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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特别单纯的女孩儿来说,最大的尴尬,莫过于第一次带男人回家,却不小心出丑了。
尽管陆宁看了一眼,就赶紧挪开了目光,可漠北北还是羞得小脸通红,双眸中攸地浮上水雾,也不管脚踝有多痛了,赶紧低着头单脚跳着穿上鞋子,转身跑进了厨房。
漠父当然也看到了,好像也很尴尬,结连干咳几声后,才转身拿起果盘,往陆宁跟前递,让他说啥也得尝尝,自己家里种的苹果(去年丰收后,用土办法保存下来的)。
陆宁不吃都不行。
漠父明显不善言谈,甚至都不敢跟陆宁对视,只是憨厚的笑着,等他刚吃完一个苹果,马上又端起了果盘。
陆宁无奈,只好再吃。
最后一口还没咽下去呢,随时都在注意他的漠父,又--
“咳,那个啥,叔叔,我已经吃过两个了,实在吃不下了。”
陆宁只好接过果盘,放在案几上,试着寻找共同语言:“这苹果的色泽,香味,以及可口程度,比市面上那些表面鲜艳的苹果要好很多啊,是你自己种的?”
果然,陆宁提到这方面的话题后,始终拘谨的漠父,马上就变了一个人,神色中还带有了自豪,用力点头说道:“嗯,就是自己种的。落果时,更是捡着最大的,用土办法保存下来的,好吃!”
漠父家并没有果园,只是在‘自留地’里,栽种了几棵苹果树,供自己家吃。
漠家的主要收入,是靠漠父在建筑工地上打工。
他所说的保存苹果的土办法,很简单:捡着最好的一些苹果,放在麦秆编织的草墩子里,用棉花包裹起来,外面再裹上一层塑料布,放在炕下就行了。
这种土办法保存下来的苹果,跟冷库中的那种保存方式,有着天壤之别,能在保存苹果原本的鲜美的基础上,让它们变得更加可口,香甜。
当然了,这种储存方式,只适合于‘散户’,不能量产,而且因为温度等原因,果子越冬后,会有一些苹果烂掉。
被陆宁打开话匣子后,漠父就滔滔不绝起来,从果树讲到工地建筑,从建筑讲到漠北北的小时候,再讲到她是怎么懂事,刻苦,才上了南方某名牌大学。
“唉,说起来,还都是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帮忙,北北才找不到这么体面的工作--来,陆宁,吃苹果。”
漠父说完他肚子里所有的存货,接下来不知道该说啥时,只好又拿起了果盘。
陆宁心中苦笑,幸好还没有等他婉拒,漠母已经端着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马上,漠父又找到新的话题了:“来,这是咱家自己养的小母鸡,这是咱家自己种的菱角,这是咱家自己树上的香椿芽,这是咱家……”
从漠父一口一个咱家中,陆宁就知道他误会自己跟漠北北的关系了。
他有心解释,不过看到漠北北一瘸一拐的出出进进厨房后,就不忍心了。
七八个菜,都是咱家特产。
更难得的是,漠家母女烧菜的手艺愣是要得,虽说花样没法跟大酒店相比,但色香味那都是相当出色,让陆先生甩开腮帮子,着实猛宰了一顿。
他吃的越香,也没君子风度,漠家夫妻脸上的笑容,就更越盛。
还不时的看一眼女儿--漠北北就坐在陆宁身边,微微垂着眼帘,可能也是小喝了几杯,那脸蛋在灯光下,绝对的娇媚无限。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案几上的残羹剩饭,也都撤下去了,漠父又泡上了咱家自己采的野茶。
等漠父说完咱家野茶的制作工艺后,陆宁看了眼卧室那边,就歉意的笑了下:“叔叔,阿姨,时候不早了,我想我也该回去了。嗯,今天这顿晚餐啊,是我好多年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嘿嘿,以后啊,我可会常来打牙祭了。”
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电视的漠母,连忙站起来冲卧室内喊:“北北,你出来一下,陆宁要走了。”
“哦,啊……”
可能是因为脚疼,去了卧室的漠北北刚答应了一声,就发出一声轻呼。
陆宁听到了有玻璃瓶子摔碎的声音。
他一楞神时,漠母已经快步走到卧室前,开门一看,接着吓道:“吓,北北,你咋割破脚了呢?”
陆宁连忙走过去,向里看去。
漠北北就坐在炕沿上,俏生生的右脚蹬在炕沿上,地上有碎了的酒瓶子,她正拿着纸巾,小脸通红的往左脚足心按。
陆宁明白了:吃饭前,漠北北心慌下崴了脚,现在已经肿了起来,她就用咱家的土办法,拿白酒擦拭,希望消肿。
漠母在外面说陆宁要走,她急着要出来相送时,不小心把床头柜上的酒瓶子打在了地上--很凑巧的,没受伤的左脚踩在了碎玻璃上,划出了一道血口。
看到女儿受伤后,漠母刚要进去,陆宁却抢先一步:“阿姨,让我来。”
陆先生在江湖上闯荡了那么多年,吃过枪子受过伤--早就把他淬炼成一外科大夫专家了,处理这种扭伤包扎活儿,绝对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的。
所以,在看到漠北北需要帮助时,他才主动请缨。
不过,当他走进漠北北的闺房内后,才意识到不妥:好像不大合适啊。
本能的,陆宁转身就要走出去时,却看到老实巴交的老漠,扯住了要跟进来的媳妇,还很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咦,这玩儿啥呢,还真把我当第一次上门的女婿了啊,我跟你闺女满打满的,才认识三天好不好,就这么放心我。
陆宁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
不过在嗅到屋子里的血腥气息后,就把这些尴尬抛在脑后了:正所谓美人儿还在流血受疼,你却要顾忌世俗礼法脚底下抹油,那岂不是太没人性了?
反正只要心中坦荡荡,才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半夜鬼叫门呢。
迅速调整好心态,陆宁走到炕前,很自然的抱怨道:“咋这么不小心,崴了脚还割伤了自己。”
“我、我有些笨呢。”
漠北北低垂着头,轻咬着嘴唇,看上去陆宁再说一个字,她就会羞愧的哭起来。
可不敢让小北妹妹哭,那样会遭雷劈的。
“松手,让我来看看,有没有玻璃刺进去。”
陆宁屈膝,顺势单膝跪在了漠北北的一只小脱鞋上,左手拿住了女孩儿白生生的秀足,夺过了她手里的纸巾。
在他拿出女孩儿的秀足时,能明显感觉到她身子猛地一震,呼吸攸地加速,下意识的要向回缩脚。
“别动。”
陆宁没有看她,轻喝一声。
漠北北果然不敢动了。
拿起那只秀足,微微上翻,陆宁就看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玻璃,扎进了足心,鲜血正顺着碎玻璃,迅速流淌。
“这么不小心。”
陆宁皱了下眉头,右手两只捏住碎玻璃,忽然问道:“你生日是哪天?”
“啊?”
漠北北一楞,没想到陆宁会忽然问她生日,随即脱口说道:“每年的春分那天--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呼。
带血的碎玻璃,被陆宁从她足心取了出来。
陆宁忽然问她生日,就是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在看到他要取出玻璃时,会本能的紧张,造成肌肉的缩紧,那样就会更疼的。
“好了,问题不是太大,有创可贴吗?”
陆宁随时把碎玻璃放在地上,又拿起面纱(漠北北用来擦脚踝用的),沾着半截酒瓶子里的残酒,攥住秀足的左手稍稍用力,让伤口受到挤压后暂时愈合,飞快的擦拭着伤口周围。
漠北北床头柜里,还真有创可贴,就像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被玻璃扎到似的。
在她足心贴了个十字花样,陆宁才放下,拿起了她的右脚。
很多人都说,脚是女孩子的第二张脸。
这句话还真不假,越漂亮的女孩子,脚就越好看,哪怕陆先生心态很正,没啥恋足嗜好,但在握着这貌似凝脂暖玉雕刻般的秀足时,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荡。
有些感觉,是能相互传染的。
意志力相当不错的陆宁,心中都激荡起来了,更别说被握着秀足的漠北北了。
五个好像卧蚕般的脚趾,紧张的伸展了下,随即再次紧紧扣起时,她发出了一声微乎其微的鼻音,缓缓平躺在了炕上。
这是女孩儿羞涩到极点后,不知道该抗拒还是该顺从时的矛盾心理所致。
只能逃避。
本来,盯着秀足发呆,内心深处有某个声音在呐喊着蛊惑的陆宁,听到漠北北那声轻轻的鼻音后,这才猛地清醒过来,想给自己一嘴巴:姓陆的,咱别这么龌龊好不好?
“咳,那个啥,小北啊,其实你的扭伤也不是太严重,我保管你很快就能活蹦乱跳,耽误不了明天去单位上班的。”
陆宁干咳了声,用手指从碎瓶子里沾了点酒,在有些红肿的脚踝上,轻轻擦试着。
“宁、陆宁,你是不是又在转移我注意力,来给我脚踝复位呢?”
女孩儿说话了,声音那么轻,就像窗外柔柔的春风,吹在陆宁耳朵上,是那样的舒服。
“吓,你咋知道?”
陆宁笑了下时,忽然说道:“咦,你床上咋有只蝎子呢?”
“啊,在哪儿!”
没有女孩儿不怕蝎子的,漠北北也是这样,轻呼声中弹簧般坐起,紧张着刚要低下头,就听到咔吧一声脆响。
“呃!”
漠北北疼的一咬牙时,陆宁站起来时,很随意的在她秀足上拍了下,笑道:“明知道我在转移你的紧张注意力,还上当,你炕上咋会有蝎子呢?”
“有,有一只大大的蝎子。”
小脸苍白后就迅速飞红的漠北北,盯着陆宁看了片刻,忽然再次咬了下牙,伸手抱住了他,小脑袋伏在他心口,喃喃的说:“昨天,他还差点蛰死我--可我没死,他只是蛰到了我的心,在我心里种下了一根毒刺。毒液迅速感染,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