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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她又添了句,“要讲没什么,景家的脸面眼下还是非常大的,仅是行商的跟做官的本就不是一条道,自然不大相跟。”
婉贞点点头,有些叹息,“当初表少爷的文章亦是青州数一数二的,只可惜不可以去考状元,要否则定是可以高中的。”
“景家花了那般大的心思远离朝堂,怎会让表哥下场呢,实际上景家眼下亦是非常好的,外祖父的脸面也可以在官面上有一席之地,外祖母的手腕又是行商的好手,现在看起来表哥亦是毫不拖沓。”
景家能留在青州一家跟睦岂非胜过在这长安勾心斗角来得好?景琦前一生取了书香门第佟家的嫡长女,倒亦是平跟安详地过了一生。
“亦是,还是小姐瞧的透彻。”
正说着,一个老妈子来报:“小姐,接秀书院的紫鹃来了。”
独孤容姿有些疑惑,放下了掌中的杯盏问道:“接秀书院?方才接秀书院的丫头不是来过了?”
婉贞亦是不懂,“小姐,要不要令她改日来。”
“不必了,令她进来罢。”
紫鹃马上就进了房间,她惴惴不安地望了眼上首坐着的容姿小姐,她黯黯思量着,自己立在这儿跟面对世琴小姐不同,这容姿小姐才是真真难应付的。
“婢女是接秀书院的紫鹃,有事禀报。”
她垂首不敢再看,哪怕这容姿小姐再如何温婉动人,她永远记得容姿小姐在对付洛姨娘时的那道漠然跟孤傲。
“何事要报?”
独孤容姿倒亦是直截了当,这丫头她不曾留意过,仅是悠忽觉得见过,想必是接秀书院不得势的丫头,仅是面相隽秀了一些。
“婢女……”紫鹃的眸子转了转,盯着这一房间的人有些踌躇。
独孤容姿对边上的丫头老妈子道:“都先下去。”
直至房中没了旁人,紫鹃方才开口说:“容姿小姐,婢女发觉世琴小姐近来有些不妙当。”
独孤容姿见她还是有些踟蹰,只可以是不屑地勾了勾唇边,“我这儿是长春馆,不是想知道这些世琴小姐每日里细枝末节的位置。”
紫鹃见唬不住她又骑虎难下,只可以是继续说:“容姿小姐,婢女瞧见世琴小姐偷偷从侧门出府,就在方才,还收买了正门处的韩姥姥,倘若心中坦荡又怎会做出如此的事!”
独孤容姿也有些错愕,“你说世琴小姐收买了正门处的老妈子,而后从侧门偷偷出府?”
紫鹃点头,“婢女亲眼所有,世琴小姐向来不服相爷关起洛姨娘的事,容姿小姐,您还是留神为上。”
独孤容姿倒是非常意外,却也未太过惊讶,独孤世琴的脾性本即是如此,自己狠狠吃了亏又怎会咽得下呢。
“你今日来这儿是何意思?倘若我对这事没有兴致呢?”倘若为如此一件事便被一个丫头牵着鼻子走,那自个也不必谈什么从新来过了。
独孤容姿仍然是轻轻地睹着紫鹃,果真在她的眸子里瞧见了惶张跟无措,想必她亦是来这儿碰运气的。
“容姿小姐,婢女绝不是想要银钱,仅是不想再那般过下去了,婢女的姐姐彩霞是被世琴小姐活活打成了瘫子撵去了庄子里,婢女的父亲母亲为求情也被打得病倒了……”
紫鹃哽噎着跪下了,“容姿小姐,婢女知道您跟世琴小姐不合,否则婢女也不会想着来长春馆求您了,况且即便您不对付世琴小姐,世琴小姐她也不会收手的,婢女什么也不求,仅是不想瞧世琴小姐继续得意。”
独孤容姿知道独孤世琴的脾性,她又怎会对佣人用什么心思呢?本就认给自个有洛家做后盾还傍上了姬无赢,只怕是没料到会被丫头背叛。
“你起来罢。”
独孤容姿从新坐回了上首的竹椅,“我并非如你所想那般……”
“容姿小姐……”紫鹃没有起身,固执地跪在地不愿抬眸,“洛姨娘跟世琴小姐多次对您下狠手,莫非您就如此姑息了?倘若您一直放任下去,世琴小姐必然会找到法子翻身的!”
独孤容姿轻轻的声响响起,“你晓得洛氏跟独孤世琴是怎么害我的?”
紫鹃一时居然是无语作答,片刻后她赶忙磕起头来,“婢女为保住命只可以听从世琴小姐的话。”
“罢了,既然你今日走进了长春馆,那便往事一笔勾销,但话也要讲在前边,无论日后能否事成,你都不可以留在独孤家,你可乐意?”
紫鹃压根没办法自己思考,她觉得自个的浑身都被一种气势压迫住,只可以被动地做出选择。
“婢女乐意。”
独孤容姿点点头,“现在可以起来了罢?”
紫鹃谨小慎微的站了起,抹了抹眸尾的泪痕,肩膀还是颤动地厉害,居然是不知觉地在容姿小姐的脸前露出了心底的情绪。
她在此抬眸看了眸神情没什么变化的容姿小姐,只可以是心中感慨,世琴小姐跟容姿小姐压根不可以相提并论,被呵护着宠溺着的世琴小姐是从不会有这份气度的。
“容姿小姐,婢女能干嘛?”
独孤容姿抿了口茶,明眸中满是惬意,仿似要讲的话仅是闲话家常,“接着在接秀书院呆着,虽然独孤世琴的眸子放在府外,可她并不蠢笨,这个跟头栽下去,她只会更为留神,你只须要在接秀书院站住脚即可,她须要的可不是洛氏为她安排的人,你明白么?”
紫鹃有些狐疑,缓缓道:“容姿小姐是要婢女取得世琴小姐的信任?”
独孤容姿点点头,“独孤世琴边上的丫头皆是洛氏精心选得,眼下洛氏倒了,能真心待她的又有几人?即即是真心……你如此聪颖,自然也懂得怎么处理。”
紫鹃忙点头,“婢女多谢容姿小姐的指点。”
“不必,接秀书院的水太浑了,洛氏走了往后,我本亦是要搅一搅的,否则怎么见得到当中的猫腻?”
独孤容姿站立起身,理了理自个的衣襟,“去揆姑姑那儿讨些事做,该如何说你心中可有数?”
紫鹃赶忙屈膝参了礼,“婢女明白,婢女定不会牵连到容姿小姐。”
独孤容姿回眸,轻笑,“无妨,你要知道……即即是你的事被独孤世琴清晰了,我也不会令自个陷入了一点半寸。”
紫鹃大惊,忙低首,再不敢看脸前这绝艳的一张脸,那面上黯含的警告之意令她心中一紧。
三日后,景琦又来了独孤家,独孤居正虽是有些不悦,毕竟还是对景家有敬意。
“景琦见过姑父。”景琦毕竟亦是风度翩然,由于在商界沉浮,身上的气度亦是临危不乱更显沉定。
独孤居正点头,黯道倘若原先就把容姿定给了景家,倒亦是一桩美事,揆氏早逝,独孤家用景家的关系早便缓缓浅了,倘若景老夫人再去了,那就真的再不可以得了景家的襄助。
可景琦此人是景家未来的族主,眼下亦是品行俱佳,倘若成了这姻约,倒亦是不错。
景家可亦是一块难啃得下的骨头,若不是同朝野完全断了关系,只怕这回庐陵王跟长沙王也要纷纷去拜访了。
一时,他又想到了被淳于朗推去的姻约,独孤居正又有些觉得可惜,最终他叹口气,容姿还未既笄,这姻约还可以再观望观望。
长春馆的门边,景琦先是见到了独孤容若,不近不远地问道:“容若近来如何?”
独孤容若对景琦本即是见过,只知道他在景家同龄人之间的身份最特殊,却绝少讲话,彼时本是英朗的少年之气又敛起了非常多,缓缓向前福了一福,“见过表哥,容若近来非常好。”
景琦点头,毕竟绝少同比自己小的人打交道了,他笑得有些清淡,“祖母在家中经常念叨你跟你二姐。”
独孤容若垂首,彷若面对师长,回道:“容若也非常想念外祖母。”
话毕,独孤容若抬眼睹了眼这表哥,随即又迅疾低首,这样子被里屋出来的独孤容姿瞧见了,不免是勾唇一笑,这笑靥如花,开在景琦的眸底。
脸前这身着掐花翠纱衣跟绣黄层缎百褶裙的少女仿佛步步生莲一样靠近自己,此种携着灵动的华艳没有分毫的俗气,只觉移不开目光。
今日独孤容姿倒亦是穿得素净,发间不过两三只莹白暖润的银钗,青丝跟银钗相衬相映更觉耀目,松石耳铛丰润大气,又压下了她的几分姣丽,显得雅致,脂粉微施却不嫌粗浅,反而觉得恰到益处,这张脸都被那缕笑添上了光华。
“表妹,车已然备好啦。”景琦有些愣然,毕竟还是移开了目光,保持了往常的仪态。
独孤容姿点点头,方才笑着望向了独孤容若,“你啊……”
独孤容若站到了独孤容姿的身后,“二姐,我们快走罢。”
“好,东西都拾掇妥当了?”边上的婉贞忙道:“都拾掇妥当了,少爷那儿也检查了一遍。”
独孤容姿点点头,“那八幅的绣屏跟我先前留底的画要命人留神盯着,是要给外祖母做寿礼的,还有其它的见面礼都要留神些,府中的杂事都交接好啦?揆姑姑虽然管得住但毕竟少了身份,倘若有事令她去找夏姨娘商量。”
婉贞笑着连连点头,“小姐,您都命令了好几回了,安心罢,即是出了急事这十万火急把讯息送去青州也费不了多长时候。”
独孤容姿沉吟片刻,又道:“还有福嫂跟洛采兮那儿,让揆姑姑时而去瞧一瞧,不要短缺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