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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若芜也未心情再管什么淳于朗了,她愣愣地立在原处,想着今日的事,总觉得如坠噩梦。
“不可能!”史若芜敲了敲自个的头。
车马的声响从城门的方向而来,史若芜见到了一辆质朴无华的车马,方要移开目光却看那车马朝着自己来了。
车帘微微露出一角,居然是姬无衡,他盯着只余下史若芜跟一辆车马,蹙眉道:“淳于朗呢?我方才才知道他竟然赶来了。”
史若芜摇摇头,随即她定定地盯着姬无赢,语调冷下,“殿下的意思我知道,人也已然派去独孤家通报了,现在还要怎样,连容姿的生死也要瞒下来么?!”
姬无衡深深望了她一眼,眸中不无内疚,对淳于朗跟独孤容姿,他欠的是非常大的人情。
“此事非我所愿,但我会竭尽全力做我力所能及的所有。”
史若芜低首,这句话震醒啦他,倘若容姿出完事,自己闹事不是最好的法子,有了四王爷的相助才会更好,她咬紧唇,“殿下,是我糊涂了。”
“我已然听管大人讲了,山谷里只救出了姬无赢一人。”
史若芜听了就禁不住落下泪,“容姿不会那般容易就……”她没有讲下去,生怕那样的字眼会伤害到那个清冷如月般的独孤容姿。
“一切皆是姬无赢那儿传出的消息,当中真假还未有定论,史姑娘先别伤心,这事在庐陵王府没有声张前不可以宣扬,不单单是我个人的考量,你明白么?”姬无衡叹口气。
史若芜愣愣地点头,她还可以干嘛?
“我要见淳于朗。”姬无衡话音刚落,马蹄声已然响起了。
淳于朗见到这辆车马就晓得是景阳轩指给姬无衡的那辆,他立刻赶回,翻身下马后他费了非常大的劲儿站稳,珉唇虽是没有开口,可微微蹙起的眉还是令他的重伤非常明显。
姬无衡不方便下车露面,隔着车帘道:“淳于朗,这回是我对不住你,你安心,我倾尽全力也要找到独孤二小姐。”
“她不会死。”淳于朗垂下了眼帘,一种她还好生地在某个边角等着自个的感觉,如此长时间来……她等的够多了,她是累了么?淳于朗心中一紧。
“你安心,姬无赢那儿的密探传来消息,他曾在山谷下过封口令,如此的事必是不可小觑的,兴许跟独孤二小姐有关。”
虽然是宽慰,但也未必毫无依照,姬无衡此话说完后果真淳于朗的明眸亮了亮,他也恢复了镇静。
“太尉府的人手我不过问,淳于朗,我信任你。”姬无衡说完后便命令车马启程回了城。
淳于朗站了片刻,心中也愈来愈明朗起来。
“殿下说得对!爷,容姿小姐铁定没有死,是那个庐陵王在搞鬼!铁定是如此的。”阿短抹干净了泪水,随即又是一愣。
“可……庐陵王为什么要这么说?”他觉得身后一阵寒意。
史若芜想到了曾经听闻过的丫头间的谈话,姬无赢跟独孤家嫡次女早便相识,曾经还通过书信……她立刻又否定了,容姿对姬无赢的恨意她隔着多远都能感觉到,更况且容姿还可以下此种狠手!
那姬无赢会不会报复她?把她关起来恣意羞辱?史若芜用力地摇摇头,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没有人比她更知道那个所谓的表哥有多狠辣,她小时候就见过姬无赢把一只勾住他靴子的小猫活活碾死,那小猫的叫声凄厉,可死得也马上,血淌了一地。
“倘若容姿落到姬无赢的掌中,那如何是好……姬无赢是个疯子!”史若芜盯着淳于朗,“我知道你对容姿好,你要救救容姿,不管她是生是死这事跟姬无赢脱不开关系!”
淳于朗立刻翻身上马往城门的方向调转了马头,他对阿短道:“送史大小姐回城。”说完已然一夹马腹身形远去了。
盯着这抹黑色的身形远去,史若芜出了神,她没料到过,淳于朗跟容姿会有如此的情意,倘若容姿完好无损地回来,那该多好,自己本即是回长安贺她定婚之喜,可还未见到就出了如此的事。
阿短也非常担忧自个的主人,但淳于朗也命令了他送史若芜回去,他只可以是先把史若芜送回了长安城,史若芜却不愿回府,虽然夕阳已然西下,史若芜立在景阳轩的大厅生死要继续等着消息。
最先传来的消息是长沙王姬无衡的掌下,他携了埋在姬无赢边上的密探前来复命。
那人也未亲眼瞧见山谷内的情形,仅是他想到了一事,“出谷后三王爷边上一直随身护卫的几个侍卫都没了踪迹,我仅是随口问了句便被扇耳光了,说是殿下亲口下令封口的事,我们这些属下不得过问。”
淳于清正在边上的偏厅指使着整个长安城的部署,他听了此话心中就如同一块巨石坠了地。
她那样的女人怎可能会那般轻易地没了?不可能……
彼时本该在府邸休养的姬无赢却换了一身衣裳后起身要走,阿荡吓了一跳,“殿下,昭仪娘娘让您安顿好啦即刻进宫!”
姬无赢摆摆手,“命人去宫中通报一声,就道我身子弱已然睡下了。”
说完后他就出了门,备好的车已然候在侧门的僻静处,姬无赢步伐马上,身后的阿荡急得要追又不敢,自己一个长随罢了可以说得动殿下?
方要上车却看一个不知躲在何处的身形窜出,姬无赢经过璩山的事件后警惕非常,一把制住了此人,再看却是一身丫头打扮的独孤世琴。
“你来干嘛?”姬无赢急着要去历山北苑,见到独孤世琴竟然躲在门边还冲出来挡住自己,更为怒不可遏。
独孤世琴满面泪痕,“全城都传遍了,说殿下坠崖了,世琴不信,已然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子了……”她抽抽噎噎地继续说:“世琴就知道,殿下不会有事的。”
姬无赢盯着她这张脸,可怎么看都唯有一丝跟独孤容姿相似的轮廓,他拍了拍独孤世琴的肩,“孤不会轻易死,也不会抛下世琴,世琴先回去可好?过几日,待到孤想你了,自然会命人去接你……”
说着姬无赢在她耳垂上轻咬了口,但无奈满心都装着独孤容姿,他扭身便要走。
“可,殿下方才回府,换了这身衣裳是要去哪儿?方才世琴就在东侧门听见老妈子通报,宫中穿您去呢,您这身衣裳是要干嘛?”独孤世琴惴惴不安地盯着姬无赢。
姬无赢明眸微冷,笑纹也敛起了,“世琴……”他随手拂过她的发梢,“你又忘了?孤喜欢听话的女人。”
独孤世琴心中一跳,她讪笑一声放开了掌,“殿下,是世琴逾愈了,仅是近来出了非常多事,世琴举步维艰,方才日夜盼着殿下。”
姬无赢听出了她的意思,沉音问道:“是何人欺了你?”
独孤世琴抹着泪,欲说还休的样子直摆了片刻,她瞧的出三王爷的去意,“世琴的母亲有了身孕,可被独孤容姿所害,眼下岌岌可危,医傅开了非常多药单,可缺了非常多好药,世琴心急如焚。”
又在她口里听见独孤容姿的不是,姬无赢眉心一蹙,随手抓过一块玉珏,“这玉在华家的药铺能记上孤的账目,华家的药铺没有买不到的药,世琴去罢。”
他说完就上了车,再没回首瞧过一眼。
独孤世琴盯着扔下一块玉就走的姬无赢,死死咬唇掰,她不傻,她瞧的出姬无赢已然缓缓在敷衍她了,男人即是如此,有了新欢又怎会还记着旧爱,向来即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抚着掌中的玉珏,独孤世琴深深吸了口气,随即疾步离了这条胡同,但她却未有发觉在一处院墙后边,有一双眸子一直盯紧了她的举动。
洛闻舟马上就得到了消息,可他短时内对这独孤府的庶女还提不起兴致,随便指派了一人去追着就作罢了,他听见庐陵王出了府,方才是最重要的事。
“去送消息……”交代完了后洛闻舟就急匆促地出了前厅,他亦是心急如焚。
“舟郎!”洛采兮见自个的大哥居然急得一头汗就往门边跑,吓得忙叫住了他,“是衙门里出完事?”说完她都认为不可能,自个的大哥早便不过问衙门的事半个多月了。
洛闻舟也来不及跟洛采兮多说,“你陪着福嫂在这儿多歇片刻。”
洛采兮摇摇头,笑道:“我片刻就回去了,还要去瞧一瞧容姿小姐,她上回给我出了道难题,我今日可是想出来了。”
洛闻舟一时语塞,他立刻挡住了洛采兮,“你暂且别回独孤府。”
“为什么?”洛采兮蹙了蹙眉,那个不好的念头愈来愈清晰地涌露脑海,她促声质问道:“舟郎,我们皆是亏了容姿小姐才可以有现在的日子,你近来分明即是不做衙门的事,还有如此多行色匆促的人进出你的书厅,若不是福嫂执意要来,你压根就不打算接我们来你的宅子瞧瞧,舟郎!你毕竟在干嘛?”
洛闻舟摁住了她的肩,“采兮,我并没有刻意要瞒你们什么,我在做得事亦是容姿小姐命令的,你先别回独孤府,乖乖留在这儿,待到独孤小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