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数一数二的医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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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某奉容姿小姐之命来为姨娘诊治。”夏真轩见无人回话,自顾自地放下了草药盒。

    曾妈妈看了眼榻上没有响动的洛氏,蹙眉道:“姨娘许是还睡……”

    “我醒着呢,你先出去罢备着茶水,我渴得惶。”洛氏微微张开眸子,却未有半分光彩,如一潭死水。

    曾妈妈赶忙逃一样地出了房间,她只恨容姿小姐没有把自己撵出这院落,竟然还要守着这个洛氏,虽然她怀孕了,可这有何用?她可是害死啦正室揆氏的真凶,没有送去公堂仅是由于家丑不可外扬罢了。

    夏真轩也不多说,径直把了脉,“仅是动了胎气,姨娘好生把养。”

    洛氏一声讽笑,“你是独孤容姿遣来的,她那点心思我清晰非常,你不必开方子了,我不会喝。”

    夏真轩蹙了蹙眉,“姨娘好自为之。”

    “你一个医傅也可以入了独孤容姿的眼,必定是有隐情,但我提醒你一句,独孤容姿如此的人,你摸不透,更不要想捞着益处。”

    洛氏闭着眸子缓缓说着,仅是言语间浓重地不屑,“她再如何有本领亦是个为人讽笑的,你随着如此的主人又有何出路?”

    夏真轩听了此话后即是一阵恼怒,他蹙着眉敛起了草药盒内的东西,“既然姨娘无大碍,夏某就先道辞了。”

    洛氏却仿佛不想令他如此走了,仍然在讽笑,“她最多不过远嫁了,在长安,她的清誉可不够她再待价而沽了。”

    “不要再讲了!”夏真轩拂袖而去,太子被独孤容姿所救后独孤容姿这个名讳在他心中重于千金,更况且独孤容姿压根就不如同外界所传那样不堪。

    洛氏睹了眼他,玩味道:“夏家数一数二的医傅居然甘心在独孤府埋没着,莫非你还是那丫头豢养的情郎?”

    砰地一声,瓷碗碎在地。

    “来人呐!来人!我的肚子好痛!来人……”洛氏唇边的笑纹冰凉,声响却愈发地尖利跟凄惨。

    “容姿小姐,是夏某的错。”夏真轩眉心紧蹙,游廊外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

    独孤容姿盯着他道:“她跟你讲了啥?你的脾性我非常清晰,绝不会胡来的。”

    夏真轩低首没有回话。

    “不管她讲了啥皆是要激你罢了,往后你必定是接近不了这儿了,她想要的即是这个结果,你被她算计了罢了,父亲那儿我去开口,这事跟你无关,你不必再自责。”

    独孤容姿心中估计洛氏大约是羞辱了夏真轩,逼他发怒,方才有由头,洛氏的伎俩即是为支开夏真轩这个自个的密探。

    她心中止不住地讽笑,虽然自己还未出手,可洛氏已然戒备起来。

    她说完就对边上的揆姑姑道:“送夏医傅回水木苑。”

    “容姿小姐!”夏真轩步伐一动,唤住了要扭身的独孤容姿。

    “还有何事?”独孤容姿盯着他。

    夏真轩略微安下心,“她说得那些,我不相信。”

    独孤容姿含笑点头,“她仅是要赶走你罢了,哪来的真知灼见?”

    夏真轩方才如同放下了心中的石块,踱步走进了大雪中。

    洛氏房间的外间,独孤居正也立在那儿,正在问着医傅。

    那医傅恰是洛氏经常请来的那个,独孤容姿抬眸扫了他两眸,他立刻低首。

    独孤居正对他点点头,“去开药罢。”

    那医傅赶忙退出了房间。

    “父亲……”独孤容姿瞧着独孤居正的面色就觉得他是疑上了自己。

    独孤居正叹息道:“她仅是个注定没有活路的姬妾,容姿,你还是未出阁的女人,之前的种种父亲仅是晓得了没有开口罢了,但今日这事,你做得让父亲心寒。”

    独孤容姿深深吸了口气,“父亲不信女儿?”

    “容姿,她已然没了活路,但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况且如此的事传出去也不光彩,父亲知道你在担忧什么,这孩子往后亦是个庶子,交由姬妾抚养,如此的身份不会威胁到容若分毫。”

    独孤居正最不可以容忍的是她这个女儿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成了如此的手腕利朗勿留后患的脾性,倘若有一日算计上了独孤家呢?容烟护着她,容若亲近她,她早便不知不觉在独孤家地位安定,再不是起初刚回独孤家的那个小丫头了。

    他有些莫名烦躁起来,一生官场沉浮坐到了这个高位,他最怕不过凡事脱离掌控,洛氏期满自己便要付出代价,但这不意味着自个的女儿便可以恣意妄为。

    最终他深深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独孤容姿,心中不由黯道最好还是早些定下她亲事才稳妥。

    他说完就扭身离了这房间,独孤容姿听得到里屋的笑音,携着得意的畅快,然而洛氏却未有再讲啥,她只剩卑贱的活着了,还可以怎么嘲讽独孤容姿?嘲笑她短时内杀不了自己?

    “小姐……”揆姑姑已然赶回,可一进院落就瞧见相爷沉定脸离开,她心知不好忙疾步而入。

    独孤容姿呼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走罢,这儿都清过了么?不该留下的人跟物都清走了?”

    揆姑姑点点头,“世琴小姐那个院落也封了起。”

    独孤世琴被安置进了费氏的院落,一来考量到夏氏那儿还有个尚未周岁的孩子,把独孤世琴安置过去想必夏氏也不乐意,而费氏却是笑着应了。

    里屋洛氏再无响动,不知是睡了还是如何,独孤容姿也未回首,“关上门,走罢。”

    最终留在接秀书院的即是曾妈妈了,独孤容姿多看了她一眼,见她对自个已是换了一个面孔,点头哈腰地不敢再轻慢。

    “好生守着姨娘,倘若有何不妙当立刻来报,这几日都在府中。”

    曾妈妈听得出独孤容姿的意思,立刻恭恭顺顺道:“容姿小姐安心,婢女铁定守着姨娘,不让容姿小姐忧心!”

    独孤容姿点点头,“这儿的一应用度都要径直报给揆姑姑,你的月帑就暂且算在当中,这儿缺了一个一等大丫头的份例,添在你的头上即是。”

    曾妈妈更为欣喜难耐,“多谢容姿小姐!”

    独孤容姿随即就走了,虽然有揆姑姑撑着伞替她挡着飞雪,可还是不住地有雪花落在面上,掉在鼻尖,她神情不变,一步一步地碾出脚印,刚毅无比。

    费氏的听风楼里,独孤世琴选了一处偏僻的房间,费氏含笑道:“世琴小姐,那儿冷,不如还是住到薇儿那儿,暖跟些。”说着她就推了一把独孤世媛想令她开口相邀。

    独孤世媛仅是呆呆地坐在边上,没有开口,仅是不住地吃着雪片糕,“三姐姐,吃一点罢,这雪片糕还是热的。”

    独孤世琴平日里最是瞧不起这俩人,她彼时却也谨记着不可以再造次了,低首道:“不必了,那院落非常安静,有劳费姨娘替我清扫清扫,我今夜就搬进入。”

    费姨娘有些踟蹰,那院中可没火炕也没火墙地龙,这么冷不防地住进入……如此个娇滴滴的小姐受得住么?

    她倒不心痛独孤世琴会得了病,仅是倘若真是住到她这儿就得了病,相爷还不得怪罪自己?不管怎样这还是个独孤家小姐。

    大约明白她的顾虑,独孤世琴起身道:“倘若父亲问起来我会跟父亲说这房间是我选的,四妹也可以作证,姨娘别担忧了。”

    费姨娘只好命令了人手去清扫最偏僻的那一处房间,“薇儿去替你三姐姐瞧瞧东西全不全。”

    独孤世媛深深望了眼自个的姨娘,生怕她又跟独孤世琴联合起来,这可怎么得了,洛氏即是个最大的祸患,还不容易被钳制住了,这独孤世琴却来了她们的听风楼。

    独孤世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骗得姨娘做了她的帮手,这不是自讨苦吃?那独孤容姿哪儿是好愚弄的?

    独孤世媛虽然这么想着,可还是被费姨娘笑着拉出了里堂。

    “姨娘,你……”

    独孤世媛还未开口便被费姨娘打断了,“行行行,姨娘知道你要讲什么,你都讲了如此多遍了,姨娘有方寸的,你快去瞧瞧罢。”

    独孤世媛黯黯跺了跺脚,“姨娘千万别糊涂,多想一想我们如今的安定日子是怎来的?”

    费姨娘盯着自个的女儿离去的背脊,心中却是不甘心地浮起了不少地点子,她可是晓得独孤世琴总是偷偷出府的事,还有那史昭仪不也帮过她一回么?谁知她搭上了哪个佳人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薇儿,你不懂的,活在这深宅大院的最底下,有多累,有多苦……”

    独孤容烟还是有些闷闷不乐,“这几日我便住在这儿,我倒要盯着洛氏怎么吃好睡好。”

    独孤容姿只字不提方才的事,轻轻道:“嫡姐气坏了身子反而不值,洛氏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独孤容烟有些心痛了,攥起了独孤容姿的掌,“你啊,总是这样,何事都藏在心中,我瞧那顾亦是如此的人,你们往后遇到了何事莫非就大眼瞠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