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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送长沙王出门后又哭了一场,她眸子彼时还是肿着的,想到片刻还要入宫照顾卫婕妤,当然不可以肿着眸子去。
“娘娘,御医命令了您要少接触冰凉的东西……”
独孤容烟蹙起了眉,闭着眸子摆摆手,“快去罢,片刻还要入宫。”
那小鬟见她如此态度,只可以是屈身下去了。
片刻功夫一个老妈子匆促赶来,通报了一声后就掀了帘子进来,“娘娘,您母亲家来了人。”
独孤容烟的明眸倏地张开,“何人?”
“独孤二小姐。”那老妈子踟蹰地望了眼王妃,本来独孤二小姐前来皆是径直引进来的,可今日毕竟是情况特殊啊。
独孤容烟也缄默了片刻,此时来找自己,必定是清晰了这事,大约是自个的父亲也清晰了罢。
想到可能是自个的父亲托容姿前来,她微微颔首,“去请进来罢。”
独孤容姿到里堂时独孤容姿已然撑着头在榻上半梦不醒啦,边上的小鬟见独孤容姿已然进了屋赶忙要伸手去叫醒王妃,独孤容姿则是挡住了她。
她瞧的出自己嫡姐的心力交瘁,这两日也必定是睡得极少,普通人也非常难撑着,更况且嫡姐还怀了身孕,她摇摇头,随即低吟道:“令你们主人睡片刻罢,我在这儿等着即是了。”
那小鬟赶忙屈身退下去,独孤容姿伸手拿过边上的羊毛薄毯替独孤容烟盖上后便静静地坐在边上的圈椅上。
一柱香的时间马上流逝,啪得一声,硬物砸到榻沿的声响惊得独孤容烟刹那间张开了眼,独孤容姿赶忙伸手接过了那枚印章一样的物事,她心中一紧,这东西她是识的的,前废太子姬无凌在临走前曾经把这城玺交与自个。
皇子的城玺不仅代表着身份,亦是代表了自己对封地的所有权。
“嫡姐……”独孤容姿抚住了翻身要起来的独孤容烟,把掌中的那枚城玺交还到了她掌中,“四王爷去朔州的事我跟父亲已然清晰了。”
独孤容烟叹了口气,“这事太过仓促,一点预兆也未,殿下跟我压根来不及多做预备。”她盯着掌心的这
枚印章,“殿下留了这城玺给我……”
这也就该是最坏的打算了。
独孤容姿攥住了她的掌,“四王爷仅是让嫡姐替他保管好罢了,这事还不算太过糟糕,四王爷铁定是逢凶化吉。”
“但愿罢,仅是婕妤娘娘急得不行,我答允了殿下要进宫照顾她,片刻我便要进宫去了。”独孤容烟说着便要起身。
独孤容姿却是一把摁住了她,蹙眉道:“嫡姐,你不要忘了你腹中还怀着孩子呢,你不顾惜自个的身子总要顾惜到孩子罢?”
独孤容烟一听此话就停滞了动作,独孤容姿顺势问道:“早膳可用过了?”
独孤容烟勉强一笑,“方才一直没有胃口。”
“来人,还不快传膳?”独孤容姿对着门边的小鬟点点头,随即她又道:“婉贞,把我带来的小菜也摆上。”
独孤容烟无奈道:“你这么早来这儿即是监督我用饭?”
“自然还有其它事,可嫡姐不必了饭容姿怎么安心的下?”
早膳虽然传晚了,可因为独孤容烟的身孕厨房一直是不敢怠慢的,这早膳即是一直温在炉子上,端上来时还是冒着热气,独孤容姿轻笑着把几道小菜从食盒中取出来,皆是一些半是药膳半是爽口菜的菜式,新奇非常。
独孤容烟也可以赖是用了些白粥小菜,又在独孤容姿的苦劝下用了碗清淡的鱼汤。
待到小鬟收下瓷碗跟菜盘后,独孤容姿亲身用冷丝帕替独孤容烟敷了眸子,边上的小鬟笑道:“亏了容姿小姐今晨来,婢女们都不知怎么劝娘娘呢。”
独孤容烟无奈一笑,“你们赶紧下去预备着罢,片刻还要入宫。”那几个小鬟见主人好一些了才安心地退下。
独孤容姿方才开口说:“父亲的意思亦是静观其变,毕竟这回史昭仪出手的太快了,嫡姐安心,父亲也会命人沿途随着,毕竟四王爷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父亲也想着抓到史昭仪谋害皇子的证据。”
独孤容烟一听就掌中一紧,把腰带上的穗子死死握在掌中摩挲着,她半晌后抬起头道:“父亲的考量没有错,可唯一的不确认跟犯险的位置即是殿下的安危……容姿,你不懂,听见这个消息时嫡姐的心几近要跳出来了。”
独孤容姿拥住了死死遮住嘴的独孤容烟,温声道:“嫡姐不必多虑,不管如何,史家在外有势力,四王爷跟独孤家也并非手无寸铁,不会有事的。”
虽然这么劝说,可独孤容姿的心中尽然没有底,但不管怎样还是要稳住嫡姐的情绪,毕竟怀着身孕的女人本就容易情绪激动,这样也会影响到孩子的安危。
彼时的城外,姬无衡死死抿着唇,目光也失落地划过了城门,他拨转马头抬高了声响,“启程罢。”
失望洋溢在每个人的面上,众人本都以为镇远侯顾是铁定会出手相助的,但谁料道此时连淳于家的身影都没瞧见。
一行人再一回交换了意见,随即扬鞭往西而去。
倏然一阵突兀地马蹄声从身后响起,透着急切,姬无衡惊异地扭头,果真见到一个棕衣男子乘马迅疾而来。
“是镇远侯的人手来了!”一个识得展旌的长沙王府长随失声叫出。
展升气喘吁吁地赶上了姬无衡的人马,他伸手一拉马缰便安稳地停在姬无衡的脸前。
下马参了礼后,展升赶忙屈身参礼道:“小的见过四王爷。”
姬无衡的眸中闪过一丝的喜色跟欣慰,他也下了马,温声问道:“你族主人呢?”
展升想到方才在景阳轩的一幕,盯着长沙王的目光也有些踟蹰。
一炷香之前的景阳轩则是透着死寂,还有顾气势压人的眸光。
“爷,这趟浑水我们不可以,非常明显史昭仪即是为长沙王布的局,我们扯进入的话对自身不利啊,我们方才布置在朝中的人手都可能暴露。”
展升几近是要疼心疾首了,也不晓得自家爷犯了啥左性非要掺跟这桩没把握的买卖,他们分明可以静观其变的,自家爷摆脱了姻约后压根不须要考量站队跟选择的事,这恰是景阳轩大肆发展的最好机会。
顾则是默默地坐在上手的位置上,修长的指骨无意念地一遍遍拂过桌上的一把利剑,在剑刃上流转游离,锋利的刀刃完全伤不到他分毫,犹如一切冰凉的利器在他掌中皆是心甘情愿为其所有的武器。
“我不想再讲第二遍,去城门。”顾明眸微抬,那道气势更为让展升的心中咯噔了一声。
展升下意念地倒退了半步,最终坚定地跪下,“爷,骊山的事我们还可能引来了庐陵王的注意,爷是晓得眼下这情形的,我们还不适合跟任何一方撕破脸,更况且爷跟独孤家的姻约已然废了!”
这“废了”两字落在冷寂的茶厅,顾的指骨倏地一颤竟是撞在剑锋上,薄茧也抵挡不住这锋利的剑刃,血液流出了伤口,黏上了剑身。
“爷!”展升也吓得面色发白了。
顾微微垂下眼帘,凉凉开口说:“追上长沙王,就道我会出手。”
这句话让展升再无开口的底气,他死死蹙着眉,最终还是起身迅疾出了茶厅。
阿短赶忙递上伤药跟纱布,顾却是盯着染血的指骨有些愣然。
“爷,今晨独孤二小姐天还未亮就出了府,往长沙王府去了。”阿短仿佛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事,他抬眸果真见到自族主人一直幽深难测的明眸里闪过一道深意。
城门边,展升把顾的准信带到后,姬无衡重重地安下心,得了顾的这句准话也就表明着自个的安危得到了一层保证,史昭仪顶多也即是利用史家抑或其它一些小角色的掌中权势,而自个得到了顾着一尊杀神的庇佑。
他多望了眼展升,“你族主人可还讲了其它?”
展升也晓得自家爷的这个决意实际上非常荒谬,也怨不得这长沙王又是安下心又是怀疑的,他蹙着眉心正色道:“我家爷这多年从未背信弃义过,殿下安心,爷也有他自个的考量,小的不敢妄自揣度。”
姬无衡点点头,亲身抚起了展升,“多谢,也替我向你族主人道一句多谢。”
展升屈身应了往后就翻身上了马。
盯着展升离去的背形,姬无衡感慨了一声,“原以为顾会选择不出手。”
“属下也想不懂,镇远侯虽然跟殿下有交情,可还未有到为殿下以身犯险的这个程度,殿下,会不会当中有诈?”说完这句话这侍卫也蒙了,他竟然怀疑镇远侯做此种事?镇远侯是啥人,在他们这些练武之人的心中,镇远侯可是神一样的存在!
姬无衡见他自己都难圆其说,轻笑道:“不管怎样,只须我能平安回来,这个人情即是欠下了,往后自然亦是要还的,启程罢。”
宫城之中,史昭仪手捏着定陶公主的庚帖立在游廊下,木门紧闭内时抽噎的声响。
“公主还不曾用过饭?”史昭仪再大的怒气跟埋怨也发作不出来了,自从查出定陶公主跟骊山一事还有关联后史昭仪险些扇耳光了定陶公主,随即定陶公主便整日把自己关在里堂不愿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