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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鬟谨小慎微地跪下道:“回昭仪娘娘,公主她又砸了今日的早膳。”
“再去做一份,她砸一份就给我再端一份来。”史昭仪命令完便推门进了里堂。
纱帐已然几日没有拉开了,整个房间亦是窗子紧闭昏黯一片。
“定陶……”史昭仪轻叹了口气,态度也放软了,“是母嫔的不是,母嫔委曲你了,你此是要让母嫔心痛死?”
掀开重重叠叠的纱帐,床上的定陶公主蜷缩在被子里,露在外边的肩膀浑圆莹白,还残留着齿痕跟红肿的痕迹,这一切都洗不干净,也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定陶那天在山洞发生的事,那个狠狠把自己摁在凹凸不平的山洞内****的男人的脸也一遍遍重复显现在脑海。
“母嫔……”定陶公主已然没了力气,满面被泪痕划得不堪万状,再没有一丝一毫地公主仪态。
“母嫔的定陶……不哭了,我们不哭了,不哭不哭了……”史昭仪揽她入怀,“往后方家敢委曲了你一点半分母嫔绝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人!”
“不要,我不要嫁……我宁可去做姑子!”定陶公主的咽部都快哭得嘶哑了。
“定陶,你还年轻岂能做姑子?更况且,哪有一个好端端地未嫁公主出家的?不要说胡话了。”史昭仪心痛地抚了抚她的额头,“待到姻约定下来母嫔再把去骊山的人一一堵住了口,绝不会再有人说你的闲话,你还是金枝玉叶,往后必定要活得光鲜。”
定陶公主仍是哽噎道:“他……他羞辱了我……我怎可……可以嫁给他!他……他即是畜生!他罪该……该万死!母嫔!我恨不能……恨不能方家能……能……满门抄斩!”
史昭仪堵住了她的口,“定陶,此时你不可以再任性了,你已然既笄了,母嫔该教的也教给你了,你还不懂得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这事就如此定了,待到涪陵侯夫妇到长安就议亲,母嫔也容不得自个的嫡亲女儿背着幽会男人行为不检的名号!”
“不!”定陶伸手便要去夺自个的庚帖。
“定陶,你张大眼好生看清晰眼下的形势!这事莫非你自己就没有半分责任?”
定陶公主滞住了哽噎的声响,她瞠着一双哭红的眸子开不了口,这事着实是她开的口,亦是她跟霍丽云商讨的法子,最终却未料到赔上了自己。
“即便是我也有不对,可莫非母嫔就令这事算了么?”定陶公主咬住了唇。
史昭仪微微狭起了明眸,“敢算计到母嫔的眼皮底下,母嫔这一生还未吃过如此的亏,又岂能令这个人脱身呢,你三哥自然会追查下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别令你的事被你父皇清晰,乃至是宣扬开来,趁着还可以平息就平息下来。”
“可女儿……”
“不要再讲了,你想想清晰罢,倘若你父皇身子好啦听见了如此的消息,母嫔也保不住你。”
说完史昭仪便又传了早膳,定陶公主忍耐住了心中的烦闷跟怒气用了早膳,可内心仍然是不甘。
待到史昭仪走了,定陶公主才冷声道:“霍大小姐有无来过宫中?”
那小鬟生怕定陶公主发起脾气,只可以是低吟道:“近来陛下身子不好,宫中管非常严厉,合欢殿内也忙非常,想必霍大小姐是想来也不曾来得了。”
定陶公主也想到了近来的形势,她不耐地摆摆手,“命人去请霍大小姐来。”
彼时的蓟州王府内,霍丽云已然心神不宁了好一会子了。
“小姐,此是刚熬好的阿胶粥,王妃娘娘嘱咐婢女让小姐趁热喝。”
那丫头方要向前奉上却不想霍丽云心中一惊之下起身的动作间竟然打翻了这阿胶粥。
啪得一声,瓷器碎地的声响才算是让霍丽云完全清醒过来,她赶忙往边上退了几步。
“你是如何做得事!”霍丽云怒视着那跪在地拾掇的丫头,“片刻拾掇好啦去院里跪上一个时辰,我这院中容不下你这样手脚不稳当的人。”
说完后霍丽云就查看了自个的衣衫,果真黏上了一点阿胶粥的痕迹,素净的桃花裙都染得深了一块。
“来人,服侍本小姐换衣。”
刚换上一身湖蓝色的罗裙,蓟州王妃便赶到了霍丽云的院落,她瞧了瞧院中罚跪的佣人,不解道:“这又是咋了?”
那丫头见到王妃赶忙磕头,“婢女打翻了王妃送来给小姐的一碗阿胶粥。”
蓟州王妃蹙了蹙眉,“你退下罢,再去我院中的小厨房盛一碗来,往后注意些。”
那小鬟心中安下心,赶忙谢了恩。
蓟州王妃边上的姑姑却是清晰了王妃的心思,她赶忙劝道:“王妃,这丽云小姐仅是年轻气性儿高一些罢了。”
蓟州王妃则是仍有些感慨,“丽云从小就有些脾性骄纵,在统领府时由于是嫡长女未免被高看一眼,我那妹妹又不是个心中明朗的,那嫡子还不是就教成了那样?我瞧着倒不如一个读书下场的庶子。”
“王妃,霍大人跟夫人总是有他们的看法,您啊便好生地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奴才这心中就踏实了。”
蓟州王妃点点头,“这些事我也管不了咯,丽云也跟了我好些年了,我只恨不可以从小亲身教导她,再缓缓教罢。”
那姑姑又有些遗憾,“可惜淳于夫人的意思倒不大明朗,也不知是个啥意思,奴才瞧着丽云小姐跟镇远侯非常般配呢。”
蓟州王妃缓缓走向了里堂,面上也不无可惜,“是呀,顾这个人非常难得,二十出头如此的年龄就可以有如此的造化,非常不同呐,能撮合是丽云的福分,不可以的话我们也不可以强求,沧州那儿也有好些世家大族,总有合适的。”
“姑母!”正说着,霍丽云已然匆促迎出,她睹了眼急忙来通报的丫头,“怎么不早些来报,害的姑母还要等我。”
那丫头吓得便要下跪,蓟州王妃赶忙道:“不必跪了,退下罢,我跟你们小姐说讲话。”
霍丽云心中一动,随即笑着亲身抚过蓟州王妃往里去了。
“丽云啊,姑母来了长安也有好几日了,该见得也都见过了,心中头倒总是安心不下沧州那儿,骊山围猎也过去了,陛下眼下龙体未安,这宫中边也乱非常,姑母倒不安心了,我们还是定个日子启程回沧州罢,恰好也要回去瞧瞧你母亲不是?”
蓟州王妃这番话非常跟柔,可落到霍丽云的心中头就变了味儿,她晓得自个的姑母这几日总忙活着往甘露寺跑,怎会倏然说要回沧州呢?莫非甘露寺内的淳于夫人拒绝了自己跟朗哥哥的这事?
“姑母……这么急便要走?”霍丽云有些坐立不安了,难得再回一回长安,倘若走了的话下次可就不铁定能马上到这儿了,倘若彼时朗哥哥又定了亲那该如何是好!
“你也清晰姑母信佛,沧州甘泉寺的祈福会也快到了。”
蓟州王妃笑道:“再讲了,长安虽佳,终究咱们算是客的。”
“姑母……可是,可……”霍丽云倏然想到了定陶公主,她眸子一亮,“姑母,骊山围猎时还发生了一件事,跟丽云也有一些的关系,这事跟定陶公主有关……”
听完了霍丽云竭力轻描淡写的叙述,蓟州王妃的心中大惊,“竟然有如此的事……那史昭仪此是要跟涪陵侯议亲事了?”
“听宫中传来的消息,着实是这样,姑母你不大听这些许消息的,可定陶跟丽云关系一直非常好,想必此时定陶是不会答允丽云回沧州的。”
蓟州王妃蹙起了眉心方要开口,外边就传来了急促的通报声,“参见王妃娘娘,参见大小姐,外边来了宫中的人,说是合欢殿的,是定陶公主遣来请咱们府上霍大小姐的。”
霍丽云心中一时是喜忧参半,既是喜可以通过这事拖延一阵子回沧州时,但又有些忧虑,万一这定陶公主把罪责一道脑推到自己头上该如何是好?
蓟州王妃有些无奈,低吟道:“这事毕竟不大光彩,丽云你要谨言慎行,可别在宫中招人诟病,姑母再等一阵子回沧州即是。”
霍丽云起身道:“姑母不是信佛之人,甘露寺可是长安声名远播的位置,姑母可以多去走走的。”
蓟州王妃眼含深意地点头,“快些入宫罢。”
合欢殿侧殿的内殿,定陶公主正闷闷地坐在圈椅上,霍丽云走进来时心中还战栗难定。
定陶公主见到霍丽云却是委曲地立起身子疾步向前拉住了霍丽云的掌,“丽云,你怎就不来宫中瞧我了?莫非你也嫌弃……”说到这儿定陶公主就恨恨咬住了唇。
霍丽云见定陶公主如此讲话就大致是清晰了她心中头并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
安下心,霍丽云赶忙回攥住定陶公主的掌,忧虑道:“这几日可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总是担忧着你,也想不懂那一日毕竟是发生了何事,我只恨自己不可以早些来救你!”
定陶公主本来就没有怀疑过霍丽云,她想不出任何霍丽云要害自个的理由,况且那一日所有的计划皆是摁部就班,就最终不知是哪儿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