薪水。”她的嘴角跃上浅笑,大打如意算盘。
“既然是给薪制,那你是不是也应该付出点什么”他欺近她,刻意暧昧地暗示着。
她别开视线,一派无辜地说:“大不了家事我全包了。”
“好。”他退开来,和她谈起条件。“那担任‘安太太’的期间,你必须配合我的工作,陪我一起出席各大派对和宣传活动。当然,我会负担你的治装费。”
“可以,但这就算是变相的‘出差’,是在我的职务范围以外,所以除了基本的治装费外,还必须额外加“出场费’,每小时一千块,不足一小时就无条件进位计算。”
他隐忍着发火的冲动,额际的青筋抽动着,沉声道:“你是姓‘瘟’,又不是姓‘薛’。”当他是凯子啊?
“我又没强逼你答应我的条件,你也可以找别人合作啊!”她冲着他甜甜一笑。
“好!”他咬牙允诺。
“最后,在我们婚约结束之后,应该比照其他夫妻,你必须支付我‘赡养费’,费用就以我们结婚的年资下去算,也就是结愈久,领愈多。”
他瞪着她,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你不觉得自己要求得太多了吗?”
“不觉得。”她眨眨无辜的水亮大眼,无视于他的怒气,继续说:“一般员工若是被迫离职,老板都会核发资遣费,所以,我要求的‘赡养费’就像变相的资遣费一样,很合理。再说了,一个女人从老婆变成‘前妻’之后,就像白纸染上了污渍,在婚姻市场和人生旅程上都不光彩”
“停!”他揉揉发疼的耳朵,打断她啰哩叭嗦的话,怀疑自己根本是遇上了诈骗集团,打着“老婆”的旗帜,行勒索之能事!
“我只是想让你了解一个事实,那就是养老婆是很花钱的,如果没有预算,千万不要趟婚姻这趟浑水。”她眼中迸出发亮的光采,为自己即将挣得一张“长期饭票”而雀跃不已。
他欺近她,用两指扳起她小巧的下颚,冷冷地从唇缝里迸出几个字,说:“最好让我觉得你值这个价码!”
“放心,你娶我绝对是‘物超所值’!”她亮晶晶的黑眼漾着笑意。
“好,成交!”
安、温两家的长辈获知小俩口要结婚的消息后,简直乐得合不拢嘴。两家原是世交,本来就有意让下一代缔结姻缘,但又怕他们各自有男女朋友,所以迟迟不敢有进一步的凑合行动。
如今,小俩口主动告知双方家长决定要结婚,一场隆重又喜气的婚宴当然立即如火如荼地展开了,不只两家长辈热衷于婚事上,就连“准新娘”也沉浸在结婚的喜院中,从喜帖、宴客餐厅、喜饼到挑选礼服等,都热烈地参与其中,倒是“准新郎”一副置身事外的凉快姿态。
座落在东区街头的时尚婚纱精品店“玫瑰婚事”里,礼服专员正拿出一套套从欧洲空运来台的婚纱,递到准新娘温语涵的面前,请她试穿。
准新郎安至雍则是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看着财经杂志,完全不理会另一半喋喋不休的小嘴,还拉来自己的特别助理张书颖作陪,请她替温语涵决定礼服。
“温小姐,这件白色的婚纱礼服刚从法国空运来台,我觉得很衬你的肤色和身材,要下要试看看?”礼服专员说。
“但是我觉得刚才那件有镶碎钻的礼服也好漂亮”语涵捧着小脸,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况里。怎么办?每一套礼服都好漂亮、好教人心动,要是能每件都穿该有多好“那就都试看看吧。”张书颖说道。
请礼服专员将温语涵领进试衣间内后,一身俐落裤装打扮的张书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走到老板安至雍的面前,提醒道:“老板,现在在里面试穿礼服的人是你未来的老婆。”
“那又怎么样?”他的声音懒洋洋地从杂志后头飘出来。
“拜托!你有一点参与感好吗?”她没见过这么冷漠失职的准新郎,竟然嫌弃自己的老婆太过聒噪,抓她来当挡箭牌。
身为两人的好友,她是不介意来陪语涵挑礼服,发表一点意见,但问题是,这个新郎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居然完全把自己的老婆“晾”在一边,还翻看起杂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结婚的内幕,我愿意坐在这里已经很给面子了。”他挑挑眉,继续翻看着杂志。
“这婚是你要结的,可没有人拿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威胁你!而且既然你都来到这里了,好歹也发表一下意见吧?多说两句话又不会少块肉!”书颖数落道。
“好好好,我等会儿一定会开金口,多给建议的。”他敷衍道。
此时,礼服专员拉开试衣问的门,语涵穿着一袭低胸的婚纱礼服走了出来,怯怯地站在穿衣镜前,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转头瞟向安至雍,满心期待他惊艳的目光。
“你觉得我穿这件怎么样?适合吗?”语涵娇羞地问。
安至雍回眸瞟见她泰半丰盈的酥胸全都裸露在外,甜美性感得足以撩拨起每个男人的欲火,胸臆间忽地滑过一丝醋意,颇为不悦。
他收回目光,故意嘲讽道:“你当自己是嫁给‘猪肉荣’,要去卖猪肉吗?没事穿那么露干么?”
就算她这个“老婆”只是职业性地配合演出,但不代表他有雅量与全场宾客分享她曼妙的身材。
闻言,语涵羞窘地用手掩住胸前的乳沟,连忙定进试衣间里。
半晌后,她又换了一袭价值不菲的法式手工礼服,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整个人娇艳夺目,恍若从欧洲古堡走出来的贵族仕女般。
“这件怎么样?看起来很有气质,而且挺漂亮的。”语涵提着裙摆,愉快地站在穿衣镜前转了几圈,一副待嫁女儿心的幸福姿态。
安至雍觑了上面的标价一眼,摇摇头道:“太贵了,再去换一件。”
语涵瘪着小嘴,瞪着他,娇怨道:“小气鬼!”
他随手在衣架上挑选了一件便宜的婚纱,样式看起来既保守又简约。
“我看你就穿这件吧。”
“我不要!”她昂起小巧的下颚,反对道:“这件礼服看起来很平凡,而且又很廉价。”
“刚好适合你三级贫民的身分。”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她气得牙痒痒的,愤而转身拿起衣架上最昂贵的礼服,凑到他面前,甜甜笑道:“以前的我是三级贫民没错,但现在我变成了灰姑娘,要嫁给华语电影圈里最有前途的金牌制片家,变成优雅的贵妇,穿得太寒酸会丢了你的面子,所以为了配合你的身分,我想这件从义大利送来的顶级婚纱,应该挺适合我的。”
安至雍咬着牙,从唇缝里迸出几个字。“你要真这么善解人意,就该替我的荷包着想!”
“很抱歉,我只是领薪办事。”她一脸无辜地耸耸肩。
“那就少给我铺张浪费!就选这件!”他将便宜的礼服递给站在一旁的礼服专员,霸道得不容她反对。
“就算我是拿人家的薪水办事,也是讲求职业道德的。再说了,演戏就是要演全套的,那件礼服实在太寒酸了,还是这件比较衬你的身分和地位!”她将手中的义大利礼服塞进礼服专员手里,一副和他杠上了的表情。
哼!她偏要和他作对,以“老婆”的名义,行“复仇”之实,大大方方地花他的钱,令他心痛!
语涵双手插腰,撂话道:“如果你不让我挑选这件镶有碎钻的义大利手工礼服,我就打电话跟安爸说你欺负我!”
“你知道这件婚纱要多少钱吗?要是这么想穿的话,就从你的薪水里预扣!”他不甘示弱地吼回去。自从宣布婚讯后,这丫头就吃定他,一直拿老爸当靠山,从挑选婚戒到喜饼,不断威吓他就范。
“小气鬼!”她朝他扮了一个鬼脸。
“钱是要花在刀口上的。”他晓以大义。
“吝啬!”她娇哼道。
“这叫节俭。”他勾起嘴角冷笑道。
礼服专员捧着两套白色的婚纱,夹在唇枪舌战的两人中,向站在一隅的特助张书颖发出求助的目光。
书颖受不了两人聒噪的对话,揉揉发疼的耳朵,扬声怒叱道:“你们到底吵够了没?从宴客餐厅、喜饼样式吵到婚戒大小,现在连婚纱礼服也要吵?要是这么痛苦,干脆不要结婚啊!”她实在受够了这两个幼稚鬼!
“是他不懂得尊重我,样样都要跟我作对嘛”语涵缩着脖子嗫嘱道。
“书颖,你来评评理!哪有新娘子这么不懂得体恤丈夫,爱慕虚荣又铺张浪费”
张书颖打断他的话,指着两人的鼻尖吼道:“够了!你们自己选自己要穿的礼服,如果对我的决定有异议的话,那就不要询问我的看法!还有,只要你们在我们面前再吵一次架,我就跟你们绝交!”
她祭出狠招,两人碍于她的怒气,乖乖地闭上嘴巴不敢抗议,拿起自己要穿的礼服,交给礼服专员,在她的威吓下前往一楼决定婚纱照和造型。
在特别助理兼好友张书颖的统筹下,一场热闹又喜气的婚宴总算在双方家长的期盼下展开。
宴客地点选在市区里一间充满古色古香的中式餐厅“梧桐食府”门口摆着一幅巨型的结婚照,俊酷的新郎搂着甜美的新娘亲密入镜,吸引许多宾客伫足围观。
红艳艳的纸帖上以烫金的字体写着“安温联姻”会场里铺设着喜气的红色地毯,雅致的桌面上摆着浮水蜡烛和缤纷的小花球,处处洋溢着甜蜜的气息。
两家包下“梧桐食府”席开五十桌,宴请双方的亲戚朋友,还有“星颐电影公司”的同事,以及新郎新娘过去的同学与好友。
一波波的宾客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进入餐厅里,全体入座后,负责掌控流程的张书颖请乐队奏起结婚进行曲。
安至雍一身白色的手工西装,合宜的剪裁衬出他伟岸颐长的身材,彰显出他俊朗英挺的气质。
他站在红毯的另一端,看着岳父大人温启河牵着语涵的手,缓缓地朝他走近。
红毯两侧全都坐满宾客,馨香的玫瑰花办如细雨般洒落,落在语涵的头上、肩膀和拖曳在地上的裙摆。
他定定地觑着她娇羞的模样,不晓得是她新娘的扮相太过美丽,还是婚礼的气氛浪漫得令他恍惚,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她靓丽得令他的目光为之一亮。
这一刻,她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平凡俏皮的邻家小妹,而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玲珑有致的女人。
即使隔着朦胧的白纱,他依然可以瞧见她小巧秀气的五宫上涂抹着明艳的彩妆。如云的秀发盘成发髻,露出白皙的颈项、线条优美的肩膀,以及性感的锁骨,低胸的婚纱礼服勾勒出丰盈的丘壑,那甜美性感的模样令他眸光炽热、喉头发紧,心沉笃笃地跳动着。
她看起来是那么样的纯真清丽,明媚的眼里有一种温柔的托付,仿佛要把一生交付到他的手中。
温启河牵着女儿温语涵的手,将她带到主婚人的面前。新郎和新娘两人在悠扬的乐音及宾客的掌声中,交换戒指,宣读誓言,然后在亲吻中完成结婚仪式。
“小子!”温启河拍拍安至雍的肩膀,凛声警告道:“语涵是我的心肝宝贝,是我唯一的女儿,要是你敢让她受半点委屈,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爸”语涵娇睨了自家老爸一眼。
“老头子,今天是女儿的大喜之日,你在瞎说什么啊?至雍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难道还会看走眼吗?”温母连忙出面缓颊,深伯吓着了女婿。
安至雍心虚地微笑,不敢搭腔。要是双方家长知道两人结婚的内幕,恐怕会气到爆血管吧
“这丫头我含辛茹苦地养了她二十六年,没想到现在平白让你这小子接收去”温启河布满皱纹的眼角激动地浮现难舍的泪光。
“爸,你在说什么啦!”语涵娇羞地跺脚抗议。
“伯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语涵,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安至雍僵笑着。
“老头子,女儿养大了本来就要嫁人啊,难不成你要把她留起来当老姑婆吗?”温母安抚道,然后拍拍安至雍的手,笑着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叫我们伯父伯母?该改口了!”
“是的,爸爸、妈妈,我一定会把语涵照顾得好好的,这点请你们放心。”他亲匿地搂着她的肩膀。
“嗯!”语涵用力点头,附和道:“我们会相亲相爱地过日子,绝对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安明辉也凑上前,朗声笑道:“哈哈哈亲家,我们这场“亲上加亲”的局已经布了二十几年,现在终于如愿达成了!”
“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安母慈蔼地拉着语涵的手,说:“我一直都把语涵当成自己的女儿般对待,现在她嫁给我们家至雍,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至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应该懂得我的意思吧?”安明辉抡拳轻捶儿子的肩头,朝他挑挑眉,一副算计他到底的狡诈姿态。
“爸,成家后就该立业。现阶段我只想全力冲刺事业,给语涵一个温暖的家。”臭老爸该不会“逼婚”完还想“催生”吧?
“冲刺什么事业?赶紧让我们抱孙子比较实际!”安明辉一副“抱孙心切”的表情。
“明辉,今天咱们两家能结成亲戚,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来,咱们哥儿俩今晚不醉不归!”温启河搭着安明辉的肩头,两人走往喜宴。
语涵羞窘地夹在一群大人里,抖着嘴角僵笑。她只答应配合他结婚,可没打算要负担“生产报国”的重责大任啊!
她的背脊窜起一股凉意,突然发现“安太太”这个职位不太好担任,因为未来的日子里,她不只耳朵会不得安宁,恐怕还会有一群人天天向她的“肚皮”请安。
“你觉得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她拉拉他的衣袖,踮起脚尖附耳低声说道。
安至雍垂眸睇着她担忧的小脸,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丰盈高耸的胸部上,那玲珑有致的曲线惹动他的渴望。如果她愿意配合演出,他也会“全力以赴”的。
唉!只是结婚久了后,两人若一直没有动静,她顶多被关心几句,而他则是“男性尊严”受到严重的污辱,会被质疑“办事不力”
忽然之间,他们有志一同地认为,两人未来的前途不甚光明。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想得太远了,因为在喜宴上,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迎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