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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容姿微微睹了眼史昭仪,果真,她只掌了权来下卫婕妤的脸罢了,她这个人最喜一掌攥权,是不可可以令卫婕妤再染指这秋围一事了,这事毕竟还关系到外朝的官员,想必这史昭仪亦是有一番安排了罢?
史昭仪叹口气,“你啊即是太过操劳了,四王爷那姻约也办完了,也该享享清福了,也罢,既如此我就不勉强了。”
卫婕妤微低首道:“多谢姐姐体恤。”
史昭仪抬了抬眉,再一回扫了眼立在边上低首默然不为所动的独孤容姿,心中更为犯了愁,莫非这卫婕妤又要干嘛事?难得自己形势一片大好,倘若再令她出什么幺蛾子,这可不舒坦非常。
卫婕妤见她有去意又踟蹰了一瞬,方要开口,却听得外边道:“参见婕妤娘娘,参见昭仪娘娘。”
史昭仪不等卫婕妤开口,轻轻问道:“此是咋了?”
卫婕妤只好也止住了话语,盯着那宫娥,那宫娥忙通报道:“是定陶公主殿下来了。”
卫婕妤眉心微蹙,竟然连定陶公主这位主也来了,她们母女倒是得了势风光非常。
卫婕妤还是笑道:“今日倒是我这儿热闹,还不快去请进来?”
史昭仪也一笑,“许是定陶这丫头一时寻不到我。”
定陶公主长得倒也娇俏可人,仅是那眉目间的一道骄冷之气比史昭仪更甚三分,那对眉微微蹙起时便有些显得刻薄。
她先是给史昭仪请了安,随即又唤了声卫婕妤,这眸子一转果真就瞧见了独孤容姿的身形了。
后边随着的独孤世琴也对史昭仪跟卫婕妤参了礼,最终走至了独孤容姿的边上,亲热一笑,“姿姐姐,你也在这儿?看起来世琴可是来对了地方。”
独孤容姿不动声色地向倒退了半步,“琴妹妹好兴致,我是来拜见婕妤娘娘的。”
独孤世琴看了眼定陶公主,见她果真盯着独孤容姿,更为笑道:“方才世琴还跟公主说呢,今年的围猎定是有趣的,姐姐往年总是在青州,今年可要同去?”
定陶公主微扬唇边,似笑非笑道:“是呀,既是碰见了独孤二小姐,那母嫔就添上一笔罢。”
史昭仪笑着望向了定陶公主,“这有何难,仅是添个人选罢了,就去瞧瞧热闹了也可以。”
边上的独孤容姿微微蹙起眉心,“启禀娘娘,容姿近来……”
“独孤二小姐,你此是啥意思?莫非我的脸面就如此小?还是说…
…独孤二小姐不屑于参与秋围?”定陶公主挑了挑眉,“我本亦是好意相邀,毕竟独孤二小姐方才扔了姻约,去外边散散心也可以,指不准还可以得一佳胥。”
此话连卫婕妤都觉得不雅了,可史昭仪却仅是莞尔一笑,替定陶抚了抚珠钗,“你这丫头亦是不害臊,你可是跟容姿差不多大罢。”
定陶公主拉了拉史昭仪的衣衫,娇嗔道:“母嫔,尽取笑我。”
独孤容姿微微珉唇,她自然猜得出定陶公主对自个的敌意,从自己坠湖醒来彼时就让定陶公主扔了脸面,加之跟姬无赢有关的事……看起来这定陶公主是容不下自己了,还有这个恨自己入骨的独孤世琴在,秋围只会是件大麻烦。
史昭仪见独孤容姿仿似还是还拒绝,这定陶公主的脸面当然即是她自个的脸面了,她眉心一挑,语调中加了私轻轻地不悦,“来人,那张请帖来,我眼下就给独孤二小姐定下了这事。”
定陶公主方才扬眉一喜,“多谢母嫔。”
史昭仪回以一笑,“你啊。”
独孤容姿只可以是屈身谢了恩,“妾女多谢娘娘跟公主。”
定陶公主微微一哼,斜着眸子看了她一眼,在自己心中非常瞧不起独孤容姿如此的人,永远像块冰块一样,还是棱角分明会割伤人的冰块。
也不晓得自个的三哥看上了这女人什么!真是被这骚狐狸迷住了,她移开目光再不瞧她。
送走了史昭仪一行人,卫婕妤垂下了眼帘,一脸的倦容,“容烟可来了?”
独孤容烟方才随着宫娥回到了内殿,她已然听讲了方才的事,也清晰卫婕妤是没有兴致再跟容姿讲话了,忙拉着容姿道辞。
卫婕妤着实非常倦怠,揉着额头点头,“你们去罢,我去榻上躺一躺。”
上了车马独孤容烟才促声问了今日的事,独孤容姿也一一告诉了她,“至于这秋围一事,想必是推不去了。”
独孤容烟微微垂眸,“我本亦是要携你同去的,可倘若定陶公主开的口,这儿头……”
独孤容姿抿了抿唇,“定陶公主对我的成见颇深,这回绝对是来者不善。”
独孤容烟蹙了蹙眉,“不如就托病罢,定陶公主的脾性也暴烈,我是不安心的。”
独孤容姿摇摇头,“她特意选在史昭仪在时讲了这事,我倘若装病,非常可能就开罪了这位史昭仪,眼下的形势嫡姐你是心中有数的。”
独孤容烟正色道:“定陶公主的为人倒没什么光明磊落。”
“秋围还有好几日呢,嫡姐安心,倘若脱不了身,容姿也不会白白被羞辱了去。”独孤容姿总是可以马上地镇静下来,这一点让独孤容烟安心了不少。
“她毕竟还是要顾虑到左相府的,容姿安心,嫡姐亦是会护着你的。”
车马停止了独孤府的门边,独孤容姿方才下了车马,“嫡姐,那容姿便先回去了。”
独孤容烟点点头,“一切留神。”
独孤容姿方要进门就瞧见了一个正门处的侍从拿着个不小的木盒在疑惑,他见到了独孤容姿才算是定了心,向前参礼后问道:“独孤二小姐,方才有个军爷样子的人送了东西来,仅是行色匆促的,只让小的把这个交与您。”
独孤容姿接过了盒子,踟蹰了一瞬,在瞧见上边右下方小小的“谢礼”两字往后,她眸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纹。
“小姐,此是……”一早便候在照壁外的婉贞见自家小姐这副样子,眸子一转便瞧见了那精美的木盒。
独孤容姿目光陡然一移,“回礼。”说完便朝着长春馆的方向而去了。
婉贞凝神片刻,倏地想到了离开青州时小姐令自个命人送去给镇远侯的东西,她蹙了蹙眉,“回礼?”说完亦是笑着跟上。
独孤容姿回到里堂便坐在梳妆台前,微微打开了那精美的木盒,木盒封非常好,一打开即是一阵桂香扑面而来,木盒中竟是一盒子的桂花!
独孤容姿对着这木盒失笑出声,“哪有人送如此的谢礼?”她微微捻起一朵桂花,非常明显是留神摘下的,没有留下树枝,也未花瓣残碎。
捻着桂花放在鼻尖轻闻,独孤容姿唇边微扬,银镜中的花容月貌亦是光彩无限,仿若为着阵阵桂香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眼下长安的桂花已谢,唯有吴州一带还开着桂花,而长春馆没有栽过桂花,当初自己脾性顽劣,见嫡姐喜爱桂花便命人拔了那棵桂花。
无奈一笑,独孤容姿放下了那桂花,方才瞧见桂花的下头还仿似有些东西,微微拨开就瞧见了一个纸包。
打开后独孤容姿眸中一暖,竟然莫名地心中酸涩起来。
是几块桂花糕。
记得前一生初嫁如镇远侯府时,桂花飘香,连喜饼亦是桂花香味浓郁,可自己仅是冷冰冰地命人撤走了所有的桂花糕,只一句“自己不喜”便把那人拒于千里之外,然他还是给了自己安定的生活,是自个亲身毁了这一切。
“桂花糕……”独孤容姿捻起一块桂花糕,眸中一热后竟然哽噎起来,她死死捂住嘴,任由银镜中的自己泣不成声。
香气氤氲间,独孤容姿就着泪水吃下了这块桂花糕,指间也黏上了桂花的清香。
千里之外的吴州,入了夜,阿短守在淳于朗的房间外边,撑着下颌在游廊的窗口处盯着院中的一大片桂花树。
“你说……爷送了一大盒的桂花去,这有何用?”夜隼也从阴黯间步出,盯着窗外的一片桂花树,他还是亲眼见到爷跃上树摘得桂花,总觉得爷一身黑衣气势凛冽地跳上桂花树有些的惶。
阿短瞠了他一眼,“死木头,你懂个啥,那桂花能是一样的桂花么?那是我们爷亲身摘得!”
夜隼摸了摸下颌,一脸怀疑,“可那桂花还是会烂掉啊。”
阿短挑了挑眉,“这你就不懂了罢?你当是爷为什么要八百里加急地送那劳什子密报,还不即是为送那桂花?我说你这榆木脑袋何时能开窍?”
夜隼眉心一蹙,“摁你这么说,爷岂非公私不分徇私舞弊之人?”
“你练剑时伤着脑袋了?我们爷那是英勇无双敢想敢为,再讲了,你怎么知道这桂花就没用了?”阿短扭过头去不再理
夜隼。
夜隼珉唇不语,瞧了瞧桂花树,正色道:“独孤二小姐敢向爷退婚,那不管这桂花是何人摘得都铁定无用。”
阿短耐住了想跳起来抽他的冲动,恨恨道:“赌不赌?”
夜隼重重点头,“好。”
“何事如此有趣?我倒是也想押一局。”
清冷的声响轻脆响起在游廊间,阿短噌地一声扭过头,果真见到了淳于朗凉凉地立在门边。
“爷,没什么,小的在跟夜隼赌……赌周贺一事。”
夜隼也清咳了一事,拱手道:“爷,小的今夜要去陈府夜探,先行一步。”
阿短一晃神,夜隼已然没了身影。
淳于朗轻轻睹了眼阿短,薄唇轻启间透着轻轻的凉意,“事都办妥了?秋围在即,也该回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