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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色有些凝重地回到了宿舍里边,李海的兴奋劲儿还没下来,拉着韩寒说“刚才那可不是我软蛋,我就是被他突然出现下了一跳。”
“对对对,海哥是被‘王八’之气吓到了,哈哈哈。”李兴接口道。
孙汉阳和孙汉林这俩兄弟相处了大半天了,虽然一直看着像是几棍子下去打不出来个屁的性子,刚才要打起来的时候也一点儿没含糊。这会儿厉害热血冲脑,就连这俩人也不例外,几个人讨论着到时候要怎么揍那几个人,李海还说,要让今天给他绊趴下那小子跪在地上叫爷爷,李兴附和说那该管咱们几个都叫爷爷。
“那就叫我二爷爷,栋哥就当大爷爷!”
“行,不过小海你怎么这么喜欢当老二啊,哈哈哈。”
他们开玩笑我没有插嘴,提到我的时候我也只是嗯嗯地答应几句,点了根烟,坐在下铺上面抽了起来。
还是韩寒心思比较细,知道我这个样子可能是对答应了要去约架这件事情有点不痛快,叫几个人不要继续吹牛逼了。
“栋哥,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讲规矩的,如果所有人都讲规矩,那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人了,对付什么样的人,我们自然就得用合适的办法不是?”
韩寒说的还算是客气的,李海就比较粗俗了,“栋哥,我海子不懂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虽然说现在也是大学生了,但是我他妈就知道谁想动手打我,我就弄死谁,谁在我面前逼逼,我就让他见识见识我沙包大的拳头。”
我心思本来就没在他们说的话里,李海说漏了嘴我也没留心,他们越是这样越是让我觉得这次可能会出事儿,我刚进校门……
我不说话,其他几个人也都没了声响,宿舍里边儿的气氛顿时就沉闷了下来,我有些不舒服,趴到窗子边儿上,一口一口地吐着烟圈儿。
“栋哥,这么说吧,你在D大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我也不多说什么,难道栋哥你就愿意像那样过一辈子吗?”
韩寒这句话真的是扎到了我的心里,D大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我畏畏缩缩,也不至于回事现在这种结果,韩寒说的没错,我这么怕惹事,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反而如果我能狠下心来,别人就不甘把我当成软柿子捏扁揉圆了。
把手里的烟蒂扔到地上,“兄弟们说得对,下午我们去干他一票,让这群狗日的知道我们的厉害。”
听到我这么说,大家伙儿脸上的表情都松下来了,李海在一边儿拍手叫好,“栋哥我就知道没看错你这人,客气话都别说了,打完这一架回来,大家都是兄弟!”
“对,对对对,都是兄弟!”几个人都附和道。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点儿疑惑的,刚才虽然是兴致不怎么高,注意有点儿不在线,可韩寒他们似乎都知道我在D大的事情,这几个人的来历让我越来越好奇了,可是他们肯定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直接开口问。
这事情就算这么定下来了,约的是下午六点,学校西边后山的小树林见。
听起来像是个情侣约会的地方,实际上也有不少学校的混子在这里解决矛盾。等我们到的时候,对方几个人已经在坡顶上等着了。
这小山坡上面有一块儿空地,地方不大,周围树木也挺密集,在远处看看不清楚上面的人在干什么。李海走在前面,对面的人看到的第一个就是李海,然后轻飘飘的一句嘲讽就过来了,“来了,孙子,还以为你被吓得不敢来了呢。”
说话的是早上被李海打了一拳头的那个肌肉块块,而把李海绊倒的另外一个肌肉块在他旁边,脸上还挂着那丝欠抽的表情,冲着李海挤眉弄眼。
“我草你大爷!”
我们几个还没上到坡顶,小山坡虽然不高,爬上来也要喘两口气,李海是那俩人给刺激了,嗷嗷叫着就冲上去了。
我们几个一看这样,那哪里能让李海自己一个人去受欺负,也顾不上多喘两口气,跟着李海就冲到了坡顶的平台上面。
“我草你妈!”对面人当然乐得如此,现在还不到约定的时间,恐怕他们先来这一会儿就是为了占这点儿便宜。我在心中冷笑,这种小聪明,还真是学生气。
李海也不是真的没脑子,对面几个人等着他,他也不会白去挨拳头,跑懂的时候稍微落后半步,我们几个人几乎就在同一条线上了。对方也排开架势,装模作样在那里扭手腕脚脖子。
“啪”,不得不说韩寒还是这几个人里边儿最能拿得出手的,双方眼看着要交接的时候,他突然变了个向,朝着李海脸前那人而去,一巴掌就把早上绊倒李海的那人给打得转了个圈儿。
“我草……”
按照原来的剧本儿,应该是两边六个人一对一,现在因为韩寒这一巴掌,对方那个人被李海扑倒在地上,不知道还以为干嘛呢,随后就是李海说的,“让他见识见识我沙包大的拳头”。
不过李海也没能讨到好儿,对方也不是一个人啊,看着自己寝室的人趴那了,其他几个人也不管脸前的对手了,都朝着李海冲过去,就一晃神儿的功夫,李海就被压趴下了,俩人坐在他身上,一个照着头猛锤,一个照着肚子乱打。
对方不是一个人,我们也不是啊。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变成了十二个人在地上滚成一团,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最后的结果就是,双方都给揍成了胖子,不过对方的人要更惨一点儿。
我算是见识到了宿舍几个人手底下的本事,虽然打得毫无章法,但就是在这种滚地式的小孩子打法儿里边儿,对方也让揍得哭爹喊娘的。打完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就问几个兄弟身手是咋练出来的,哥几个冲我嘿嘿一笑,说出了都是跟着江姐混得,我这才恍然大悟。
这事儿吧,最后我得出来的结论就是,人想要不受欺负,就一定得有本事,所以我决定再去找六子。
“栋哥,来了。”我到皇家会所的时候也没跟别人提前打招呼,主要我也是临时起意。
毕竟我虽然心里边儿一直说李海是个血气直冒的愣头青,可要轮年纪,我还真不一定比李海大,他们叫我一声哥,只不过是看在江姐的面儿上。所以要说起来,我也应该是一个脑血气往脑门子直冒的愣头青啊,只不过可能经历不同而已。不过经过了这次的事儿,宿舍里的人都是真拿我当兄弟了。
我在回所里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六子,江姐应该是也有事儿,俩人都不在。我寻思着下回再说,临走有点儿尿急,就去了卫生间,走到卫生间门口儿,却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在那里嘀嘀咕咕。
我心里边儿疑惑,就放满了脚步。
“这事儿可不能叫江姐知道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不只是江姐,手下的人都叫他们把嘴管严实了,要是透露出去了,别说江姐不会管我们俩,就是想管,估计也管不了了。”
“行了,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好处不会少了你的。”
“嘿嘿,花姐你是明白人,这我就不多说了。”
我听来人声音小了,就往里走,两人应该是去上卫生间里边儿了。我心里有些膈应,我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听见花姐和陈岩俩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江姐平时的为人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从来都没有亏待过手下的兄弟,也不知道这俩人要背着江姐做什么。
心思一多也就没了尿意,我在马桶前边儿站了老半天也没能尿出来。隔了会儿,就听到外边儿又传来那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我一听花姐开腔,就把耳朵竖了起来。
“那女孩儿背景啥的你都调查清楚了吧?”
“当然,我办事儿,花姐你尽管放心,没啥背景,就是一农村来的大学生,放心吧,事后给两个钱叫他闭嘴就行了。万一让老板看上了,说不定就攀上高枝儿,从此变了凤凰了。”
花姐似乎放了心,开口都带上了笑意:“行,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只要你办事儿靠谱,以后还能这么来,就是要注意着点儿,别给江姐知道了。”
陈岩听到花姐这么说语气也轻松起来:“说起来那女孩儿长得也是真水灵,还是个雏儿呢,要不是老板要用,我真想自己尝尝鲜。”
“你有那福气嘛,行了,既然没啥问题,我就给老板打电话了,等人爽完了,你就是真想尝尝鲜,只要不把事儿捅出来,我也不会出去说你什么的。”
随后就听到陈岩在那里嘿嘿得笑,而花姐应该是拨通了什么人的电话。
我本来还打算尿尿的,这下子为了不引起他们怀疑,我连个裤子也不敢提,幸亏是在卫生间里,不然我都要被当成暴露狂了。
“喂,刘总啊,咱这边儿说好的事情我给您安排好了,要不就今晚过来?成成成,那我就等着您啊。那您放心,这当然得给您安排个好的了,雏儿,漂亮着呢!哈哈哈,行,您可早点儿过来。”
打完电话,花姐又嘱咐了陈岩两句:“你可得看好了啊,教你的人去402守着,可别人没来之前出什么乱子。”
“放心吧花姐,我让人把她给绑起来了,最里边儿还塞了布条,她就算是想自杀,也不可能。”
“不管咋样,这头一回绝对不能出什么乱子,江姐虽说是出去了,可也不是没可能今晚过来,所以你还是悠着点儿,叫你的手下有点儿眼力劲儿。”
陈岩应着,两人的声音渐渐小了,应该是走远了。
这下子我终于能够安心尿尿了。听了这么久,我算是听明白了,这两个后脑生反骨的家伙,竟然背着江姐干逼良为娼拉嫖的生意,这要是捅出去了,会所基本上就算完了。江姐从来不亏待手下的人,这两个人跟着江姐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是没想到这俩人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听他们语气,这女孩儿还是个大学生。我越想越不对,不能让他们这样胡作非为,得赶紧让江姐知道。
提上裤子,我还专门到外面转了一圈儿,把卫生间的隔间都看了个遍,还到旁边儿的女厕也转了一圈儿,确定没人之后,才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小隔间里边。
说实话我也有点儿纳闷儿,这俩人也不像是缺心眼儿的货,可偏偏就在这个随时都可能进人的卫生间里边,把自己密谋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儿,还正好给我听到了。不得不说,有些人做的事情,估计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的,所以才会安排了这么碰巧的事儿,就是想要让我揭发他们。
拿出电话,我拨起了江姐的号码。
谁知道电话还没接通,外面就传来一堆脚步声,为了不引起注意,我赶紧把电话给掐了。
“搜,给我搜,看看那小子在哪儿?”说话的人正是陈岩。
难道是找我的?应该是有这个可能了,刚才我进会所的时候就有人看到了,来卫生间的路上也碰到了人,估计是陈岩和花姐出去了以后有人说了这事儿,才让两人起了疑心。
我把厕所的隔间给锁上,希望他们不会直接冲进来。
然而希望这种东西,总是时不时就会被打破的,所以他们冲进来了。
我刚才想要拨电话出去,手里还拿着手机。外面几个人敲了敲门见没人吱声就没动静了,我还以为他们走了,谁知道砰的一声门就被踹开了,站在我面前的不是陈岩还有谁。
“行啊,栋哥,我说你到哪儿去了,原来是在这儿上厕所来了,都到会所来了,也不给兄弟说一声,一声不吭地就进来了,兄弟们招呼不周啊。”
这都是屁话,说话的时候,一双眼还不时地瞟向我手里的手机,应该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我究竟听没听到他们说话吧。
“哪里话,自己兄弟,客气什么。”我虽然心里厌恶极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也只能暂时虚与委蛇。